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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師尊貌美如花[穿書]》第113章
一隻手很快抓住周玄瀾,撲騰的水聲安分下來。

 周玄瀾盯著屏風,身後暖池傳來滴答動靜,池中的人似乎在脫衣物,過了會兒,換隻手抓住他手臂。

 待沈流響粗粗沐浴完,晃著視線,拿起岸邊擺好的衣物,磨蹭許久,按周玄瀾說的步驟挨個穿好,拽了拽他衣袖,“好了。”

 周玄瀾將人從浴池撈起來,看濕漉漉的,手落在沈流響發間,用靈力烘乾。

 “方才,你為什麽不敢看我。”沈流響站不穩,額頭不得不抵著他肩膀。

 周玄瀾面色冷然:“不是不敢,是對你沒興趣。”

 “那你對誰有興趣。”

 “……都沒有。”

 周玄瀾帶人離開浴室,喂醒酒湯,喝完醒酒湯的沈流響,湊到床幔前,蹲身指著寬大床榻,“睡了是不是要被扔出去。”

 周玄瀾:“你的房間。”

 於是沈流響慢吞吞倒在床上,在浴池折騰累了,也不鬧,安靜地閉上眼。

 室內寂靜幾許,立在床邊的周玄瀾俯身,手指捏起他下頜,視線在白皙臉頰逡巡,反覆看了看。

 以前未發現,這人生了一副好皮囊,勾人的本事不小。

 周玄瀾冷哼松手,轉身回了寢宮。

 次日尚未天亮,沈流響酒醒,扶著額頭趕去寢宮,說起昨夜之事。

 周玄瀾從床上坐起:“我不會把逆鱗送給帝宮,找錯人了。”

 沈流響皺了皺眉,周玄瀾瞥了眼他,“我今日要去趟炎鳴城。”

 沈流響眉梢輕動,去外界,說不定有機會聯系上帝宮,便道:“我也去。”

 周玄瀾起身:“你有逆鱗,自然得跟著。”

 ***

 炎鳴城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周玄瀾收了威壓:“我要離開片刻,你自行待在城內。”

 顧鐵在此處,他來尋人。

 沈流響捏了捏空蕩蕩的荷包,在魔界賺的靈石用沒了,如今一窮二白,在城內連口水都喝不上。

 他道:“給我些靈石。”

 周玄瀾道:“為何要給你。”

 “當年宗內大比,你故意輸掉比試,害我沒了一萬靈石!”

 沈流響捂著心口,過去多年,思及仍是心如刀割,“我算你債主,別想抵賴。”

 周玄瀾看他一副痛徹心扉的模樣,眉梢輕挑,估計真有此事,不過:“你一人之言,我不記得這事。何況你徒弟做的事,憑什麽算在我頭上,讓我來償還。”

 沈流響瞪大眼,這就是標準的耍無賴吧!

 他在心頭狠狠唾棄,右手攤開朝周玄瀾伸去。

 “不給。”

 沈流響左手攤開伸去。

 “不給。”

 沈流響攤開的雙手一起伸去,周玄瀾似笑非笑:“說了不……”

 話未說完,一個白衣金冠小身影出現。

 元嬰立在沈流響手上,學著討要動作,抬起兩隻軟白小手,仰頭糯聲道:“本座哥哥給些靈石吧。”

 周玄瀾從未見過這般討靈石的,看著一大一小,沉默半晌,薄唇還是禁不住勾了下,將儲物袋放在沈流響掌心,“夠你買下整座城了。”

 沈流響欣然收下。

 待人走後,他走在大街上,單手拋著儲物袋,環顧四周。

 為了不引起騷亂,沈流響用了易容術,在城內尋著能不能傳給帝宮消息,不經意間,聽到一處閣樓裡傳來陣陣喧鬧。

 沈流響走近,看到門匾上偌大的破穹閣三個字。

 這是十年前出現的商閣,涉及領域諸多,可在內買賣消息,接發任務,還是拍賣東西的地方,在大陸已經名氣頗響。

 沈流響進入,正好聽見沉悶的交易聲“五十萬靈石,三次,成交。”

 沈流響訝然,這麽多靈石不是一般修士拿得出手的,思忖間,看到一塊似曾相識的黑石從他身前抬過,五個築基期修士抬著,朝樓上雅間而去。

 “徐公子果然財大氣粗,五十萬靈石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可是徐家,大陸第一煉器世家的少主,這般闊綽不足為奇。”

 “別少見多怪,這可是當年妖都那塊三生石,世上僅有三塊,另兩在帝宮、清凌宗,如此寶貝,五十萬算個屁啊!信不信,五百萬靈石都有人買!”

 “什麽?!那為何先前徐子玥公子喊出五十萬,沒人追價了?”

 “蠢啊,他是帝君親表弟,誰敢跟價!當今誰不知道徐家背靠帝君,這些年一改往日門風,從上到下行事高調,看樣子是想成為大陸第一家族。”

 “那咱們破穹閣豈不是虧了!”

 “沒辦法,只有自認倒霉。誰讓徐子玥受帝君喜歡呢。他來妖界前,帝君贈了一枚玉佩,相傳附有魂印呢!”

 “唉,別說了,就因為這魂印,徐子玥在妖界各處耀武揚威,驕縱狂妄到極致,偏偏無人奈何得了他。”

 “噓!到了!”

 唯首一人敲門:“公子,小的幾人把三生石送來了。”

 裡面無人應答,這人正欲再敲,一群侍從走出雅間,將三生石與幾個築基期修士團團圍住。

 空中氣氛一凝,身著華服,頭戴紫玉冠的青年現身,目光未落在三生石上,而是望向幾個抬石的築基期修士,似笑非笑。

 “把這些人嘴打爛,舌頭拔了,看他們還能不能亂嚼舌根。”

 混入其中的沈流響:“……”

 他身邊抬三生石的修士嚇得血色全無,慌忙逃竄,但四周已被幾名金丹期侍從圍住,插翅難飛,眾人忙下跪求饒,打著哆嗦。

 “快些動手,莫把血濺在石頭上,”

 徐子玥冷哼,交代完正拂袖回房,看到三生石旁立著的青年,相貌平平,但不跪不慌,在周圍人映襯下格外醒目。

 “你是何人?為何不跪!”

 沈流響莞爾:“我怕我跪完,你一雙腿沒了。”

 徐子玥一愣,哈哈大笑起來,朝靠近沈流響的侍從使了個眼色,侍從會意,立馬與旁邊一人朝沈流響擒去。

 沈流響手撐黑石,翻身躍到另一邊,堪堪躲過。

 兩名金丹修士襲來,他躲過一擊已實屬不易,周圍侍從虎視眈眈,無法力敵,沈流響眉頭一皺,望向徐子玥,直截了當道:“我來找徐星辰。”

 “放肆!帝君名諱也是你能喚的!”徐子玥大怒,讓侍從群起攻之。

 這時,立在三生石邊的青年道:“我是沈流響,你告訴他這消息就行。”

 襲去的修士面露駭然,將信將疑地停手。徐子玥臉色一變,待青年解開易容術,露出俊美白皙的面容,他心神劇震,眸光瞬間變了。

 沈流響露出身份,一來徐子玥願意傳消息最好,二來他不願,此事鬧大些,接徐家之勢也能傳到帝宮那邊。

 徐子玥面露駭然,盯著烏發俊容的青年,低喃道:“原來真的活了。”

 他來炎鳴城,就是聽說曾經的沈少君復活了,趕來查看情況。如今真出現,徐子玥眼底露出殺意,聽他父親說,當年帝君選的不是他表哥,是這人,幸好人死了!

 如今沈流響活過來,雖說只是築基期,說不定對表哥也有威脅,將人無聲無息殺了的好。

 徐子玥打定主意,下令道:“殺!”

 可幾名侍從都面露遲疑之色,將徐子玥氣得臉色鐵青,“把其他人殺了,不留活口,這人我親自來。”

 他已初入化神境,殺個築基期猶如踩死隻螞蟻般簡單,身形一晃,出現在沈流響面前,一掌襲去。

 徐子玥未留手,中之必死無疑。

 “砰——!”

 整個破穹閣震動起來,桌椅倒地,瓦磚盡翻。

 破穹閣裡的人,聽到動靜趕緊跑來,看到玄袍身影的刹那,紛紛驚的跪在地上。

 “陛下!”

 “妖帝陛下!”

 徐子玥在一片驚呼聲中起來,咳了口血。

 他望向救下人的周玄瀾,臉上三分畏懼,七分不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妖帝。”

 徐子玥撥了下腰間玉佩,表哥與妖帝不對盤,這時候不能怕,何況,區區一個妖帝罷了,他表哥可是神歧山帝君!

 “妖帝膽量不小,對我出手,不怕引出帝君魂印麽!”

 周玄瀾側過臉:“到這來傳消息了。”

 沈流響乾笑,指了指徐子玥:“你先解決他,我到一旁看著。”

 沈流響說著,運起靈力朝旁側掠去,一沒留神,身體撞了下黑色大石塊。

 其上光芒一閃,浮現出一行文字。

 沈流響也不知周玄瀾看到沒,隻覺背後一涼,溜得更快了。

 他找了個安全地方,一抬頭,從徐子玥身上感覺到一抹強大的魂印,倏地爆發出來,周玄瀾眉梢微抬,給沈流響設了個結界。

 下瞬,破穹閣內轟隆一聲,整片地域橫掃一空。

 煙塵漫天,沈流響衣袖揮了揮,周玄瀾撤掉他身邊的結界,“走了。”

 沈流響望了眼他身後:“徐子玥呢。”

 周玄瀾:“活著。”

 沈流響訝然:“你留手了。”

 周玄瀾斜眸一睨:“他身上還有一道帝星辰的魂印,強行打破,這座城池不保。”

 帝星辰與他記憶中也大不相同,別的不說,原本修為沒有這般高深。

 沈流響愣了下,道:“畢竟是他表弟,難免在意些。”

 “他的一條狗罷了,”周玄瀾嗤笑,“因為善於亂叫,狗仗人勢,特意放到妖界來。”

 沈流響皺眉:“什麽意思。”

 “最低劣的挑釁,”

 周玄瀾伸手,將沈流響臉頰上的一抹灰抹去,抹完後,對上綻出驚喜之色的鳳眸。

 他怔了怔,垂眸看不自覺的手,臉色驟沉。

 沈流響眉開眼笑,摸摸臉,正打算乘勝追擊,向佔人便宜的周玄瀾討說法。對方垂下手,臉色陰晴不定,一轉眼消失在原地了。

 沈流響伸手撲了個空氣,抿唇無言,周圍投來的視線愈發多了。

 他眉梢微挑,想起城外鍾靈山的墳墓,路邊買了個鐵鍬,一溜煙跑了。

 儲物袋還在裡面,得挖出來。

 敖月未有虛言,鍾靈山風景秀美,靈氣充裕,還有一山橘子樹。

 沈流響上山,一路走一路摘橘吃,最後在山頂找到了一個墳墓,墓碑上刻著他的名字。

 此地雖不錯,但這墳獨在山頂孤零零的,看起來頗為淒涼,沈流響覺得慘不忍睹,一隻眼睜著,一隻眼閉著,抄起鐵鍬,找了個合適的位置開始挖。

 但一鍬下去,轟然激發了一層籠罩墳堆的無形結界。

 反擊之力如萬千寒劍穿過,冰冷劍氣直接將攻擊墳墓的人擊飛,紅衣身影砰的撞上粗壯樹乾,蒼天大樹應聲而倒。

 沈流響“噗”的吐了口血,五髒劇疼,一條腿被樹重重壓住,趴在地上難以動彈。

 好半晌,沈流響緩口氣,無言地望向不遠處墳墓。

 這是誰為了保護他墳墓不受干擾,設下的結界,他修為低弱,沒能察覺結界存在,用鐵鍬挖,已觸發結界,屬於攻擊范圍內了。

 “唉……好疼,”

 沈流響痛吟,腿在樹下拔不出來,渾身上下也泛著疼。

 大水衝了龍王廟,一時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沈流響揚起手,一手灰塵在衣上擦了擦,正欲聚起靈力召出逆鱗,讓周玄瀾趕來救他,眼前突然出現一雙白靴。

 沈流響仰起頭,對上冰魄般澄澈的眼眸。

 葉冰燃瞳孔驟縮,一劍破開蒼天大樹。沈流響從底下爬出來,坐起身,擦了擦唇邊的血:“謝謝啊。”

 葉冰燃一襲白衣,蹲在地上,嘴唇輕顫:“你……”

 沈流響發現葉冰燃模樣沒變,氣質變了不少,不似過往那般拒人千裡之外的冰冷,如今透著點兒人味兒,估計這些年心境提升不少。

 他瞧葉冰燃震驚神情,勾唇笑了下:“我還活著,謝謝你給我掃了十三年的墓。”

 葉冰燃攥了攥指尖,三年前,探入地下的神識發現裡面屍首不見,裡面有法術痕跡,他隱隱猜沈流響還活著,只是有厲害法術掩蓋了他的蹤跡,沒想到是真的。

 沈流響揉揉右腿,傷到骨頭了,他疼的眯起一隻眼,問道:“你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尚可。”

 葉冰燃看沈流響一臉狼狽模樣,又望了眼墳墓旁碎成兩半的鐵鍬,“我設的結界,傷到你了嗎?”

 “嗯?”沈流響眨了眨眼,失笑,“不是,我來給自己上墳,比較倒霉被大樹砸倒了……築基期沒辦法,見笑了。”

 葉冰燃默了一瞬,伸手在他小腿試探地捏了下。

 沈流響立馬痛嗷了一嗓子:“輕、輕點。”

 葉冰燃道:“我身上的丹藥靈草,你尚是築基期,沒法用。”

 “我知道,沒關系,”

 沈流響手撐在地面,借力起身,“有人待會……?!”

 他話未說完,懸空感襲來。

 “失禮了,”

 葉冰燃伸手,將地上青年打橫抱起,“我先帶你下山。”

 沈流響懵了下,仰頭看近在咫尺的下頜線,如夢初醒,腿疼的掙扎不了,便用手拍了拍葉冰燃的肩,“用不著,放我下來。”

 葉冰燃腳步微頓:“你腿受傷了。”

 沈流響:“沒事,放我下來吧。”

 葉冰燃看了他片刻,正要點頭,發現沈流響身體微微一僵,“怎麽了?”

 他順沈流響的視線,看見不遠處,立在一道玄袍身影,不知來了多久,葉冰燃正打算松開的手一緊。

 周玄瀾眉峰低壓,臉龐仿佛凝了層寒冰,一步步朝兩人走來,渾身散出的幽冷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過來,”他走近,伸手道。

 沈流響對上那雙陰鬱黑眸,心頭咯噔了下,如坐針氈。

 “我腿受傷了,”他匆忙解釋了句,胳膊肘杵了下葉冰燃胸膛,“有人來接我了,快放我下來。”

 葉冰燃如臨大敵的盯著周玄瀾,隻回應沈流響道:“你別亂動,我會分神,他如今狀態不對,我不能把你交給他。”

 葉冰燃知道周玄瀾性情大變,但十幾年間未曾遇見過,此時看到周玄瀾充滿冷戾的眼神,隻覺危險十足。

 沈流響如今築基期,冒然交給周玄瀾,在對方手中毫無反抗之力。

 葉冰燃哪裡會將人交出去。

 “他沒事,你別管這些,”沈流響急道,“放我下來!”

 葉冰燃頓時皺眉,面露遲疑之色。

 另邊,周玄瀾耗盡所有耐心,陰沉眸光落在葉冰燃身上,眼底透著嗜血殺意,“既然如此,本座只能要你死了。”

 話落,鋪天蓋地的烏雲籠罩在鍾靈山上空,山頂寒風呼嘯,地面刮起一層厚重沙土,天地變色。

 周玄瀾出手極快,招招帶著不加掩飾的殺意。

 逆鱗在沈流響身上,毫不擔心會傷及他,葉冰燃不知此事,一邊用靈力護著沈流響,一邊對敵。

 周玄瀾見狀,眸中殺意更甚。

 兩人如今一招一式都有翻山倒海之能,沈流響卷入其中,僅是施放的威壓就足以讓他頭暈目眩,幾乎睜不開眼。

 天旋地轉之際,他嗅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下瞬後背撞上一個胸膛,腰身被緊緊箍住。

 三道身影落地。

 葉冰燃吐了口血,眉頭擰起,擔憂地望向沈流響:“……抱歉。”

 周玄瀾眸色幽深,嗓音森冷:“這話留著黃泉路上對自己說。”

 玄色袖袍下,周玄瀾骨節分明的手指曲起,運起強大的靈力,正欲朝葉冰燃襲去,這時,被一雙手用力握住。

 “住手!別再傷人!”

 周玄瀾側過臉,盯了沈流響半晌,唇角勾起冰冷弧度:“我偏要呢。”

 沈流響擰眉,咬牙道:“逆鱗。”

 周玄瀾掌中靈力一散,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心頭好似被千刀萬剮了,前所未有的疼痛,疼得近乎令他窒息,“你要為了這人用逆鱗對付我?”

 “不是,我永遠不會用它對付你。”

 沈流響搖搖頭,掏出逆鱗,“你不是要逆鱗麽,我給你,別再傷人。”

 逆鱗散著玄色潤光,映入周玄瀾眸中。

 聽到沈流響說不是用逆鱗對付他,瀕臨崩盤的理智往回拉了點兒。

 黑眸盯了盯逆鱗,又看著沈流響。

 “好,放過他。”

 周玄瀾妥協,朝逆鱗緩緩伸出手,在即將觸碰的刹那,修長的手卻忽地一轉。

 他抓住細瘦白皙的手腕,將沈流響攬到懷裡,嗓音低沉:“不過我不要逆鱗,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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