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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師尊貌美如花[穿書]》第4章
重生崖之巔。

 一位白衣修士,被七八個弟子簇擁著。

 他雙手捧著一隻小麻雀,眉眼低垂,眼神不自覺流露出一抹溫柔,像捧著至寶般,小心翼翼地呵護在掌心跳躍的雀兒。

 “當日它被惡犬咬傷,怎麽看都活不下來了。”

 雪衣修士五官柔美,膚白若雪,說著側過頭,朝靠他最近的弟子笑了下,“但是,生命就是如此頑強。”

 他聲音柔和,猶如緩緩流淌的春水,動人心弦,腰間掛著短匕的弟子,不由紅了臉:“素真人說得是!”

 “素真人還是這麽人美心善。”

 “向來如此,我有時真希望素真人能自私些,壞些,否則盡受人欺負。”

 “你想說朝雲峰那位?”

 “我可沒說!總之,素真人是為救門中弟子才丹田受損,修為難再進一步,咱們清凌宗上上下下都得好生待他,不能像某些狼心狗肺的家夥!”

 沈流響看著斜側唾沫橫飛,激昂憤怒的弟子,忍不住想上前。

 欸。

 他這麽一個大活人,看不見嗎?

 “你們幾個,過來。”凌越聲音不輕不重。

 那幾名弟子卻聽得身形一抖,半晌,扭動僵硬的脖子,朝沈流響一行人望去。

 這一看,差點直接跪下了。

 全他媽是爸爸!

 凌越以妄議仙君的罪名處罰完人,回頭髮現沈流響饒有趣味的看著他,當即皺了皺眉,“別誤會,是他們犯了錯。”

 “沒誤會,”沈流響攤手,“此地無銀三百兩。”

 凌越一頓,氣得臉色發青。

 凌華在旁憋笑。

 沒見過凌越這麽憋屈的模樣,往常雖身為師弟,但一向牛哄哄得不得了,他笑完當和事佬,“行了,別再與凌越說笑,小心等會把你丟進四方池多受幾個時辰。”

 “流響,你還好嗎。”

 放走鳥兒,素白澈滿臉憂色的走來,輕輕握住沈流響的手,“為何盜取禁術,這是大罪,可有什麽難言之隱。”

 近看素白澈容貌更是清冷絕美,一雙水色眼眸,帶著憂色與心疼。

 沈流響看著都微微失了神。

 確實美。

 人間絕色。

 他可算知道了,為何書裡的素白澈如行走春藥的。

 這臉蛋,這身段,這般柔美的人兒,是個男人都想將其護在懷裡哄好不好!

 眼瞧兩人湊在一起,凌華暗道不妙。

 上次素白澈這樣靠近沈流響,直接被當眾甩了一巴掌,幸好周圍沒幾人,不然事情就鬧大了。

 眼下全宗弟子都在,沈流響再如此行徑,恐激起群憤。

 凌華趕忙伸手,要將兩人分開。

 這時候,卻見沈流響手掌一翻,反將素白澈的手握住,溫聲細語的說:“別怕,我定不會讓血濺在你身上。”

 “欸?”凌華的手僵在半空。

 其余人也悉數愣住,唯有葉冰燃盯著兩人緊握的手,擰起眉。

 素白澈發懵。

 不對,這和想象中不一樣。

 沒等他緩過神,下巴便被捏住,輕輕抬起了。

 沈流響指腹落在雪白的肌膚上,不住摩挲,開口語氣沉痛:“素真人這般可人,竟然為我憂心神傷,本仙君真是、真是不配為人!”

 這手!這臉!

 摸起來真如書中所寫,如嫩豆腐般嬌軟滑膩,令人愛不釋手啊!

 素白澈眼簾往下壓了壓,握住沈流響手腕,將在臉上佔便宜的手扒拉下來,皮笑肉不笑的說:“我們是好友,為你擔憂不是人之常情嘛。”

 他客套話說的好又快,其實早恨不得弄死這個總欺負他的人。

 沈流響張嘴還欲再言,腰間忽然一緊,一條銀光閃閃的長綾纏住腰身,將他拽離了素白澈身邊。

 長綾另端由葉冰燃抓在手中,旋即遞給凌越,“時辰不早了。”

 銀凌為赫赫有名的法器,摘月。

 凌越不接,只是問:“仙君想自己去,還是別人請。”

 沈流響拽了拽腰間長綾,發現甚有彈性,但就是扯不開。

 神奇!

 不知能拉扯到多長。

 可惜眼下沒有給他好奇的時間,沈流響壓下興趣,轉而一甩袖袍,大步朝四方池走去。

 與劍尊擦肩而過,輕風拂起落肩青絲,沈流響微勾了勾唇。

 小說裡,葉冰燃不是多管閑事之人,這會迫不及待要他滾進四方池,不外乎一個原因——他吃味了,因為有人接近素白澈。

 北侖醋王,真是名不虛傳!

 沈流響心底感歎。

 但拿他當炮灰,就洗乾淨脖子等著!

 四方血池入口,需越過青石長階,在一處寬闊的高台上。

 凌越手持禦神訣的卷軸,在前方定罪,要所有弟子引以為戒,沈流響聽這長篇大論,打了個哈欠,差點站著睡過去,纏繞腰間的長綾離開,才將他喚醒幾分。

 他揉了揉眼,探出腦袋朝下方廣場望去。

 人影聳動。

 他瞟見了周玄瀾。

 周圍弟子都在交頭接耳,唯他站姿筆直,目不斜視,聽課態度很是端正。

 注意到落在身上的視線,周玄瀾抬眸望去。

 明明相隔甚遠,沈流響卻奇異般的感覺到,對方朝他冷冷地哼了一聲。

 “?”他不明所以。

 思來想去,認定徒弟在擔心護魂衣,於是朝周玄瀾伸出右手小指,指節彎了彎。

 “師叔在乾嗎?”凌幕山問。

 沈流響在高台上冒出頭,他便注意到了,發現師叔朝這邊做了個彎小指頭的動作,不免覺得有趣。

 “你們師徒的暗號麽。”

 “不知,”周玄瀾收回視線,揚起薄唇涼颼颼的說,“許是手指痙攣了。”

 一聲巨響,崖頂風雲驟變。

 沈流響離四方池最近,刹那間,感受到鋪天蓋地的寒意,入口光線昏暗,被一望無際的黑暗籠罩,令人毛骨悚然。

 宗內不知名的角落,傳來一聲似狼嚎的吼叫。

 “嗷~”

 四方池第一處,漫天紫雷。

 沈流響撿起腳邊的石頭,丟進去,只見紫光閃爍,滋啦一下,石塊化成灰燼。

 一縷青煙隨之消散。

 “……”他裹緊衣袍,回頭望了眼。

 凌越站在入口,見沈流響遲遲不肯邁步,眼神淡漠的揚起手,一股無力抗拒的掌力便將其推進雷區。

 旋即關閉入口,頭也不回的走了。

 身後隱隱傳來喊叫,凌越猜想是慘叫聲,耳朵微動,凝神聽了會。

 “操你丫的凌越!”

 “等我出來把你揍到喊爺爺!”

 ……

 凌越深吸口氣,施法讓四方血池的威力更大了幾分。

 崖頂寂靜無聲,自沈流響進池後,眾弟子便渾身打寒顫,不敢多言,那日敖月痛吟,至今像陰影籠罩心頭。

 四方池一旦閉合,外界便無法窺探其內情形,此刻,僅能看見血池上空紫光閃爍,劈裡啪啦的巨響貫徹雲霄。

 眾人心驚膽戰,但聽了會,隱約察覺到不對,少了點什麽。

 “敖月當日慘叫盤旋宗門上空,仙、仙君竟然一聲不吭麽!”

 “對!那可是天雷加身,連敖月那等皮糙肉厚的大妖獸都忍不住哭嚎啊!”

 凌金燁不知是嚇得還是冷風吹得,渾身發抖,哆哆嗦嗦的說:“仙君好、好定力,若換我在其中,怕是慘叫的能刺穿你們耳朵。”

 他望向旁邊的人,見其擰眉:“在擔心沈仙君麽。”

 周玄瀾略一點頭。

 擔心……雷力太弱,護魂衣太強,師尊太輕松。

 凌金燁心道仙君受罰,身為弟子的周玄瀾定然心情不佳,少打擾為好,便扭頭和凌幕山說話。

 “宗主得知此事,可有說過什麽?”

 “師尊說他看不真切,但總歸是好方向。”

 凌幕山微眯了眯眼,“你是不是聽不明白,我也是,不過來重生崖的路上,一點所見所聞,稍微明白了些。”

 凌金燁懵然,想了想:“你也在擔心仙君麽。”

 凌幕山輕笑:“師叔吉人自有天相,輪不到我擔心,再者,說不定師叔此時正漫步四方池呢。”

 啊啾!

 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沈流響全身浸沒在淨水池裡,傳聞中溶骨化血之水,但他周身散著護體玄光,絲毫不受影響,權當泡溫泉了。

 正巧這水溫熱。

 不料才泡了沒多久,上方轟隆一下,彩光乍現。

 四方池重開。

 半時辰已過,凌越要放他出去了。

 沈流響嘩啦一下從池裡站起身,清澈水面映出的身影,毫發無損,這般出去太過明顯。

 他思忖片刻,佩劍冷光劃過。

 外界風雲滾動,烏壓壓的黑雲聚集四方池之上,落下簌簌雪花。

 血池開。

 萬人屏氣間,沈流響一步步走出來。

 腳印落在地面,盡是血。

 先前白衣也被血染透,遠看像穿了件猩紅衣裳,他一手執劍,劍尖挨著地面劃過,發出尖銳刺耳的摩擦聲。

 萬籟俱靜。

 一些弟子心頭髮顫。

 竟然靠自己走出來,聞所未聞!仙君修為到底有多深?!

 周玄瀾看見一身血,皺了皺眉。

 難不成護魂衣徒有虛名。

 疑惑剛冒出來,便見沈流響臉色一白,噗的吐了口血,單薄的身形輕晃,腳步虛浮,仿佛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

 凌華臉色一變,當即要上前,不料被一把攔住。

 “等等,”凌丹說,“你看。”

 四方血池之上,沈流響解開束發的綢緞,如墨長發傾泄而下,在風雪吹拂中輕輕飄揚。

 另手挽了朵劍花。

 “十年前本君為葉劍尊所救,傾慕於他,至此做了不少荒誕事,如今醒悟,往日所願終是南柯一夢。”

 沈流響撚起一綹幾近墜地的長發,隔著人群,鳳眸直勾勾地望向葉冰燃。

 “往後,本君若對劍尊再做糾纏——”

 冷銳劍光一閃。

 紅綢斷裂,隨一縷柔長青絲落到地上。

 “猶如此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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