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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相許》第44章 戀愛
在場的人裡,無論是謝觀還是保鏢,誰都沒在流水線工廠裡乾過活。因此,那陣古怪的嗡鳴聲響起的數十秒內,誰也沒在第一時間意識到那是機器履帶開動的聲音。

 仿佛一座停電的工廠,突然被人接上了電源。

 老舊笨重的機器吭哧吭哧地開始運行,通風扇飛快旋轉,空氣流席卷過整個工廠,車間內霎時揚起漫天木屑粉塵。

 膠皮脫落、磨損嚴重的電纜驟然負荷大量電流,當即短路打火,從接口出崩出數顆炫目而致命的電火花。

 廠房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粉塵爆炸直接將二樓西側炸開一個巨大的洞,磚頭碎片飛濺,勞斯萊斯車身劇震,加裝的防彈玻璃上傳來雨打般錯落清脆敲擊聲。

 連坐在車裡的謝觀都未能幸免,爆炸的巨大響聲震得他陷入了短暫失聰,唯有衝天而起的火光和濃煙,噩夢般地倒映在他縮成一點的瞳孔裡。

 他愣了幾秒,突然抓起後座上的毯子,拉開車門,瘋了似的衝進院子。

 現場的保鏢甚至還沒從被爆炸衝擊的天旋地轉中恢復過來,只看見一個身影從他們面前刮過,毫不遲疑地一頭扎進了火場。

 瘋了,一定是瘋了。

 他聲嘶力竭地喊著霍明鈞的名字,在空蕩無人的樓道裡狂奔,濃煙很快蔓延到沒有著火的樓層,那些陳舊的機器,四處揮灑的粉塵以及堆滿倉庫的未加工的木料,構成了一場毀滅般的狂歡。

 火光燒紅了他的眼睛,謝觀滿心都是瘋狂的空白,他什麽都不敢想,失去霍明鈞的猜測只要稍微一露頭,立刻就會引發一場從心到身的全面崩潰。

 他用失去理智一樣的義無反顧將全身都武裝起來,試圖暫時忘記,可內心裡仍有一小塊角落不肯束手就縛,清醒而惶恐地無助著。

 樓裡的溫度越來越高,謝觀用毯子捂著口鼻,逐層搜索霍明鈞他們可能會去的地方,短短幾分鍾內,他的嗓子已經完全失聲,然而被爆炸和燃燒聲填滿的耳朵並未覺察,他仍在呼喊,聲音在心裡和腦海中回響,然而消散於熾熱空氣裡的,卻只有一個徒勞的口型。

 霍明鈞……

 燒紅變形鐵架子搖搖欲墜地從他背後砸下來。謝觀耳朵雖然聽不見,好在身體直覺還在,當機立斷縱身向前一撲,左肩不幸被掛了一下,兩側衣服和毯子直接被燒穿,皮肉硬吃了一記當代版烙鐵。

 鑽心的疼痛沿著傷口神經蔓延開來,謝觀皺著眉,面無表情地側頭看了一眼,仿佛那肩膀只是嫁接在他身上的一個沒有知覺的零部件,絲毫沒有停下處理的意思,一臉死寂地繼續往下一個房間走。

 外面突然衝進來一個人將他攔腰抱住,謝觀條件反射地劇烈掙扎,竟然沒能掙開,被一股大力連扛帶拽地強行拖出了火場,跌跌撞撞地衝出碎了一半的大門,兩盆冷水迎頭澆下,兩人一起摔在滿地的碎磚頭和玻璃碴子上。

 新鮮富氧的空氣湧進被抽空的肺部,驚心動魄的死裡逃生之後,還沒來得及慶幸,瘋長的後怕先山呼海嘯地淹沒了所有理智。

 霍明鈞的咆哮甚至蓋過了噪音,響徹整片空地,嚇得旁邊幾個彪形大漢虎軀一震。

 “誰讓你衝進去的!不要命了?!”

 謝觀形容狼狽地伏在地上,渾身透濕,肩上血肉模糊,像是沒聽見一樣不住地發著抖。霍明鈞吼完他,氣得手都在哆嗦,突然一把將他扯進懷裡,死死抱住。

 “謝觀,”他連嗓音也在顫抖,手臂力氣大的像是要把懷裡的人攔腰勒斷,“你想嚇死我嗎……”

 昔年那種在弄人造化與無常生死前束手無策的無力感卷土重來,像黑洞一樣不斷地吞噬著他的勇氣和希望。

 他失去過一次,再也經不起第二次了。

 可是謝觀沒有聽到,也沒有任何回應。

 霍明鈞終於意識到他的不對勁,松開手捧起他的臉,發現謝觀瞳孔失焦,目光也是渙散的,整個人陷在應激反應裡出不來,雙手死命地抓著身上的毯子,嘴唇微微開合,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謝觀,謝觀?”霍明鈞輕輕拍了拍他的臉,“來,抬頭看我。”

 “別怕,我在這兒……看著我,沒事了,我們都出來了……謝觀?”

 他眨了眨眼,茫然的目光終於慢慢回籠,定格在面前這個同樣狼狽不已的英俊男人身上,無聲地說了一句什麽。

 “明鈞……”

 霍明鈞心都要疼碎了。

 謝觀說法這句話,好像出竅的三魂七魄終於重新回到身體裡,停滯的機能恢復正常,他猛一偏頭,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烈咳嗽。

 霍明鈞當著所有保鏢的面俯身把他橫抱起來,抱回了車上。

 “喝點水。”

 霍明鈞從車裡翻出一瓶礦泉水遞給謝觀。背後的燒傷找回了存在感,像是要變本加厲地疼回來。謝觀無法靠在椅背上,他半身都疼麻了,隻好身姿筆挺的端坐著,把自己坐成了一塊僵硬的人形棺材板。

 捏在手中的水瓶微微變形,水面一直在小幅度地晃動著。

 他一口接一口地喝著水,冰涼的液體流過灼痛的喉管,一直涼到因緊張而痙攣的胃裡。謝觀沒覺出任何安慰效果,只是借這個機械的動作掩飾恐懼。太陽穴也開始不安分,與後背交相呼應地抽痛起來。

 霍明鈞看不下去,按住他遞向嘴邊的手,抽走了即將見底的水瓶。

 他曾告訴自己要慢慢等,如同在石山上一錘一斧地開鑿水渠,總有撥雲見日,得引源頭活水的一天。可他現在終於看清,懸在頭頂的叵測命運,未必願意施舍給等待的人一個成熟的“契機”。

 家財萬貫和一無所有,權勢滔天和卑微下塵,於“生死無常”之下,皆為螻蟻。

 不需要再等什麽合適的時機了,他想要謝觀,現在就要。

 霍明鈞伸手抱住他,感覺謝觀身子骨還是僵硬的,硌得他從胸口一直疼到心裡。

 他沉著鎮靜地低頭,清醒地吻住了謝觀。

 恐慌被更巨大的驚嚇蓋過,謝觀冷不丁被人強吻,遽然瞪大了眼睛,喉嚨裡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唔!”

 霍明鈞伸手蓋住了他的眼睛。

 在目不能視的黑暗裡,唯有嘴唇上吮吻的觸感是最清晰的知覺。霍明鈞親的很專注,也很強勢,幾乎是在謝觀出聲的瞬間就強硬地順著縫隙撬開齒關,嘗到他被水浸潤過的,冰涼又稍微帶點甘甜的唇舌。

 謝觀被噙住了舌尖,渾身過電似的一哆嗦。

 刹那間所有往事在他腦海裡走馬燈似的輪轉一圈,最後落定在驚天動地的大爆炸上,長久以來的自我約束碎得一乾二淨,藏在心底最深處、近乎偏執的佔有欲破土而出,冒出個帶血的尖頭。

 他對霍明鈞並非沒有佔有欲,而是觸發的代價太慘烈,偏執得不可理喻,才一直蟄伏在不見光的角落,假裝從未存在過。

 而現在,猛獸終於見了血。

 謝觀猛地翻身而起,瞬間把霍明鈞壓在椅背上,帶著幾欲噬人的凶狠一口啃上了他的嘴唇。

 窮途末路的絕望與孤注一擲的掙扎在他心裡燒成了一把飛灰,落在斷壁殘垣、滿目瘡痍的焦土之上。

 “他是我的。”

 他像個被逼急了會咬人的動物一樣親著霍明鈞,戾氣衝天地心想:“誰都別想搶走他,去他媽的聽天由命,誰都不行。”

 “好了,好了,”霍明鈞被他咬破了嘴,卻仍然舍不得放開,就著被壓倒的姿勢摟住謝觀,一隻手搭在他腦後,輕柔地一下一下順著後頸,是個慣用的安撫動作,“不怕了,都過去了,嗯?”

 一滴小水珠“啪嗒”砸在他的臉上。

 霍明鈞刹那靜了。

 謝觀泄憤似地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這會兒像是終於被安撫過來,知道收著勁,隻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

 他紅著眼眶直起身,盯著霍明鈞的眼睛,擲地有聲地宣布道:“我喜歡你。”

 霍明鈞活了三十來年,別人跟他說話時都少用強硬語氣,更別提第一次被人這麽氣勢洶洶地表白,不由得愣了一下。

 謝觀見他不答,敏感的小情緒登時炸了:“給個準話,答不答應?”

 霍明鈞有點想歎氣,但嘴角止不住地上揚,笑意霎時間盈滿眼底:“答應,我也喜歡你。”

 他想了想,又仰頭吻了他一下,貼著唇瓣補充道:“最喜歡你。”

 消防官兵和警方趕來後,霍明鈞以謝觀受傷為由帶人先行離開。然而謝觀身份特殊,不便出現在醫院,怕引起不實傳聞,霍明鈞拗不過他,隻得請醫生來家裡處理傷口。

 謝觀有自己的房間,但霍明鈞就像失憶了一樣直接把他帶進了主臥。醫生兩次來出診,每次床上都是謝觀,漸漸從這“巧合”之中咂摸出點不對味兒來,對謝觀的身體情況立刻謹慎了好幾個檔次,生怕稍有疏忽,開罪了霍明鈞。

 謝觀背上被燙出了一片條狀的紅腫水泡,中間一塊是被棱角砸中的淤青,泛著不正常的焦黑顏色。傷勢其實並不算太重,可看上去簡直是觸目驚心。

 霍明鈞簡直不敢深想,如果不是謝觀身手敏捷躲過了倒下來的架子,如果不是他機靈知道在身上多披一層毯子……

 他們的“正果”險伶伶地系在一根頭髮絲上,但凡當時行差踏錯一步,結局就是萬劫不複。

 謝觀上完藥,裸/著上半身從床上爬起來,見他在出神,不肯消停地抬腿在他小腿上蹭了一下。

 霍明鈞立刻回神,怕他哪裡不舒服:“怎麽了?”

 謝觀在火場裡傷了嗓子,現在啞的徹底說不出話,隻好眼巴巴地瞅著他,視線意味不明地在他嘴唇上停頓了一下。

 兩人在車裡互通心意後,仿佛同時解鎖了“腦電波同頻”權限,謝觀一個眼神,霍明鈞立刻心領神會,知道這是小男朋友剛才沒親夠,現在正光明正大地跟他耍流氓討吻。

 他換了個位置坐到床邊,伸手攬過謝觀的腰,俯下身去,溫柔地叩開了唇齒。

 作者有話要說: 啊,在~一~起~

 這兩個棒槌,累死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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