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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相許》第37章 過橋
謝觀微微怔住。

 有那麽一瞬間,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夾雜著難以置信的頓悟在眼底漣漪般暈開,霍明鈞幾乎以為他聽懂了。

 “……”謝觀匪夷所思地瞪著他,“你夠了啊,又是說我智商低又是說我像花瓶的,至於這麽記仇嗎?”

 霍明鈞:“我沒有……我不是……”

 “你自己說的,客廳太空,那不就是缺個擺設麽。還拐著彎兒的罵人,”謝觀指了指他,“我跟你講花瓶也是有脾氣的,再這樣我下回真腦殘一個給你看看,信不信。”

 霍明鈞被這根頂天立地思路清奇的實心棒槌頂得一時沒說出話來,實在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麽瞎的才看上了他。

 宇宙第一直男謝老師,果然名不虛傳。

 “好好好我錯了,”霍明鈞息事寧人地扶著他的肩往客廳走,“你不是花瓶,謝老師坐在我家客廳裡,光彩照人,蓬蓽生輝。”

 謝觀輕飄飄地頂了他一胳膊肘,力度小的像鬧著玩兒:“別欺負我沒讀過書,光彩照人是這麽用的?”

 “領會精神,知道是誇你就行了,”霍明鈞將他頂過來的肘彎握在掌心裡,謝觀穿著半袖,皮膚乾燥而涼爽,露出來的小臂上有幾道紅痕,霍明鈞問:“又是怎麽弄的?”

 “嗯?”謝觀自己低頭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道,“沒事,你不說我都沒注意,我們成天在片場打打殺殺,估計不一小心蹭到哪兒了。”

 霍明鈞掌心溫熱,感覺謝觀體表溫度太涼,走過去把中央空調溫度調高了兩度,道:“長點心,回回拍戲都得留下點紀念,以後變成花斑虎還怎麽出去見人。”

 “好,知道啦——”謝觀懶洋洋拖長了聲音,倚在沙發扶手上看著他笑,“導演,黃成,林瑤姐和我爸,我身邊的人哪一個都沒你能嘮叨。”

 霍明鈞隨手把西裝外套搭在衣架上,邊解領帶邊問:“那你身邊還有沒有其他位置?可以把我放進去。”

 謝觀像是被他問住了,想了半天,才遲疑地開口:“乾爹……?”

 霍明鈞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他面無表情地挽起襯衫袖子,刹那間殺氣四溢。謝觀見勢不妙,四下環顧,發現路被霍明鈞和茶幾擋住,於是單手在沙發靠背上一撐,乾淨利落地翻了出去:“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自覺點,給我過來。”

 謝觀一步三蹭地挪到他面前,十分誠懇地道歉:“金主,大腿,我錯了。”

 霍明鈞:“錯在哪兒了?”

 謝觀:“您這麽年輕英俊,一看就不像能有我這麽大的兒子。”

 霍明鈞:“……”

 這回謝觀終於沒能跑得了,被霍明鈞撂倒在沙發上,為他的嘴欠上了稅。

 兩人你來我往地鬧成一團,最後霍明鈞單膝跪在沙發上,謝觀鹹魚似的躺在他身下,雙手被按過頭頂,白T恤衣擺撩起一大半,露出瘦削緊實的腰腹。

 肌膚相貼,一個壓著另一個,再好的朋友——尤其是已經被人誤會成gay的兩個人——在這麽近的距離裡也會不由自主地覺得尷尬。

 謝觀眼裡的笑意淡去,他不排斥與霍明鈞的身體接觸,只是感覺被他握著的地方忽然有點發熱,像是神經一下子靈敏了好幾度,每一處細微的知覺都被急劇放大。一陣無來由的心慌在胸口炸開,令他猛地別開視線,不敢再與霍明鈞對視。

 他不自在地動了動手腕,心想:“奇怪,我乾嗎要跟個被壁咚的小姑娘一樣臉紅心跳?”

 霍明鈞打理得一絲不苟的儀容略顯凌亂,幾綹碎發垂下來,擋在其後的目光越發幽深專注,仿佛正在凝視著一件多麽值得研究的稀世珍藏。

 謝觀的躲閃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也就是在這一刻,霍明鈞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有點……太心急了。

 他背靠恆瑞這個龐大的商業帝國,手握令人目眩的財富和權勢,願意給他生繼承人、與他共度一生、甚至不為地位名分但求一睡的男男女女,可以從他家門口一直排到公司門口。然而霍明鈞已過而立之年,卻仍舊孑然一身,像一座永遠不會融化的冰山,露出八分之一的拒人千裡之外,海面之下潛藏著巨大深邃的冰冷。

 一個標配總裁,既不相信一見鍾情,也不喜歡日久生情——各種意義上的——聽上去簡直像是在扯淡。在豪門顯貴用金錢堆砌起來的上層圈子裡,“潔身自好”並不是什麽褒義詞,霍明鈞聽過不少關於他自己“那方面”的閑話,或隱晦、或露骨地懷疑他是性冷淡,要麽就是有什麽難以啟齒的隱疾。

 有私生活會變成談資,沒有私生活也會變成談資,霍明鈞有時也很疑惑,懷疑上帝造人可能把某些人的腦子和下半身裝反了。

 然而他終究是凡人,不是一堆無機物冰冷集合,並非真正的銅錢鐵壁。他曾蒙受過萍水相逢之人驚心動魄的饋贈,也經歷過血緣至親處心積慮的背叛,世間最親近與最疏遠,最深重與最淡薄的混亂組合如同搭錯的橋,將他的情感領域變成了一片難以抵達的彼岸。

 連接著“心動”的開關一直都在,只是藏得太深,又難以觸動,才一任它長久封存,被時間鍍上一層又一層的鐵鏽。

 謝觀的出現曾令橋那端的迷霧短暫地散開,複又重新聚攏,霍明鈞原以為那是一次海市蜃樓般的幻像,但撥雲見日的那一刻是如此鮮明,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回望。

 他開始把這個誤入渡口的人放在心上,看著謝觀慢慢地登上橋頭,慢慢地往前走,直到危機爆發,謝觀毫不猶豫地選擇衝向他,那道軌跡幾乎與多年前的程生在他生命裡留下的痕跡重合了。

 霍明鈞發現自己等不及謝觀從對岸走過來,已經迫不及待地迎向了他。

 他開始把自己的私人領域向謝觀敞開,培養比朋友更親密的關系,像所有陷入戀愛的智障一樣有意無意地撩撥對方。然而霍明鈞忘了謝觀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走愛情這條路線——他以為自己已經到達了終點,對另一頭鋪展開的路視而不見。

 現在謝觀慌了,仿佛一隻終於意識到自己並不在安全地帶的小動物,前方尚有迢迢未知的道路,可能是樂園,也可能是深淵。

 然而霍明鈞心疼了。

 被三十三年一遇的怦然心動震麻的心緒恢復知覺,他突然發現自己操之過急了,幾乎是在逼著謝觀睜開眼睛、做出選擇,戰戰兢兢地邁出一步,或者是滿懷驚懼退回原地。

 為什麽不能等等他?

 等他在細水長流的溫柔與陪伴裡安下心來,看清前路,不會後悔地走出他期待的那一步。

 謝觀屏息,一動也不敢動,在等霍明鈞的反應。既覺得這突如其來的尷尬是自己過度敏感,又害怕心底那點不祥預感成了真。

 如果這時候霍明鈞也跟他一樣亂了陣腳,恐怕會直接震碎他的三觀。

 霍明鈞懷揣著地裂天崩、風雲變色的大徹大悟,卻只是溫柔克制替他拉平上卷的衣擺,遮住了露在外面的肚皮。

 這個正人君子的動作頃刻間撫平了謝觀惴惴不安的小心肝,凝滯的氣氛清風流水般地化開,說不清是松了一口氣還是被順過了毛,他忽然覺得霍明鈞特別蘇,就是網上少女們常掛在嘴邊的那種,好像心臟過電般的一小下酥麻。

 “我上樓去洗個澡,”霍明鈞在他腰側輕輕一拍,站起身,“你躺著吧。”

 謝觀攀住他的胳膊,借力把自己從沙發上拔出來,胡亂捋了一把滾得亂七八糟的頭髮:“不躺了,今天從公司搬回一堆照片海報還等著我簽字呢。”

 霍明鈞側頭瞥見茶幾上攤著一大卷海報和照片,少說也有百張,便道:“趴在茶幾上也不嫌窩得慌,去書房簽。”

 謝觀說:“你書房不是閑人免進嗎,我在餐桌上寫也行。”

 “沒那麽多規矩,”霍明鈞笑了,“去吧。”

 等霍明鈞從浴室裡出來,他那微弱的醉意和剛才劇烈的心緒波動都消散的差不多了,感覺這副心態面對謝觀不會有什麽問題,便吹乾頭髮,遛躂進了書房。

 謝觀平時站姿和坐姿都很端正,但一坐到書桌前就怎麽看怎麽別扭。他脫離學習生活太久,像匹驟然帶上韁繩的野馬,四肢都不知道往哪擺,十分不適應。

 霍明鈞繞到他背後,一看他在白紙上寫的字,差點沒笑出聲:“這是什麽?”

 謝觀的字醜的簡直不忍直視,連正楷都不算,差不多是小學三年級的狗爬水平,連自己的名字都寫的歪歪扭扭。他往椅背上一仰,不好意思地用筆頭撓了撓下巴:“我這不是沒文化麽。”

 他學歷確實低,同齡人再不濟也能讀個三本或職校,謝觀卻隻讀完高中就進了社會。這些年也沒什麽進修機會。

 霍明鈞站到他身邊,從旁邊抽了兩張白紙,提筆在紙上行雲流水地簽下“謝觀”兩個字。

 謝觀湊過來看,見他用不同字體寫了三四個形狀各異的“謝觀”,寫好了放下筆問:“你喜歡哪個?”

 “厲害了,都挺好看啊,”謝觀指著他寫下的第一個,“它吧。”

 霍明鈞握住他的右手,調整了一下他的握筆姿勢,另一隻手為了保持平衡環過謝觀的肩膀,撐在桌沿上:“我帶你寫幾遍,你先把簽名練熟了。”

 他的手修長漂亮,一看就是雙握筆的手,腕部非常穩,手把手地教謝觀寫名字:“記住了嗎?”

 謝觀背後壓著一點他的手臂的重量,身邊能感覺到他隔著衣服透出的體溫,鼻端縈繞著濕潤淺淡的浴液香氣,雖然這並不是一個實質意義上的擁抱,卻好像整個人都被他摟在了懷裡。

 這個動作的親密程度毫不遜於剛才的尷尬對視,但意外地沒帶來任何不自在,只有一點沉甸甸的溫柔情緒壓在胸口。

 謝觀覺得心臟在悄悄地蜷縮起來:“你的名字呢?”

 “嗯?”霍明鈞握著他的手向下挪了幾公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正好跟謝觀的名字站成了一排。

 竟然還挺順眼的。

 他抽風似的笑了出聲,一邊笑一邊抬頭看霍明鈞,恰好霍明鈞也在低頭看他,眼中是斂藏得極深的縱容寵愛。

 這個場景有種親切的熟悉感,謝觀心中流淌著難以言喻的柔情蜜意,恍惚想起前兩天拍戲時男女主角在燈下一起讀書,對白裡有個很貼切的形容詞,叫什麽來著?

 ……紅袖添香?

 謝觀仔細咂摸了一下這個詞的意境,再一看霍明鈞高大修長的身材,頓時被自己雷得外焦裡嫩。

 神他媽紅袖添香。

 作者有話要說:

 謝老師可能不知道,我們少女形容一個人“蘇”時,後面都要跟一句“想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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