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瀾峰上吹起了風。
夏季的風總是帶著些悶熱感,它卷起了一片被劍氣揮斷的樹葉,打著寂寞的旋兒,在眼前緩緩飄落。
斯然的額發被微風帶起,隻覺得自己如同被吹散的落葉一樣,一顆真心終究是錯付了。
顧凌卻沒管他,瞥了眼斯然備受打擊從而灰暗成了一座雕像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地繞過雕像出了門,打算去眾事堂看看有沒有任務可接。
斯然凝視了片刻顧凌無情的背影,最終還是捧著一顆備受打擊的小心臟,騎著小白鳥回臨觀峰去了。
這次出行塵幽谷,滿打滿算也不過四五天的樣子,卻收獲頗豐。
吸收了混沌之力從而築基就不用說了,塵幽谷還塞來了一整個儲物袋的靈植。
斯然把這些靈植分門別類地整理了下,讓寶書根據已有的靈物重新列了個單子,又花了幾天的時間下山買了些其他的靈物添補上去,總算是湊夠了四階以下靈根激活需要的全部靈物。
他找了個風和日麗的上午,一次性幹了票大的,直接把手頭上所有的靈物內的屬性之力一股腦全吸收了進去。
霎時間體內的五行靈根幾乎是出離了憤怒,斯然撐著腦袋旁觀體內靈根手撕屬性之力,看得格外樂呵,甚至還想拿包瓜子磕一磕。
五行靈根罵罵咧咧地撕完小妖精,委委屈屈地安靜了下來,靈根的激活度也達到了史無前例的6.6%。
真是個好數字。
斯然美滋滋地打坐半天以資鼓勵。
這激活了六點六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如果說以前是細細小涓流,那麽現在就是數條涓流組成的淋浴大花灑,花灑下的斯然滿臉安詳平和,渾身如同浸泡在泉水中一樣舒適。
他悠悠地睜開了雙眼,掃了下縮水一截的靈石庫存,安慰自己,沒事,不虧。
哪怕花了那麽多靈石買靈物,他也還是劍宗最富的崽!
這樣一想,整個人的心態頓時平和了幾分。
築了基之後,很多事情就可以開始提上日程了。
和煉氣期注重修為的提升和基礎的穩固不同,築基期的修士有些已經可以具備相當強的戰鬥力,具體可見劍宗一眾築基修士,越階打架那都是家常便飯的事。
斯然雖然自封為半風乾鹹魚一條,但還是被劍宗的風氣所影響,琢磨著要不要修行些什麽來提升下自己的戰鬥力。
這大概就是俗話所說的近朱者赤吧。
就算是鹹魚,也是有鹹魚突刺的!
在這修真界,戰鬥力實際上包含了很多東西。
武技術法是老生常談了,靈器裝備之類的也能提升一大截。
還有另辟蹊徑的,比如契約靈獸製作傀儡煉製毒藥等等,斯然對著眼前密密麻麻的資料琢磨了一下,還是決定走正常路子。
那便是術法和武技。
術法無非是基於自身屬性,通過不同方法調動體內靈力,然後揉搓揉搓捏吧捏吧弄出各種類型的攻擊。
純粹的法修有點類似於遊戲裡的炮台法師,不過修真界挺少這種隻修術法的,大部分還是會選個趁手的武器,遠距離轟殺哪有上手刀刀到肉帶感呢。
劍宗內有一覓法堂,是專門用來傳授弟子武技和術法的地方,劍宗內雖均是劍修,但一些實用術法的修行卻也必不可少。
不然的話就會出現外出歷煉的可憐劍修,身上髒了,不會淨塵咒,下水洗澡衣服濕了,不會驅水咒,自己的劍鬧脾氣了不給上,不會禦空術,自己走回去吧……諸如此類的慘案。
至於符籙……但凡有幾塊靈石,都吐給劍了,哪有錢買這個。
因此這覓法堂內,也專門開了一小片區域,負責教授各系術法,而其余的大部分區域,便是全是劍術的天下了。
斯然沒必要去覓法堂,他本身自帶作弊器,寶書上記載有這個世界上出現過的所有術法,篩選一下,挑幾個適合的就可以了。
斯然是五行靈根,五系的術法均能使用,寶書每系都挑了一兩個出來,還翻到了一個十分古早的五靈根專用術法,名字很樸素,就叫五行術。
寶書:【這可是上古時代某個罕見的五靈根大佬創造出來的,必須五種屬性齊全才能使用,那位大佬創造這個術法的目的,就是為了鼓勵全天下的五靈根們,不要自卑!不要放棄!單靈根那麽厲害,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這術法名字聽上去沒什麽特別的,居然還有這等往事。還是說大佬比較樸實無華,就喜歡這種清新脫俗的名字。
斯然來了興趣:“這術法有什麽用?”
寶書:【好看。】
斯然:“……”
斯然問:“認真的?”
寶書:【當然是認真的,這術法真要說起來,其實沒太多用處,但好看,非常非常好看!信我,沒錯!】
斯然深吸一口氣,近些日子逐漸鍛煉出來的涵養將額上蠢蠢欲動的青筋給按了下去,直接無視寶書加粗加大的好看二字,轉頭去研究那幾個單系的術法去了。
研究了還沒幾日,剛能搓出幾朵不一樣的小火苗出來,戚封就樂呵呵地帶著幾個人過來了。
臨觀峰這座原本只有雲漠一人的清冷峰頭,自打住進來一個斯然之後,就越發的熱鬧了起來。
戚封趕了個大早,斯然迷迷糊糊地剛醒沒多久,悶著腦袋習慣性地出門晃悠兩圈,就被笑出了滿臉褶子的戚長老給攔在了門口。
戚封笑眯眯道:“斯然啊,最近過得怎麽樣?”
斯然莫名其妙地點點頭:“挺好的,吃好喝好睡好,這邊風景也挺不錯的,怎麽了?”
“是這樣的,你呢,現在也築基了,這築基可是修士一生中最為重要的階段,築基築基,這個基便是基礎基石之意,這也就代表了,築基階段的任何一個舉動,都有可能在數十年數百年後產生影響……”
戚封絮絮叨叨地把他之前念叨的築基期重要性和注意點又念了一遍,一直念到斯然昏昏欲睡之時,才話音一轉。
“我們劍宗呢,也不擅長術法,覓法堂那便的玉簡都幾百年沒更新了,”戚封搓搓手,“我就想啊,你肯定是要學術法的,所以就專程請來了一位術法界的大師人物——”
戚封的身旁,一位約莫三十來歲的男子矜持地點了點頭:“吾名越法,擅長金木水火四系術法,如今正在研究土系術法,相信不出十年,定有所獲。”
斯然:“……”
斯然看了眼戚封,又看了眼越法,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這劍宗是給他找了個家庭教師?
這還挺有心的。
劍宗畢竟是個主劍修的門派,門內基本上沒多少人研究術法。
斯然呢,又不打算走劍修的路子,他現在留在劍宗,想要學術法的話,又沒人可以請教。
戚封思來想去,最終費了好大的力氣,找來一位據說在術法上頗有研究之人。
這位越法是個四靈根修士,修N代,家境已經不能用豐厚來形容了,應該叫土豪。
他四靈根的天賦不怎麽樣,但各種天才地寶靈丹妙藥的作用下,修為倒也平穩增長。
越法心態很佛,知道自己受靈根所限,後期修為提升肯定困難,索性也不擱那死磕,轉頭跑去研究各系術法。
他是金木水火四靈根,研究起來倒也方便,幾十年過去了,或許是真的在這方面有天賦,還真讓他研究出來不少東西。
斯然正看著越法的簡介,冷不丁地一張大臉湊了過來,越法用極為熱切的目光看著斯然,道:“你就是那位五靈根的築基期修士吧。”
斯然愣愣地點了點頭:“……是,怎麽了?”
“我實在是太羨慕你了,”越法的語氣很認真,“我一直認為,五靈根蘊含天地間最基本的五種屬性,生生不息,本該是最佳靈根,如今五靈根修行速度緩慢,肯定是沒有找到關鍵之處。”
斯然:“呃……謝謝鼓勵?”
越法語氣逐漸激動了起來:“我在土系術法的研究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瓶頸,若是我也能五靈根齊全,肯定具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說罷,他又重複了一遍:“我實在是太羨慕你了!”
一個四靈根的對一個五靈根的說,我實在是太羨慕你了……
斯然又仔細看了看這位越法,語氣認真,表情誠懇,眼神真摯,居然還是真心實意地羨慕。
於是他也真心實意地祝福:“加油,希望有一天你能夠得償所願!”
越法也真誠道謝:“謝謝!”
一旁圍觀的戚封:“……”
這是什麽奇奇怪怪的對話。
越法此人做事非常的乾脆利落,兩人簡單地初步認識之後,他便讓斯然施展一個會的術法出來,好判斷一下基本水平,以制定之後的教授任務。
這種類似於摸底小測的存在讓斯然還緊張了幾分,他想起自己搓出來的那幾朵晃悠悠的小火苗,不由得有點心虛。
寶書慫恿:【用好看的五行術!實力不夠外表來湊!】
斯然還真的被說動了:“可我沒練過五行術,臨時抱佛腳行不行啊?”
寶書:【沒問題沒問題,這個術法本來就是為築基期的五靈根修士量身打造的,難度系數零顆星,只要有腦子就沒問題!】
斯然:“……”
斯然誠懇道:“別吧,你這麽一說我更緊張了,這萬一要是失敗了,豈不是實錘我沒有腦子了。”
寶書:【你就不能對自己有點信心嗎?】
斯然:“因為我覺得我有信心的東西往往都會很快打臉,比如鬼迷草——”
手腕上的鬼迷草縮了縮須須。
“——再比如你。”斯然道。
寶書:【……】
見斯然好半天沒有動靜,越法想了想,習慣性地把被風吹開的額發認認真真捋好,鼓勵道:“沒關系的,術法一道,本就不易,哪怕你只能搓出個小火球,我也不會嘲笑你的。”
斯然:“……”
他連小火球都搓不出來,只能搓個小火苗……
斯然覺得怎麽也不能丟劍宗的臉,畢竟這家庭教師還是劍宗幫忙請來的,便戳寶書道:“書兒,把那個好看的術法貼出來!”
寶書飛快地用正楷小字糊了幾行。
這五行術法確實不難,比起其他單系術法的字數都要少上不少,斯然頓時信心大增,飛速地掃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道:“那我就開始了。”
越法微笑點頭:“請不要緊張。”
體內靈力飛速流轉,與常規五靈根五種屬性並行的靈力不同,斯然的五行靈根是將五行融合在了一起,他半抬起雙手……因為覺得雙手全部平舉起來有點太傻了。
靈力順著手指的經脈傾瀉而出,在這一瞬間,臨觀峰上似乎彌漫起了點點霧氣。
這霧氣越來越濃,卻奇異地不遮擋視線,一個巨大而奇異的符號從半空中猛然落下,驟停懸浮在眾人面前,此片空間內的天地靈氣一滯,下一秒,便飛速地旋轉了起來。
各屬性的代表之物在霧氣中翻騰,木火土金水,五行相生而相克,一行尚存,其余四行自能演化而出,斯然只是給了這天地五行一個最開始的推動,便引發了這片天空下靈氣循環往複的變幻。
一個又一個模糊的畫面從眼前浮現又消失,仿佛橫貫了時間和空間的長河。
人族立於大地之上,萬物皆屬土,春為木,夏為火,秋為金,冬為水,四季的景色在眼前變幻,消散過後,在每人心中留下了淡淡的悵然。
斯然隻沉浸進去片刻,很快便回過了神,默默後退了一步:“書兒,這陣仗是不是大了點啊?”
他只是最開始的時候提供了些許靈力,往後那些大場面全都是靈氣自主推衍出來的。
瞅瞅戚封和越法,這兩人還沒緩過神來呢。
寶書:【你就說好不好看吧。】
斯然:“好看好看好看,超級無敵好看,就跟看了場全息電影一樣,每個畫面還都不一樣,這票價值了!”
寶書一樂:【嘿嘿,這就是這個術法存在的真諦!】
斯然也點點頭:“不愧是好看的術。”
好一會兒之後,眼前這片奇景才緩緩淡去。
戚封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扭頭看向斯然,目光中還有未消散的驚歎:“此為何術?”
“好——”斯然差點脫口而出好看的術,連忙閉了嘴,思索片刻,“呃……”
他戳寶書:【這術除了好看的術之外,還叫什麽名字?】
寶書:【……五行術,你能不能給予它一點尊重?】
斯然正經道:“五行術。”
戚封聞言,低聲念了幾遍,連連點頭:“五行術……五行乃天地間最基礎的屬性,哪怕變異靈根者,也掙脫不了五行的束縛,此術之名雖然狂放,但卻是有真本事的啊!”
斯然:“……”
斯然暗自問寶書:“這術這麽厲害!?”
寶書:【……沒有的,不存在的,只是好看罷了。】
斯然內心複雜地看著戚封在那裡兀自驚歎著,旁邊的越法就不一樣,他看上去冷靜太多了。
畢竟是術法大家,這等徒有外表之術在他眼中想必只是個花瓶罷了。
不過,視覺效果還是不錯的嘛。
越法平視前方,完全不像戚封那般神神叨叨,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了屬於學術派的處變不驚,這要是換一身白大褂架個金絲眼鏡,就有現代世界研究員的范兒了。
斯然揚起一個禮貌的微笑,對越法道:“越先生——”
越法卻猛地抬頭,右手一握拳,身後仿佛燃起了熊熊熱血之火:“我明白了!”
斯然的笑容凝滯了:“什麽?”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越法的拳頭捏得嘎吱嘎吱響,他一抹額發,露出了鋥亮的腦門,邁著大步來回走了數圈,神經質地念叨,“金木水火土本就是一體,挑出其中一系來研究本就是個誤區,原來如此……原來是這個樣子——我明白了!”
斯然:“……”
你明白什麽了?
“斯道友,實在是太感謝你了!”越法雙目中迸發出熱情的火花,猛地衝到了斯然面前,似乎想握起他的雙手,被躲開後便自個雙手交叉,宛如祈禱般,“困擾了我三年的問題終於有答案了!你——不愧是五靈根!”
斯然:“……”
啊,謝謝……誇獎?
戚封已經從神神叨叨的驚歎狀態恢復了正常,他端起笑容剛想開口,就看到越法大手一揮甩出一架高級飛行靈器,朝著他揮手告別:“我要去探究術法的真諦了——戚道友,感謝您今日的邀請!”
說罷,便一跨步進了靈器,高階靈器果然不同凡響,只見這光一閃,越法瞬間便不見了人影。
隻留下兩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斯然:“……”
人就這樣跑了?
我那——麽大一個家庭教師呢?
斯然哢嗒哢噠地扭過脖子,和同樣滿臉懵逼的戚封對視片刻,遲疑道:“所以……所以這位越法是來幹什麽的?”
戚封也愣愣道:“本來應該是來教你術法的……吧。”
也就在此時,出門晨練的雲漠禦劍而歸。
他的墨劍還沒換上新劍鞘,用布一裹就掛在了腰間,走動間時而有劍身露出,不過都是黑的,也看不太出來。
雲漠緩步走來,看著沉默望天的戚封和斯然,疑惑:“你們在這裡……”
戚封眉心打結:“回憶。”
斯然長籲短歎:“反思。”
雲漠:“……?”
術法教學一事,被破半途中止。
不過關系不大,斯然再三跟戚封說,他真的不用別人來專門教導術法,戚封似乎也想起了那個格外驚豔的五行術,便不再把重點放在術法上面,轉而向武技下手。
這武技,也是提升戰鬥力的一個方面,除了掌法拳法腳法這些煉體修士選擇的武技外,其余武技均是建立於各類兵器的基礎上。
比如說劍修,修行的就是各類劍術的武技。
修真界內各式武器眾多,其中不乏一些極為偏門的兵器,不過這些兵器的武技多是家族傳承,常人極難獲得。
戚封問道:“不知你對‘劍’有沒有興趣?”
“還好吧,”斯然也有點不確定,“其實我對兵器,並沒有任何偏好。”
而且……他在劍術上的領悟力是被寶書認證了的慘不忍睹。
雖然劍很帥,劍宗內習劍也十分貼合環境,但很多時候,不合適就是不合適,強求不得。
“那這樣吧,”戚封忽然想起了什麽,微微一笑,“劍宗內有個許久未用過的試器室,裡面放有修真界最常見的數十種兵器,此試器室上置有一陣法,可以簡略測出每個人與不同兵器的契合程度,到時候你在這裡面將這些兵器都使用一遍,就能知道最適合的是哪種了。”
斯然有點好奇:“為何劍宗內會有這樣一處地方?”
戚封呵呵一笑,似乎頗為自豪:“這還是當年初代宗主建立宗門時設立的,據古籍中記載,初代宗主風姿卓絕,在當年的修真界,受到無數修士的傾羨,他建立宗門後,上門報名的弟子過多,不得不建立了這樣一個試器室,來篩選出真正有劍術天賦的弟子。”
居然還有這等往事。
斯然又問:“那為什麽這試器室多年未用過了?”
戚封笑容一僵。
不知道何時竄到臨觀峰上的柳思銳嘻嘻一笑,插嘴道:“這我知道!好像是說後來劍宗一年不如一年,年年財政赤字,每一個從劍宗裡出來的劍修都窮到難以置信,漸漸的,也就沒多少人來報名劍宗了,這試器室也就不需要了唄。”
戚封:“……”
雲漠:“……”
斯然:“……”
柳思銳此人,前途不可限量,揭起自家的短來都如此心狠手辣!
戚封扭過頭,狠狠地瞪了不明所以的柳思銳一眼,似乎被戳中了痛點,看上去格外心酸:“不說這個了,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去試器室看看吧。”
斯然從善如流:“好的。”
試器室重開一事,居然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
熱衷於湊熱鬧的柳思銳自然不用多說,雲漠也跟著來了,謝容卿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消息,也湊了過來,加上數位不明所以的圍觀群眾,試器室周圍一陣喧鬧。
斯然進了室內,裡面空間挺大的,門口的牆邊是一溜兒的兵器架,上面擺著各種五花八門的兵器,除了常見的刀槍劍戟斧錘棍鞭盾弓弩外,還有不少冷門的兵器,好些個斯然都沒聽過名字,看模樣也奇奇怪怪。
粗略一數,沒有上百,也有數十種。
斯然一一上手試了試,他也只是憑著感覺隨意揮了揮,等到數十種兵器揮完後,頭頂的陣法白光一閃,試器室的門哐當一下彈開了。
兵器架上,最適合斯然的兵器包裹著溫潤的白色光芒,緩緩地浮現在了他的面前。
柳思銳第一個按捺不住,顛顛兒地跑了進來,興奮道:“是什麽兵器?劍?刀?鞭子也不錯,我覺得你特別適合用鞭子!”
“鞭子可不好使,越軟越需要技巧,”跟在後邊的是謝容卿,他伸了個懶腰,“劍肯定是最好的,不過槍也不錯,一寸長一寸強,不然就匕首,反其道行之!”
戚封聽了他倆的話,滿臉不讚同:“劍固然好,但並非適合所有人,我覺得弓弩就不錯,遠程的兵器,不用湊上去打,也安全些,其實那錘也不錯,一力破萬巧,就是對臂力有點要求,這不打緊,練練就可以了。”
最後邊,雲漠緩步走了過來,一直走到了最前邊:“是何兵器?”
他聲音清冽,不疾不徐,卻帶著一股獨特的威壓,身後嘈雜之聲淡去,留給了斯然一片安靜。
斯然的面前,一柄纖長而具有特色的兵器懸浮於半空之中。
在這樣一片寂靜之中,他看著這個據說是最適合自己的兵器,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是一個叉。
長柄,上邊連著三根尖銳突起的叉。
斯然握住叉柄,面無表情地僵硬一揮,覺得這動作不適合這兵器,又換了個姿勢握著,往下一叉。
斯然:“……”
他覺得自己像……一位在瓜田裡叉猹的閏土。
作者有話要說: 斯然(百思不得其解):不應該啊?
斯然(試圖找個理由):難道是最近瓜吃太多了?
PS:斯然最終選的兵器不是叉!不是——(劃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