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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柴無所不知》第49章
斯然表情誠懇語氣真摯台詞滿分動作標準,一旁罪魁禍首墨劍又悄咪咪地從劍鞘裡邊飄起來幾寸,探頭探腦的跟想看熱鬧的小貓咪一樣,被雲漠無情地又給摁了回去。

 雲漠其實挺難形容自己此時內心感受的。

 最開始他還有些疑惑,但很快便想起了劍宗內流傳甚廣的“劍修的劍只能給伴侶上”的傳言。

 他對此傳言本不甚在意,但在觸及斯然帶了點暗惱和慌亂的小眼神後,心尖兒卻被什麽東西輕輕地掃了一下。

 今天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從最開始被殷銜設計困住,到那將近一個時辰封閉五感的黑暗,再到之後黑暗破開,光明湧入,他睜開雙眼之後,第一眼觸及的便是斯然純然喜悅的表情,而後面再一次的意外,斯然被困結界內時,他內心極致的擔憂與煎熬,也在心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或許是因為如此,在這種種原因作用之下,他本該如往常一樣,用一句輕描淡寫的“不必如此”而帶過,但在片刻的沉默之後,卻極為反常地輕聲道:“那……如何負責?”

 此話一出,斯然的表情倒是變化不大,反倒是一旁的雲信之目瞪口呆,用一種“沒想到徒兒你居然是這種人”的目光瞪著雲漠。

 雲信之心道,負責?負什麽責?人家斯然辛辛苦苦把你給就出來,你這小兔崽子居然還想讓他負責?

 雲漠在這句話說出之時便自知失言,垂眸剛想解釋,卻聽斯然格外認真道:“這樣吧,我給墨劍再做三個劍鞘如何?”

 雲漠:“……?”

 他腰間的墨劍倒是飛快地竄了出來,開開心心地湊到了斯然面前,抖了抖劍柄,用劍尖戳了好幾下地面。

 “咦?三個不夠嗎?”斯然摸了摸下巴,“那要不乾脆做個十二個吧,一個月換一個,怎麽樣?”

 墨劍興奮地上下竄著。

 斯然也對自己的決定格外滿意:“你喜歡什麽材質的?皮革的還是木製的?”

 墨劍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圈。

 “都可以啊,那就一半一半,”斯然掏出了張紙記了下來,“顏色呢?紅橙黃綠青藍紫?”

 墨劍在地上又畫了一串七個的圈,在第四個上邊畫了個叉叉,又用劍柄指了指雲漠的衣服,這才格外激動地自己轉了一圈。

 斯然點點頭:“不要綠色的,要加個黑色的,那白色的怎麽樣?”

 墨劍左右搖了搖劍柄。

 “不要白色呀?”斯然想了想,覺得也對,“白色顏色不太配呢,那就紅橙黃青藍紫加個黑色,黑色多來幾個,可以黑色配其他顏色,褐色呢?灰色也不錯。”

 墨劍還深沉地思考了一番,這才戳了戳地面,表示同意。

 ……

 被晾在一旁的雲漠看上去格外的寂寞。

 在他的面前,一人一劍相處的十分友好。

 斯然在認真地記著墨劍的要求,墨劍在為未來一年十二月每月不重樣的小衣服而格外興奮,這無比和諧的互動,卻讓他生出了深深的迷惑。

 原來這負責……不是對人,而是對劍負責嗎?

 是不是……有哪裡不太對?

 斯然在這邊兢兢業業地為劍負責之時,劍宗各位長老們也開始著手處理殷銜之事。

 分神期修士的生命力都是頑強的,殷銜更是如此。

 被斯然劈頭蓋臉地敲了一通在從高空啪唧一下砸到地面上之後,他也只是虛弱地癱倒在地上,仰面朝天,渾身糊滿了鮮血,但真要說起來,生命力卻仍然如同蟑螂一樣旺盛。

 那半空之中的殘損半仙器似乎只是一個一次性用品,在使用過了一次之後,殘損的半仙器就成了全損的半仙器,碎裂成了無數碎片,碎片再崩散而開,徹底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殷銜很少有這樣放松的表情,沒有怨毒,沒有惡意,也沒有那些故意偽裝出來的矯揉造作,他只是平靜地望著天空,直到眼角的余光中出現了幾位長老的身影。

 除了劍宗長老外,雲信之也走到了旁邊。

 殷銜輕輕轉動了一下脖子,以這樣一個仰視的角度去看雲信之,此時的信雲尊者,漆黑的長發被隨意地束在腦後,眸色很淺,裡面似乎倒映著日光,一雙俊朗的面容,和當年初遇之時幾乎一模一樣。

 只是幾乎。

 三百年過去了,哪怕時光在修真者身上流淌得格外緩慢,但改變人的從來不是時間,而是記憶。

 比起三百年前那正直卻不失恣意,一把劍便敢直入密林的劍修而言,如今的雲信之眼眸卻深邃了幾分,屬於他的隨性灑脫仍在,卻又因為南域水鄉三百年的歲月,鍍上了一層穩重與沉靜。

 為什麽呢?

 殷銜平靜地想著,但從心口爬上來的那細細密密的疼痛卻像無數隻螞蟻一樣啃食著他的內心,那一直以來盤旋在他內心的不甘和嫉妒,在瞬間的爆發之後,卻只剩下了滿地的灰燼。

 戚封看著這位從玉清丹事件就開始,將整個劍宗攪弄得天翻地覆的絕炎宗宗主,語氣冰冷地下了最後審判:“擾亂劍宗秩序,意圖以惡劣手段謀害劍宗弟子,破壞宗門領土,按照劍宗律令——格殺勿論!”

 這也是劍宗的一眾劍修們秉承著極為分明的是非黑白,向來不願給予敵人無意義的肉體痛苦的緣故,這種事情若是放在其他宗門,就不僅僅是死亡這麽簡單了。

 修士們除了軀體之外,還有神魂,有些宗門處理罪人之時不僅會以特殊手段給予肉體上的痛苦,在死亡之後,還會拘其魂魄日夜折磨,直至靈魂徹底消散於世間,永不超生。

 殷銜對劍宗的決定絲毫不覺得意外,他這次前來本就是孤注一擲,若能成功,那便是如了他數百年的心願,若不能成功,也不過是舍了這條性命罷了。

 只是……

 還是有點不甘心啊。

 他謀劃了那麽久,明明是堪稱完美的計劃,卻因為一個人,一個看似極為普通的五靈根修士,卻一次次的破滅了。

 想到這裡,殷銜便是一陣悶咳,血沫不住地從嘴角溢出,他還是好恨,好想揪出那人身後究竟隱藏了什麽樣的秘密。

 同時,他的內心也是格外的複雜,此人若不是生在劍宗,早不知道被那些大宗門內的老怪物給扒掉幾層皮了,哪裡能如此得意。

 為什麽那個廢物運氣能這麽好?老天爺都是如此不公的嗎?

 一時間,殷銜思緒混亂無比,雙目瞪大,絲絲血跡順著眼角往下流淌,他怔怔地看了會天空,直到一聲清脆的長劍出鞘聲響起後,才回過了神,再一次地轉頭看向雲信之。

 雲信之未動,只是站在那裡而已,眼神裡似有痛心,但更多的卻還是厭惡。

 殷銜輕輕地笑了,聲音低沉而沙啞:“信之,你來殺我,好不好?”

 他此時的模樣卻意外順眼了幾分,臨死前的晦暗衝淡了滿臉的慘白,一雙眼眸中也染著淺淡的血色,卻意外的很適合他的模樣。

 雲信之沒有回答他,只是定定地看了他片刻,便似不感興趣地轉身離開了,一旁長劍已然出鞘的執法堂長老瞥了他一樣,冷聲道:“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是收起你的小心思吧!”

 璀璨而刺目的金系劍氣亮起,長劍沒入體內之時,連一絲聲音都未發出,暴烈的劍氣將一切都化為了灰燼,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

 這一切發生的時候,雲信之只是平靜地邁步往回走去,並未回頭看過一次。

 這場發生在劍宗之內的鬧劇,總算是落幕了。

 罪魁禍首已然伏誅,各位長老卻沒有離去,戚封將此次事件在場的弟子們都聚集了起來,劍宗人本就不多,這次圍觀了的,除去長老,也不過二三十人而已。

 在確定無一人遺漏之後,戚封便格外嚴肅地要求每一位弟子發心魔誓,絕不將今日之事泄露出去。

 而那些長老們,尤其是參與了破重疊陣法的那幾人,早早地便發誓保守這個秘密,他們比那些年輕弟子更懂得懷璧其罪的道理,也願意給救了劍宗的斯然一個安心。

 這倒是斯然沒有想到的。

 這次事件牽連甚廣,不是之前玉清丹時兩個人能比的上的,他也是因為擔心雲漠,一時腦子發熱,什麽都不管地便衝了上去,等到現在冷靜下來了,才察覺到有些不妥,隻好安慰自己,要相信劍修們的人品。

 他萬萬沒有想到,劍宗諸位會主動以心魔誓作為保證,而一眾被要求發誓的弟子們,竟也無一不滿。

 之前提供了水系劍氣的秦輕朗聲道:“斯然道友助我劍宗度過此難關,保守秘密本就是當盡之責。”

 說罷,這位水藍色雙眸的小姑娘還特意看了一眼斯然,朝著他彎眼一笑。

 斯然也禮貌地回了一個笑容。

 懸在半空中的墨劍不樂意了,哼哧哼哧地勾著斯然的腰帶愣是把他給轉了個面,斯然不得不捂著腰帶,一轉身,就跟雲漠來了個面對面。

 斯然:“……”

 斯然語重心長地跟墨劍道:“以後別勾我腰帶行嗎?勾掉了怎麽辦?”

 墨劍無辜地繞著他轉了一圈,啪唧一下鑽進雲漠腰間的劍鞘內,不出來了。

 斯然面無表情地看向雲漠。

 雲漠:“……”

 雲漠沉聲道:“放心,我會教育它的。”

 兩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地盯了半晌,一直到戚封插了進來,才打斷了這場氣氛逐漸微妙起來的對視。

 這事情解決了之後,就到論功行賞的時候了。

 斯然有點頭疼了,他其實沒什麽想要的,真想要的估計劍宗也買不起,當然了,作為一個大型宗門,劍宗內各種極為豐富的修練設施還是挺完善的——

 可這和鹹魚有什麽關系呢?

 戚封像是卸下了什麽重擔一般,笑道:“斯然啊,這次的事情,我們也商量了一番,準備按照劍宗弟子的標準,給你一萬點的宗門貢獻值,加上一塊修煉塔的最高級令牌,如何?”

 此次事件斯然出力最大,但他身份特殊,若是個劍修,那便容易了,劍宗內高階武技和各種鍛劍之法多的是。

 可斯然偏偏修的是弓法,哦,還有傳言是叉法,這無論哪一個都和劍宗搭不上關系啊。

 再加上劍宗財政堪憂,也沒法跟其他宗門一樣,大把大把地給靈石,於是俞長老靈機一動,便想,既然不知道給什麽,那就給貢獻值,斯然想要什麽了,完全可以拿貢獻值去兌換。

 這貢獻值就相當於大學校園裡校園卡的余額一樣,可以用於劍宗內各項事務,一萬點貢獻值算得上是極高了,當初雲漠接的那種簡單的取物小任務,差不多也就十來點貢獻值而已。

 至於那面修練塔的最高級別令牌,也是極為珍貴,真要算起來,差不多也和一萬貢獻值差不多的價格。

 斯然對這些沒什麽概念,但看到柳思銳路過時那震驚加羨慕的表情,也猜到這獎賞頗為豐厚。

 他想了想,這些東西本身對劍宗影響也不大,便欣然接受了。

 戚封又笑眯眯地說了幾句,便匆匆離開去處理後續一攤子事情去了,現場老一輩的人物只剩下了個雲信之。

 他是閑散人員一枚,不用處理事務,格外悠閑。

 雲信之將斯然和雲漠叫道了一邊,語氣中帶著一絲愧疚,沉聲道:“這次的事情,倒是我連累你們二人了。”

 先是雲漠,後是斯然,都是殷銜惹出的亂子,若不是斯然能力奇特,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斯然認真道:“這件事情,是殷銜弄出來的,無論他是因為什麽理由,這罪魁禍首只是他一人而已,和您沒有關系。”

 雲信之看著斯然誠懇的小臉,和莫名有些憤憤不平的眼神,心中卻是一暖,溫和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和雲漠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不用擔心,我並不是迂腐之人,你們可以放心。”

 斯然:“……”

 等等,他和雲漠什麽事來著?

 這要說能稱得上讓雲信之知道後會擔心的事情,斯然細細想了想,驚恐地發現,這事可不止一件兩件啊!

 光是那小黃文他就是跳進了黃河都洗不清的那種。

 雲信之見斯然目露驚慌,便安撫道:“沒事,我相信漠兒,也相信你,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自由你們的想法,我不會刻意干涉的。”

 斯然:“……”

 斯然覺得自己更慌了。

 他絞盡腦汁去想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就看見雲信之從懷中掏出了一條紅色的手繩,溫和道:“你救了漠兒,雖說宗門已有獎勵,但我作為漠兒的師父,總得有所表示,我這些年留存的財物也不多,這還是好幾百年前,在一個秘境中獲得的禦法繩,戴在身上後,可以抵擋三次出竅期以下攻擊,你便收下吧。”

 出竅期尚在元嬰期以上,高階修士對戰本就是瞬息萬變,能夠抵擋一次攻擊便是爭奪到了無論是進攻抑或是逃跑的絕佳時機,這等靈器,若要算品階,怎麽也得是六階以上的高階靈器了。

 斯然愣了愣,目光有些遲疑。

 這遲疑倒不是收不收這靈器的問題。

 雲信之顯然很有劍修風范,東西也塞得亂七八糟,他拿這手繩出來的時候,也連帶著拖出了一條白色的細繩,這細繩的一端掛著一個小巧的玉,形態十分特別,外面是一個環形,其內是兩個半圓交錯的圖案,看上去十分的眼熟。

 斯然前段時間,除了惡補修真界常識外,還順帶著看了不少冷門有趣的知識作為消遣,其中就有關於魂修一事。

 這魂修,算是修真界內一方中立的存在。

 與常規的修士不同,魂修是真真切切地脫離了肉體的限制,以純粹的靈魂之體修練,速度雖慢於一般修士,但其壽命格外漫長,攻擊也直入靈魂,難以防備。

 這些魂修們都生活在獨立於各域的一處小世界內,此處便被稱為魂界。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雲信之懷中這塊造型其他的玉,分明就是魂修專有的魂靈玉的模樣!

 斯然連忙戳寶書:“書兒啊,這是魂靈玉嗎?該不是我認錯了吧。”

 寶書:【對自己有點信心好嗎?】

 斯然松了口氣:“所以果然是我認錯了?”

 寶書:【……】

 寶書不解:【我哪個字透露出這種意思了?你沒認錯啊,這就是魂靈玉啊。】

 斯然頓時震驚了。

 魂靈玉是什麽東西?

 簡單來說,這是每一位魂修獨一無二之物,通常意義上,這魂靈玉會被魂修送給自己心愛之人,以便在自己化魂而去之時,能夠找到歸來的道路。

 魂修這一存在極為特殊,除了極少部分直接出生在魂界中的魂修外,其余均是來自於修真界的人類。

 有資格成為魂修者,在將死之際,即將於軀體脫離的靈魂會受到魂界的感召,他們會因此知道魂修的存在,也可選擇是否成為這一存在。

 一旦他們選擇成為魂修,其手中便會凝聚一塊魂靈玉,這是一個坐標,在將這魂靈玉贈予信任之人後,已經在魂界成為魂修的他們,便可以通過這塊魂靈玉跨越魂界的壁壘,來到人界,這並不影響他們作為魂修的修練。

 若是沒有這魂靈玉的召喚,正常魂修想要修煉到能夠離開魂界的程度,至少也需要上百年。

 魂修一事在整個修真界都是隱秘之事,斯然當時就是打著了解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冷門小知識,才了解到了魂修的存在。

 斯然咽了口口水,收了那根手繩後,極為糾結地看了眼雲信之懷中的魂靈玉,顫聲問道:“信雲尊者,那塊玉是……?”

 雲信之一低頭,看見這塊淡綠色的小玉,目光溫和了幾分,將這玉連著上邊細細的小繩溫柔地握在了手裡,輕聲道:“這是阿芝送我的。”

 雲信之有一愛人,名為燕芝,但是凡人之體,無法步入修練之途,十多年前因壽元耗盡而亡——這是劍宗內諸位都知道的事情。

 斯然的表情看上去更加詭異了。

 雲信之微愣了下:“怎麽了?”

 斯然小心問道:“那她在送您這件東西的時候,有說一些什麽嗎?”

 “阿芝她送我此物之時,已經快……”雲信之眼神暗了幾分,似是懷念,似是悲傷,“她隻叫我要好好使用這件靈器,在其中輸入靈力——”

 斯然隻覺得喉嚨有點乾:“那……那您是不是沒有用?”

 “你怎麽知道的?”雲信之在短暫的懷念後,很快便收斂好了表情,他有點驚訝,歎了口氣,便道,“這是阿芝送我的最後一件禮物,我又怎舍得使用它呢?”

 斯然:“……”

 斯然在腦內跟寶書冷靜地陳述道:“所以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燕芝具有成為魂修的潛質,並且也選擇成為了魂修,也凝聚出了魂靈玉,也送給了雲信之——”

 事情到這裡,都是格外順利的。

 斯然深吸了口氣:“但她是凡人之體,將死之時軀體孱弱,很難多說些什麽,只是讓雲信之好好使用,只要雲信之激活魂靈玉,她就可以從魂界歸來——”

 於是意外便發生了。

 斯然有點想捂臉:“可是雲信之珍惜這塊玉,一直都不舍得使用,於是……我說的對嗎?”

 寶書心情也格外複雜:【沒錯,差不多就是這樣,現在燕芝在魂界也待了差不多十多年了吧,每天都認認真真修練從不懈怠,為了就是哪天離開魂界去揍雲信之一頓,有時候還會格外難過地想著雲信之是不是移情別戀了,想了之後就更生氣了,修煉起來也更有勁了呢。】

 斯然:“……”

 寶書:【……】

 一人一書相對無言。

 這都是什麽事啊!?

 也許是斯然沉默的時間有點久,雲信之覺得疑惑,便問道:“有何不妥嗎?”

 這玉自從燕芝送給他之後,他日夜貼身攜帶,沒有讓其受損分毫,也絕不會沾染了任何汙穢之力,他出問題,都不會讓這塊玉出問題。

 斯然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的是太難了。

 可這還能怎麽辦?該說的還得說啊。

 斯然看著雲信之格外珍惜地將此玉收入懷中的動作,心口又是一悶,道:“信雲尊者……您帶丹藥了嗎?”

 雲信之一愣:“什麽丹藥?”

 “就是療傷的啊,以防怒火攻心噴血或者過於激動暈倒的那種,”斯然想了想,“對了,還有清心符,貼了能讓人清心靜氣內心平靜的,清心咒也行。”

 雲信之滿臉疑惑,倒是雲漠從儲物袋裡掏出一瓶丹藥和一遝符籙,道:“都有。”

 斯然覺得這還不夠保險,四周看了看,引著二人來了一棵大樹下,鄭重道:“信雲尊者,您看這棵樹,它是不是十分的穩。”

 雲信之點點頭:“確實。”

 斯然道:“那請您先扶好這棵樹,另一隻手裡捏好幾粒丹藥,對了,這清心符先貼上,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心情格外平靜?那就行了,差不多了。”

 雲信之的疑惑都快要衝破天際了:“這、這番舉動是為何?”

 斯然歎了口氣道:“沒事,以防萬一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斯然(惆悵):我怕您承受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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