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暮嚇得心驚膽戰恨不能立刻從窗戶裡爬出去的時候,商幼璿稍稍拉開了距離,用一根手指戳了她的肩膀:“邊兒去,我來開,穿著高跟鞋開車你想死啊?想死別拉上我。”
秦暮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人。
商幼璿:“真想我親你啊,下不去嘴,快走開。”
秦暮哈哈笑了兩聲,當即下車,換了商幼璿的副駕駛座,把座椅放下來,躺下了:“我先睡一會兒啊,到了叫我。”
“不是我說,你哪天彎了告訴我一聲,肥水不流外人田,我願意陪你一起彎,從此再也不拈花惹草。”
“去去去。”
安全帶系好了,卻遲遲不見車子發動,秦暮睜開眼,見商幼璿高舉著手機,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正在拗造型。
她躺著哼哼唧唧說:“你又想勾搭哪個小帥哥了?”
商幼璿:“我媽。”
秦暮:“您這志向夠遠大的,不單同性還亂倫啊。”
“……亂倫你妹。”商幼璿道,“拍好了,我得發過去刺激刺激我媽。”
商曉柔收到照片的時候是晚上,不到深夜,她戴著副金邊眼鏡伏在書桌前畫設計圖,先前接了個私活兒,一對新人的訂婚戒指,前幾天過節加上商幼璿回來,一直沒有心情忙工作,現在在趕工。
趙峰旻在另一個房間,因為鍵盤敲擊的聲音會影響商曉柔的靈感。等他轉了轉酸疼的脖子,起身給商曉柔泡好牛奶,敲門而入時,商曉柔卻盯著手機屏幕出神。
趙峰旻把熱牛奶擱在桌上,有點好奇:“嗯?怎麽了?”
商曉柔把手機遞給他,似笑非笑說:“你寶貝女兒。”
只見屏幕上商幼璿換了個新髮型,看環境是在車裡,她故意挑了個陽光能照到的角度,原本栗色的頭髮在光照下顯出淡淡的金色,皮膚白而透,淺藍眼睛,看著鏡頭笑得眉毛彎,眼睛也彎,嘟著嘴,漂亮得像個妖精。
配字:媽媽再打我一次﹁_﹁
趙峰旻瞧過了,把手機還給她,自豪地笑:“和你年輕時挺像的,遺傳得好。”
商曉柔:“這不是重點,你不覺得你這個女兒有點兒欠欠的嗎?”
趙峰旻不覺得:“有嗎?挺可愛的。”
商曉柔問:“也像我年輕的時候?”
趙峰旻反應迅速地搖頭:“不像,你年輕的時候比她還要可愛很多。穿著藍襯衫、格子裙,披著長長的頭髮,手裡抱兩本厚厚的《宋史》,在操場上追著打我的情形,我一輩子都記得。”
商曉柔:“退下吧,朕要繼續忙工作了。”
趙峰旻小碎步往後退:“是,陛下。”
商曉柔點開聊天窗口:
【趙大柔】:“小兔崽子,剛回國就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樓上那個女人總是在和我比美】:“噢,我最親愛的人見人愛的媽媽,您怎麽會這樣想我你最親愛的女兒呢?我真的感到難以置信。”
【趙大柔】:“噢,我最最親愛的女兒,你發這照片給我是什麽意思?”
【樓上那個女人總是在和我比美】:“噢,我最最親愛的媽媽,為了讓您深刻地感受到您優良的基因傳承,同時也為了讓您承認一個事實。”
【樓上那個女人總是在和我比美】:“長江後浪推前浪”
商曉柔果斷點擊右上角——刪除好友——是。
商幼璿發現自己的聊天窗口不出所料地消失了,她嘴角微微一翹,把手機擱在手邊,發動了車子。
在到達江渡公館還有五分鍾路程的時候,商幼璿叫醒了秦暮,喊她起來補個妝。路上輕微的堵車,直到六點半才順利抵達。
江渡公館也是一座私人會所,建立在市中心商業圈的後面,周邊一溜煙兒綠化面積廣大的富豪區,是個富商和高官們最喜歡來附庸風雅的地方。
今兒是個特殊的日子,江渡公館叫人給包下來了,停車場裡停滿了各色豪車,那是商界的,當然也有不起眼的豐田、大眾,那些都是政界的。
奔馳G65在江渡公館門口停下來,立刻有穿著黑西裝打著領結的英俊侍者從路邊迎過來,面帶和煦的笑容,彬彬有禮地拉開車門,副駕駛位下來一個紅裙如火的女人,五官美豔,不可方物,女人衝他妖嬈至極地笑了一下,侍者登時面紅耳熱,心砰砰跳。
駕駛位那邊則下來一位身材高挑的混血禦姐,長靴、長褲、短馬甲、小西裝,非常的乾淨利落,侍者腿一軟,當場湧起一股想跪下給她遞馬鞭的欲望。
那人走過來,把車鑰匙放進侍者手裡,聲音溫文有禮:“麻煩了。”
商幼璿站到秦暮身邊,秦暮立刻笑嘻嘻地挽上她的手臂,二人在門邊侍者的鞠躬禮下一道進去。
離晚宴開始還有半個小時,但是陸陸續續地已經到了很多人,衣香鬢影,人影憧憧。侍者端著盛滿了酒的托盤自如地穿梭在顯貴的來客之中,二樓有一支專門的樂團在負責小提琴演奏,三三兩兩的人端著酒杯聚集在一起,言笑晏晏,低聲地交流幾句,片刻後又分開,和不同的人交談,關系網交縱錯雜,一步步地深入地下。
整個海城,就把持在這些衣著光鮮的人手中。
秦父也在和人聊天,聽見門口一陣嘩然,遠遠就看到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女兒穿得人模狗樣地過來了,還別說,這麽一打扮,秦父倒還覺得她有點可取之處了,最起碼繃著臉的時候還是很正經的。
秦父是商人,家族式集團,在海城的勢力根深蒂固,還是民國時祖爺爺就是在租界做生意的,這麽多年下來,家族歷史悠久,一貫是中規中矩,除了這個老來得的小女兒,放浪形骸不說,還對經商毫無興趣,二十七八歲的人天天就知道玩,偏又嘴甜會討人喜歡,秦父又不舍得對她怎麽樣,乾脆給了她一家娛樂公司慢慢玩,敗光了也不要緊,反正有他在後頭兜著。
秦暮一進門就瞧見了人群中的秦父,拉著商幼璿快步走了過去,松開手,兩手摟住父親的脖子,聲音甜得膩人,清清脆脆地叫:“爸爸!人家有快20個小時沒見你了,好想你啊。”
商幼璿搓了搓手臂上激起的雞皮疙瘩。
秦父一巴掌拍開那個渾身是戲的小女兒,朝商幼璿一點頭:“幼璿,你也來了。”
商幼璿:“秦伯父。”
她笑得溫文得體,身體微微前傾,下頷略低,一看就是受過良好的家教,秦父又恨鐵不成鋼地在秦暮手上打了一下:“你看看人家,怎麽就沒見你近朱者赤一點呢。”
“爸爸爸,親爸爸哎——”秦暮小聲嚎叫著躲商幼璿背後去,“正經場合呢,你就別教育我了,我保證回去以後一定跟幼璿好好學。”
“知道就好。”秦父這才憤憤不平地住了手。
從虎爪下逃脫的秦暮趕緊轉移話題,左張右望:“不是說給喬大小姐接風洗塵嗎?人呢?在哪?”
秦父指了一個方向:“喏,那兒呢。”
商幼璿和秦暮同時望過去。
一個身著西裝的中年俊男,那無疑就是喬桁了,新聞和報紙上見過兩次。他身旁站著一個樣貌很年輕的女孩兒,商幼璿實在沒辦法用女人來形容。因為她看起來頂多只有二十出頭,一襲黑色長裙將姣好的身段盡顯,手腕皓白纖細,一手垂在身側一手拿著杯香檳,稍稍偏著頭在聽喬桁說話,嘴唇輕輕抿著,很傲氣的樣子,眉眼淡漠得像是一隻高貴的黑天鵝。
秦暮感歎:“好小啊。”
商幼璿抬至半空去拿香檳的手忽然頓住,饒有興致地輕笑了一聲:“哦豁,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作者有話要說: part1:
喬瞳(深情):璿哥哥。
商幼璿(動容):喬妹妹。
渣作者:預備,唱。
喬瞳、商幼璿(捏蘭花指):樹上的鳥兒~成雙對~~~
part2:
喬瞳(深情):商大姐。
商幼璿(動容):哎!
喬瞳(繼續深情):我的妻!
商幼璿(持續動容):啊?
喬瞳(持久深情):你把我比作什麽人哦~~~
商幼璿(扭大秧歌):我把你啊,比流氓~~~不差毫分呐啊~~~
眾讀者忍不住上前把小石榴拖走,小石榴奮力掙扎:“放開朕!哈哈哈朕沒有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