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渴的獵物為誘餌所惑,然而那誘餌卻如同吊在毛驢前的胡蘿卜,看得見吃不著,怎麽能不讓人心生焦躁?喬瞳空著的手想去固定她不斷後退的腦袋,卻被商幼璿提前識破,牢牢握住了手腕。
商幼璿不但沒有啟唇回應,反而讓那股溫熱的氣息離喬瞳更遠了一點。
喬瞳睜開了眼睛,兩個人退到了可以看清雙方神情的距離,都有一點兒意亂情迷。
商幼璿松了手,和她對視了一眼,這一眼仿佛天雷勾動地火,不需要任何言語,不謀而合一同向對方貼近。商幼璿張開了嘴,迎接著對方深入而急切的侵略,含住軟嫩的舌尖熱情地回應著。兩人像是優秀的舞者在舞池中央表演著無雙的舞曲,相互交纏、舔舐、融合,短暫的分離卻又極快的重新貼合。
涎液沿著嘴角流下來,津液交換的聲音清晰可聞,喬瞳扶著商幼璿的後腦,再一次深深地纏了進去。
所有的理智被焚燒殆盡,渴望她、佔據她、擁有她,成為了彼此頭腦裡唯一的念頭。
商幼璿雙手勾著喬瞳的脖子往後仰,整個身體倒在了彈性極佳的床墊上,兩條長腿也順勢勾住她的腰。喬瞳被帶得整個人趴在她身上,卻始終隔著一點距離。
她單手撐在商幼璿頸側,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細密的吻重新綿綿地落了下來。這是一個飽含情欲的吻,她的舌頭深得幾乎要探進她的喉嚨,四唇相貼,膠著在一起,難舍難分。
商幼璿忍不住仰頭髮出一聲難耐的呻吟,心臟劇跳,在血管中狂奔的血液翻騰不止,在腹部點起了一把激切的火焰。
顧不得什麽誰佔上風了誰佔下風了,商幼璿用膝蓋分開身上人的雙腿,迫不及待地要與她冰涼的肌膚相貼、廝磨,就像是久久地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渴望著甘霖一樣,她在渴望對方的身體。
就在光裸的大腿碰觸到的那一刻,喬瞳身體觸電似的一僵,反應激烈地按下她的膝蓋,同時中止了兩人這個持續了近十分鍾的吻。
商幼璿喘著粗氣,身體軟得像一汪揉散了的水,飽經蹂躪的嘴唇水潤嫣紅。她看向喬瞳,眼裡情潮湧動,水光更甚,啞聲問:“怎麽了?”
喬瞳低頭親著她的嘴唇,內疚道:“對不起,我以為可以的。”
商幼璿怔了一下,閃過一絲明了,合上眼,說:“我休息一會兒,你先從我身上下來。”
五分鍾後,商幼璿整理著被自己滾得凌亂不堪的睡衣,坐了起來,喬瞳在她對面坐著,睡袍的腰帶松了,胸前泄露一片春光,商幼璿抬手幫她掖了一下。
“我忘記了,你怕和人肢體接觸來著。”商幼璿按著自己的眉心,燒了一半的火憋回去不太好受。
喬瞳緩緩地點頭。
“在床上也不行?”商幼璿仍然抱著一絲希望。
喬瞳又點頭,說:“對不起,但我會盡快克服的。”
商幼璿不說話了,直直地盯著她,眼睛裡看不出明顯的情緒,然而眉頭卻皺了起來,拖長了音:“嗯……”
喬瞳緊緊地看著她的嘴唇,一顆心吊著,等待著審判。
商幼璿斟酌道:“我覺得我們倆……”
喬瞳生怕她要拒絕自己,急著道:“如果你真的很想要的話,我也可以滿足你的。”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商幼璿:“……”
喬瞳:“……”
過了一會兒,商幼璿壓下了那麽一點點羞怯,清咳了一聲,問道:“你不是不讓碰嗎?怎麽滿足我?”
喬瞳低著頭說:“用手和口,不過前戲做不了太詳細。”
商幼璿一點不害臊,徑直問道:“噢,具體的呢?”
喬瞳露在外面的耳朵都紅了:“就……和片子裡演得差不多。”
商幼璿說:“那我們現在去看片子吧。”
喬瞳:“啊?”
商幼璿說:“騙你的,哈哈哈。”
喬瞳正視她的臉,才發現對方臉上沒有絲毫不悅,都是寬容和溫柔。商幼璿向她伸出一隻手,道:“來,手給我。”
喬瞳依言把手放在她手心。
商幼璿低頭“啾”的親了一下,笑得特別滿足:“它是我的了。”
她又把喬瞳的袖子挽上去,淺淺地啄吻到了小臂處,直到喬瞳身體誠實地繃緊,她指了指那個位置,說:“下次,肯定不止到這裡。”
喬瞳有點發怔。
商幼璿道:“你這個病主要是心理疾病,導致的生理上的排斥反應。心理醫生咱繼續看,人家那邊兒治;我這就每天,不,工作日你要上班的,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多親親你,興許親著親著你就習慣了。咱們雙管齊下。”
喬瞳還是內疚。
沒有哪個人不想和自己喜歡的人更親近的。
商幼璿知道她在想什麽,便大大方方道:“我們才剛在一起,我也不想這麽快就發生關系,好像我和你在一起就圖這檔子事似的。”
喬瞳覺得她在說假話,剛剛的反應一點都不像不想要的樣子。
她再次確認道:“你真的不用不好意思,我——”
商幼璿惱羞成怒地把她按在床上,被子一蓋,整個人裹上:“不許說。”
喬瞳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上半張臉,點點頭。
商幼璿把天花板的燈關了,換了壁燈,溫暖的橘色燈光灑下來,商幼璿躺下來,側著身子,和喬瞳一人一邊,互相看著,眨眨眼。
商幼璿想起一件事:“我昨天下午抱你抱得那麽緊,你是不是不舒服?”
喬瞳果斷撒謊:“沒有。”
商幼璿松了口氣:“那就好。那……你現在給我抱一下?”
喬瞳在被窩裡拱了幾下,貼過來,鑽進她懷裡。商幼璿聞著她脖頸裡淡淡的牛奶沐浴乳香味,前所未有的安下心來,好像懷抱著這麽一個人,就像擁有了全世界一樣,感覺挺新奇的。
兩人就這麽抱著,誰也沒說話。
一室寂靜,有一種無言的默契彌漫在空氣中。
窗外一聲輕響,好像有什麽在敲窗子,商幼璿聽了一會兒,問:“那是什麽?”
喬瞳說:“陽台那兒有隻燕子把安在了那裡,老燕子有隻調皮的小燕子,晚上不睡覺就敲窗戶。”
“噢。”她頓了一下,低頭看喬瞳,睫毛安靜,鼻梁秀挺,一切都是平和的,和往日沒什麽兩樣。唯有嘴唇水光紅潤,還昭示著方才的意亂情迷。
好像她們是在一起了?
商幼璿心口有點熱,說:“我想親親你。”
“你要先來嗎?”喬瞳還記得剛才的事。
“隨便吧。”不等喬瞳再說話,商幼璿已經毛毛躁躁的親了上去,甚至磕疼了喬瞳的牙齒。這個吻原先只是她為了確認不久前發生的事而產生的的,接吻的時候手腳都規矩,事先把抱著喬瞳的雙手也松開了,所有的觸感都集中於與喬瞳相貼的那一點,滾燙膠著。
在察覺到已經變了味的時候,商幼璿趕緊後退,靠在枕頭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似乎有一丁點理解了言情小說裡男主角經常衝冷水澡的無奈。
喬瞳眼神迷離,又想湊上來。
商幼璿手按著她的肩膀,籲氣道:“別,你別過來。”
二人各自平複了一會兒,相視一笑。
喬瞳打趣說:“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我技術很好的。”
商幼璿笑著罵她:“你走開,說了不要就不要。”
“不滿意包退。”喬瞳把手給她看,中指特別長!
“不要!”商幼璿有點心動,但還是拒絕。而且一口咬了上去,咬得喬瞳一個激靈,身體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喬瞳:“那你會忍得很辛苦的。”
商幼璿:“沒你辛苦。”
喬瞳眼睛往上飄:“還……行吧。”
商幼璿有了一個疑問,她們倆都這個關系了,也不是小孩子,便大膽地問了出口。臥室裡只有二人的呼吸聲,淺淺相錯,商幼璿貼著她的耳朵,竊竊私語:“你既然不讓人碰,萬一想要了,怎麽解決的?”
喬瞳涼涼的看她,不答卻反問道:“那你一個人的時候,怎麽解決的?”
商幼璿被她將了一軍,她先是想了一下,語氣變得有點飄忽:“就……睡覺唄,睡一覺神清氣爽,百病全消。”
喬瞳狡猾的笑了,像狐狸:“我也是,做愛不如睡覺。”
心領神會的交流了一下睡覺心得之後,商幼璿貼過去,腦袋埋在她領口,一隻手在被子裡牽住她,插進指縫:“很晚了,我們還是睡覺吧——你的手怎麽這麽涼?”
“因為一個人睡久了。”
商幼璿回過味來,想笑,忍住了。突然用後腦杓撞了她下巴一下,喬瞳輕聲喊了一句“疼”,商幼璿又給她揉下巴。
揉著揉著又親到了一處。
食髓知味。
親一會兒停一會兒,額頭相抵,兩人眼角都是洇著紅的,很久都沒有困意。
其實是都有點兒睡不著。
商幼璿離她遠了一點兒,直到被窩裡的雙腿感覺不到對方散發出來的源源不斷的融融體溫。
喬瞳眼神有點微妙:“你幹什麽?”
商幼璿悄悄把腿夾得緊了一點,聲音有點啞,說:“沒想幹什麽。”
喬瞳親了她一口:“沒想幹什麽是……幹什麽?”
商幼璿作為一個專業的編輯人,體會到了其中的言外之意,再次義正詞嚴的拒絕道:“反正不是乾你。”
可以說是非常的有節操了。
喬瞳笑出了聲,眉毛眼睛都彎彎的,聲音很好聽,和正經的時候特別不一樣,有一種……商幼璿想了半天,那個詞匯量豐富的腦袋居然找不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大約就是看起來讓人更加饑渴的表情,恨不得壓在身下好好品嘗。
商幼璿覺得自己真的該睡了,現在對方做什麽動作,她都覺得是在勾引。
她閉上眼,不斷地暗示自己:我的內心現在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睡覺。我的底褲現在很乾燥,我很困,我要睡覺了。
她花了三秒鍾做好了心理建設,甫一睜眼便迎上一張放大了的臉,喬瞳整個人都貼近了她,一隻手捏著商幼璿的兩邊臉頰,迫使她微微張開嘴,飽含情欲的吻了上來。
剛做好的心理城堡甚至不需要用力去摧毀,便自發的土崩瓦解了,唇舌的相纏輕而易舉的點燃了本就躁動不安的身體,勉強保持的清明隨之對方進一步的侵略煙消雲散,商幼璿閉上眼,不由自主地環上了對方的脖子,任由潮水從身體裡一層層湧過,裹挾、席卷,蔓延開來。
沿著美好的下頷線條一路舔吻到耳垂,濕熱的包裹住,進、退、輕咬。
右手沿著腰間的褲縫徐徐探了進去。
商幼璿猛然睜開眼,深吸了口氣,把燒紅的臉埋得更深,根本不敢看她。
喬瞳含著她飽滿的耳珠,那兒連帶著鎖骨全都紅成一片,熱氣呵進耳谷裡,聲音含混,帶著些微的喘。
“為什麽你兩張嘴說出的話,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