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病從口入, 禍從口出。
商幼璿捂著嘴脖子都快要搖斷了:“我什麽都沒說!”
“你說了!你叫我老婆!”
“我沒有!你聽錯了!”
“再叫一聲會死嗎?”
商幼璿重重點頭:“會!”
她會尷尬死,剛剛不知道腦子哪裡缺了根弦, 居然把這種羞恥的稱呼說了出來,再讓她說,除非……不,打死她也不說了!
商幼璿一手捂著嘴,另一隻手捂著自己的一邊耳朵, 明顯是不想說也不想聽的姿勢, 至於還剩一隻耳朵怎麽辦,沒有第三隻手就晾著好了,重要的是要傳達出自己拒絕的意志。
喬瞳定定地瞧了她一會兒, 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兩手握著她的肩膀,在她擋在嘴前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吻, 剛剛熱吻過,喬瞳唇瓣上還留下了屬於自己的東西,帶著一絲涼濕。
過了一瞬, 手背上的濕意更加明顯了,還有滑滑的感覺。
商幼璿:“!!!”
喬瞳伸了舌頭!
對方像是無視了她的手的存在似的,一切按照正常接吻的流程來,含、咬、進、退,商幼璿指縫給她舔得濕潤極了,癢得不行。要是這樣就算了,她可能被喬瞳傳染了, 手也變成了敏感部位,上面被這樣親撫久了,別的地方也悄悄有了反應。
她有點口乾舌燥,主動放下了手,讓在她指縫間胡作非為的柔軟毫無障礙地抵進了自己的口中,甘甜的津液被一滴不漏地吞了下去。
商幼璿鼻間發出舒服的哼聲。
喬瞳手往中間移動,隔著胸前的布料揉捏著。
商幼璿小腹收縮了兩下,抓著她的手塞進腰間的衣服裡面。
五點,天還亮著,車就停在路邊上,過往的人隨時可以看到裡面在做什麽。喬瞳眯了一下被明亮的光線晃著的眼睛,主動把手撤了回來。
商幼璿臉蛋紅撲撲的,迷離地望著她。
喬瞳把她按到座位上,俯身系好安全帶,吻了吻她的嘴角,忍耐地低聲道:“我們先回去。”
商幼璿坐回原位,看著前面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才從旖旎的夢境裡回歸現實,她剛才是……大白天……差點當街……車震……了嗎?
上帝啊。
不,她已經沒臉見上帝了。
喬瞳本來欲火焚身,挺難受,看著一邊的商幼璿捂了一路的臉,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個倉鼠,就特別想笑,然後真的笑出聲來了。
她一笑商幼璿就要嗔怒地罵她,喬瞳一被罵就厚臉皮的逗她,二人熱熱鬧鬧地回了家。
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喬瞳關了車燈,熄了油門,拉起了手閘,把門上了鎖。
對,上了鎖。
商幼璿推了一下門,沒推開,說:“你車門忘了開了。”
“沒忘,故意鎖的。”喬瞳朝她笑了一下,道,“現在沒人了。”
商幼璿:“嘶。”
喬瞳低聲道:“你不想試試嗎?我還沒試過。”
商幼璿糾結道:“我也是。”
喬瞳也有一點靦腆,說:“那今天試試?”
半推半就的試了。
喬瞳把座椅調到最後,商幼璿把安全帶解了,長腿邁過來,跨坐在她大腿上,人太高,起身太快,車是中小型的轎車,沒防備碰了一下頭,疼得叫了一聲。
“你慢點。”喬瞳抬手給她溫柔地摸摸頭。
商幼璿背抵著方向盤,硬硬的,咯人,往前傾了一點。
一雙黑眼睛,一雙藍眼睛,互相望著。都沒試過,都害羞。害羞地對視了一分鍾,就沒害羞了,誰先主動的已經記不清了。
半小時後,兩人都腰酸背痛地下來,去搭電梯。
喬瞳問她:“累不累?”
商幼璿脖子裡都是汗,耳邊的頭髮也濕了,喘氣道:“累死了。到底是誰特麽……不,我是說是哪個龜孫子說會舒服的?”
空間那麽小,一起來就容易碰到頭,碰好幾回了,肯定都腫了個包,哪裡比得上舒服的大床!
“我也覺得累。”喬瞳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給她坐麻了,背也不舒服,座椅太硬了,躺久了就疼。
商幼璿托著下巴,琢磨道:“下回得換輛大車。”
喬瞳:“啊?”
商幼璿道:“不覺得刺激嗎?余光看到別人的車燈照過來,就像蹦極的時候一直往下,繩子突然繃緊,往上彈的那一下。”
喬瞳回味了一下,她今天的確比往日多了好幾個那一下,於是點頭:“嗯。”
刺激得不行。
兩人在繼續上升的過程中討論了一下目前市場上的中大車型,並且初步定下了采購計劃。一踏進房門,兩人便不顧形象的一起癱倒在沙發上。
真的挺累的,起碼得歇十分鍾才能緩過神。
十分鍾後,喬瞳把風衣脫下來,把褲子給換了,扔進洗衣機之前特意給商幼璿看腰部的一大片莫名的水漬,商幼璿趴在沙發上,抄起抱枕就砸了過去。
喬瞳躲得快,沒砸著,但也因為躲得太快,腿一軟差點摔個趔趄。
商幼璿說:“活該!”
喬瞳嘻嘻哈哈地去衛生間洗了手,抹了香皂,香噴噴地回來,蹲在地上,手撫上她的頭頂,來回摸著,商幼璿疼得呲了呲牙,沒說什麽。
喬瞳道:“沒起包,還疼不疼?”
商幼璿沒好氣道:“你說呢?你看我猙獰的表情。”
喬瞳親了親她的臉蛋:“不猙獰啊,真可愛。”
“哼。”商幼璿把臉埋進沙發裡,心裡樂開了花。
她也真可愛。
“我幫你揉揉,要是疼的話你就說。”喬瞳坐在地上給她揉著沒起包的發頂,動作輕緩,沒一會兒,商幼璿在沙發裡悶聲道,“蹲久了腿麻,你坐沙發上吧。”
說完她起來挪了個空位,喬瞳坐上去,扶著商幼璿仰面躺下,把她的頭枕在自己腿上。
“這樣可以嗎?”喬瞳重新調了力道,手掌已經有些熱度了,暖暖地覆蓋在她的頭皮上,輕輕地揉動。
“嗯……”商幼璿舒服得閉上了眼睛。
……
客廳裡響起了細微的鼾聲。
“幼璿?”喬瞳輕輕的叫她。
“……”
她睡著了。
喬瞳左瞧右看,手邊都沒有薄毯一類可以蓋著肚子的東西,唯一一件剛剛脫下來的風衣,在另一邊沙發上,手夠不到。
橫豎沒有東西可以保暖了,喬瞳記下了時間,決定最多不過半個小時,就把商幼璿叫醒,免得她著涼鬧肚子。她自己閑著沒事,一眉一眼專注地用眼神描摹著商幼璿的五官。
商幼璿搭在腰上的手向後跌落,垂在沙發邊緣,喬瞳左手環過去把她的手拉上來,握在手裡。
要是這樣一輩子……該有多好。
她保持著這個別扭的環抱的姿勢,居然也靠在沙發上睡著了。她做了一個美夢,夢見她和商幼璿變成了兩個老太太,坐在燈光昏黃的客廳裡,商幼璿枕在她肩膀上睡著,她也睡著,手牽著手,永遠地睡著了。
感受不到已死之人的冰涼,身上反而暖融融的。原來死後的世界,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可怕。
奇怪……怎麽手背忽然有點冷?還濕滑滑的,表面粗糙?
怎麽那麽像奧利?
奧利維亞也上天堂了嗎?
喬瞳腳在沙發上蹬了一下,眼睛緩緩地睜了開,第一眼看到正蹲在沙發邊舔她手的奧利維亞,第二眼看到自己身上蓋著的毯子,聽力緊隨著視覺而上,廚房裡傳來聲響。
油煙機的燈亮著,商幼璿系著圍裙,側對著她正在炒菜。
喬瞳掀被起身,坐在沙發上。手胡嚕了一下奧利維亞的毛,奧利維亞興奮地張開嘴,口水流了一地,喬瞳又責備似的拍了拍它的腦袋,從茶幾下的抽屜裡抽出來一塊抹布,扔在地上,吩咐道:“擦乾淨。”
奧利維亞兩隻前爪按住抹布,烏溜溜的眼珠盯著她,又流了一地口水。
喬瞳舉手欲打。
奧利維亞垂下大腦袋,圓滾滾的身子趴在地上,拿著抹布,做著反向坐位體前屈運動。
“乖。”
喬瞳用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背,聞了聞,又去洗了個手,廚房的噪音一向大得很,商幼璿連門被拉開的聲音都沒聽到。她正準備把鍋裡的芹菜炒肉絲裝盤,剛拿起盤子,身體卻猛然緊繃,不到一瞬,又放松下來,放心地靠進那人懷裡。
喬瞳從後環著她的腰,嘴唇貼著她的耳朵,眼睛半睜不睜,因為剛醒,聲音聽起來還有些甕聲甕氣的,帶些嬌嗔的意味:“你騙我。”
商幼璿心都要聽酥了,鏟了一杓菜裝進盤子,笑道:“我哪裡騙你?”
“你騙我說你不會做飯,你明明會。”
“寶貝兒,我是騙你了,你要怎樣?”
“不怎樣,騙就騙,我舍不得。”
商幼璿裝好菜,放到一邊的台子上,喬瞳一看已經有四個菜了,不知道她起來了多久。
“再打個湯,肉末豆腐好不好?”
“好。”
商幼璿往哪走,喬瞳賴在她身上,也往哪走,兩人連體嬰似的在一處。商幼璿把煸好的肉和雞蛋末用碗先裝起來,往鍋裡倒油,倒豆腐塊,加開水,在砧板上切蔥花。
乳白色的湯在鍋裡翻滾著,廚房裡彌漫著蔥和豆腐的香味。商幼璿聽見喬瞳在她耳邊說了句話。特別開心,是笑著說的:“我剛才睡覺的時候,做了一個夢。”
“什麽夢?”
“夢見……和你白頭偕老。”
她的話語輕輕的,但聽在耳邊卻格外的清晰,帶著鄭重、欣喜與滿足,好像化成了一股溫暖的力量直接撞進了商幼璿的心裡。
攪拌著湯的鍋鏟擱到一邊的空碗裡,火關到最小,油煙機還在呼呼響著。
商幼璿轉身,握住她的雙手,輕聲道:“會的。”
她嘴角帶笑,微微低頭,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