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熱鬧來得快, 去得也快, 原來聚攏過來的人們陸陸續續散開, 秦暮松了口氣,給自己蹺起大拇指點了個大大的讚,撞了旁邊的季微白的肩膀一下, 邀功道:“怎麽樣?我是不是特別機智?三兩句話就把人給嚇唬走了。”
她雙手叉腰,仰天笑道:“哈哈哈, 真是天妒英才。”
季微白好似渾然沒聽見她說什麽,打了個酒嗝, 搖搖晃晃地坐回到了吧椅上,單手撐著醉醺醺的臉, 抬手道:“再來一瓶Vodka。”
秦暮:“……”
她憤憤不平地坐在她身邊的位置上,叫道:“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沒禮貌,我幫了你哎。”
季微白:“謝謝你啊。”
秦暮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季微白盯著她看,傻笑了一聲:“嘿嘿。”
秦暮:“認出來了?”
季微白立馬搖頭,還是看著她笑:“沒有。”
醉得不輕。
秦暮說:“你再仔細看看。”
季微白使勁揉了揉眼睛, 拇指和食指比成了兩個圈,蒙在自己眼前, 模擬戴上眼鏡的樣子,她臉快湊到秦暮臉上,鼻子與鼻子之間僅隔著一公分的距離,呼出的酒氣就噴灑在秦暮嘴唇上。
“仔細看了,不認識!”季微白生氣地別過了頭,敲桌子, “我的酒呢?”
酒上來了。
秦暮終於主動介紹道:“我叫秦暮,你上次救過我,就在這間酒吧,我喝醉了酒,你送我到的酒店,還給我準備了熱牛奶解酒。”
季微白給自己倒了半杯酒,咕嘟咕嘟往下灌。
秦暮說:“你上次不是告訴我說不要一個人在外面喝醉酒嗎,怎麽?你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可沒你這樣的道理啊。”
季微白喝得有點上頭,耳朵旁邊嗡嗡吵個不停的聲音讓她很想一巴掌揮過去。
秦暮自來熟地挨著她的肩,道:“一個人喝酒多沒勁,我陪你啊。”她去原先的位置把自己的被子拿過來,對調酒師道,“來杯和剛才一樣的。”
調酒師看了季微白一眼,給她續了杯果汁。
“乾一杯。”
面前多了一隻拿杯子的手,季微白舉杯和她碰了一下,說:“我記得你,但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秦暮:“……”
這人到底醉沒醉?!
季微白抿了一口酒,淡道:“你喜歡的人喜歡你嗎?那天你喝醉酒還把我當成她呢,我告訴她了,她告訴你了嗎?”
秦暮滿肚子問號地打量她,口中應對著:“沒有,我不喜歡她,誤會而已,而且她有女朋友了。”
“噢,那你好可憐。”
“我不可憐。”秦暮心裡樂道:反正再可憐也沒你可憐。
“不,你就是可憐!”她忽然凶巴巴道,小虎牙都呲了出來,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得,還是醉了。
秦暮不和小孩子過家家,笑道:“我哪可憐了,我又不跟某些人似的失戀,失戀就算了,還死乞白賴去找前女友複合。”
季微白捏緊了手裡的酒杯,雙眼通紅。
秦暮優哉遊哉地吸了一口果汁,味道甜甜的。
“我覺得這種人特沒品,你說是吧——臥槽!”秦暮拍著吧台站了起來,滿臉的伏特加酒,濕淋淋地往下淌,“姓季的,你她媽有病吧!”
季微白的杯子空了,手還保持著潑酒的姿勢,生怕別人不知道這酒是她潑的一樣。
“闖禍了……支票……你要多少……”她從懷裡摸出支票本按在吧台上,“來,隨便填!”
“我填你妹夫!誰稀罕你兩個臭錢!”秦暮隨手奪過一個人的酒杯,朝她兜頭潑了過去。她長這麽大,只有她潑別人的份,哪有別人敢潑她酒。
秦暮把手機一拍:“來!支付寶隨便刷!”
季微白也一臉酒了,長長的睫毛上盛著一碗琥珀光似的,微微顫了一下。
秦暮怒道:“你她媽潑我酒你還有臉哭?”
季微白把淚意忍了回去:“你他媽才哭!”
秦暮罵上了癮,道:“你他媽沒哭你眼睛裡是什麽?”
季微白說:“我他媽眼睛裡都是你!”
她對面是秦暮,眼睛裡都是她,沒毛病!
美女吵架比剛才打架還惹人注目,周邊圍了一圈人,不少女孩聽到這句直接捂了心口,臥槽太會撩了。
秦暮心跳漏了一拍,也差點著了道,想她閱男無數,居然在個小丫頭片子身上翻船,說出去要給人笑掉大牙。她剛想反唇相譏,對方飛撲進她懷裡:“小瞳。”
“瞳你妹,爺爺叫秦暮。”秦暮在她耳邊低聲斥道,“快給我起開!”
“小瞳……”季微白把整個身體重量都倚在她身上。
“我數一二三,你再不放手我就把你推開了啊,摔疼了別怪我。”
“一。”
“小瞳……”
“二。”
“我愛你。”
“行了乖孫,知道你愛爺爺。三。”
數完了,秦暮沒動。
季微白嘿嘿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沒有啊,我挺舍得的。”秦暮冷笑道。
秦暮憐香惜玉也不在這時候憐,扒開她賴在自己身上的手,攢足了勁推了個大的,季微白往後倒,吧椅嘩啦啦帶倒了一片。
秦暮扭頭就走。
有人過去扶季微白,男的女的都有,七嘴八舌:“你沒事吧?”
季微白揉了揉自己摔疼的肩膀,笑得居然還很得體:“沒事,謝謝,勞駕您扶我一把。”
秦暮走到門口,站住腳,回頭看了看她身邊圍著的一群魚龍混雜的男男女女,咬咬唇,又走回來了,把季微白拽到身邊,抱歉地對周圍的人賠禮道:“不好意思啊,她是我女朋友,鬧了點小矛盾。”
她牽著季微白去找經理,賠了錢,把晚上這事兒揭過去了。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她把季微白塞進後排座,自己坐到駕駛位,問道。
季微白坐得很端正,雙膝並攏,手置於膝上,低著眼睛,聲音無比的沉穩:“我不回家。”
秦暮回過頭:“啥?”
季微白道:“我喝這麽多酒,回家會讓爸媽看到。”
秦暮嗤笑:“你三歲嗎大姐?爹媽管天管地還管你喝酒放屁?”
季微白說:“我二十五了,不是三歲。”
秦暮握著方向盤:“我不管你多少歲,你快告訴我你家在哪,不然我就隨便把你帶到哪個山溝溝裡扔了。”
“你才不會。”
“為什麽?”
“你剛才救我了,你現在在說謊。”
“你到底醉沒醉?”秦暮回過頭,“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的,你不是裝的吧?”
“醉了,沒裝。”她一邊說著醉一邊又相當清醒地指路,“沿著這條路往前開,有家五星級賓館,你把我送到那兒去吧。”
秦暮下車,開了後車門:“下來。”
“什麽?”
“看你意識清醒,勞駕您自個兒走過去,我挺忙的,就不送了。”
“我真喝醉了,不騙你。”
秦暮讓開身子,雙手抱胸,下巴點點:“喝醉了?來,走兩步我看看。”
季微白走了一步,啪嘰往旁邊一歪,摔她懷裡去了。
秦暮吊著眼角,斜她:“你碰瓷呢?進修兩年再出來接活兒好伐。”
“我沒騙你,你要是站我遠點我鐵定摔地上了。”
秦暮就站遠了一點。
季微白又步伐虛浮地走了兩步,眼睛前邊跟萬花筒似的,轉轉悠悠,腳抬起來,晃晃腦袋,不知道往哪落。
秦暮就看著她在原地金雞獨立,立了一會兒立不住了,往旁邊一歪,這回旁邊沒人了,倒地上了,後腦著地,咚的一聲。
“娘啊!”秦暮估摸著這一下腦漿都得摔散了,不像裝的,快走兩步把她攙了起來,“信你了信你了,真是祖宗。”
季微白摟著她的肩膀,哭唧唧:“我就說喝醉了嘛,非讓我走,非讓我走,還走兩步,我走完了兩步了,你都不過來扶我,大壞蛋。”
“好好好,我大壞蛋。”
季微白直往她懷裡鑽,眼淚蹭了她一脖子:“我……我頭疼。”
“爺爺給你揉揉啊。”
秦暮在她後腦摸了摸,沒摸到腫塊,估計沒事,但她也不敢打包票,一合計,一會兒把她弄進酒店留個紙條,叫她自己醒了以後去看醫生。
於是重新上了車。
季微白坐直了,又恢復了平靜的樣子,說:“那前邊兒有個賓館,最上邊藍燈那個就是。”
秦暮:“!!!”
算了,不管是真醉假醉,自己把她弄過去得了。
到了賓館,秦暮半扶半抱地把人帶到了前台,從季微白胳膊底下把身份證遞過去:“來間最便宜最簡陋最破的,單人間。”
前台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給她報房間和價格。
秦暮:“算了算了,換總統套房。”
上回人家給她開的房間還不錯,就算這人是朋友妻之前妻,也不好做得太過分,乾脆今天把恩一並還了,來日她再下手也問心無愧。
前台的表情更怪了,很快開好了房,遞給她房卡。
秦暮:“你老看我乾嗎??”
“您天生麗質,”前台露出和煦的微笑,“祝您夜晚愉快。”
秦暮:“……哦,愉快。”
如果她知道這個前台上次輪班正好幫她洗過澡,她懷裡那個正好和上次對了掉,她也許就明白為什麽對方表情這麽古怪了……
總之她帶著季微白磕磕絆絆地開了套房門,把人扔在了地上。
歇夠了,才重新把對方扶起來,推進了浴室。
“能洗澡嗎?”
“能。”
秦暮給她放好溫水,示意自己先出去一下:“那你自己洗啊。”
“好。”
季微白穿著衣服躺進了浴缸。
秦暮:“……”
季微白撲閃撲閃眼睛問她:“為什麽這麽黏糊糊的?水裡放了什麽?”
秦暮:“……”
你他媽洗澡不脫衣服還問我為什麽黏糊糊的?
秦暮說:“嗯,水裡放了蛇。”
季微白從水裡跳了出來,咻咻咻,三兩下爬到了秦暮身上,動作可以說是相當地敏捷了,一點都看不出醉酒的樣子!
秦暮差點被她撲跪在地上,咬牙道:“你給我下來!”
“小瞳,我怕蛇。”
“裡邊根本沒蛇!”
“你剛才說有!”
“有你妹夫!給我滾進去洗澡!不然今晚別上我的床!”
季微白松了手,下來了。
秦暮也不打算出去了,就站在旁邊閑閑地看著她:“脫衣服再進去,不然今晚別上我的床。”
季微白飛快地脫了衣服,躺進去了,凹凸有致的身材在水底下若隱若現。秦暮摸了摸自己腹部的肉,再看看她僅次於商幼璿的平坦的小腹,有點兒心裡不平衡,嗯……胸沒自己大,扯平。
但是腿比自己長,生氣。
“把頭髮綁好,洗濕了我可不給吹。”
“別躺著不動啊,手動一下,摸摸自己。”
“抹點沐浴露,搓脖子,往下,對,胸口,腰。”秦暮別過臉,“繼續往下別停,不然別想上我……的床。”
過了大約兩三分鍾,秦暮背對著她問道:“洗好了沒?”
“……”
秦暮回過頭,季微白已經躺在浴缸裡睡過去了,臉上給熱氣蒸得紅紅的,秦暮把她身上的泡沫衝掉,揀了條浴巾把她包起來,弄回到臥室床上,臉也有點紅紅的。
一定是被熏的,不但熱氣熏她,這個死女人的呼吸也熏她。
連人帶浴巾扔回床上,原本包得不嚴的浴巾直接散開了,露出一副皎潔淨白宛如美玉的軀體,秦暮用辯證的目光上上下下、來來回回、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的打量了一番,得出了結論:她要是個男的,或者她要是個彎的,不上不是人。
暴殄天物啊,秦暮在她胸上摸了一把,過過手癮,再摸摸自己的,嗯,果然還是摸別人的舒服。
秦暮把在空氣中暴露了兩分鍾的女人扶起來,費勁地給她套上了酒店裡準備的睡袍,又蓋好了被子,問前台要了牛奶,寫好了讓她明天去醫院看腦子的紙條,而且在紙條上把上次她寫給自己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出了口惡氣。
看手機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了,秦暮在猶豫自己是回家裡,還是去商幼璿那兒,想起來商幼璿今天下午分開的時候好像是說喬瞳今天要過去,那她再去肯定就是吃狗糧了。她不乾這傻事。
要麽索性自己就自己也開間房睡好了。
她點點頭,決定去前台開房間。走到臥室門口,忽然停住,意味深長地笑了,季微白醉酒,這麽好的攪渾水的機會,她要是不趁虛而入,她就不是秦暮。
秦暮從通訊錄裡翻出一個公司經紀人的電話,讓他速度找個十九線女藝人到XX酒店XX房間,她有事兒要吩咐,報酬豐厚,先到先得。如果季微白一早醒來發現,身邊躺著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表情該有多麽的驚悚啊,想想都覺得精彩極了,看她還有什麽臉去攪和喬瞳和商幼璿。
再不行讓那個藝人纏著她,有了借口,橫豎就不讓她有那個空閑。
秦暮覺得自己就是個天才。
經紀人接到電話,馬不停蹄地去叫人,剛談好一個,秦暮一個電話又打過來:“不用了,這事兒有人辦了。”
秦暮想想,找個女藝人怕是不大靠譜,清醒時候的季微白估計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一般人約莫降不住她,萬一弄巧成拙,就得不償失了。
還是她親自來放心。
第一,她和季微白有過兩次交集,更加可信一點;第二,她是個直的,鋼管直,不像商幼璿似的沒有節操,沒有任何被掰彎的風險;第三,反正季微白醉了,和沒和她做她壓根不知道;第四,她機智過人,隨機應變能力強。
想想真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這麽一想下來,秦暮淡定下來,把紙條撕了,把牛奶喝了,也去浴室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為了慶祝即將迎來的勝利,抹了兩遍沐浴露,什麽也沒套,光溜溜地就鑽進了被子裡。
鑽進去又鑽出來,秦暮抬起手,在自己胳膊最白最嫩的地方親了個狠的,疼得抽涼氣,又彎下腰在大腿內側連親了好幾下,幸好以前商幼璿學散打的時候她跟著學過一陣子,雖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但身體柔韌性還可以,不過饒是如此,製造出幾個吻痕後,腰都快折了。
商幼璿啊商幼璿,姐姐這回犧牲可大發了,以後再重色輕友,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秦暮頂著被自己親出來的紅痕,在心裡說著。
萬事俱備,就等著早上碰瓷了。
秦暮湧上困意,沉下被窩,也準備睡覺了。臨睡前端詳了季微白一眼,白裡泛著點粉的面頰和微闔的睫毛讓她看起來有種天真的乖巧,敞開的睡袍裡鑽出一縷縷幽淡的清香,不知道是沐浴露的香味還是她本身的體香,極為柔和好聞。
秦暮湊到她領口聞了一下,香味還是那麽淡,不以距離的靠近而加深。她躺下不久,鼻翼間就全是季微白的香氣了。
她眼底極快地閃過一絲內疚,在幽微得可以入夢的香氣中沉沉睡去。
……
季微白因為常年遷就某個人,晚上的睡相很乖,時不時無意識地給旁邊的秦暮蓋被子。秦暮一個人睡慣了,不管那麽多,有多少被子蓋多少,所以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季微白身上的被子只剩下了一個角,不過這不耽誤她看見身邊睡著另外一個女人。
“早安,親愛的。”秦暮慵懶地半睜著眼,剛醒似的,露出一絲甜蜜的笑容,朝她伸出一隻布滿了星點吻痕的手臂,痕跡很新鮮,像是剛剛種下不久。
“你昨晚好熱情啊寶貝。”她害羞地笑了一下,勾住了季微白的脖子,湊上前,季微白僵著身子,偏頭躲開了她的早安吻。
“對不起,我想先洗個澡。”季微白把浴袍的系扣綁好,從床上下來,背對著她。
“你……”
浴室裡傳來淋浴的聲音,水聲很大。很久之後,秦暮坐在床上看時間,覺得兩層皮都能洗脫了,季微白才出來,眼角仿佛沾了朱砂的毛筆輕輕地暈過,紅得昳麗膠著。
昨天的衣服不能穿了,季微白背對著秦暮給助理打電話,聲音還有點啞:“小張,去買兩套女裝送到XX酒店XX客房,休閑服,都按照我的尺寸,越快越好。”
然後她走到秦暮面前,說:“你也洗個澡吧,我不會走。”
秦暮愣了一會兒,才說:“哦,好。”
她掀開被子,季微白正好瞥見她大腿內側的痕跡,睫羽微微顫動了一下。秦暮恍惚看見她眼圈更紅了,好似要直接落下淚來。負罪感如同潮水一樣湧上來,幾乎逃著跑進了浴室。
季微白敲門,側對著她把另一件浴袍遞進去:“你先穿這個吧。”
兩人穿著浴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陽光灑落一地。
季微白說:“這件事是我一個人的錯,我昨晚喝醉了,根本不知道你是誰,也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但我不會抵賴,你想我怎麽補償你?”
秦暮心裡打好的腹稿怎麽也說不出口,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件罪大惡極的事,於是乾脆緘口不言。
季微白見她沉默,聲音放得更溫柔,飽含歉意和自責:“你需要錢嗎?我猜你不需要,但我能給你的只有物質上的東西。”
秦暮果然搖頭。
她老子有的是錢,她要錢乾嗎?
“對不起。”
秦暮還是搖頭:“我什麽都不要。”
她覺得季微白再說一句對不起她就要倒戈把實話都說出來了,沒出息沒出息,沒出息透了。
“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有事的話可以聯系我。不過不要讓你的閨密知道,她和喬……都不想見到我,我也不想打擾她們。”季微白誤以為她是對自己有意,寫了一張紙條給她。
秦暮垂下頭,不接紙條。
季微白伸手幫她把垂下來的長發塞回耳後,柔聲道,“你很漂亮,也很可愛,一定會遇到真心待你的人。”
季微白的手機響了,她起身開門,接過助理遞過來的紙袋,回房換好衣服出來,簡單的灰色連帽休閑服穿在身上仍舊氣質出眾。
秦暮還坐在沙發上,季微白走到門口,躊躇道:“我先走了,你……”
“你”什麽,她最後都沒說出口,關上門離開了。
助理在門口等著她,季微白走到走廊拐角,停住了。
助理:“季總?”
季微白淡道:“等她走了我再走。”
秦暮翻開紙袋把衣服取了出來,扔在沙發上,磨著牙齒給商幼璿打電話,響到快自動掛斷對方才接起來。
商幼璿:“喂?”
秦暮把腿盤起來坐著,揉著自己的臉,歎氣道:“幼璿,我今天,不,昨天,不是,今天昨天都做了件錯事。”
“什麽錯事?”
“我……”
“啊。”
“你啊什麽?”
“沒什麽,嗯,你繼續說。”
“就是……”秦暮不知道從哪裡開頭比較好,世界魔幻得她現在特別懷疑自己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現實,“我昨天晚上,去酒吧喝酒,遇到了一個熟人。”
“熟人?”商幼璿喘氣道,“誰啊?我認識嗎?”
秦暮糾結道:“認識啊。”
商幼璿:“嗯……別咬。”
秦暮:“……”
她磨了磨後槽牙:“商幼璿,你到底在幹什麽?!”
商幼璿喘得更急了:“心肝兒,你等我五分鍾,不,兩分鍾,我馬上給你打過來!姓喬的——”
然後就是一陣雜音,秦暮把手機聽筒拿開,再去聽,裡邊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
作者有話要說: 季微白:我為什麽會上當?因為不敢相信有人會這麽幼稚在自己身上親一堆吻痕碰瓷,你們敢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