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不是將軍。

　畢竟， 在光網上想用誰的皮膚不行。

　他這些天見到了好多個“將軍”呢， 這不稀奇。

　聶川安慰著自己，但是……他心裡已經有了預感， 其他人可能是假的， 但是往他這邊走的這個一定是真的。

　至於為什麽。

　他這一個假期都能見到的人， 他還能認錯了不成！

　“將……將軍。"

　在其他人面前輸和在偶像面前輸，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回事。

　聶川的臉騰地一下紅透了。

　但是顧桓並沒有批評他， 只是鼓勵道。

　“回到第一軍校以後，不要松懈鍛煉， 繼續努力。”

　跟著看了兩局比賽， 聶川和何啟星的發揮問題不大， 他們的對手確實很強，而且強的古怪，讓一直精於計算的何啟星也吃了大虧。

　沒有批評！

　是不是他做的不錯？聶川又精神地應了一聲“是，將軍。”

　“喔， 將軍，我給您介紹一下剛才我們戰鬥的對手， 她們……”話說到一半， 聶川想要介紹一下剛認識的小夥伴，轉頭一看，後知後覺地發現。“哎？她們人呢？”

　何啟星抽了抽嘴角。

　“笨蛋， 你剛剛注意將軍的時候，人就已經跑了。”

　“啊？”

　她們那麽害羞的嗎？

　聽到兩人的對話，顧桓看向何啟星， 輕聲道。

　“何少校，你跟我來一下。”

　何啟星眸色微動，微微頷首。

　“是，上將大人。”

　顧桓在光網裡打開了自己的個人主頁，一個白色的門立刻出現在了競賽場內。

　每個人在光腦裡都有屬於自己的個人主頁，在現實世界可能只是一個二維的介紹界面，但是到了光網的虛擬空間裡，就成了一間可以邀請別人進入的私密空間。

　“請進。”

　顧桓邀請少年進入空間，何啟星始終保持著恭敬、但稍微有點疏遠的距離，看到沙發也沒敢坐，僵直地站著。

　顧桓讓小機器人端了兩倍咖啡放在桌上。

　“沒關系，坐吧。”

　“是，將軍。”

　少年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對面，手放在大腿上方的位置，和在軍區裡沒有任何區別。

　顧桓平直的唇角微緩。

　“不愧是尖子兵。無時無刻都是模范。”

　何啟星微微揚起了頭。

　“謝謝將軍的誇獎。”

　“要是聶川有你這麽認真就好了。”顧桓微微搖了搖頭。

　聽將軍提起聶川，何啟星微微抿了抿唇，想起了聶川跟他說的話，有些欲言又止，最後緊抓住了褲子，還是開了口。

　“將軍。我知道您給聶川做了一個特訓。"

　“你也想一起訓練？”

　顧桓了然的反問道。

　何啟星淺薄的臉皮紅了些許。

　“是的。”

　手指劃過下頜，微微撐著，顧桓眉頭微皺間，有些苦惱。

　“恐怕不行。”

　何啟星的眸子一下灰了下去，近咬著唇。

　“對不起，將軍，是我突兀了。”

　他就跟聶川說，將軍不可能把方法告訴所有人的。

　“不是我不想教你，而是那種方法，可能只有聶川才能學會。”

　他早就在莫筱他們幾個人身上試驗過，對他而言冥想根本沒用。

　聶川是特例。

　大約是因為聶川也是實驗體。

　何啟星倒是沒覺得顧桓是在故意敷衍他。

　因為將軍要是不想傳授可以直接拒絕他，沒必要繞這個彎子。

　聶川可能真的有他特殊的一面。

　這種就是先天的局限了，雖然有些失望，但何啟星還是接受了現實，可是接受了之後，他又想到了今天的那兩個女孩。

　“今天競賽場上遇見的那兩個女孩，好像也能突破自己的極限。”

　“您認識他們嗎？”

　顧桓搖了搖頭，接著緊緊地皺著眉頭，問道“我看你們好像跟她們聊了一會兒。你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嗎？”

　因為是才發生的事，所以何啟星回憶了一下便脫口而出了。

　“我不認識他們，我只知道她們兩個一個叫程對，一個叫程照，是一對雙胞胎。姐姐程對臉上沒有痣，妹妹程照臉上有痣。”

　“她們正常的精神力應該和我一樣是a級，但是在比賽後期，在憤怒或是比較激烈的情緒下，好像能達到ss級。”

　就這一點還是跟顧桓教出來的聶川不一樣，聶川能夠控制自己什麽時候爆發。

　但是那對姐妹花的情緒越激動，精神力就越高。

　顧桓沒有想到何啟星竟然還分析出了這麽多東西。

　真不愧是靠著估算，就敢直接開炮逼人現身的謀略家，這個腦子就價值千金了。

　又聊了聊最近在軍區的生活狀況，顧桓便目送著何啟星離開了他的個人主頁。

　然後沉默了許久，打開了光腦。

　“小零，利用我的權限，調查兩個機甲競技賽參賽者的信息。”

　他有些懷疑，那兩個女孩也是和聶川一樣的實驗體。

　假如還有除了聶川以外的其他實驗體出現，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協助皇叔研究控制蟲族的方法的人，可能並不是死去的聶家夫婦。

　還有其他人在進行研究，那個人有所有有關他的數據，還進一步完善了研究，研究出了控制蟲族的方法。

　………….

　皇宮。

　宮殿裡，原本該正坐在皇位上的男人滑落在地上，一腿蜷著，兩鬢斑白。

　如果不是他的頭上戴了皇冠，根本看不出來，他就是以前那個獨斷專行，盛氣凌人的皇帝。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者走進宮殿，半跪在地。

　皇帝微微抬起眼簾，看到來人，輕笑了一下。

　“何院長，你來了。”

　“沒想到會看到您如今這幅面貌。”

　研究院的院長何豫南，表情非常少，臉上帶著一副眼睛，目光悠遠平和，在皇帝地招手下，從跪姿站了起來。

　褚盛昀苦笑著搖了搖頭。

　“早知道會變成今天這樣，我就該聽你的勸，不碰那個實驗。”

　“陛下，事情已經過去了，就沒有必要再提了。”

　褚盛昀藍色的眸子落在底下站著的人身上，心裡略微有些感慨。

　這句話從誰口中說出來，他都會覺得只是句流於表面的安慰，但是何豫南不一樣，他是少有的，說的出，也做的到的人。

　當年，他邀請何豫南一起參與那項實驗，被何豫南一口拒絕，惱羞成怒下，他直接將何豫南趕出了研究院下放到了基層研究院。

　研究院的高級研究員都是些天才，心氣高。

　按理說被他下放了幾年，他再求著人回來領導研究院，也該為難他一下。

　但是何豫南偏偏沒有那麽做，沒提過往的恩怨，放下就真的放下了。。

　不愧是顧南最敬愛的師兄……氣度不是他這樣的凡人能比的。

　“研究院裡跟零號有關的研究數據，都銷毀了嗎？”

　“已經全部都銷毀了。”

　褚盛昀點了點頭。

　"最近的研究方向全都靠攏如何製作出更精良的武器吧。褚星凜那小子長大了，他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我也管不著，他看得比我遠。”褚盛昀仰著腦袋。“我已經老了。”

　“別這麽說，您的時間還長著呢。”

　褚盛昀搖了搖頭。

　“老了。現在我時常想著如何陪著顧南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好像一死才能一筆劃清之前我做的那些窩囊事。但是又想看到蟲族全部消失的那一天，給顧南一個交代再離開。”

　"我不知道自己作為父親，還能做什麽……”

　“太子殿下就算再討厭您，也不可能舍得離開您。”何豫南道。

　“您現在只需要好好活著，就是在幫忙了。

　褚盛昀一言不發地仰望著皇宮華麗的宏頂，對此沒有發表意見。只是又拿著旁邊的紅酒猛地灌了一口。

　“下去吧。”

　“是，陛下。”

　看著何豫南離開的背影。

　褚盛昀垂下了腦袋，喃喃道。

　“人真的可以無欲無求嗎？”

　他不知道。

　…………

　回到位於首都星的家中。

　何豫南在門口停了一下，轉頭看向另一輛停在門口的飛車，一位少年走下車，看見他時，詫異地張了張嘴巴。

　“回來了？啟星。”他主動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