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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了天道後我成了死對頭的師妹》第112章
112

 明心祠裡有一尊祖師爺的石像,雕刻栩栩如生,是天極弟子們思過懺悔的地方,自從二掌門青櫻入祠後,這裡就再沒其他人來過。

 田蓉被抓回天極,經過戒律堂的審判,穆橫天允許她去見自己師父最後一面再處死。

 如今她就著月色跪在明心祠外,能透過門窗隱隱約約瞧見屋裡的燭火與同樣跪著的纖細背影。

 田蓉已經十多年沒見過師父了。

 自從清舜師兄被關在娑婆界後,她所有的修行都是隔著明心祠的門得到師父的點撥,到她能入世後,二掌門就再也沒回應過她任何一句話。

 如今她也與這位師兄走了一樣的路,讓師父失望了。

 田蓉那時還小,不知道師父與清舜師兄為何師徒反目,直到如今才明白。

 為了自己在意的人,難以舍棄和放下,所以就算與修界為敵,也一定要護對方平安。

 當年她的清舜師兄是修界赫赫有名的劍修,金鸞池宴大會魁首,天極二掌門的親傳徒弟,還有一把更加有名的神武劍:

 來自上無澗的碎魂。

 那時清舜是天之驕子,隻性格狂妄,愛特立獨行,也是個喜歡無視規矩、讓長輩們頭疼的存在。

 平時在天極有師父壓著,清舜還會收斂些,等他入世後,行走人間就開始壓不住性子,無視兩界約定的規矩,作為修者插手人間事。

 清舜與南平王之子結為好友,在南平王造反定罪,誅九族時,劫獄帶走好友與其妹,引起人間與修界矛盾,遭到三司教通緝。

 與三司教緝拿時產生衝突,殺害三司教徒,導致矛盾越大。

 在被兩界追殺的日子裡,所有人都說是清舜錯了,要他回頭悔過。可清舜認為自己沒錯,他是修者,但他也是南平世子的好友,保護自己的朋友,他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何況這造反本就不存在,是功高震主,得罪朝中黨派,遭到陷害拋棄而已。

 他不知,也有人是嫉妒南平世子與修界強者走得太近,關系太好,因而故意見死不救。

 原由能有很多,其中人心複雜,難以分辨。

 清舜就這樣帶著兩個無家可歸的小可憐躲躲藏藏,最終還是被三司教高手找到,對戰中清舜受了傷,而南平王世子為救他而死,遺言隻道連累他很是愧疚,又托清舜照顧好唯一的妹妹。

 南平郡主不忍再連累他,於是對清舜說:“你是我兄長的朋友,如今阿兄不在了,你也不必再護著我。清舜,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接下來的路我自己走,你回天極吧,你還有師父,她會護著你的,朝廷也不能拿你怎麽樣……”

 話還沒說完,就被清舜黑著臉拎起來禦劍走了。

 日落後,清舜被他的師父找到。

 他還是不敵、也不願與師父以死相拚,戰到渾身是傷,最後一絲靈力也耗盡後,在師父面前跪下,求師父放過他身後的少女。

 二掌門說:“我答應你,保她平安,你隨我回天極領罰,不再插手此事。”

 清舜這才笑了,艱難地伸手摸了摸哭成淚人的少女臉頰,跟她說:“不用擔心,我師父人很好。”

 他回天極,被罰水刑,有二掌門護著,與三司教的恩怨化解,被禁足三年不得出山。

 清舜本就渾身是傷,被罰水刑出來後養了半年才好些。

 他數次想見南平郡主都被拒絕,最終找到二掌門,跪地卑微道:“我隻想見她一面,看她是否過得安好。”

 二掌門卻背對著他,淡聲道:“等你解了禁足再說。”

 越是這樣,清舜越難相信說服自己,於是他闖下山去,入了人間才得知,南平郡主早被抓回朝廷論罪,發配邊關做軍妓,不到一月就死了。

 清舜簡直難以置信,他赴往邊關,一路殺進軍營,問清楚來龍去脈,才知他拚命想護著的人早就落了個屍骨無存。

 殺意無法壓製,他在軍營大開殺戒,又試圖殺進皇城,被多方阻攔,從受人景仰的天之驕子,成為兩界通緝的惡修,為報仇,不惜與魔合作。

 那時清舜已經半隻腳踏進魔修境界,卻還是沒有放任自己入魔,他殺了許多人,包括來攔他的同門師兄和長輩們,最終是天極三位掌門出動將他帶回天極。

 二掌門下跪為徒求饒,才得以免死刑,被關去娑婆界受苦,卻生不如死。

 如今他被人放出,一步入魔,來了結當年未解的恩怨。

 田蓉還在回憶往事,冷不防聽見響徹整個天極的警示聲,正驚訝時,帶著黑色火焰的魔從天而降落在明心祠庭院裡。

 她的清舜師兄手中拿著一把滿是裂痕的長劍,暗紅的眼眸盯著門裡的身影說:“弟子清舜,特請師父賜教。”

 門內的女人略略垂首,一滴淚從臉頰滑落。

 天極的二掌門出關,與她入魔的弟子一戰,靈力與魔息在這個夜晚動蕩橫掃,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當掌門長老們都趕往明心祠時,鈴蘿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青石坊。

 星光耀眼,紅色的鳥居層層疊疊,她一步一步走上去,就像當年雲守息牽著她從鳥居一步步走到蜃樓。

 這裡的一景一物都讓她印象深刻,鈴蘿曾以為這裡記載的都是溫暖的、無法割舍的記憶,可最後印象最深的,卻是被囚於蜃樓水下的畫面。

 蜃樓的水連通山底的海,東島天極被稱作仙山,仙山之大,之高,而她,就被關在仙山之下的深海中,遙望著無法觸及的出口。

 鈴蘿走上懸橋,朝蜃樓中心而去,每一扇門窗上的掛畫都是雲守息親手所作。

 她的師父擅長繪畫,而且十分漂亮,栩栩如生。

 在蜃樓底層暗屋裡,有一副雲守息親手所作的畫,那是一切的開始。

 鈴蘿剛下懸橋,就聽身後有人叫她:“你要去哪?”

 她回頭看去,自家大師兄楚異正站在懸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楚異一手放在腰間佩劍上,見鈴蘿回頭,頓感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道:“你還敢回來?之前走的不是挺乾脆?甩甩手就是死霧門顯得自己很厲害是不是?”

 鈴蘿:“沒有死霧門我也很厲害。”

 楚異氣得走下懸橋冷眼瞪她:“老子是在誇你嗎啊?天大的事不能商量商量再做決定?入魔不會提前預警一下?不就是南山雪河的掌門,劍意殺不了,你不會咒殺毒殺?非要入魔拿劍跟他對砍?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你他媽這麽蠢別人還都說你是老子師妹知不知道丟死人了!”

 鈴蘿被他劈頭蓋臉罵了一番,忍無可忍道:“我開死霧門走還不是怕魔性控制不住一劍斬翻你們!你摸著你的良心說你打得過我嗎?!”

 楚異冷笑:“打不過不會跑?你殺一個給我看看?”

 鈴蘿:“……”

 楚異極其嫌棄地戳穿她:“我看你跑那麽快是因為那個喜歡上你的倒霉聖劍宗弟子吧!”

 “師兄。”鈴蘿眼角狠抽,“我入魔了,你再刺激我,等會魔性控制不住別怪我翻臉。”

 對於鈴蘿入魔這事,楚異起初是頗為惱怒的,這師妹膽子真的是越發大了,也越來越目中無人,竟然當著那麽多人的面殺了南山雪河的掌門!

 這要怎麽收場?就算師父是天極的掌門也護不住她!

 後來得知前因後果,鈴蘿與風家的糾葛後,楚異又覺得師妹為殺風雲鴻入魔而不值,她就不能找別的方式殺,非要跟人對劍?

 從一開始的惱怒變成後來的恨鐵不成鋼。

 楚異冷笑道:“你以為我會怕嗎?”

 鈴蘿不跟他多話,氣呼呼地朝蜃樓走去,楚異跟上問:“去哪!”

 “去地下。”鈴蘿說著,忽然眯著眼,“師兄你確定要跟著我一起去?”

 “蜃樓上上下下哪裡我不能去?”楚異被她說得莫名其妙。

 鈴蘿哼笑聲,神色詭譎,一路領著楚異朝蜃樓最底下走去。

 楚異看著她輕車熟路地找到機關打開暗道,眼角輕抽問:“誰乾的?”

 “蜃樓是師父的,這暗房自然也是師父的。”鈴蘿走近通道裡,通道寬敞明亮,兩旁的牆壁上都有掛燈。

 楚異沒來過,於是狐疑看走在前邊的鈴蘿:“你怎麽知道?”

 鈴蘿:“我上輩子來過。”

 楚異:“……”

 鈴蘿感覺到後方傳來的冰冷視線,她聳了聳肩,又改口道:“夢裡來過。”

 楚異忍無可忍:“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拔劍了,你現在是魔,我殺你天經地義。”

 鈴蘿哼了聲,通道不長,她走到盡頭推開色彩鮮豔的移門,裡邊光亮充足,中間是一汪水池,水面栽種有紅蓮,開的正豔。

 楚異沉眉打量周遭,玉石雕柱,靈珠點綴,水池紅蓮與門窗彩繪,的確是他師父的風格和手筆。

 但他並不覺得有什麽,這個看起來華麗又壓抑的暗房,也許是師父建造潛心作畫的地方,因為在水池旁對方著許多畫簍,桌面和地上鋪成的紙張上有著絢麗的色彩。

 鈴蘿站在畫架的帷幔前沒進去,她說:“師兄,裡面有一幅畫,你幫我取來吧。”

 楚異看了她一眼,師妹說這話時臉上帶笑,是那種帶著冷意的笑。

 “什麽畫?”他不動聲色地朝前走去,掀開帷幔時,聽鈴蘿說,“你一眼就看中的那幅畫。”

 楚異剛想讓她說清楚,就被畫架後的一幅畫吸住心神。

 黑亮的瞳仁中倒映的畫像主色調是一片漂亮的蔚藍,那是楚異再熟悉不過的大海,在蜃樓頂上就能觀到的人間美景。

 畫中月色海下有一塊黑漆漆的礁石,身著藍色長裙的女人坐在礁石上看著畫外的人,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柔順的黑色長發梳著他叫不出名字發式,卻無比熟悉。

 就連鬢角垂落的一縷黑發和墜在發尾的紅色小繩結也一模一樣,甚至有一年裡他送給鈴蘿的生辰禮物就是這紅色繩結,因為經常見她佩戴。

 鈴蘿笑起來時與畫中的女人十分相似。

 楚異見慣了鈴蘿傲慢驕縱的模樣,也熟悉她在師父面前乖巧溫順的樣子,可畫中的女人神色更接近溫順。

 不僅是溫順,這笑容牽動的眉眼還有幾分溫柔與愛戀。

 像是在月下回首注視自己的愛人。

 “師兄。”鈴蘿在外漫聲道,“那是師父親手所作的畫,你應該認得出吧。”

 楚異站在畫架前,目光從一開始的震驚到晦澀。

 師父對鈴蘿的特別他有所察,但因為那是雲守息,他不願去懷疑猜測什麽,鈴蘿是師妹,更受寵一些並沒什麽。

 但隨著時間推移,有時候無意間的一瞥,會發現在鈴蘿看不見的地方,師父看她的目光變得越來越複雜,也讓他越來越在意。

 今年楚異本是要找鈴蘿談談這事的,只不過還未開口就出了意外。

 “世上有許多狂人,為了追逐自己心中所想付出一輩子的生命與時間,比如那些尋找上無澗的修者。”鈴蘿站在帷幔前淡聲說著,“人間有話本先生,為了親眼見證妖精鬼怪而跋山涉水,親身探險,為此付出生命。”

 “師兄,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幾十年前,有一富人家的孩子到沿海村寨遊玩,大船出海不慎遇上海妖襲擊,船上修者不敵,導致翻船。”

 “海浪翻卷,卻隻將那名修為尚淺的小少爺還回了人間。他被海浪送回沙灘,人們將他救起,醒後告知父母,是一名人身魚尾的女人救了他。”

 “人們都說那是海妖,但海妖並非此形態,雖有魚尾,卻不成人形,這小少爺也堅信並非海妖,並對此物生執念,多方尋找。”

 “他天賦很高,又被父母送入仙門修行,見識更廣闊的的天地,卻一直對海下那一幕念念不忘,後來他請教一位尊者得知,深海有一怪物,名鮫人,人身魚尾,其族以美豔與善音律著稱,非常神秘。”

 “於是這小少爺入深海,去尋鮫人。”

 那時他已是一方掌門,修為深厚,入深海在月圓之夜,海上迷霧四起時,聽見空靈美妙的歌聲,尋著那歌聲入海,他瞧見了那人身魚尾的怪物。

 柔順又微卷的黑發在海水中四散沉浮,女人長相美得驚心動魄,像是會發光的深藍色眼眸溫柔地注視著他,藏在發下的雙耳是透明中帶著點淡藍的魚鰭狀,附近小塊皮膚有鱗片。

 女人有一條漂亮的尾巴,是鱗片在海水中微微折射中光芒。

 他找到了居住在深海下的怪物,人身魚尾的鮫人。

 鮫人唱著哀怨動聽的歌,引誘著他往深海墜落。

 鈴蘿說:“小少爺耗費多年千辛萬苦才尋到了鮫人,卻把它殺了。”

 楚異看著畫卷上的女人,從那張美豔的臉上緩緩往下看去,衣裙遮掩的深海下,畫中的女人有著一條長長的尾巴,卻不似魚尾,那鱗片光滑漂亮,折射著金色的光芒。

 不是魚,更似龍。

 “小少爺回到陸地,那尊者問他,可否尋到心中所想。小少爺說沒有,他的心中所想,女人臉上沒有魚鰭,也沒有鱗片,不是深藍色的眼睛,也不是一條魚的尾巴。”

 “小少爺說,那醜陋、卑賤的鮫人,與他心中所想相差千萬裡,不可相提並論。”

 “於是這小少爺苦練畫技,將他心中所想,一筆一劃地記下。當他拿著畫像與尊者閱後,尊者歎息,要他放下執念,這天地間,並沒有他所追求的。”

 “小少爺不信,執著地在世間尋找,終於有一天,他找到了與畫中人相似的臉,他狂喜地認為自己找到了。”

 於是他耐心喂養、教導,布局。

 只要有這張臉,一切都可以做到。

 雲守息收集所有海妖的尾巴,又翻遍所有咒律和藥典,將她靈脈與海妖置換,才成功將雙腿化作一條滿是金色鱗片的漂亮長尾,將她困在深海之中,整日凝視著她充滿絕望的眼眸。

 他曾癡迷地望著鈴蘿的臉龐低聲呢喃:“你因我所想而存在,我們本就是天生一對。”

 “師兄。”鈴蘿輕聲笑道,“那畫上的女人可是跟我長得像極了?”

 楚異盯著那畫像,喉結微動,沙啞道:“一點也不像。”

 鈴蘿抬手,靈力翻湧,厲風掀起帷幔將那畫卷拿到手中。

 她瞥了眼傳來腳步聲的入口,以為是雲守息來了,便劃出結界,將楚異藏在帷幔之後笑道:“不知道師父又會如何覺得,是像呢,還是不像。”

 鈴蘿看向入口,在來人推開移門後,看見的卻是另一幅面孔。

 背著劍的聖劍宗弟子目光沉冷地看著她。

 鈴蘿不由愣住,帷幔裡的楚異說:“忘記告訴你,是他告訴我你回天極了。”

 “這種事你應該見到我的時候就說出來!”鈴蘿惱恨地看回去。

 瞧她氣惱的樣子,越良澤眼中光芒又暗淡兩分,他朝鈴蘿走去:“就這麽不想看見我嗎?”

 “沒有!”鈴蘿立馬反駁,“我最想見到的人就是你,但我不會想在這裡見到你。”

 因為她不想自己曾經被人當做玩物般囚禁的事被越良澤知道。

 越良澤聽後直接瞬影到鈴蘿身前,伸手欲要將她攬入懷裡身後卻又破空聲而來,尖銳的劍嘯之氣,十足的殺招。

 時機速度又準又快,越良澤就算被這劍意傷到,也要抓住鈴蘿,而鈴蘿為了不讓他傷到,主動拉過他,兩人卻一起朝水池裡摔去。

 楚異被鈴蘿困在帷幔後出不去,聽著這落水聲抬手捏了捏眉心。

 渡神的劍意,是師父來了。

 越良澤扣著鈴蘿的腰把人緊抱懷中,避開劍意後掠身從水中出來。

 他看見散落在地上的畫卷,畫中人的模樣映入他眼底,越良澤抱著鈴蘿的手縮緊,緩慢地、目光幽冷地朝站在移門前的人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一半停電打雷我裂開了QAQ 明天再補字數!感謝在2020-07-13 22:40:45~2020-07-15 02:26: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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