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會辦的很成功, 特別是陳曉雲他們這個節目, 幾人在學校裡面火了一把, 有了很多迷弟迷妹。
晚會結束後,陳曉雲沒有跟家人一起先回家, 而是和寢室裡幾人出去聚餐,
冬天, 最適合吃火鍋。
從學校出來之後,他們一行四人便去了附近的一家火鍋店。
陳曉雲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喜歡吃火鍋,他們點的是鴛鴦鍋,可以照顧到所有人的口味,不用為點什麽菜式而感到糾結, 簡直是外出吃飯的必選用餐不二選擇。
高夏不能吃辣的, 服務員剛剛將火鍋端上來,另外三人非常有默契的將不辣的那一邊轉向高夏面前。
“我也想嘗嘗辣的啊”高夏有點躍躍欲試的說道。
“不行,你吃了辣的胃會受不了的”田宇立即阻止道,
“就是, 你還是別嘗試了”陳曉雲和謝眉說道。
他們可都是知道高夏的胃不好, 不能吃辣的,吃了辣就會胃疼。
盡管不能吃辣的火鍋, 但是高夏也沒有生氣,他知道他們是為了他好。
因為陳曉雲幾人都沒有喝酒, 幾人各自要了杯飲料。
謝眉最好活躍氣氛, 舉著飲料說道:“祝大家元旦快樂, 來!乾杯。“
田宇也豪氣的舉著飲料:“來, 乾杯。”
高夏還是溫文爾雅的舉著一杯橙汁:“乾杯。”
陳曉雲則舉起西瓜汁:“乾杯。”
今晚大家都比較累,在表演之前都沒有怎麽吃多少東西,所以現在幾人都是饑腸轆轆的,乾完杯之後,大家都開始狂吃。
認真吃了好一會,他們開始吃的差不多了才慢慢的停下來邊吃邊聊天。
從火鍋店出來,陳曉雲沒有跟他們會寢室,而是直接回家。
第二天,陳曉雲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被陳奶奶吵醒了。
“快起來,你席爺爺走了,我們趕緊回家。”陳奶奶搖醒陳曉雲臉色不是很好的說道。
“席爺爺走了,什麽時候走的,他走哪去了”陳曉雲迷迷糊糊的還沒有反應過來。
“昨晚在睡夢中走的”陳奶奶把陳曉雲放在一旁的衣服遞給他說道。
“什麽........”陳曉雲驚呆了。
“怎麽回事,之前打電話還不是好好的嘛,怎麽突然就......”陳曉雲的聲音一下子就啞了,他跟席爺爺的感情很好,席爺爺就跟他自己的爺爺一樣,從小就教他寫毛筆字,教他拉二胡,還給他講他年輕打仗的故事,上個星期都還打電話好好的,怎麽說走就走了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說是比較急,今天早上你四奶奶給我們打電話來說道,你趕緊穿好衣服,回去送你席爺爺一程。”陳奶奶一臉傷感的說道。
“哪墨涵哥知道嗎”陳曉雲很擔心他,墨涵哥一直跟席爺爺的關系很好,要是聽到這個噩耗,不知道墨涵哥得多傷心。
“不知道,估計他爸媽應該會打電話通知他的”陳奶奶說道。
“我給墨涵哥打個電話”陳曉雲連忙穿上衣服,然後給席墨涵打電話過去。
嘟~嘟
“喂”剛響兩聲電話那邊就被席墨涵接通了。
“墨涵哥”陳曉雲聽著墨涵哥沙啞的聲音,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了。
“我沒事,我八點一十的飛機”那邊席墨涵好像知道他要問什麽直接回道。
“嗯,墨涵哥,我在家等你”陳曉雲忍不住難過的想哭。
“好,我先掛了,我該去機場了”席墨涵說道。
“哪你一路小心”說完那邊席墨涵就掛斷電話。
陳曉雲早飯都沒有吃,跟著陳奶奶陳爺爺還有陳兵一起坐車回老家。
上午十一點左右,陳曉雲他們到家了,幾人放下東西就去隔壁的席爺爺家。
陳曉雲看著用塑料布搭起的棚子,走進去便看到正上方哪端端正正擺著一座棺材,棺材旁邊擺放著花圈,而席媽媽和席爸爸正跪在席爺爺棺材面前,倆人往火盆裡燒紙錢。
這裡的規矩,靈前的火盆裡不能斷火,因為那是照亮陰間的光,而且必須要由血緣後輩跪著燒,席爺爺只有席爸爸一個兒子和席默涵一個孫子,席墨涵現在還沒有回來,所以就有席爸爸和席媽媽燒,等他回來接了席爸爸的位置,席爸爸才能出去招待來奔喪的人。
陳爺爺和陳奶奶跟席爺爺是同輩的,所以不用跪,只在棺材前燒了長紙錢,然後點燃一根香放在棺材前的米壇裡面。
陳爺爺和陳奶奶說了一句:一路走好。
陳兵是後輩,所以需要下跪,他在棺材前的一個墊子上跪了下來,拿起旁邊的紙錢往火盆裡面放,又對著棺材的磕了三個頭才站起來。
隨後陳奶奶被席媽媽請求去廚房幫忙,陳爺爺和陳兵被席爸爸拜托代替他幫忙招待一下外面來奔喪的客人和安排他們坐席的位置啥的。
等他們離開後,陳曉雲去外面一個女人哪拿了一塊長半腰的白色麻布帶著頭上,收碗上也帶著一塊麻布。
他們這的風俗是,老人去世需要後人披麻戴孝,陳曉雲因為不是血緣親屬,所以他的麻布只有半腰長,血緣後輩的麻布必須到腳跟。
然後陳曉雲才走到棺材前的一個墊子上跪了下來,拿起旁邊的紙錢細細的分開,然後往火盆裡面放,對著棺材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站起來走到席媽媽旁邊跪下,陪著席媽媽一起繼續燒紙。
“雲娃子,不用你跪的”席媽媽估計是哭很了,聲音嘶啞,眼睛紅彤彤的說道。
“席爺爺從小就教我書法和二胡,他就跟我親爺爺一樣,讓我送送他吧,”陳曉雲說著忍不住哭了,“而且我答應墨涵哥的,他現在還沒到,所以我要幫他一起送爺爺。”
“好孩子”旁邊的席爸爸聽了拍了拍陳曉雲的肩膀說道。
棺材旁邊坐著一個老頭,陳曉雲認識他,按輩分陳曉雲得叫他姑爺爺,他雙目炯炯的看著陳曉雲這一系列的動作,然後扯起破鑼嗓子喊了一聲:“席老哥啊,陳家的陳曉雲來送你來了。”
吼完之後哪老爺子開始咿咿呀呀的唱起來,旁邊還有一群老爺子敲鑼的敲鑼,打鼓的打鼓,打鑔的打鑔。
哪歌也沒有個完整的曲調,只是聽起來讓人覺得按壓低沉,如泣如訴,很是讓人悲傷,陳曉雲隻模糊的聽出幾句什麽:“奈何橋,奈何橋,七寸寬萬丈高;大風吹來搖搖的擺,小風那個吹來擺搖搖;有福之人橋上過,無福之人摔下橋”
他們這一直都有保留唱喪歌的習俗。
在時斷時續的喪歌聲中,斷斷續續的來了很多人祭拜席爺爺。
中午陳曉雲沒有出去吃飯,他根本就吃不下,一直跟著席爸爸席媽媽跪著這燒紙守靈,家人和席爸爸席媽媽也知道他跟席老爺子的感情,也沒有說啥。
下午四點左右席墨涵才到。
席墨涵穿著一身黑外套,一臉悲傷的走進來跪在席爺爺的棺材前,重重的磕著頭,但是他頭遲遲的沒有抬起來,陳曉雲在旁邊聽到了他的哭聲和叫喊這爺爺的聲音。
陳曉雲站起來去外面給他拿了屬於他的白色麻布,長到拖地的白色麻布帶到他的頭上和手腕上。
“墨涵哥”陳曉雲只是叫了叫,沒有什麽,他知道此時此刻他說什麽都沒用。
“墨涵,來我這邊,別擋著別人來祭拜你爺爺”旁邊的席爸爸說道。
席墨涵這才抬起頭一路跪行到席爸爸旁邊,陳曉雲看到他的臉上布滿了悲傷了淚水。
席爺爺是獨身子,他也只有席爸爸一個孩子,所以再靈堂燒紙的只有席爸爸席媽媽和席默涵,現在席墨涵回來之後席爸爸席媽媽才離開去外面招待來奔喪的客人。
而陳曉雲也一直在旁邊陪著墨涵哥跪在給席爺爺燒紙送行。
“聽我四爺爺他們說,席爺爺昨晚還在他們家吃了兩碗乾飯,喝了二兩白酒,走的很安詳,是在睡夢中走的,是屬於喜喪,”陳曉雲在旁邊對著墨涵哥喃喃的說道。
他們這有個說法是:老人活到60歲以上沒有什麽病痛啥的,很安詳的去世是屬於喜喪。
而席爺爺今年已經75了,還是在睡夢中安詳的離開,這就是喜喪,後人是不能過多的挽留和哭泣的,不然會讓老人走的不安寧的。
席墨涵聽了也沒有說話,只是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謝謝你。”隔了好一會席墨涵突然說道。
“應該的。”陳曉雲知道,墨涵哥的謝謝是什麽意思,謝謝他在他還沒有回來時代替他送他爺爺,謝謝他一直陪著他在這守靈。
兩人就這樣跪在棺材前燒著紙錢不讓火盆裡的活熄滅,聽著旁邊老爺子喪歌,老爺子的聲音沙啞醋礪,透著孤獨和滄桑,此刻讓人聽著有縹緲蒼涼,仿佛一個獨自上路的旅人遊走在荒野裡,一邊是沒有盡頭的長路,一邊是遙遙無期的家鄉。
聽得陳曉雲心裡很難過,很想流淚。
他的確也流淚了,而且還控制不住的哭出聲了。
“別哭。”席墨涵聽到他的哭聲抬起頭來,抬手用拇指逝去他臉上的眼淚。
“嗯,我不哭,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陳曉雲也不想哭,但是就是難過的控制不住。
“傻瓜”看著哭的直打嗝的陳曉雲,席墨涵摸了摸他的頭,然後繼續低著頭往火盆裡燒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