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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路辭舊當時臉色太好看,宮汐潮看到發出了低聲愉悅的笑聲。
宮汐潮長得漂亮,一張臉不是雌雄莫辨的美,是那種傳統美男子的漂亮,不說話的時候,冷冰冰的氣質很出眾。
但一張口——
算了算了不計較,路辭舊你想想三萬塊,想想洗漱間!
於是路大舅決定大方原諒了宮汐潮。
反正搞定了睡舊床的事情。
路辭舊拿著抹布繼續擦洗,地方太大了。宮汐潮就坐在椅子上翹著腿,冷冰冰的臉帶著幾分愉快,盯著人類乾活。
太高興了。
嘴上贏了這個人類,比在海底睡覺愉快多了。宮汐潮想。
路辭舊擦完玻璃,窗明幾淨的,屋子裡十分亮堂,心情都好了許多。地面覆蓋著一層塵土,用水衝洗了遍,露出原本的水泥地,打磨的光滑,其實很不錯。
“……腰、腰——”路辭舊拖地起身猛了,閃了腰,疼的兩條眉毛都皺了起來。
宮汐潮盯著人類乾活,當然第一時間注意到路辭舊扭了腰了,嘴角笑意淡了下去,嫌棄冷淡嘖了聲,說:“人類果然脆弱。”
路辭舊:……三萬塊也壓不住了,他要跟這個雕乾架!!!
便見宮汐潮打了個響指,整個屋子瞬間乾淨了。
乾、淨、了。
只需要一個響指。
路辭舊震驚望著雕。
宮汐潮得意起來,人類又脆弱又呆,嘴上說:“知道我厲害了吧?”
“知道知道。”路辭舊捂著腰過去,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發出舒服的喟歎,一看宮汐潮一臉‘就這?這就完了?’的不滿表情,心裡一緊,面上認真說:“滅霸哥哥,您可真厲害真棒,不愧是鯤鵬大大。”
宮汐潮挑剔冷冷問:“滅霸是什麽?”
“就是一個很厲害的電影人物。”路辭舊心想總算有你不知道的了。
宮汐潮冷哼一聲,微微抬著下巴,一臉倨傲說:“我最厲害。”
“是是是。”他管誰厲害,不用乾活真舒服。
孩子們睡醒了,洗了臉,沒多久送家具的也到了。路辭舊剛吹了波宮汐潮彩虹屁,宮汐潮心情不錯,很大方一個響指將大床移到了左側臥室,孩子們屋裡地方騰乾淨,裝床子櫃子師傅開始安裝。
“我也來過幾次海山,這兒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院子?真奇怪。”安裝師傅一頭懵。
路辭舊就笑笑,“您喝水嗎?”倒了一碗水過來。
一二三四很好奇,乖巧圍著路辭舊。小二說:“啾啾,這些做什麽啊?”
“給你們買了新床和櫃子。”路辭舊揉著小二腦袋。
孩子們一下子開心起來,小二抓著路辭舊衣角,緊張巴巴說:“你不會離開吧?我不要新床。”
“不離開。”路辭舊肯定道。
小二這才高興起來。
四張床四扇門櫃子安裝也費了一會功夫。地方大,一間臥室起碼有二十多平米,擺上四張小床連衣櫃,也不嫌局促。
送走了師傅,路辭舊鋪了被褥,讓孩子們自己挑床子。
“我有自己的床了嗎?”小一很震驚,平時靈動的丹鳳眼也呆了起來,“好漂亮啊啾啾。”
其實小床很普通,鎮上的家具市場價位低,不是什麽高檔貨。但對於從小被苛待,四個孩子擠在一張發霉坑坑窪窪木板拚湊的‘床’來說,這四張小床真的太漂亮了。
“小二你先選。”小一真心實意說。
灑灑和小四也點著小腦袋都看著小二。小二指著靠門口的一張,“我睡這裡。”
“我要小二隔壁的。”小一很喜歡裡面位置。
灑灑和小四看向選好的床。
小二很聰明觀察力好,知道大家喜歡什麽位置,選了大家不要的,面上看上去冷冷的有些霸道,嗯,就跟他沒血緣關系的親舅舅一樣。路辭舊心想。
孩子們坐在床上,小一開始打滾,腦袋埋在床上發出笑聲。
路辭舊看的也高興。
一直到做好了晚飯,才覺得是不是忘了什麽?
忘了什麽來著?
“嚴叔叔呢?”小一說道。
因為嚴俊波買了雞,在小一心裡就是很好的叔叔。
路辭舊:……他忘了他異父異母親兄弟了。
於是連忙親自請人。
嚴俊波是個強迫症,總想著‘還剩一點就全院子搞定了’,不然留著一塊多難看,來都來了,全給幹了。等鋤完草,再一看,雜草亂糟糟的多難看啊,乾脆堆成堆。
於是路辭舊過來,就看到後院一片乾淨,泥土翻新過,雜草堆在角落。
嚴俊波髒兮兮的一身汗,滿足感十足的叉腰欣賞勞動成果。
“哥,您是我親哥了。”路辭舊道。
“少來,有事哥哥,沒事波子。”嚴俊波嘴上說著,其實並不在意出力,哥們一人管這麽大院子還有四個孩子,吃喝都要錢,他能乾點是一點。
路辭舊自然知道,承嚴俊波的情,打了水兌了熱水讓嚴俊波擦洗乾淨在吃飯。倆人耽擱了些時間,回到堂屋一看,大家都沒開動,齊齊的等他們。
包括宮汐潮。
不過一張臉寫的是‘人類,讓本雕等你們吃飯豈有此理’,嗯,路辭舊自己瞎編的,大概意思差不多了。
“啾啾吃飯。”
“嚴叔叔吃飯。”
孩子們奶聲奶氣的說著。
路辭舊感動了一把,“吃飯吃飯。”被氣氛烘托的,連著冷臉宮汐潮都熱情洋溢起來了。
用完飯,送嚴俊波。
天色晚了。
“開車注意安全。”
“別送了。”嚴俊波發動車,真心實意說:“兄弟,佩服你。”
路辭舊知道什麽意思,無外乎窩在這兒帶孩子工資少,但他很開心,也沒覺得這份工作哪裡委屈不好,笑呵呵說:“誰讓我做爸爸的呢。”今天還白得了個大兒子。想到宮汐潮,就想到了晚上打地鋪,於是連玩笑都笑不起來了。
悲傷一臉。
回到收容所,宮汐潮坐在堂屋冷著一張臉。
“寶貝怎麽了?”路辭舊想了一路大兒子,順嘴就禿嚕出去,說完想糟了,大兒子得發飆,得高貴冷豔臉說:人類,憑你也配叫我寶貝!
果然宮汐潮眉頭一豎,冷冷盯著他看了會,看的路辭舊在想要不要描補下,結果對方露出一副‘我就知道’表情,神色略微寬容幾分,“人類,不要妄想了。”站起來進了臥室。
就這麽走了?
路辭舊懵逼一臉。
他想當雕的爸爸,宮汐潮知道了?
知道還這麽淡定???
路辭舊想不通,一臉問號的給孩子們洗漱,然後陪床講故事,挨個rua一口,立刻美滋滋起來,關燈看著寶貝們睡著,走出房門,臉上的笑就僵住了。
今晚得打地鋪。
唉。
大兒子不孝!
路辭舊沉重的進了房間,宮汐潮還沒睡,穿了身白色褻衣,長發傾泄,渾身氣質冷冷淡淡的,坐在床邊,暖暖的燈光下,就像是一副畫作。
不過就是看他的眼神不對勁,很戒備。
“???”路辭舊小心翼翼關心大兒子,“怎麽了?”
宮汐潮看了好一會,確認人類還算老實,像他這樣實力強悍又俊美的鯤鵬,這個人類對他心動也是常事,便大發慈悲說:“準許你睡床邊地上。”
“……”路辭舊提了一口氣到胸口,“謝主隆恩。”
地面很硬,沒床墊。路辭舊盯著床邊,再看雕施施然的上了床,矜貴優雅的躺好,嫌棄說:“破床。”
路辭舊:……不然咱倆換換?
但他不敢說。
“人類,關燈。”宮汐潮發號施令。
路辭舊吧嗒吧嗒關了燈,黑暗中盯著床上宮汐潮露出了獸性,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撲了上去。
“人類!”宮汐潮詐屍坐起。
“噓,別吵,孩子都睡了。宮哥哥,我就上床睡邊邊,什麽都不做,哥哥,求求你了。”路辭舊不要臉示弱,兒子不孝老父親也得撒嬌,唉,世風日下。
宮汐潮氣得眉頭豎起,咬牙切齒說:“人類,你想都不要想。”
“哥哥!”路辭舊屁股佔好了位置,以雕的身手,不想他睡床,早在撲過來時就能一腳踢他下去,現在他還好端端的,說明什麽!
今晚不用打地鋪。
但得賣萌。
路辭舊死直男,但能屈能伸,嘴上惡心扒拉的吹彩虹屁:“宮哥,我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妖正義又帥氣,求求你了——”黑暗中也不知道摸到宮汐潮哪,就感覺宮汐潮猛地往床內側去。
“哥?”
該不會惹毛了吧?他剛摸到什麽了?冷冰冰硬邦邦的。
宮汐潮放冷氣,許久,冷冰冰仍帶怒意說:“人類,你敢越過中線,我就吃了你。”
“行行行。”路辭舊知道事成了,動作靈敏的鑽進被子裡,佔了床邊外側,美滋滋說:“都聽你的,來,哥,睡覺了,好困啊。”
幹了一天活,路辭舊打了哈欠,沒一會就睡著了。
宮汐潮坐在裡側靠著牆,冷氣騰騰的盯著人類睡臉,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這個人類果然不死心!!!
借機摸他的胸口,要不是他動作快——
宮汐潮冷著一張臉,硬邦邦的靠著牆氣得沒辦法入睡。
差點就被一個人類佔了便宜。
但黑暗中,又氣又冷的宮汐潮,兩隻耳朵隱約有些泛紅。
誰都不知道。
如此過了十來天,雜物間變成了洗漱室,收容所整潔漂亮生活上了正軌,後院種上了小青菜,長出了幼苗,帶著勃勃生機,如同收容所的四隻幼崽。
這日,路辭舊正做飯,同時發愁快沒錢了,便接到了嚴俊波電話。
“路哥,救命啊,我表姐好像被鬼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