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崽崽們睡著了， 路辭舊和宮汐潮出門。路辭舊還不是很放心， 小聲說：“真的不會有人進來？萬一崽崽們睡醒了呢？”

　“拖拖拉拉的。”宮汐潮不耐，瞥了眼人類。

　路辭舊還是擔心。

　“下了結界的， 還有那四隻睡眠是進入修煉， 不會醒的。”宮汐潮又重複了遍，盯著人類， “還去不去了？”

　“去去去。”路辭舊趕緊順毛，“是我多慮了， 謝謝宮哥。”

　頭頂月亮， 已經凌晨了， 乾壞事當然晚上。路辭舊特別穿了件黑色長衣長褲， 算是現代版夜行衣。不過兩人沒車， 深更半夜的不好叫車。

　“宮哥怎麽辦？沒車。”路辭舊看著叫車軟件，方圓十裡一輛車都沒，一抬頭就看到宮汐潮有些別扭，等了好幾分鍾， 像是做出什麽重大決定， 一臉‘便宜你這個人類了快感恩戴德吧’， 開口冷冰冰說：“我背你過去。”

　路辭舊嚇得擺手， “別， 不好，你太小萬一摔下去就不好了。”

　糟了，說錯話。

　就見雕總的臉，肉眼可見的又冷變黑， 炸毛噴他：“什麽小！我原形很大的！讓你坐我背上是你幾百世修來的福氣，你到底坐不坐？”最後簡直是磨牙威逼了。

　不坐鯤鵬背，就等著做豬做狗吧！

　“坐坐坐。謝主隆恩。”路辭舊點頭感恩戴德狀，這不是現代人慣性思維脫口就出，做鳥背上高空飛行，連個安全帶都沒有，一路冷風，還有被發現可能，別到時候他們沒曝光周建民，反倒讓人家曝光他們非人類。

　哦，他是人類。

　不過雕總都這麽付出了，路辭舊也不敢嗶嗶。重點不敢。

　宮汐潮黑著的臉回暖了些，哼了聲。路辭舊看懂，笑嘻嘻說：“宮哥哥你真棒，我還是第一次坐鯤鵬背上，以前沒有過所以擔心害怕嘛。不過我知道有你在，我們絕對沒問題的。”

　他簡直是雕學家了。

　“哼，人類。”

　這次三個字，應該是擼順了毛的結果。

　果然宮汐潮說完，施施然大方的看了他一眼，路辭舊立刻微笑面露感激之情，就看到一米九多的雕總當即變成了一隻金色的雕呃，鯤鵬。

　“這也太大了吧。”路辭舊不由發出感歎。

　宮汐潮滿意的揮了下翅膀，口吐人言：“不過我原形的千萬分之一。”

　“哇，失敬，佩服。”

　確實大。這次要佔了半個院子大小。路辭舊乖乖坐上去，雕總羽毛金燦燦的漂亮，油光水滑，羽翼都帶著威風凜然。就是沒根安全帶。

　騰空起飛，竟然很穩，也沒有刺骨的冷風。

　路辭舊坐在上面能打牌，就是一缺三。雕總飛行又穩又快，路辭舊知道雕總設了障眼法人類看不見，他們堂而皇之的高空飛行，穿過郊區找到周建民家。地址問林振國的。

　“那為什麽之前找大龍的時候變小呢？”既然能設障眼法。

　雕總冷哼一聲，帶著厭煩：“還不是你們人類搞得什麽電波磁場，還要用導彈射我，要不是為了找小龍崽，當即就掀翻他們基地。”

　路辭舊：……

　淡定掏出手機，瘋狂看了下太平洋周邊國家。

　嗯？？？

　“消消氣消消氣。”

　雕總當時要乾架，就得上國際新聞了。

　很快到了周建民家，是獨棟別墅。路辭舊穿著他的夜行衣，再看前面一襲白睡袍大搖大擺如入無人之境的雕總，是他太謹慎小心了。

　“二樓。”宮汐潮目光冷冷鎖定。

　路辭舊很想問周建民現在什麽感受，被雕總鎖死當豬。

　“別衝動，我們說好要曝光他們，讓正義法律譴責周建民！”

　“算了，暫時聽你的。”宮汐潮不爽道。

　路辭舊：？？？要是我不提，你是不是還暗暗倔強的想堅持你的法術？

　周建民請的道士住在別墅後面的小樓客房，倒是省事了。先拔了周建民頭髮，有雕總在，對方毫無察覺，同理那個妖道。做完這一切，宮汐潮還掏出一面鏡子，懸掛在一家專門布置成道場的房間。

　就在後花園的花房。

　見人類看他，宮汐潮得意洋洋說：“上古神鏡，可以透過鏡子看到他們在做什麽。”

　“哦哦，上古監控器。”

　宮汐潮：……

　盯人類。

　路辭舊淡定繼續：“真厲害，上古就有這麽強的東西了。”

　宮汐潮：……

　收回目光，人類還是識趣的。

　做完一切回到所裡也不過凌晨一點多。路辭舊做了個小陣法，陣法中多了兩個小紙片人，一只寫著周建民，另一只是妖道的名字。

　就等收線了。

　如果周建民不做壞事，不繼續給他兒子換智慧，他和妖道會相安無事的。

　過了一日。

　微博抽獎時間到了。路辭舊上線圈了下中獎名單，評論區竟然有給他說話的，還不止一位，撕的轟轟烈烈，佔據前排。路辭舊點進去，才認出是沈佳楠。

　還改網名了。

　另一位看了下動態，應該是嚴俊波的表姐林菀。

　沒想到兩位女孩，看著文文靜靜，吵起架來不帶髒字還能大獲全勝。

　厲害。

　圈了中獎名單，其中就有沈佳楠，可能因為沈佳楠活躍度高。沈佳楠是桃花符。發完這一條，路辭舊就下線了。

　中午吃飯完，中獎名單留了地址，還要@他說一定要拆穿他騙子真面目。

　你們開心就好。

　下午路辭舊寄快遞，這次去的時間有點久，回來的時候宮汐潮不怎麽高興，冷著一張臉，路辭舊見怪不怪，從包裡掏出糖罐。

　“哇！是大熊貓！”大龍認出來了，特別高興，抱著糖罐，“謝謝啾啾。”

　路辭舊摸大龍腦袋，“不客氣。”再看小學雕，一直高冷時不時偷看他，要是他不掏出魚糖來，估計今天就得變成魚不可。

　“宮哥，這個是給你的。”路辭舊直接拿出來。

　宮汐潮接了糖果，言不由衷說：“我也不是特別喜歡。”

　你眼神不是這麽說的！路辭舊微笑。

　過了一會，宮汐潮吃著糖，走到路辭舊身邊，說：“謝謝。”

　我們小學雕長大了！路爸爸的一臉欣慰。

　周建民家別墅。

　助手帶著一個七八歲女孩敲響了周家大門。

　小女孩今年讀二年級，叫鄭小蘭，梳著兩條羊角辮，眼神清澈明亮，衣服打著補丁漿洗的發白，收拾的乾淨。此刻怯生生的站在別墅客廳，手足無措的捏著衣角。

　爸爸媽媽說有錢人要收養資助她念書的。

　只要她乖乖聽話。

　她會乖乖聽話的，主人家讓她做什麽都行，她乾活可勤快了，還會帶孩子。支教的王老師說，一定要好好念書，以後才能走出村子，才能改變人生。

　鄭小蘭以前不懂，聽得懵懵懂懂，現在站在陌生環境，這裡好大好漂亮，是不是她好好念書以後也能過上這樣的生活？

　“就是她？”周夫人下來，面容帶著焦急，問：“你幾歲？什麽生日？”

　鄭小蘭一一回答。

　周夫人點點頭，她連面上的掩飾都不想再做。畢竟之前黃慧在場，也不清楚道法可行，還顧全禮儀，現在鄭小蘭就是他們家買的貨物，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一通，問助手，“學習怎麽樣？”

　“鄭小蘭在小學一直學習很好，科科拿一百分。”

　“農村裡的小學不算什麽。”周夫人目光鋒利掃向鄭小蘭。

　鄭小蘭怯怯的想躲開，看到夫人眼底的厭惡，立刻站好了。

　“來之前去測過智商，有一百一。”助理回答。

　周建民抱著妻子肩膀，說：“一百一已經算聰明的了，生辰八字對上，不容易，想想兒子。”

　周夫人這才作罷，急問：“什麽時候能做法？”

　“你先回去。”周建民跟助理說完，讓保姆帶鄭小蘭下去洗澡吃飯。這才跟妻子說：“大師選了好時辰，今天下午六點一刻。”

　夫妻倆目光齊齊看向走遠的鄭小蘭背影。

　鄭小蘭打了個哆嗦。

　六點，周家花園房內。

　朱砂鮮血繪製的陣法，穿著道士服的妖道，香燭點燃，房間陰暗血腥。

　周夫人摸著兒子頭髮，溫聲哄著：“麟麟乖，你趟過去，睡一覺就好了。”

　“夫、夫人這是做什麽？”鄭小蘭害怕。

　周夫人板著臉，“問什麽問，中間躺好。”

　“我害怕。”

　好時辰逼近，周夫人有些急躁，周建民拍著妻子手，意思他來。轉頭看向鄭小蘭，一臉陰沉，說：“我花了一百萬從你爸媽手裡買的你，一百萬，你爸媽連問幹什麽都沒問，直接讓我帶走你，想怎麽使喚就怎麽使喚。”

　妖道看了眼周建民，想著周總怎麽變了個人似得，以前做這些藏著掖著小心謹慎，今天怎麽都不隱藏了？我得小心，但說出口就成了，“小丫頭片子，趕緊躺好別耽誤了好時辰，用你的腦子換給周小少爺智慧，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

　“我不要，我害怕，我想出去。”鄭小蘭往後退，哭聲喊：“救我，我不要換腦子。”

　周建民猙獰一笑，“沒人會救你，買你的時候，你爸媽直接說要打要殺隨便，你這條命就是我的，趕緊躺好，我兒子馬上就好了，馬上就變聰明了。”

　山海收容所臥室。

　空中一片霧畫面實時直播。

　路辭舊看的稀奇，不自覺挨近了宮汐潮。

　人類又想借機佔他便宜親近他，宮汐潮垂著眼猶豫，想要不要提醒，就聽人類義憤填膺說：“可以了，證據有了，不能把孩子嚇壞了。對了，宮哥，這個能刻錄成視頻嗎？”

　六點一刻，110指揮中心接到一通報警電話。

　“我無恥我卑鄙我買賣人口，還在搞邪教，地址就是xx花園路101號周家別墅，報警人是誰？我啊，我周建民，還有我老婆道長……”

　接線員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