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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崽崽收容所》第七十四章 病院查看
人死後還有魂魄, 一世生命到頭, 可還有生生世世,而蘇小曼是真的沒了。

 “已經死了, 說這個也不算泄露生死簿。蘇小曼原本按照軌跡, 還有四十年壽命。”黑無常說道。

 蘇小曼大學畢業兩年,也就二十四歲, 還有四十年,那就是原本陽壽到八九歲結束。原本軌跡, 蘇小曼年輕星途坎坷, 識人不清, 被騙淒慘, 半輩子在娛樂圈奮鬥, 起起伏伏成就不大,後來四十多歲心灰意冷退圈,和丈夫結婚,晚年還算享福。

 是個普普通通的人生。

 可現在所有的希望都沒了。

 蘇小曼徹底消失這個世界, 沒有來生來世。

 “你說的前三起, 上一個是那個高中女孩的魂魄, 之前兩起呢?”路辭舊蹙著眉問。

 黑無常說:“最早兩起在一年前, 那時候地府還是傳統辦公, 沒有發現不對。半年前地府開始推行現代化管理,新舊交替,生死簿計算機檔案化,一直忙改革, 直到最近才發現不對。”

 這事情很嚴重,地府開始嚴查,交給黑無常接手。

 不必路辭舊多問,黑無常將他查到四起受害鬼的身世說了遍。看上去沒什麽關聯,出生年月、地點都不同,天南地北跨度很大,但也有相同點,受害者都是女性,都是橫死枉死怨氣執念之人。

 就是壽命未盡,出了意外死的。

 最年輕的就是高中學生鬼,執念穿越成貴妃,雖然精神不清楚,但因為心裡隻念著這一個,反倒執念很大,在紫禁城那樣的地方都能存留下去。

 一年前消失的兩位鬼,一位四十多歲,生前中年婦女,受丈夫家暴毒打,男方家全家欺辱,幾次打流產,後來精神恍惚,買了老鼠藥,把丈夫一家上下六口放倒,這還不算,揮著斧頭將還有一口氣的幾位大卸八塊。而後自殺。

 死後身上血煞氣衝天,根本不可能投胎,被關進了服刑獄場。

 另一位是三十多歲女性,家貧且美貌,父親重男輕女,為了給兒子娶妻,將當時十六歲女兒賣給了鎮上富戶。後來一直被轉手買賣,被辱罵責打,一直到三十多歲,以為找到了好男人,沒想到對方是個拉皮條的,人生沒希望被虐待致死。

 死後怨恨衝天,成了厲鬼,自己報復了害她的男人、家人。做鬼沾了幾條人命,死後投入獄場服刑。

 最後一位就是蘇小曼了。

 “等於說前兩位都是服刑的女鬼。”路辭舊有猜測,“這個害人的,會不會是地府裡逃出來的惡鬼或者什麽?”

 黑無常點頭,“我也這麽想,目前正在排查。”

 世間惡人不少,死後成惡鬼,生生世世積累起來,地府十八層,那些受刑獄場早已鬼滿為患,各式各樣的都有,排查起來得費時間。

 “我從蘇小曼生前查,她之前拍《病院異聞》的時候就不對勁。”電影院換鬼臉。這都是異象。路辭舊跟黑無常約好,他這邊盡可能查蘇小曼生前,看看能不能找出線索,黑無常排查底下。

 雙管齊下。

 這一說就到了凌晨。

 蘇小曼的男友小方還守在別墅門外,門口拉著警戒線,小方進不去,失魂落魄的模樣看上去很痛苦。黑無常淡淡說:“他是蘇小曼的丈夫。”

 是原本軌跡上,最後給予蘇小曼晚年幸福的丈夫。

 可現在什麽都沒了。

 路辭舊心裡說不上來什麽感受,跟宮汐潮回去。宮汐潮沒有瞬移,變成了鯤鵬,要路辭舊上來。

 大冬天飛回去多冷啊。路辭舊心裡這麽想,趴了上去。因為宮汐潮變得大,羽毛也很硬朗,卻暖烘烘的,等起飛後,一點寒風都沒有,像是被阻隔了。

 路辭舊知道宮汐潮做的。

 趴在宮汐潮背上,腦袋貼著鯤鵬的脖頸,說:“我其實見慣了生死,從小跟爺爺接活麽,第一次見到人死還是個小孩,那時候我上小學。本來是去給村裡孩子捉驚,捉完後聽到村裡亂糟糟的哭喊聲,知道有一家大嬸孩子掉河裡淹死了。”

 “爺爺在四周村子還算有名,那家人抬著小孩濕漉漉屍體找到了爺爺,我是第一次看見屍體,小孩比我小幾歲,泡的有點腫,閉著眼睛,臉色慘白漲青,我那時候知道生死,但第一次見死亡。”

 “小孩人已經死了,大嬸哀求爺爺救,沒救回來,爺爺被大嬸舉著拳頭髮泄打罵,我那時候很生氣,要上去理論,被爺爺護在後面。”

 路辭舊也不知道為什麽說這個,他第一次見死人印象太深刻了。

 “當天晚上回去,爺爺拉著我的手,讓我不要怕,他說人死了不可怕,還有魂魄,還會投胎,這輩子短暫,沒準下輩子是個好人生,都是有希望的。”

 “你害怕嗎?”宮汐潮問。

 路辭舊感受著身下羽毛傳來的溫暖,搖頭說:“其實我不怕。後來見過很多死狀慘的,命運不好的,淒苦的、怨恨的,成了鬼,不幸的各有各的,但我想上輩子受的苦,喝了孟婆茶,忘卻前塵舊事,還有希望。”

 “蘇小曼死的這麽慘,誰害死她的也不知道,連下輩子都沒了。”路辭舊聲音沉沉的。

 宮汐潮說:“路辭舊,你會抓住壞蛋的,到時候我幫你揍它。”

 “好。”路辭舊道。

 飛了一路,說了一路,回到收容所,受蘇小曼死亡的壞心情也淡了。路辭舊有些餓,去廚房下了碗餛飩面,多給宮汐潮加了顆蛋。

 兩人坐在院子裡吃麵,沒開燈,桌上放了顆夜明珠。

 柔和的光芒照著小小的玉床。

 路辭舊抱著碗喝了口湯,自然說:“宮汐潮,謝謝你。”

 謝謝你,特意飛回來,聽我說了一路。

 宮汐潮望著碗裡兩顆荷包蛋,開心的露出笑容。

 “誰叫你是我老婆嘛。”

 路辭舊:……好端端的霸總,為什麽會說話!

 被這麽一打岔,徹底沒了傷感,吃完宵夜,洗漱後,上了床。宮汐潮自動的穿著睡衣上了小床,路辭舊鑽進去被窩暖烘烘的,寒夜與他無關。

 一覺睡到大天亮。

 周誠做好了早飯,路辭舊洗漱後幫忙,一邊說了昨晚蘇小曼發生的事。

 “沒事了?”周誠問的是路辭舊心情。

 路辭舊心裡知道,誠哥很心細,昨晚可能看出來了,今早特意幫他做早飯,讓他休息,便說:“沒事,就是昨晚感慨唏噓了些。人都沒了,現在重要的是抓住害人的凶手,這個東西很危險,我有預感,要是沒抓住還會有人死的。”

 “目前受害人都是女性,誠哥你跟家人說,晚上盡量別出門,我再給你一道符紙,還有最近別去陰氣重的地方。”

 路辭舊記得誠哥家裡有位阿姨。

 家裡情況有些複雜,阿姨的兒子也是他異父異母的弟弟陳采星有些特別,阿姨是不會出事的。不過周誠還是道謝,小路是把他當朋友的。

 吃過早餐,路辭舊跟崽崽們說有活了,很認真說:“這次有一位阿姨死了,害死她的東西還沒抓到,我們要幫阿姨抓到凶手。”

 崽崽們還小,可能聽不懂,但路辭舊不想讓崽崽們不管發生了什麽有活乾就快樂。之前可能哄小孩,現在路辭舊想教一下。

 尊重死亡。

 “啾啾什麽是死呀?”大龍不懂就問。

 路辭舊:“死了就是人沒了,消失在這個世界,以後再也見不到看不到他了。”

 崽崽們還很迷糊,即便是見過鬼,但從人死亡到鬼,還真沒見過。路辭舊簡單講了下,也怕嚇著小孩。即便這樣,大龍四隻團團圍著他,要抱著他,委委屈屈說啾啾不要死,一直不要死。

 路辭舊心想人終有一死,誰知道背後插聲:“我老婆當然不會死了。地府試試收一下!”

 “……”路辭舊不用回頭看就知道宮汐潮,“怎麽你還要學猴子大鬧地府了?”

 宮汐潮氣:“我堂堂鯤鵬,你怎麽把我和猴子相提並論。”

 “不是你想的那個猴子,是美猴王,西遊記裡的大聖。”路辭舊說了聲,不想糾纏這個話題下去,“幾點了,還不去上班。”

 宮汐潮不太想去,他還要陪路辭舊抓壞蛋。

 “你去吧,我先查查資料,小方今天會來。”路辭舊去廚房把便當盒遞給宮汐潮。

 宮汐潮抱著,不滿說:“你要是出去,記得抱上大棒。”

 ???我出去抓惡鬼,抱條魚做什麽?路辭舊不想,但宮汐潮盯著他,非得比他答應下來,不然就不去上班。

 “好,我抱著大棒,知道了。”路辭舊答應下來。

 宮汐潮這才滿意,施施然的去上班。

 大概在十點左右,小方就到了。小方全名方栓。今年二十八,農村人,之前是工地乾活,一身腱子肉結實,樣貌只能算端正。他是在劉三康拍攝《病院異聞》附近蓋農房,被劉三康看中了。

 因為身材高大,要價便宜,哄著小方當演員。

 路辭舊看過《病院異聞》,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小方演的什麽。還是小方提醒,說演男主的狗腿子死的最早的那個。

 俗稱路人甲。路辭舊有點印象,那個角色有點土,說話還有口音。

 現在小方神色落魄,但說話行事已經跟最初鏡頭上的路人甲不一樣了。

 “我是初中畢業,剛拍戲什麽都不會,我知道他們都瞧不起我,說我說話口音土,說我沒文化是農民工,周婷表面上客客氣氣,對我還很熱情,背後裡防著我,我聽到她和別人說害怕我強奸她,說農民工沒見過女人。”

 周婷是《病院》女主。模樣清純。路辭舊沒想到私下人是這樣的。

 方栓說:“小曼不是,她對我沒有熱情特別好,就跟對其他人一樣。”

 沒有表面上浮誇另眼相看,也是一種平等尊重。

 “……小曼長得漂亮,我知道劇組人不尊重小曼,傳一些風言風語,說小曼是陪劉三康睡了才拿到女主,不是的,那時候誰都害怕,小曼隻想紅,想拍戲,想當女主,片酬要的少。”

 蘇小曼有欲望有野心,人之常情。

 “路大師,小曼怎麽死的?被什麽害死的?我能再見見小曼嗎?小曼的魂魄。我全部錢都能給您。”

 路辭舊看方栓憔悴,沒說出蘇小曼魂飛魄散徹底沒了。

 隻說:“人鬼殊途,她已經死了,就不要去打擾了。”話題一轉,“《病院》地址在哪裡?能帶我去看看嗎?”

 方栓失望無法見到小曼魂魄,但替小曼報仇也可以。

 《病院異聞》拍攝地不在雲城,在另一個城市小縣城。拍攝地址前身真的是一家精神病院,以前也出現過大火,後來荒廢。

 劉三康看到新聞,找尋靈感,真實事件改編的。

 從雲城做高鐵過去還方便,路辭舊收拾了背包,網上買票,周誠問他能不能也一同去?誠哥懷裡抱著小紅,小紅雖然受傷嚴重,但能變身,看著還挺凶的。

 也許關鍵時候頂用。

 路辭舊答應。

 周誠辭去了工作,將魔都之前買的房都賣出去,他之前買的地段好,面積戶型都好,還是學區房,過去辭職辦手續,房子掛出去沒半天就有不少人來約著看房。

 魔都的房子哪怕還了貸款,還剩許多。這段時間周誠不打算找工作,等小紅身體徹底康復,留在雲城也不錯。所有周誠是有錢有閑,當開開眼界。

 路辭舊還帶著胡三娘,怎麽說也是個胡仙。

 出門的時候,路辭舊總覺得好像忘了點什麽,大龍揪著他的衣服,說:“啾啾,大棒在看我們。”

 對了,大棒!

 路辭舊答應宮汐潮要抱著大棒的。找了個塑料罐子,口扎上孔透氣,抱著直接上。他們這不像是抓惡鬼,像是郊遊。

 方栓有些愣。

 路辭舊不解釋,讓方栓自己腦補去。

 周誠開車,一路到了高鐵站,刷票進站,到了車上,崽崽們啃著餅乾麵包,兩小時到了,下車在快餐店吃了面條,分兩輛車,直接到《病院》拍攝地方。

 “你們外地來的吧?怎麽去那啊。”司機一聽地址不想去。

 路辭舊嗯了聲,說:“車費翻倍。師傅那兒怎麽不能去?”

 司機一聽車費加倍,立刻發動車,一邊說:“鬧鬼,陰森森的,我們這兒當地人都知道,說是三十多年前,那是麻風病醫院。”

 “不是精神病醫院嗎?”

 “都有,什麽傳染病都往那兒送,後來無端端的大火,那麽多人全都死了,現在一到晚上聽說附近的人都不敢出門,晚上鬼哭狼嚎的,還有人遇見了鬼,被困在裡面差點瘋了,第二天白天才逃回來。”司機說著打冷顫,像是很怕。

 縣城小,像這樣年代久遠的恐怖八卦本地人都知道。

 路辭舊坐在副駕駛,懷裡大棒突然轉圈圈,腦袋撞了下罐子。路辭舊注意到,大棒尾巴左右搖擺,再看司機神情,說:“師傅,路不對吧?走錯了。”

 他話說完,大棒尾巴擺向右邊。

 “應該右拐的。”路辭舊淡淡提醒,“還是本地人?”

 司機師傅本想繞路,反正外地人不識路,價錢翻倍,今天可不是大賺一筆,沒想到竟然認路,這就尷尬了。面上笑笑說:“那邊路況不好,走這兒不堵路。”

 “我不信,調頭,右拐。”路辭舊看向司機,露出一口白牙,笑眯眯說:“你可能不知道我幹什麽的。”

 司機覺得不對勁,這小年輕怎麽笑著冷颼颼的?

 “我啊,抓鬼的,還養鬼。”路辭舊道。

 車子蛇皮滑行,司機很快握著方向盤,害怕說:“小夥子這話不敢說。”

 “叔叔好好開車哦,我們都看著你呢。”

 車後排大龍突然幽幽的說道。

 司機透過後車鏡,看到後排坐的兩個小孩,一男一女,模樣都頂漂亮好看,說話的是那個漂亮小男孩,現在臉上表情平平,眼睛盯著他看。

 該不會是哪個吧?

 司機一頭冷汗,還有副駕駛這個男的,懷裡抱著一個塑料罐子,裡面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他小心瞥了眼,發現那水突然激蕩不說,還有一雙冷冰冰藍色的眼盯著他。

 “啊!鬼啊。”司機大喊。

 路辭舊:??“哪裡有鬼?”

 “你懷裡、懷裡。”司機將車靠邊停,擦著額頭冷汗,說:“你懷裡抱著什麽,怎麽會有一雙眼珠子。”

 路辭舊聽了,低頭看,大棒正遊得歡。但他看司機不像是說謊,若有所思說:“我養的魚,你沒看到嗎?”

 “魚?什麽魚,分明就是眼睛——”司機質問一看嚇得魂都沒了,剛明明什麽都沒有,就是一罐水,他記得特別深,心想大冬天的這小夥子怎麽抱一罐水,現在水裡有一條魚,可剛剛明明就沒有。到底怎麽回事?

 大白天的司機冷颼颼的,心想該不會拉了一車那什麽吧?

 “開車吧,會給錢的。”路辭舊不打算換車。

 司機害怕的要死,也不敢反駁,戰戰兢兢的開車,這次不敢繞路,恨不得快速拉到,一路也不再聊天。

 路辭舊抱著大棒,手輕輕拍了下罐子,思考著什麽。

 大棒不像是普通的魚。

 還有宮汐潮那個眼睛長頭頂的,竟然會誇一條陌生魚血統高貴,家裡迎新的成員,沒吃醋沒炸毛,反倒催他隨時抱著,這就很怪了。

 路辭舊想到什麽,低頭看了眼懷裡的大棒。

 十分漂亮的藍紫色,流光溢彩的在水中遊動。

 他就沒見過這樣的魚,如果不是魚,那麽……

 “到了。”司機小心翼翼提醒,說:“前頭都是土路,車開不進去。”

 這是一條大路,司機指的方向是一條窄道土路,坑坑窪窪的,四周有麥田雜草,不遠處能看到一座被爬牆虎佔滿了的廢棄建築。四周還有村莊散落。

 路辭舊口袋正巧有現金,遞給司機時,發現司機不太想接下。

 “拿著吧。”害怕什麽啊。

 路辭舊給完錢,抱著大棒下車。後排大龍和嘟嘟也下來了。司機師傅一看,立刻踩油門離開現場。半路開了窗戶,就把幾張大鈔從窗戶丟出去,像是慢了沾了晦氣。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些白天出現的厲鬼,看著給的錢,一會就變成了冥幣。

 他才不會上當!

 沒幾分鍾,周誠方栓還有貓崽和尾巴也下來了。崽崽們穿著羽絨道服,背著小書包,可可愛愛的模樣,不過現在表情很嚴肅認真,啾啾說了,這裡有壞蛋害死了那位嗆水的阿姨。

 他們要抓壞蛋的。

 “是哪裡嗎?”路辭舊問。

 方栓點頭,一點都不怕,神色還有些回憶向往,這裡是他和小曼認識的地方。方栓走在前面帶路。

 很快到了廢棄病院。這是兩層平房,爬山虎枯萎成了藤蔓,單是站在門口一股衝面的冷氣。周誠抱著小紅,小紅豎起了尾巴,用腦袋上的獨角頂了頂周誠。

 “小紅很不安,小路這裡面是不是不乾淨?”周誠問。

 路辭舊奇怪:“我沒感覺到陰氣。問問胡三娘。”

 尾巴拉開背包,胡三娘狐型幼崽模樣,露出個腦袋,鼻子嗅了嗅,口吐人言說:“我聞不到,就是有些潮濕,沒鬼。”

 小紅衝胡三娘呲牙叫了聲,看著像是再罵廢物。

 “不是鬼,難不成是怪?”路辭舊看小紅表現問。

 小紅給面子,點了下腦袋。

 是怪,胡三娘還聞不出,那這怪要強許多?小紅重傷,胡三娘能力不行,四隻崽子雖然都是妖,也有牛的,但崽崽還小,還跟著誠哥方栓倆人類。

 路辭舊有些動搖,想到什麽,低頭看向懷裡。

 “大棒,我們要進去了,你會保佑我們的吧?”

 大棒點著魚腦袋。

 路辭舊:“走吧,進去看看。”

 小紅舔了下周誠手背,意思有他在。周誠對路辭舊很信任,抱著小紅,說:“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這地方大白天的進了樓沒什麽陽光,陰沉沉的,光線暗,加上一股霉味潮濕給人感覺很不好,四周沒窗戶,時不時吹點風,更顯得恐怖。

 “就是那兒,周婷當時要跳樓的地方。”

 這地方就是兩層小樓,三樓是有個小閣樓。路辭舊往上走,讓崽崽們拉好手,想著他的猜想,心裡有底氣。

 有大棒在,不會有事。

 上到二樓,除了破舊還有垃圾,並沒什麽特別的。周誠說:“小路,方栓不見了,剛還走在我前面。”

 “啊啊啊啊!!!小曼!小曼我來救你,劉三康我殺了你。”

 三樓傳來方栓撕心裂肺喊聲。

 兩人都知道蘇小曼徹底消失了,那方栓看到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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