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洺蕭看了眼黑板上的東西，還好是英語課。

　老師皺了皺眉頭，又把題目說了一遍。

　季洺蕭思考了一下，用流利的英語回答了這個問題，正宗英倫腔，班上很安靜。

　老師也有些驚訝。

　秦晚的成績一般都處於中上的位置，之前也做過口語練習，大家也都聽過秦晚的講英文，不過就過了一段時間，怎麽就變化這麽大。

　本來英語老師還想讓她好好聽講，現在倒是想問問她這口語怎麽練的。

　當然也真的問了。

　季洺蕭沉默了幾秒：“額……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改吧，然後跟著英劇練習，找老師，勤奮最重要。”

　她從小就有外教，而且經常去國外，有一個不錯的語言環境，她會的語言很多，如果讓她繼續說經驗，那她還真的說不出來了。

　還好英語老師放過她了。

　果然上課不能走神，坐下的時候就感覺到有東西扯了扯自己的褲腿，又把她嚇了一跳。

　季洺蕭有些心累，吧自己的手放了下去，紙人跳到了她的手上。

　一下課季洺蕭就去了廁所。

　“有看到什麽嗎？”

　“太陽出來啦，氣息很難找，最好晚上再出來看一看，確實感覺有點奇怪。”小紙人一號說道。

　季洺蕭皺了皺眉頭，紙人重新爬進了她的口袋。

　今天的課並不是很多，季洺蕭上完英語課吃了個中飯就去了閱覽室，她還帶了幾本書過來，這些書顯然是不能讓其他人看見的，於是隨便找了個角落，順便還給自己用了降低存在感的符紙，只要她不主動和人說話，就不會有然注意到她。

　她一坐就直接坐到了天黑。

　說實在的傳說中很多學校都是建在陰氣很重的地方，帶著這種意識，走在黑漆漆的校園裡，怎麽都覺得混身發涼。

　季洺蕭深吸了一口氣，遠遠地就看到不遠處的樓頂上站了一個人。

　她腳步一頓，下一秒就看到那人從樓頂跳了下來。

　隨後是無窮的尖叫聲。

　季洺蕭立刻跟了上去，小紙人也從她的口袋裡冒了出來。

　“陰氣很重。”

　季洺蕭捏了張符紙，腳下的速度瞬間快了不少。

　那邊已經圍了很多人，周圍的人竊竊私語，不過都夾雜著“跳樓”兩個字。

　季洺蕭擠入了人群到了第一層，掃了一眼，皺了皺眉頭，又有人叫了起來。

　“這不是之前失蹤的鍾瑜嗎？”一個女生叫了出來。

　季洺蕭朝著那個女生看了一眼，說實在的她並不是很懂這人是怎麽認出這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人的。而且季洺蕭也發現了這人早就死了，身上的陰氣有兩種，一種陌生，還有一種略有些熟悉，她的眼神又落在了那具屍體的身上。

　下一秒，變動就出現了，那從十幾層的信息大樓掉下來，已經不成人形的“人”開始慢慢地向前挪動。

　“她！她在動！”

　現場的安靜了幾秒，隨後尖叫聲再起。

　恐怖片都沒有眼前的景象來得恐怖了，明明腦袋已經裂開，四肢斷裂，紅白的東西糊了一地，明明死得不能再死的人，卻還在向前。

　季洺蕭手中的三張符紙已經飛出，直接落在了那“人”的身上，這是禁行符，那東西果然停了下來。

　“那東西身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符紙？”

　“這到底是什麽？老師來了嗎？”

　……

　季洺蕭看了看四周，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瓶子，將散在空氣中的陰氣全部收了回去，她本來以為這地方應該有這女生的殘魂，但是什麽都沒有。

　她皺了皺眉頭，轉身離開，人很多，所有人都很慌亂，完全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動作。

　季洺蕭捏著瓶子轉身離開，她直接回了宿舍，其他三個人都在。

　“你剛回來？聽說有人跳樓了？”林格問道。

　“嗯，我還看到了。”季洺蕭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疲憊的模樣。

　“沒事吧。”幾個人立刻圍了過來。

　季洺蕭臉色泛白，扯了扯嘴角：“有點可怕，我想冷靜一下，早知道湊不湊過去看熱鬧了。”

　“看群裡說還動了？”

　“嗯。”季洺蕭點了點頭。

　“草，看這個圖片，上面居然還有符紙，好可怕。”

　幾個人竊竊私語，季洺蕭揉了揉太陽穴：“我上床躺一會兒。”

　“好。”

　“晚晚，你要不要過幾天去廟裡拜一拜？”

　“嗯。”季洺蕭點了點頭，爬上了床，隨手在自己的床簾上貼了幾張符紙，就將剛才的瓶子拿了出來。

　席阮也出來坐在了季洺蕭的對面。

　瓶子又變成了透明的顏色，裡面又有一段黑色的東西。

　嘖，熟悉的陰氣應該就是因為這東西，陌生的多半是鍾瑜的。

　她拿出手機在論壇上搜了一下關於鍾瑜的事情。

　鍾瑜是考古系大三的學生，半個月前在K市失蹤，K市在G省，距離A市很遠，坐飛機都需要四個小時。

　根據季洺蕭剛才的觀察，鍾瑜差不多就已經死了半個月了，這人到底是怎麽回到學校的。

　季洺蕭看著那個瓶子，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鍾瑜回到這裡是因為自己，那個人故意的。

　她晃了晃瓶子，明天需要回一趟家把東西放好。

　而且，她到現在還不知道應該如何分辨有意識的NPC，到底什麽算是正常，什麽算是不正常。

　還有獵殺任務，是要弄死的意思嗎。

　如果是鬼的話，她可能還可以下手，人的話……

　雖然她現在這手也不算乾淨，但如果只是有了意識並沒有傷害誰，她恐怕還是下不去手。

　說實在的，這種想法並不是很符合她的商人本質。

　季洺蕭在床上躺下。

　又翻了翻手機，說鍾瑜的帖子基本上已經被刪得差不多了，但是視頻還是被放到了微博上，轉發量很大。

　很多人都懷疑是不是在惡搞，然而進出校園的警車和救護車又說明這一切確確實實是存在的。

　這一天，看到現場的學生，回去都沒睡好。

　包括季洺蕭。

　季洺蕭因為臉色太過於難看被要求在宿舍休息，這天請假的人很多，很多人一大早就去廟裡了。

　學校還出動了很多心理教師，並且走在路上可以發現宣傳欄裡多了很多的海報，可以說速度很快了。

　基本上都是在宣傳科學的，讓人不要相信世界上有鬼什麽的，按常理來說，在大學裡面迷信的人還是很少的，不過在看到那種畫面的時候，無神論者都要信三分。

　季洺蕭也請了一周的假，表面上是休息，實際上是參與調查。

　秦家和官方一直都有合作，因為是季洺蕭學校裡發生的時候，就乾脆交給了季洺蕭，平常都是秦晚的一些長輩處理這些官方委托。

　她直接去了醫院，到的時候就看到站在門口穿著警服的女警。

　“你好，我是秦晚。”

　魏希眨了眨眼睛，沉默了幾秒：“秦小姐，請跟我來。”

　專業素質看上去還是不錯的，除了最初的一些驚訝，之後就沒再露出什麽奇怪的眼神。

　季洺蕭以前進醫院的時候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因為現在自帶陰陽眼，醫院裡飄來飄去的陰魂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有陰魂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不是惡靈，一般沒有必要管，大部分都會進入輪回，或者在人間消散。

　不過她全程沒有表現出什麽破綻，只是偶爾朝著某個沒人的地方看一樣，這種行為把站在旁邊的魏希嚇得抖了抖。

　“你看得見鬼嗎？”

　“嗯。”季洺蕭點了點頭。

　魏希再次抖了一下：“我才剛工作沒幾天，世界觀就破碎了。”

　季洺蕭笑了笑：“習慣了就好。”

　“你真的只有二十歲嗎？”

　“是的。”

　“看上去很成熟。”魏希臉上的笑容真誠了幾分，“二十歲就能獨當一面了，很厲害。”

　玉佩裡的席阮翻了個白眼，怎麽成熟了，明明就是幼稚鬼。

　“正常，玄門子弟應當如此。”

　兩個人已經到了太平間的門口，東西還沒來得及運回警局，準確地說是，暫時還沒人敢碰，身上的幾張符紙也沒人敢摘掉。

　“秦小姐。”

　“王警官。”季洺蕭朝著對方點了點頭。

　兩個人也沒什麽好閑聊的，季洺蕭隨手把符紙給撕掉了，掃了兩眼：“現在不過就是一團死肉，話說，她是在K市失蹤的，死了十幾天的人，到底是怎麽來這裡的。”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

　“十幾天？”

　“嗯，十幾天。”季洺蕭點了點頭。

　“這都能看出來？”

　“你們有你們的辦法，我們也有我們的辦法。”

　季洺蕭敲了敲桌子：“她應該是自己上的樓吧。”

　“是的，我們已經查過監控錄像了，是自己爬樓梯上去的，從後門進去，因為當時晚上人少了，也沒人看到她。”

　一具死了十幾天的屍體自己走到頂樓跳了下去。

　跳下去之後還往前爬了幾步。

　怎麽想怎麽可怕。

　太平間的溫度本來就不高，現在更冷了。

　“K市那邊最近有什麽事情嗎？”

　“有件事，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