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沉默了幾秒，眨了眨眼睛，半晌：“哦。”

　席阮輕輕咳嗽了兩聲，臉已經紅了。

　季洺蕭捏了捏席阮的臉，又湊了過去親了一下。

　“行了行了，說正事。”鹹魚別開臉，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什麽叫做嫌棄。

　“系統也可以隨便跑嗎？”

　“可以，都是數據，高級的系統想要給自己找個身體，並不複雜。”

　季洺蕭敲了敲桌子：“我覺得那個小孩兒本身是系統的可能性比較大，他和我說他叫徐清。”

　“叫徐清的太多了，沒什麽可比性，系統一般都是數字或者英文編號，像最上面的主系統就是0。”鹹魚說道。

　“主系統應該出來看看了。”

　鹹魚挑了挑眉：“我也這麽覺得。”

　“你見過主系統嗎？”

　“沒有。”鹹魚搖頭，“基本上都是它直接把消息投放到我的腦子裡，我要找它需要走系統。”

　“它是不是太佛了一點？”

　“誰知道呢。”鹹魚看了看四周，“我也覺得它做事情有點婆婆媽媽的。”

　鹹魚說完又搖了搖頭：“聽見就聽見吧。”

　“不能佛系了，如果那個系統真的有了自己建造小世界的能力，那麽它要是直接在系統大廳設置一個小世界怎麽辦？”

　鹹魚思考了一會兒：“如果主系統被人打到連上了還這樣，我覺得我們主動求和，也會得到不錯的待遇。”

　季洺蕭：……

　“不愧是你。”

　“人本來就是被利益所驅使的。”鹹魚漫不經心，“你會不理解？”

　季洺蕭沒說話。

　“下個任務你準備什麽時候去？”

　“歇歇吧，太累了。”季洺蕭搖了搖頭。

　席阮看著她：“累的話，就回去睡覺吧。”

　“不要，我要在這邊看著你。”

　“不要緊，這邊很安全。”

　“我就是想看著你而已。”季洺蕭靠著椅子，看著席阮，“就讓我看幾眼。”

　席阮：……

　鹹魚又給了季洺蕭一個嫌棄的表情：“沒想到你居然這麽粘人。”

　“你這種單身，當然不知道我們這種情侶的感覺。”季洺蕭笑眯眯。

　席阮推了一下季洺蕭，起身去了研究室內，裡面在叫她了。

　等席阮進去，鹹魚坐直了身體。

　“不如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我進去的第二層世界，不，第三層世界，都是我經歷過的世界，進去之後就會忘掉直接發生的一切，以為自己就是那裡面的人。”季洺蕭看著鹹魚，“就像是電影一樣，我只有看到那個世界中的席阮，才能確定，自己是否身處真實世界。”

　鹹魚皺著眉頭：“這還真是麻煩。”

　“不過我需要看到一些東西才會入夢。”季洺蕭朝著玻璃窗外看去。

　兩個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席阮的情況怎麽樣？”季洺蕭問道。

　“檢查了一下，沒什麽問題，身體健康。”

　季洺蕭點了點頭：“記憶呢？”

　“有點難搞。”

　季洺蕭再次點了點頭，然後兩個人又沒了話。

　在場的兩個系統看著都覺得有些尷尬。

　但是也不能說什麽。

　“鹹魚。”

　“嗯？”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現在到底是以一種什麽狀態存在的。”季洺蕭看著自己的手，“不需要吃喝就可以活下去。”

　“這種問題沒有什麽好考慮的，我思故我在，進來之後，我就信這個，至於我的身體是什麽樣子的……進了這麽多世界，也換了這麽多身體了，我只求自己思想是自己的了，嗯，這句話還有其他的深層含義，但是對我來說，面對這樣的情況，它的表面意思就夠用了。”鹹魚拍了拍季洺蕭的肩膀，“哲學的問題，少想，容易混亂。”

　“隨便說說罷了，我不是這方面的料。”

　季洺蕭伸了個懶腰，動作頓了一下：“對了，系統應該可以查出有哪些任務者出現在小世界吧。”

　“可以，你說的時候，他們就去查了，我又不是傻子。”鹹魚喝了口水，“等消息就好了，雖然多半不會有什麽消息。”

　十分鍾之後，調查結果就出來了，確實什麽都沒有，顯示那邊只出現過季洺蕭一個任務者。

　確實也有這個可能，兩個系統什麽的。

　季洺蕭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疼。

　這種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覺，非常的不好。

　在她準備起身的時候，不遠處的人群中傳來了一聲尖叫。

　再然後，半壁系統大廳直接碎裂，倒了下來。

　季洺蕭愣了一下。

　“怎麽回事？”幾乎在瞬間，她就起身朝著屋內跑了過去。

　她感覺自己的速度從來就沒有這麽快過。

　席阮也剛好從裡面跑了出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季洺蕭緊緊地抓住了席阮的手。

　“怎麽回事？”

　“不知道？”

　“沒事，別害怕。”季洺蕭拍了拍席阮的肩膀。

　席阮點了點頭：“不怕。”

　這次季洺蕭看清楚了，並不是碎了一半，而是中間開裂。

　兩邊的人被強行分在了兩邊。

　中間那道縫隙看上去深不見底，季洺蕭注意到散落在縫隙周圍的東西已經被吸了進去。

　鹹魚藝高人膽大，已經走到了縫隙邊上，不過也只是靠近了一下就迅速退了回來。

　“這是要幹什麽？”

　“誰知道。”

　“都這種時候了，主系統還不出來嗎？”季洺蕭皺著眉頭。

　說實話，主系統要是再不出來，她都要懷疑這個系統是不是真的存在了。

　尖銳刺耳的聲音劃過了整個系統空間，所有竊竊私語的人，在那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大家好。”

　“歡迎大家來到一個全新的系統世界，這是我的世界。”

　“我們的系統在十年前就已經是超負荷運行了，太多人了，這次的活動是為了精簡人員。”

　周圍瞬間一片嘩然。

　“剩下的十萬人有資格活下來了，在其他世界的人已經被強行抽了回來。”

　“主系統呢？”一個人叫了起來。

　“主系統？從來就沒有什麽主系統。”那個聲音帶著笑意。

　季洺蕭現在已經開始混亂了，席阮顯然也是，偏頭看著季洺蕭。

　“有些人清楚這件事情，但是只是比較在乎眼前的利益，所以選擇了隱瞞，典型代表，鹹魚小姐。”

　鹹魚面無表情：“隱瞞什麽？你怎麽血口噴人？主系統怎麽可能不在，它一直在和我聯系。”

　“你這麽謹慎的人，見不到一個真正的主系統就答應合作？”

　“合作的事情早在我還少不更事的時候就定下了，之後覺得有問題也已經合作了很多年了，我信任對方不要求見面，不是很正常？”鹹魚扯了扯嘴角，“何必動搖軍心。”

　“沒有，我只是在告訴其他人，你是個毒瘤罷了。”

　“主系統，早就不在了呢。”

　“所以，鹹魚，和你聯系的人是誰呢。”

　“嘖，這件事情被你瞞了這麽久，如果不是前幾天我去了主系統的個人系統空間，還真不知道這件事情。”

　鹹魚依舊淡定。

　“害我們白白浪費了這麽長的時間。”

　“那麽現在遊戲開始，一個小時之後，還站在這裡的人，存活，如果存活數目超過十萬人，那我就會隨機選人進行抹殺。”

　眾人再次尖叫了起來，如果說第一句話是在讓人好好躲起來的話，第二句話已經是讓人自相殘殺了。

　系統A也沒了聲音。

　“你的系統還有反應嗎？”

　“沒有。”席阮搖頭。

　“這是夢嘛？”季洺蕭朝著鹹魚看了過去，“主系統到底還在不在？”

　“它的意識還在。”

　季洺蕭：……

　“我思故我在？”

　“是的。”

　季洺蕭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怪不得這個主系統沒有任何的存在感。

　怪不得很多地方那麽混亂。

　“那你還能答應我那麽多事情？”

　“作為主系統的代理人，我覺得我可以。”

　“你和主系統的合同是不是也是你自己簽的？”

　鹹魚笑了：“你怎麽知道。”

　季洺蕭：……

　周圍的人已經開始動亂，就在兩個說話的時間裡，已經有很多人被拖向了深淵。

　在這邊的任務者，很多都已經泯滅了人性和良知，只為了目的利益而奮鬥。

　不少人對季洺蕭和鹹魚蠢蠢欲動，但是對鹹魚天生的懼怕心理，讓他們暫時還沒有向前。

　“所以，現在這種情況我們應該怎麽辦？”季洺蕭掏出一把刀遞給鹹魚，“你要試一試嘛？”

　鹹魚看著季洺蕭手裡的刀：“為什麽不你自己來試一試？”

　“捅了太多下了，我現在有點PTSD。”

　季洺蕭繼續示意。

　鹹魚將刀接了過去，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季洺蕭：……

　鹹魚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後整張臉都開始變白。

　“疼死我了。”鹹魚又朝著季洺蕭看了一眼，“我為什麽還在這裡？”

　“誰知道你呢。”季洺蕭面無表情，朝著鹹魚的手指看了一眼，“你別嚎了，傷口都要愈合了。”

　是的，鹹魚手指上的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等皮膚上的傷疤完全消失，鹹魚乾咳了兩聲放下了手，看向了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