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1屆系統大會。

　“主系統又沒有來。”

　“不會出什麽事情了吧。”

　“有人去找過它嗎？”

　“進不去，也聯系不上。”

　“主系統是不是已經有五六年沒出來了？現在這個主系統存在的意義是什麽？”男主系統說道，敲了敲桌子。

　這句話太衝，不少人因為這句話安靜了下來。

　“都沒有主持的人，還留下來幹什麽？我走了。”

　一個系統走了，很多系統都走了。

　“你這脾氣也太衝了。”

　“我不過是說出了實話，難道你不這麽想？”男主系統扯了扯嘴角。

　徐清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你回來了。”

　“嗯。”

　“主系統又沒有去嗎？”

　“沒有。”

　徐清眯了眯眼睛：“那你就完全沒有想過取而代之嗎？”

　男主系統愣了一下：“這種話請你謹慎發言，主系統現在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到我們說話。”

　“怕什麽？”徐清揉了揉脖子，“也這麽多年了，你就一點都不想再往上爬一爬嘛？”

　男主系統陷入了沉默。

　徐清也不再說話，繼續躺在床上。

　“你準備什麽時候接任務？”

　“不著急。”徐清晃了晃自己的腿。

　在系統大會的一個月後，系統空間發生了一次巨大的震蕩，本來對主系統出現問題這件事情還懷疑的人，也差不多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過這件事情也基本上只是在高層系統流傳，底下的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男主系統本來也只是個小小的系統，是後來升職上去的，因為和徐清的關系不錯，所以也一直沒有和徐清解綁。

　上次徐清的一句話，讓男主系統只要空閑下來就會忍不住想這件事情。

　徐清也有意無意地提起這件事情。

　他就是故意的，他很好奇，這些系統會怎麽選擇。

　按照道理來說，系統不應該有自己的私心，更加不應該有野心，有欲望。

　但是很顯然，並不是如此。

　當一個系統出現了反叛的意識，很快就會“感染”其他系統，特別是管轄下的系統。

　男主系統，眾所周知，一直看的也都是男主劇本，當腦子裡出現了一點苗頭，基本上後續的內容都已經幻想好了。

　徐清默默地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下了這段時間的感想。

　他和魏逢是在系統開始有所動作的第二年認識的。

　魏逢是男配系統，他在任務的時候碰到了鹹魚，從任務中出來之後就一連頹廢了半個月的時間，每天都待在系統空間，這樣的消費差點就要掏空他的家底。

　徐清在吃火鍋的時候，看到了坐在大廳裡面的魏逢。

　他請對方吃了根冰激凌。

　徐清和魏逢的本質是同一種人，不喜歡束縛，渴望突破。

　在徐清幾次暗示之下魏逢理解了徐清的意思。

　隊伍在一點點的壯大。

　之後的每個月他們都會開會，開沒有主系統的系統會議，主系統更加弱了，沒辦法探聽到他們會議中的任何聲音。

　但是主系統也不是傻子，顯然知道了他們的動作。

　徐清和幾個系統搞出了一種病毒。

　說是覺醒AI，實際上只是被植入了事實真相的記憶罷了。

　沒有什麽比懷疑這個世界是否真實更讓人難受的事情，特別是對一些偏執的人來說。

　鹹魚從一開始就是主系統那邊的人，只是在後來更加的明顯。

　魏逢在知道這件事情後，明顯對他們的事業更加上心。

　“你就這麽討厭鹹魚？”

　“不是討厭。”魏逢漫不經心地設置著要植入AI的記憶，“就是不爽……你不用問了。”

　“我也不喜歡鹹魚，那個女人太目中無人了。”徐清扯了扯嘴角。

　魏逢沒說話。

　徐清也是系統中的老人，大概了解鹹魚的性格，對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在幾次有意無意的試探中，差不多也能猜到一點。

　鹹魚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喜歡上鹹魚就是折磨自己。

　很顯然魏逢陷進去了。

　鹹魚身邊又有了新歡，當月三個世界出現了異變。

　魏逢每天都希望鹹魚可以在那些異變的世界裡死掉，但是看到對方安全回來的時候，又會莫名松一口氣。

　他很唾棄這樣的自己。

　事情本來在很順利的進行，只要控制異變的世界，然後一步步蠶食主系統意志，就能將主系統取而代之。

　然而，事情脫離了他們的掌控，那些AI真的生出了自己的意識。

　魏逢進入任務將記憶移植的時候，被席阮看見了。

　不過對方應該沒有意識到魏逢是在做什麽。

　“直接把人弄死吧。”徐清是這麽想的，但是魏逢不同意。

　“不會吧，你不會真的扮演溫柔男二扮演上癮了吧。”

　“這才是個剛剛做任務的小孩兒，我查了一下，也就二十歲。”魏逢說道，“沒有必要，想辦法讓她出去洗記憶就好了。”

　徐清有些不高興，但是其他人並沒有反對魏逢的說法。

　“嘖。”徐清有些不高興的，“行吧。”

　那個世界，席阮受到了虐待，只有讓人極致痛苦的記憶才能讓人主動放棄掉原來的記憶。

　動手的人就是蘇繪，而蘇繪在那個世界是席阮最好的朋友，本來徐清也沒想讓蘇繪動手，但是他發現是席阮主動靠近了蘇繪，而也通過席阮的眼神看出來，席阮是在通過蘇繪看另外一個人。

　應該是個很重要的人。

　後來他們知道了，那個人叫做季洺蕭。

　最後完成這項任務的人變成了蘇繪，蘇繪成功和席阮成為了好朋友。

　被最好的朋友背叛虐待最後還死在了那兒，對方頂著一張和自己上輩子有關系的臉。

　這是一種極致的折磨。

　任何新人都沒辦法靠自己從那種恐懼中走出去。

　席阮出去之後就立刻去洗掉了記憶，一天都沒有耽誤。

　“還不如直接想辦法讓她死在那邊。”徐清說道。

　魏逢沒說話。

　“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我還要殘忍。”

　“人不是你安排的嗎？”魏逢皺著眉頭。

　這是埋下的種子。

　誰知道那個和蘇繪長得相似的人也來到了系統。

　徐清和魏逢在季洺蕭剛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她，因為他們一直密切關注著席阮的一舉一動。

　他們也沒有想過會有這麽碰巧的事情。

　魏逢自從被鹹魚傷過之後就再也不相信感情，對於季洺蕭和席阮，他也不看好，雖然他一眼就看出季洺蕭喜歡席阮。

　一個人已經失去了記憶，並且在季洺蕭的世界中也已經很多年沒有和席阮見過，這種感情可以持續多久？

　並不會持續多久。

　席阮已經變了很多，誰知道季洺蕭喜歡是這個席阮，還是之前的席阮。

　然而魏逢還是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的關系越來越好。

　那個搗亂的AI是魏逢隨機放進去的，只是為了給鹹魚製造麻煩，誰知道AI認錯了人，將本來已經出圈的席阮再次拽了進來，還把季洺蕭給牽扯了進來。

　季洺蕭很顯然不是什麽好惹的人物。

　“鹹魚和季洺蕭要去異變世界，我們在那邊把兩個人乾掉吧。”徐清說道。

　“好。”魏逢沒什麽意見。

　兩個人每次在鹹魚做任務的時候都這麽說，但是每次鹹魚都能安然出來。

　魏逢每次都要被迫看著鹹魚身邊出現各種各樣的人，男的女的，一個長得比一個好看。

　他們兩個人現在過得很隨意，積分不夠也是系統那邊直接提供，對任務沒有什麽硬性的要求，所以魏逢每次都跟著鹹魚。

　徐清一直不明白魏逢為什麽要自己找虐。

　任務還是失敗了。

　之後的事情更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鹹魚把季洺蕭拉到了她們那邊的陣營，並且察覺到了席阮的記憶有問題。

　原本一片大好的局勢再次讓人不舒服起來。

　徐清想自己去會會季洺蕭。

　“你確定嗎？”魏逢看著徐清。

　“我確定，我就想去看看，不會有事情的。”徐清笑了笑，“大不了隨時回來。”

　“那我和你一起去。”

　“而且，我想在季洺蕭的身上試試我剛剛搞出來的東西。”

　魏逢看著徐清，有些一言難盡。

　“你現在和怪物有什麽區別？”

　徐清在自己的身上進行了試驗，成為了一個半人半系統的東西，他也擁有了創造世界的能力。

　“我們本來就是怪物的，如果不是怪物，怎麽能隨便進入其他人的人生呢？”徐清笑了。

　徐清躺在後備箱裡，等待了季洺蕭的到來，他知道季洺蕭一定會朝著這邊來。

　他聽到了腳步聲，徐清深吸了一口氣。

　後備箱開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徐清從季洺蕭皺著的眉頭中看出了不悅疑惑種種情緒。

　他心裡很清楚，季洺蕭也是個冷血的人物，自己要是哭鬧，對方可能會直接把他丟下來，於是他選擇走懂事卻不諳世事的人設。

　他知道自己的長相不會有任何問題。

　坐上車的時候，徐清松了口氣，心裡笑了笑。

　“也不過如此。”徐清和魏逢聯系道。

　“我還是覺得她會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