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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倆魂穿同一人》第29章 徐菀卿講故事08
再醒來,天色暗沉如做舊的竹簾,徐菀卿從窗簾縫隙中瞥見一絲月光,冷冷清清打在炕上。

 被子裹成繭,左邊書堆如常,右邊多了個被窩卷,露出幾縷頭髮。

 人還是纏裹得緊緊的,看不出是誰。

 耳畔有低聲啜泣,徐菀卿略微掀開被子一角,瞧見瘦弱的肩膀,暗自猜想張緒怎麽帶人回家也不知會一聲,枕邊就大剌剌地放著她們三人對話的本子,徐菀卿迅速打開,借月光一瞥,張緒又急亂又猙獰的字寫著:“李招娣她媽媽讓她輟學打工,我把她帶回家藏著了。”

 她掀開炕上的油布,將本子塞進去,才略微拍拍那蜷縮的小姑娘,遞過一方手帕。

 小姑娘欠起身子坐起來,面對徐菀卿跪坐,徐菀卿認為坐姿不夠端正,但也沒說什麽,又拿過小姑娘攥在手裡不用的手絹替她擦淚,默默無言,怕自己說錯話做錯事。

 她習慣女孩子們不上學而做工貼補家用這些事,但連張緒都反應很大,想必,在此地並不是一件好事。

 她沒有姐妹,與這年齡的女孩溝通沒有經驗,參照不多,但還是讓她想出了安慰的辦法,從櫃子裡翻出張緒私藏的餅乾遞上來,李招娣慢慢吞了一塊兒,嘴巴鼓鼓的,緩慢咀嚼,也並不說話,眼淚卻不斷地流著。

 好不容易吃完兩塊餅乾,李招娣才說:“我這樣偷偷離家出走,我媽媽肯定會生氣的。”

 “那你如何呢?”她輕聲細語。

 “我不想回去。”

 “那便留下。”她掀開窗簾,看看時間還早,自己也有些困倦了,便拉了被子請李招娣繼續躺下,自己蜷著合了眼。

 “你冷麽?”

 正是放暑假,天氣炎熱,如何會冷?徐菀卿不解其意,睜著眼睛瞧,過了會兒,小姑娘才接了下一句,“我看你手腳冰涼的,我大發慈悲給你捂一會兒。”

 手就被握住了,徐菀卿下意識想退回,卻又意識到她現在是張緒。

 小姑娘如今很是信賴張緒了。

 徐菀卿矜持且克制地回握著,小姑娘逐漸靠近她,徐菀卿覺得熱,又不敢推開,隻好在熱氣中昏沉睡去。

 上午,徐菀卿少言寡語,少說多作,拿了書給李招娣看總不會壞,別的,自己拿不定主意,等商佚下午來再決斷。

 一張方桌,對面是小姑娘,這邊是假的張緒,真的徐菀卿,徐菀卿看李招娣有些長輩的篤定,分明也沒大幾歲,就自認是長輩,憂心該如何。

 婦人來了。

 婦人像個圓規,叉開腿站在門口叫罵,拍著門,奈何門是大鐵門,婦人進不來,隻好聒噪發出噪音,再破口大罵,言辭惡劣,徐菀卿隻感汙穢不堪入耳。瞧李招娣卻習以為常似的,垂眸不語,仿佛是等自己決斷。

 她輕輕打開家門,看大門果然巍然不動,放下心來。

 婦人喊:“死小孩把我們招娣藏哪兒去了?你信不信我告你去,哎呀殺千刀的呀這小蹄子把我們家姑娘給賣了呀……”

 謠言張口就來。

 徐菀卿向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狀況,也不曉得該如何處理。

 張緒,貌似還有位舅舅?

 徐菀卿心思活泛,記得去舅舅家的路,叮囑李招娣切莫出聲,又開了櫃子,說可以藏身進去,交代自己去找大人來,便躡足鎖門,繞到屋子後。

 婦人疊聲叫罵不知疲倦,如波浪似的帶起許多婦人駐足圍觀,不過都在大門口等著看,徐菀卿小腳走路輕盈,就算用張緒的身子,也能悄無聲息地打探動靜。

 屋後有一摞竹筐,都廢棄不用了,還有個手推車,摞起來,踩到牆壁凹處就可以翻身出去。

 徐菀卿穩重自持,自以為雖算不上大家閨秀,總還是小家碧玉,走路步子邁大了都不得體,讓她翻牆著實為難她。

 但此時,她盯著張緒這雙穿著板鞋的大腳,憑空生出一股勇氣。

 張緒身子靈活有力,因此雖然翻牆是頭一遭,也沒難倒了她,徐菀卿翻出牆,跌在地上,揉揉腳踝,見無人看見,就匆匆跑去張緒舅舅家去。

 去了,見了也隻哭訴說,有個女人汙蔑她,堵在門口叫罵,她什麽都沒做。

 舅舅雖然刻薄精明,但對張緒也有三分感情,聽得有人來叫罵,自知不是女人們的對手,派出舅媽來,夫婦二人帶著徐菀卿回去。

 也不知李招娣母親何等的本事,竟然打開了反鎖的大門,想必是打開門進去撬開了,一幫女人圍在院子中嘰嘰喳喳。

 一個說:“招娣媽,你都進來了,人也沒藏著,人沒在家,你乾吼著有個什麽用。”

 另一個說:“招娣媽,張緒看著是挺跳的,但我覺得也沒那膽子拐帶你家招娣吧?興許是你家招娣自己跑了?”

 話音裡吵吵鬧鬧,總歸是招娣媽沒理,徐菀卿跟在張緒舅舅舅母身後,一口咬定自己沒有藏人,打開家門一看,果然沒有人,徐菀卿一瞥,見被子都疊好了,李招娣果然細心,將另一套被子藏了起來。

 張緒舅媽罵人穩準狠,徐菀卿不願多回憶,總之兩個婦人對噴起來,徐菀卿歎為觀止,暗歎自己怕是此生都學不到這般功力。

 但編瞎話,她的本事已爐火純青了。

 舅舅舅母一走,叮囑她下次再這樣,便直接打電話就好。

 她雖在學習中知道了“電話”為何物,卻並不曉得該如何使用,等人都走了,她打開櫃子,李招娣蜷在裡邊,又瘦又小,仿佛被苦難揉皺,皺巴巴的,被她扶出來,還是不夠伸展。

 她頭一次全然打量招娣,招娣身子不夠挺拔,眼睛有些近視所以偶爾眯著眼,年紀太小,雖然有些黑,但皮膚很好,身上的衣服總是不合身,像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裳,手腳都很小,讓徐菀卿想起之前自己身邊的小丫鬟,心裡多了一份慈愛。

 折騰了一上午,徐菀卿本想偷偷掏出本子給商佚寫些叮囑,現在看來也是不能了,不知今天上午她處理得是否夠好,只等商佚來定奪,她全然沒了主意。

 事情突然,她不過是古人罷了。

 也不知天下的事是否都是這樣,壞事成雙,意外也如珠串堆疊,一件連著一件。

 下午才醒來,員外便衝衝地進來,遣散下人,歡喜道:“菀卿,皇上駕崩了!”

 皇上駕崩了,員外喜上眉梢,看著便是個亂臣賊子。

 她心緒複雜,不敢多回應,隻垂首不言。

 她這一垂首,就到了晚上。

 夜漆黑深沉,屋子裡歡天喜地,文人們來得比平日多,舉杯歡慶,在屏風那邊遊戲,對詩猜謎又投壺的,她跪坐在屏風後,繼續寫她的小說。

 燭焰四下流溢,撲滿屏風後,好像被風吹散似的,晃動格外厲害。

 忽然一陣急匆匆的腳步毫無預兆地響起,接著便是兵戈聲,叫喊聲。

 “快跑!快跑!”

 “殺逆賊,男人都殺了,女人都要活口。”

 徐菀卿抓起一把手稿起身,就要往後院躲去。

 身後的屏風哢噠一聲跌落摔散,地上露出三四隻手臂,就那麽拋在地上,再不遠處還有兩人有完整的屍身,丫頭婆子們如珠子摔散在地上,隨即被幾個身披甲胄的男子聚攏,攏在院子當中,只能驚聲尖叫。

 徐菀卿無意多看,只是屏風摔散的時候,人已經反手絞了她的胳膊,推搡著到院子當中。

 月光清涼瀉了滿院,好像一大片慘白的影子蒙在眾人頭頂。

 尖叫的,被狠狠打一頓,再被呵斥過,女人們都沉默了。

 在角落中,逃走的男人被拽回來,一刀入腹,徐菀卿並未見到員外本人,卻聽得人說,員外死在屋後,叫人一刀穿透了。

 丫頭婆子們見了她,想低聲問些什麽,她卻默默不語。

 她並不知這是什麽情況,也不知這些人是誰派來。只是早知可能有這一天,卻沒想過它來得這樣快。

 今日新皇登基,要麽是太子殺人滅口,要麽是舊皇余孽還在。

 她驀地想到了自己藏起來的七枚丹藥,她藏了起來。

 不知給她丹藥的那身形瘦長,像根竹竿似的男子是否安好,她還能否將那丹藥交還?

 那些人開始滿院子搜尋東西,她心下一冷,猜測,若員外沒有私藏其他什麽,那或許是為丹藥而來。

 她不該接那盒子——只是那人塞過來動作迅捷,她來不及推阻。

 還在眾多想法中掂量最終的因果,搜尋已結束了,瞧眾人落敗而歸的眼神,想必是沒找到。

 莫名松了一口氣,她疊了疊手中攥著的手稿,揣進懷中。

 女眷們如牛羊一般被趕出門去。

 去往哪裡?她並不知道,隻心裡沉沉,慶幸自己明日不必昏睡過去,還能熬過一天。

 等她昏睡了,怕是要真正在夢中死去。

 若死在夢中,這還是個好的結局。

 只怕死在這裡,連對商佚的一聲告別也無。

 死到臨頭,她竟想和一個女子告別,心底惶然無措,暗道商佚實在是她的主心骨,商佚不倒,她大約就不會亂了陣腳。

 商佚是何身份,何處人氏,有無婚配,是否像她喜歡靠近商佚這樣,願意靠近自己呢?

 全然不知,徐菀卿合了眸子,暗想,若自己是男子,怕是就不好隨隨便便靠近商佚了。

 做女子也並不全無用處。

 作者有話要說:

 一顆糖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9-05-15 21:58:39

 不用每章都砸雷噠,謝謝你噠~

 稍微打一個小廣告,最近公眾號恢復更新了【當然也不是日更】【會有一些自己和作者朋友們寫的小短篇

 搜【鹿下百合小說】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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