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麼?”小丫鬟匆匆跑來的聲音像雨滴青磚,鞋底拍打地面清脆悅耳,她在冰冷的地上跪著,略抬眸︰“你怎麼來了,快些回去吧。”
“我見不得人打少奶奶呢。”
“婆婆管教兒媳是天經地義。”徐菀卿抬眼,一邊臉赫然紅腫得不像話,惹了小丫鬟眼淚漣漣。
婦人三從。
夫君說,不要睡到晌午了,但這也不是她能決定的,於是違逆夫命,此為一罪。
出嫁前,父親說,要侍候婆婆,事事上心。她來了,惹得婆婆發了好幾次火,及時分開居住,還是日日惹得婆婆氣得背過氣去了,此又是一罪。
出嫁十個月,與丈夫同寢甚少,未盡本分,更不必提延續香火,此又是一罪。
因她固執起得晚,惹得婆婆發脾氣,她說並非自己所願,氣得婆婆直說她悖逆,背過氣去。
於是罰她跪了祠堂,離自家院子還有些距離,要跪一天一夜,再來裁定她。
獨守一個秘密,徐菀卿格外謹慎,支走小丫鬟,默默掐算時間。
等跌回屋子裡,格外清醒。
炕頭那張畫早已不見了,或許那個雷姑娘不過一場翩然的幻夢,到頭來還要各自歸回。
她已疲倦極了,倒頭睡下,醒來翻開本子,張緒在本子上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