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專業扒車底的阿杜救不了她, 連好姐妹也把她坑死再坑死的那種,俞謹凌稍稍地把許安然往邊上去推, 但許安然並不知道顧南蓓在, 抱住了她的手臂。
“你別鬧, 我現在暈的慌。”
俞謹凌身體一陣陣地抖,舌頭跟打了結似的, 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真是恨不得,自己現在立馬變成瞎子。
顧南蓓的眼神真的特別凶, 凶的她毫不懷疑, 顧南蓓能殘忍的用眼神殺死她。
旁邊暈乎乎的許安然也打了個哆嗦, 她嘟嚷了一聲,“就近給我開個酒店吧, 我感覺, 我走不動了……”
說完,她等了會,沒等到俞謹凌回答,當她還跟在洗手間一樣, 拍了下俞謹凌的肩膀,“顧南蓓又不在, 你怕她做什麽, 放一百八十個心行不行,能不能別慫啊。”
“安、安安然啊,顧……”
“別抖了, 都把我抖暈了。”許安然扶額。
“暈……”俞謹凌也覺得自己暈,哪哪都暈,最關鍵的是她的腿還發軟,特想直接倒在地上裝死。
“顧南蓓來了啊!”終於她喊了出來。
“別鬧……趕緊去酒店,我要熱死了。”
許安然說著,就站直了身體,隻覺得迎面刮來一陣罡風,厲的幾乎要把她臉上的皮肉一起撕扯下來……
她心裡猛地一聲咯噔……
不是吧。
許安然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但耐不住那人越走越近,沒到半分鍾走到了她的面前。接著顧南蓓那熟悉的嗓音就在她耳邊響了起來,“把頭抬起來。”
許安然不敢。
顧南蓓一改之前所有的溫柔,力道蠻橫地捏住她得下顎,然後強勢地讓她抬起頭,“為什麽不看我。”
那瞬間許安然以為自己去了北極,冷,特別的冷。
“我、我……我怕你不開心。”
顧南蓓深深地看著她,眼睛變得深邃,半響,她又看向俞謹凌,厲聲地問道:“你這是要帶她去哪兒?”
俞謹凌是真委屈啊,去酒店不是她說的,她全程什麽都沒做,都是許安然在摸她,她、她都是被迫的啊!
“我、我要是說,我是她姐妹,她是喝醉了,我隻送她回家,那什麽……你會信嗎?”她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我看起來像三歲小孩嗎?”
說實話真不像。
在顧南蓓的怒威嚴之下,俞謹凌緊閉著唇,有種不敢怒又不敢言的崩潰,陡然她用力地搖頭,蹲了下來。
她不是在搞笑,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謹凌……”許安然喊著她,再看向顧南蓓,“謹凌說的沒錯,我們只是好閨蜜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怎麽知道我想的什麽?”顧南蓓一句話給她堵了回去,冷的根本不像是那個溫溫柔柔的她,難道她……
換了一個人格?
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許安然來不及細想,就被俞謹凌顫抖的動作打斷了,她俯身去看,“謹凌,你怎麽樣?”
“安然……”
俞謹凌真的想哭,完了完了,她腿軟啊。
許安然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只能憑著本能去拍她的後背,想給她一點安慰但沒想到忽略了顧南蓓的情緒變化。
顧南蓓眉頭微動,站在她旁邊。
突然,她伸手拉著許安然的手腕,許安然被她拉的一個踉蹌,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腳上就重重地歪了下。
顧南蓓走的很急,到了車旁邊,用力拉開車門,等許安然進去後,她伸手甩地一聲巨響,像是泄憤一樣。
車裡的溫度陡然變得很低,顧南蓓從另一邊上車,進來也不說話,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車開的很快。
許安然抓著安全帶,一邊擔心俞謹凌,一邊又縮著腦袋,偷偷用余光打量著顧南蓓,她想了想,道:“顧、顧南蓓,我其實跟謹凌是好朋友,就好閨蜜那種……”
顧南蓓沒回答,依舊冷著臉。
許安然覺得也是,如果是換成她,她也不會相信,因為那一幕實在太像捉奸了,簡直是沒辦法吐槽的……
可是,總不能讓顧南蓓繼續誤會她吧。
過了一會,許安然偏過頭,低聲又說,“對不起。”
她的鼻子特別酸,比俞謹凌更想哭。
車陡然停了下來,顧南蓓粗暴地地推開車門,到了外頭也不關門,任由車門敞開,風冷颼颼地往裡頭刮。
“出來!”顧南蓓冷冷地說。
許安然哆嗦了一下,從車那邊下來。
顧南蓓在前頭走著,她就跟在顧南蓓身後,也不知道顧南蓓要去哪裡,就順著公路一直走,越走身上越冷。
開始許安然走著還沒覺得有什麽,後面腳越來越疼,她斜睨了一眼,發現腳踝上腫了好大一塊,特痛。
更別說,她的頭現在還暈著。
顧南蓓頭也沒扭一下,許安然從認識顧南蓓到現在,都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害怕的也不管多問一句。
而且此時,她更肯定了剛才第二人格的猜想。
過了一會,她們到了一條江前。
顧南蓓停下腳步,靠著護欄。
許安然就站在她的對面,不是說顧南蓓太可怕,她不敢過去,而是她怕顧南蓓會一把將她推開。
“說吧,你們什麽關系。”顧南蓓抬起手臂,頭髮被吹的凌亂。許安然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起。
顧南蓓似被等的不耐煩了,居然從西裝兜裡摸出了一支煙,她捏著煙帽,用打火機點火。但是風很大,每次她打出火來,就會被風給滅,似故意跟她鬧著玩。
接著她用力地甩了兩下,終是把指尖的煙點燃了,雖然沒抽,可煙霧繚繞的,再看她的眼睛,就很迷蒙。
這樣的顧南蓓好看的有些可怕。
“還不說麽。”顧南蓓說,
許安然抬眸,就見著煙已經到了她嘴邊。
仿佛她不說顧南蓓就要把煙抽掉一樣,她急忙張開嘴,“我跟謹凌是發小,小時候一起長大,關系很好。然後,一直是閨蜜。”
“還有呢。”顧南蓓這麽說著,眼睛卻紅了。
也不知道是她要哭了,還是被煙給熏出來的。
但是她手裡的煙那麽近,就分不清真相了……
許安然難受的厲害,“然後我們就一直在一起玩……”她說不下去了,頭暈,實在是太亂了,她跟俞謹凌關系真的就單純的,再沒有別的了。不行,他得好好想想。
她道:“真的,只有閨蜜關系,你信我。”
“所以,你是為了她回來的?”顧南蓓突然這麽問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這話裡就裹著一抹難以察覺的酸楚。許安然沒品出來,點了頭,又變成了妒忌。
說到這裡就算是結尾了,可是許安然害怕,她又解釋,“她母親出車禍走了,以前她母親在的時候,對我特別好,謹凌像是我的姐妹,就那種親姐妹,你能懂嗎?”
許安然想,顧南蓓有姐姐她肯定能懂。
但顧南蓓搖了搖頭,表示她不懂,“也就是說你之前一直在騙我,其實你們住在一起?關系很親密嗎?”
看似問她,實際篤定了答案。
許安然咬了咬牙,用力地點頭。
顧南蓓輕笑了一聲,“原來是這樣。”
江風一陣陣地吹,吹的兩人頭髮都亂了,吹的兩人身上都好冷。要是放在以前,顧南蓓一定會找辦法,移過來說著撩人的話,然後緊緊地抱著她。
可是沒有。
“你是不是生氣了?”許安然顫著聲音問。
“沒有。”顧南蓓把手裡的煙捏斷了,道:“冷了,我送你回去。”
猜忌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很難挖出來,如果她們這次清理的不乾淨,之前所有的一切都白費了。
許安然繼續解釋,“謹凌母親離開後,她手下沒有一點財產,我不可能讓她住在別處,我們是住在一起,但是房間是分開的,她住她的房間,我住我的房間。”
她力爭把每一個細節說清楚,免得讓顧南蓓疑惑,會覺得她在撒謊,從而以後再也不會相信她,可是她越說越亂。
在感情裡,雙方是需要足夠的信任的。
顧南蓓聽著,並沒有說話,轉個身朝著來的方向走去,江面濤濤,一聲更比一聲高,許安然的心也跟著慌。
她快步地追過去,整個腳踝都腫了,但是她卻不敢停下來,“顧南蓓,你等我一下!”
顧南蓓似沒有聽到,背影無比的決絕。
突然的冷漠,讓許安然變得敏感和多疑。
她看著顧南蓓的背景,心臟幾乎要炸裂了一樣,像是回到了以前最難熬的的日子,死去活來,生不如死。
“顧南蓓,你等等我!”
顧南蓓閉了閉眼睛,最後一點理智提醒她,現在必須起身離開,否則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和許安然都承受不起。
許安然扶著欄杆,一點點往前走,她不敢相信,顧南蓓居然不聽她的解釋,這麽冷酷無情,這麽的陌生。
她深吸一口氣,想把眼淚憋回去,但是江風太冷了,叫她的鼻子猛然一酸,特別想掉眼淚……難過。
前頭的顧南蓓越走越遠,幾乎要看不到了。
顧南蓓要走了……
許安然嗚咽了一聲,一種無力的挫敗感襲上心頭,腳重的抬都抬不起來,她蹲在地上,眼淚直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