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西墜，霞色漸染。

連綿了兩天的大雨終於在昨天夜裡停了下來，房間裡的窗戶大開著，空氣裡沾染了一些退了潮後的海腥味，淡淡的味道混在清新的海風裡倒也不算難聞。臨近飯點，沙灘上撿海貨的鎮民都已經陸陸續續離開了，天空中的層雲被落日的餘暉暈染成連天的紅緋，遠處與天相接的海平面被陽光鋪上了一層金色淺紗，隨著微蕩的海風泛起粼粼波光。

浪漫的晚霞染紅了天，染紅了海，也染紅了窗前人迷濛的細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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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晚風微涼。

聞尋川倚在窗前看著遠處海面上亮起的一點遙遠的漁火，正要伸手摸煙，一杯溫水遞到了他的手上。賀臨舟從身後把一件長袖外套披在他身上，從手裡的幾個錫紙板上把膠囊摳出來，親眼看著他吃完了藥，這才從他手裡接過水杯放在桌上。

賀臨舟把藥盒收好以後走了過來，趴在床邊學著他的樣子朝遠處張望，好奇地問：“看什麼呢？”

“船。”聞尋川輕輕吸了下鼻子，聽到耳邊'咔噠'一聲，剛一轉過臉，就見賀臨舟迅速把隨手放在窗沿上的煙盒與打火機一起塞進自己的褲子口袋裡，叼著過濾煙嘴含糊不清到道：“別看，看也沒用，你不能抽。”

聞尋川白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繼續看著遠處。過了一會兒，賀臨舟悄悄轉過頭看了看他。

聞尋川雙手抱臂靠在窗前，瞥了他一眼：“幹嘛？”

賀臨舟從嘴裡吐出一口白煙，彎著眼睛笑：“你是不是特眼饞啊？”

聞尋川鼻間發出一聲輕嗤：“你以為我是你？”

賀臨舟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轉回頭，又抬手將指間夾著的煙嘴送到嘴邊吸了一口。

“……”聞尋川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忍住，看著他說，“我就抽一口。”

賀臨舟挑了挑眉：“就一口？”

聞尋川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點頭道：“嗯，就一口。”

賀臨舟笑笑，道：“不給。”

“……”聞尋川抬手沖他狠狠地豎了個中指。

賀臨舟手肘支在窗台，面朝著大海傻笑了一會兒，徐徐襲來的海風吹鼓了他身上的T卹。

“哎，聞尋川。”

聞尋川沒好氣兒地“嗯”了一聲。

“我覺著現在這樣挺好的。”

“好個屁。”

賀臨舟轉過頭看著聞尋川：“不好嗎？”

“……湊合過吧。”

“嘿嘿嘿嘿。”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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