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銘把鏡框推了推,疊起一雙長腿:“我聽說了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只是有消息才是最近,畢竟您給的動靜也不小。我這前兩天還打算請請您,看,這就叫緣分。”
“你都知道什麽?”李澤坤眼神銳利。
喬銘沒說話,一邊的男人注意到他們的交談,邁步走了過來:“喬爺。”
“沒事,你挑好了?”喬銘抱臂端詳他,言辭曖昧:“要結實的。”
陶然打了個冷戰,想去拽李澤坤的衣擺。李澤坤一揮手就把他再一次推開了:“談談條件吧。”
“這兒可不是談條件的地方。”喬銘站了起來:“李少等我給您發請帖吧。”
李澤坤很反常,幾乎要失去冷靜:“喬銘,別給臉不要臉!”
“求人總得有個求人的態度,你說是吧?”喬銘無所謂的笑了笑:“咱們可不是等價交換。不過你要說一句你不在乎,就算我輸,反正怎麽也四年了,入土為安還真不差這麽兩天。”
“你最好是真知道點什麽。”李澤坤退了一步,看喬銘從眼前走過。
“我懂,我也不會閑的拿這來逗您吧?這兒又不是香港,我最怕死了。”喬銘抽了張卡遞給那男人:“江遠,結帳單去。”
李澤坤轉身就走,倒是陶然愣在那裡一時沒反應過來。李澤坤回身扯他一把:“走啊!”
喬銘這才正眼看了陶然,目光微凝:“呦,這小朋友校服挺眼熟。”
李澤坤腳步一頓,沒做聲。
陶然不敢抬頭,被喬銘的眼神掃在身上,他的腿都軟了。
喬銘皺起眉,他才發覺陶然很眼熟,上前想去握陶然下巴頦看的仔細點。卻被李澤坤把他手擋開了:“自重。”
喬銘沒再動手,卻透過那不遠的距離看清了陶然的臉,尖細下巴,纖長眉眼,這張臉哭起來的時候那真的是漂亮的不得了。
“哈哈,行啊李少。”喬銘笑開了,跟發現了了不得的笑話似的:“圈子裡都傳說你眼界高,這怎麽還從譚士傑那兒撿上破爛了呢?”
喬銘微微偏著頭笑眯眯的看陶然,跟叫寵物一樣:“陶然小陶,還記得我嗎?”
陶然已經控制不住身上顫抖的頻率了,這是這具身體遺留的本能,疼痛和懲罰是身體記得最深刻的東西,哪怕這具軀殼裡已經換了靈魂。他又纏上李澤坤的手臂,這回李澤坤沒避開。他隻盯著喬銘眼睛道:“這是我的人。”
“成,您開心就好。”喬銘道,這時楚江遠拎著紙袋站在了他身後。
“喬爺走吧,下午還要去接二少爺。”男人的聲音很有磁性,是很字正腔圓的普通話。
喬銘嗯了聲,跟李澤坤道了聲再見。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在陶然身邊站定了,側頭在他耳邊輕聲:“拜拜寶貝兒。”
李澤坤呼吸一緊,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沒管陶然就走了。陶然忙跟過去,李澤坤步子大,他只有一路小跑才能緊追上。陶然最後狠狠地從背後摟住了他的腰,幾乎是哀求了:“李李澤坤”
“操。他媽的傻逼!”李澤坤推開陶然,狠狠一腳踹在了他那輛路虎攬勝上,堅硬的車身都凹了一塊。他在發泄,不知道是為了那樣東西,還是因為別的。
但李澤坤沒別的辦法,如果這兒不是京城,喬銘是完全不會受製於他的,喬銘本家在香港,勢力網的複雜程度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抽完兩根煙之後李澤坤才上了車。等陶然從副駕駛上車後,李澤坤的怒火也波及到他身上。
“你他媽的也夠能耐,逛個大街都能碰著嫖客。”李澤坤咬牙:“就是不能把婊。子放身邊兒,人家玩爛的還是,面子裡子你個賤貨全給我丟光了!”
“沒”陶然紅著眼眶,鼓起很大的勇氣才緩緩伸出手去握李澤坤的手,聲音有些微微的嘶啞:“不要生氣了”
李澤坤一把扯開陶然的手:“別碰我!誰他媽因為你生氣?!”
陶然的手背紅了一片,很難過,難過的都不知道這雙手該怎麽放了。他把頭深深低下來,聲音很悶:“不要擔心了,你想要的肯定能得到”
李澤坤一腳踩下刹車,在車輛川流不息的天橋上,他寒聲道:“下去。”
陶然身子一僵,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眼神很驚恐,也很無辜,像隻雨裡的棄貓。
李澤坤心口莫名的疼起來,但他強行忽略了。他湊過去一把掐住了陶然的脖子,聲音陰冷:“你以後要是再敢多一句嘴,我不整死你就跟你姓。”
陶然眼淚大顆大顆的冒出來,幾乎是砸在李澤坤手背上,灼熱,似乎又帶著那麽點腐蝕性,因為燒的他有那麽點疼了。李澤坤頭一次沒半途而廢就心軟,他把手掌慢慢扼緊,在等陶然道歉求饒。
在李澤坤心裡,陶然是柔軟又怯弱的性格,幼貓一樣,粘人又溫順,嚇唬一次就會學乖。所以這一次陶然的倔強,因出乎他的意料,才更勾出了火氣。
陶然已經喘不上氣了,可眼皮還是認命了一樣下垂著,不討饒也不道歉,一股死氣沉沉的消極抵抗。李澤坤最後還是把手松開了,冷冷看著陶然急促的喘息咳嗽。他重新發動車,語氣裡帶著讓人悚然的惡意:“我最不怕的就是硬骨頭,有種今天你就別松口。”
……… …… ……河蟹…… …… ……
“我還尋思你骨頭能多硬呢。”李澤坤不輕不重的踹了他一腳:“也是,要不怎麽能去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