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野下午請了半天假,也不知道去哪了。陶然還有些不太適應旁邊空落落的。他本來情緒就不大好,晚飯都沒有吃。
好不容易熬到下晚自習,陶然頭一次往外跑的那麽快。他單肩背著書包,上了車就問:“李少白天問我了嗎?”
“您自己打個電話問問吧,我怕打擾先生,早上給他發了短信。”這意思就是李澤坤沒再過問。
陶然有些失落的樣子,他把手機開機,撥出了個號碼。
很快就通了,陶然的心跳跟手機的提示音頻率統一起來,有點緊張,也有些很微小的期待。
但他的期待很快就碎了,他的電話被掛斷了。
陶然一遍遍撥,沒人接。他木木的坐在那,有些孩子樣的手足無措。良久才沙著嗓子出聲:“汪叔,您把您的手機借我用用。”
陶然用老汪的手機撥出了那個很熟悉的號碼,響了幾聲後,竟然被接了起來。
陶然的眼圈瞬間就紅了,軟著嗓子喊了聲哥。
電話那邊沒人應聲,陶然怕他掛電話,忙趁著有機會一股腦的說出來:“求您了,別掛電話我以後再也不會晚上跟人出去了,您不要生氣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那邊終於有人出聲了,語氣有些冷:“你煩不煩?”
陶然被哽了一下。
“我事先什麽都跟你說過了,你陽奉陰違不聽話,還好意思給我打電話?”
“沒有”
“陶然,我跟你說,我身邊不留不聽話的,別他媽仗著我給你點好臉就不知道自己斤兩。”
陶然的眼淚吧嗒掉在手機屏幕上。那邊已經掛斷了。
他把手機遞還給老汪,用手背胡亂的擦了幾下眼眶,他心裡委屈的不行,可也只能自己忍著。他其實也想騙自己李澤坤可能只是太在乎自己了,擔心回家太晚不安全,又或者遇到什麽不好的人。但陶然根本做不到麻痹自己,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感覺,就是清楚李澤坤真在乎一個人是不會這樣的。
李澤坤並不是一個會冷戰的人,生氣從來不會過半天,電話一個個打進來,接通後不說話也不掛,非等著人來哄兩句才算完。
陶然的頭疼起來,離上一次疼隔了兩個月,這次突然又湧上來,疼意更明顯。但這次和以前不一樣,似乎有猛烈的記憶衝撞著桎梏想要奔湧而出。腦仁中心有針尖一樣細微的白光,下面映著的才是他的記憶,他的東西。不是那個MB的,是他的。
只是一想到這,他的靈魂似乎都激動的震蕩起來,仿佛已經從那一點點的微光中窺視到了愛和光明。
陶然許久後才平緩下來,只是腦袋裡仍是亂糟糟的一團,理不清頭緒,也看不清那些確切的內容。
李澤坤掛了電話後轉身回到包廂,他出去前還裝的正兒八經的喬銘已經把上次LOUIS VOITTON店裡跟著他的那個助理壓身下了。李澤坤倚靠在包廂門邊兒沒動,頗有些興味的打量喬銘身下那男人。
好像叫楚江遠?模樣挺周正的,但跟清秀柔弱半點邊兒都挨不上,也不知道喬銘口味怎麽換的這麽快,一米八多的漢子都壓上了。
“喬爺人回來了”這人也是個五感靈敏的,被親的都暈頭轉向了還能感覺到李澤坤的存在。
喬銘終於抬起頭,他的眼鏡已經摘了,沒有鏡片遮擋,那雙細長的眼睛裡的邪氣和陰狠隱約可見。
“喬公子就這點誠意的話就沒什麽可談的了。我明天還是直接去找老爺子好一點。”
喬銘哈哈的笑,笑完了才幽幽回:“老東西都七老八十了,你找他做什麽?是想他幫你找到骨灰,還是想等他下去後幫你跟那白月光帶個話?”
李澤坤臉色陰沉下來。
“行了李少,開心點,至少咱們這不是還在談嗎?”
“違法的事,我乾不出來。”李澤坤淡淡道。
“我沒逼您跟我一起違法啊!我當然知道,您可是血統純正的官二代紅三代,直接去損害國家利益是乾不出來的”喬銘話鋒一轉:“可是我只要那麽一點點口風,不過分吧?”
“我和那邊的人不熟。”
“看,這不正好聯絡下感情嗎?”
李澤坤的眉頭深深皺起來,他像陷入了巨大的糾結:“程夏的骨灰,你是知道在哪裡,還是就在你手裡?”
喬銘把楚江遠圈進懷裡,毫不隱瞞:“在我這。”
李澤坤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去找人,給我三個月。”,然後不等喬銘回話,轉身就走了。
楚江遠的目光跟著李澤坤飄了飄,喬銘勾著他下巴笑道:“看什麽呢?”
“您找他查的是什麽?”
喬銘親了親楚江遠耳廓:“跟著我你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