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秦漠風沒有發覺那通電話的異常,要是以為只是他打錯了,可就麻煩了。
沈言試圖掙脫了一下繩索,沒用,綁的很牢固。
他又環顧了一下四周,房間的布局倒是很正常,是一個普通的臥室,只是窗簾被拉了起來。
沈言想了想,又看了看房門,緊閉著,外面毫無聲響,看起來似乎沒人守在外面,他試著用腳蹬地,一點點把椅子往窗邊挪。
他的雙腿從腳踝的地方就被綁在一起,根本沒辦法用力,每次蹬地椅子移動不到幾公分,從他所在的地方到窗邊不過兩米的距離,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移了過去,從縫隙看了出去。
艸!
目測至少三十層以上,而且對面是山,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他本以為是個別墅,所在的樓層最多三層,了解一下環境,看看有沒有機會逃出去,這下好了,從窗戶逃出去,得摔成肉餅。
嗯?
此時他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音樂聲,是從外面傳來的,聽著有些熟悉,一時又想不起來是什麽。
忽然砰地一聲,房門打開了。
“怎麽,還想著逃?”
段揚的聲音傳進來沈言的耳朵裡,沈言絲毫沒有意外。
同時痛恨他跟凌思辰,還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除了段揚,他根本想不到第二個。
他只是奇怪段揚不是已經被判刑了,怎麽會還在外面興風作浪?
而且,這次選擇這種方式把他跟凌思辰抓過來,段揚怕是真瘋了,要來個魚死網破。
他這般想著,並沒有看段揚一眼,至於話,自然也沒說,嘴巴貼著膠帶呢,怎麽說?
段揚似乎心情不錯,走過來直接把窗簾拉開,站在他的身邊看著外面,神色悠然自得,“這裡風景不錯吧?我最近才發現這套房子,可惜我已經不能買了,先用別人的名義租了下來。”
言下之意,沒人會知道他們在這裡。
段揚大概是覺得一個人說話,沒人配合很無趣,撕了沈言嘴巴上的膠帶,靠在落地窗邊,抱胸得意的看著沈言,“怎麽樣?現在還覺得自己能逃的出去嗎?你不是最擅長逃跑嗎?”
沈言答非所問,“你是怎麽把凌思辰抓過來的?”
段揚正好也想炫耀一下,立刻顯擺了起來,“很簡單,我已經讓人留意了他好幾天,他不開車,還不喜歡讓司機接送,每次都是自己打車。昨晚半夜,我讓人假扮成出租車司機等在公司外面。他凌晨出來,著急去你家,直接上車了,上車後還毫無防備的睡著了。不過……”
不過凌思辰可沒那麽好抓,段揚見識過他打架的本事,以防萬一找來不少人來,才把凌思辰給製服了。
凌思辰雖然被打的不輕,被段揚找來的幾個打手也掛了不少彩。
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凌思辰被他抓來了,他還狠狠的踹了幾腳,打了幾拳先出了點惡氣。
“所以給我信息都是你發的?”沈言問。
“不錯,我翻看凌思辰跟你的消息記錄,最近也一直在留意你們,完全能模仿他發信息。”
“我很好奇一點,”沈言說,“我上午看到信息的時候打了凌思辰的電話,當時是他本人接的。”
“呵……”段揚得意的笑出了聲,“你錯了,並不是他,你難道不知道有人很擅長模仿別人的聲音嗎?那個電話,是我讓人學著凌思辰的聲音接的。不完全一樣,不過故意壓低了聲音,你肯定聽不出來。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這麽多疑,看到信息還不相信,要特意打電話。幸好,我以防萬一找來了這麽個善於模仿的幫手。”
原來如此。
要是沈言不打那個電話,自己後來細細想一下,就會發現凌思辰的信息有問題,可就因為他打了那個電話,聽到了凌思辰的聲音,反倒沒有多想了。
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你想怎樣?”沈言不再廢話,直奔主題。
段揚的目光忽然落到了他的肚子上,沈言的心臟猛地一沉,就見段揚臉上得意的笑容退去,換上一副惡毒的嘴臉,聲音冰冷,“聽說你懷孕了。”
沈言手心開始冒冷汗,警惕的看著對方,心裡直打鼓。
段揚這個變態,到底想做什麽?
他當然知道段揚費心把他跟凌思辰弄過來,不可能善待他們,說不定發起瘋來下一秒能把他們兩個從三十層上推下去。
可是,更讓他還害怕的是,段揚不是要對他做什麽,是要對他肚子裡的孩子做什麽。
段揚緊緊的盯著他的肚子,忽然發瘋了一樣撲過來,扶著沈言的肩膀用力搖晃,怒吼,“沈言你他媽果然就是個賤人!日記寫的那麽好聽,說什麽為了我才去做受孕手術,說哪怕只是我喝醉了錯睡了你,你能為我生下孩子都死而無憾。現在呢?轉身跟別的男人睡了,還懷孕了。你他媽怎麽對得起我?賤人!”
啪!
他一巴掌打在沈言的臉上,青筋暴起,瞪圓的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發狠的盯著沈言,“你說你是不是賤貨?嘴裡說愛我愛的死去活來,綠我的時候,是不是很爽?哼!看你這個樣子,似乎很緊張肚子裡這個野種,是真想幫蘇雲哲生下來?做夢!”
他忽然發瘋的開始脫沈言的衣服,“蘇雲哲有本事讓你懷上,我他媽今天就把這個野種給艸掉!”
“段揚你他媽給我住手!你個瘋子,神經病……”
沈言知道段揚是變態,沒想到會變態成這樣。
可是不管他怎麽罵,段揚都不管不顧要脫他的衣服,他被綁著根本動不了,情急之下張嘴狠狠咬住了段揚的手。
“啊!”
段揚齒痛的抽回手,抬腳就往他肚子上踹。
沈言嚇的臉色慘白,腦子一片空白,脫口而出喊道:“沈言死了,你的沈言早就被你弄死了!”
段揚愣住了,快踢到沈言肚子的腳停住,詫異的看著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什麽沈言死了?什麽叫早就被他弄死了?
這家夥在說什麽?
沈言卻長舒了一口氣,剛才一瞬間,他心臟都要被嚇停了。
要是被段揚那一腳踹過來,他的孩子肯定就沒了。
他雖然對自己忽然懷孕措手不及,甚至想過不要,但那是他跟蘇雲哲的孩子,他絕對不能讓孩子出事。
段揚愣了一瞬,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沈言騙了,冷笑:“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肚子裡的野種嗎?”
說著又要踹。
“我沒有騙你,那個深愛著你,為你寫下日記影評的沈言,為你做了受孕手術的沈言,早就死了,被你打死的,你不記得嗎?”
此時的沈言很平靜,語氣卻透著不容置疑。
段揚覺得他根本就是走投無路在胡說八道拖延時間,可是,對上他平靜的眸子,段揚竟覺得心裡有些發虛。
他不由追問道:“你在胡說什麽?你就是沈言!”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很清楚。為什麽我一夜之間對你情感全無,執意要跟你離婚?你看過那些日記,你該知道跟你結婚的沈言他有多愛你,你不是也認定了,那樣愛你的沈言根本不可能變心嗎?你猜沒錯,他就是深愛著你,到被你家暴弄死,都依然心存奢望。你記不記得在我跟你提出離婚的前一天,你是怎麽打他的?抓著他的頭髮往桌角撞,然後把他一個人丟在房間裡,流了多少血你知道嗎?他就是在那樣的絕望中死掉的,依然還愛你。”
當然這些都是沈言瞎編的,他隻記得他穿過來的時候額頭有點痛,又想到原書中段揚前期打原主時,經常喜歡抓著頭髮撞桌角。
至於原主是不是死了,他當然也不知道,就他穿過來額頭上疼痛感推斷,應該不至於死人。
誰知道呢?
沈言只是發現,此時的段揚莫名的對原主那些日記非常的執著,連帶著似乎也很在意原主。
所以才故意說這些,讓段揚愧疚,就算不能段揚愧疚,至少能讓腦子已經不好使的段揚思緒混亂,好拖延時間。
段揚確實被他說糊塗了。
最近的段揚經歷了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從到哪兒都被人高高捧著,到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還被判刑,要去牢房裡跟那些牛鬼蛇神一起坐牢。
他已經差不多快瘋了。
此時沈言的話語在他腦子裡一遍一遍回蕩,他清楚的想起當初他是怎麽扯著原主的頭髮狠命的往桌角上撞的。
原主哭著求他,他卻越聽越煩,狠狠的往原主身上踢了兩腳,把原主像垃圾一樣丟開,摔門走了。
是啊,確實不一樣。
他想起來了,即使當時他那麽對待沈言,沈言看著他的眼神裡也是有感情的。
但第二天主動找到他提出離婚的沈言,就跟眼前這個一樣了,毫無感情可言,甚至帶著厭惡蔑視。
真的……死了?
“你胡說!”他忽然有激動起來,怒吼道:“你就是想騙我,讓我後悔是嗎?你做夢!你說沈言死了,那你是誰?你他媽就是為了自己出軌找借口,你他媽就是不要臉的賤人,綠了我還想騙我!”
沈言簡直無語了,不過還是強打著精神應付著,“我是誰並不重要,你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是那個喜歡你的沈言。如果那個沈言還活著,即便是到了今天,全世界都拋棄你了,他也不會。他愛你,可能比你自己都要愛你,他永遠都不會背叛你的。段揚,是你親手殺了最愛你的人!”
段揚愣住了,忽然抱住了頭,拚命的搖頭,“你胡說,你胡說,你胡說……”然後發瘋了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