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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敵每天都在變美[穿書]》第71章
“姐妹們,今天是屬於東宮的日子, 是屬於李敘的日子!”

 “我看到有媒體人說, 因為東宮的熱播, 導致這周末的電影票房都不給力了,哈哈哈哈,全民守東宮!”

 “來來來,押寶了, 我們猜一下李敘結局!”

 “我先來!我猜測賀蘭璧饒了李敘一命,假死送出宮去,和太子團圓了,從此隱姓埋名,一生一世一雙人!”

 “嗚嗚嗚, 樓上說的我嗑了,雖然有點俗,可是我喜歡!”

 “這部劇除了女主都太苦逼了,臨了發個糖吧,求劇組做個人!”

 “我押李敘難逃一死, 最新集他的台詞顯然是要舍身為國了,小愛升到大愛,雖然悲劇,可是人物得到升華了!太子周瑛的戲份應該是以回憶或者夢境的形式再現的,比如死之前最後的回憶殺之類的。”

 “我覺得編劇不會舍棄瘋坐說周瑛的經典場面, 我猜是瘋了, 然後被太子接走了, 這樣既不是大團圓,也不是be,是最折中的方式!金台瓊瑛女孩不敢奢求大團圓,只求刀尖一點蜜!”

 “我押絕世大虐,不要問我為什麽,就是感覺,孟曉聲是比較有主見的編劇,最擅長下刀子,她也不會聽網友的建議,而且大家對李敘有濾鏡,他其實還是個反派的,雖然是政治鬥爭,但害死很多人,臭名昭著是真的,反正我看最近幾集都是fg,只是看他會怎麽死。月光粉說白清泉上周也去補拍了一段戲,不知真假!”

 “大家都在關注劇情,而我隻想蹲收視野榜,看看收視率會創多高的記錄!”

 南城最豪華的電影廳裡,有一個能容納近千人的大放映廳,如今已經座無虛席。

 這是金粉們搞的一場活動,沈金台會和她們一起來共同觀看這場直播。

 本來只是金粉們的一場狂歡,可是白清泉和鄭思齊,甚至於楊李枝,宋微等明星都來了。

 楊李枝來,是來討好觀眾的,她希望塑造出她和沈金台關系很好的假象來,博一點好感。

 白清泉則是專門從劇組請假,過來給沈金台捧場的。

 “我真的有打電話問過金台,我說你這劇拍完了,結局到底怎麽樣你肯定知道,但是他打死都不告訴我,讓我來蹲直播,這不,我就來了。”白清泉穿了一身黑西裝,看起來格外高潔秀美,笑著對圍觀的記者說:“所以你們就不要問我了,不是我不說,我是真的不知道,等會跟大家一起看。”

 “聽說你上周有返回東宮劇組補拍了一段戲,是真的麽,能提前為我們透漏是什麽內容麽?”

 白清泉笑著說:“我確實有補拍一段,不過我也是真的不知道李敘的結局!”

 導演郭瑞和編劇孟曉聲是一起來的,倆人沒有接受媒體的采訪,直接快步進了電影院。

 網上甚至有人開始通過這一點抽絲剝繭,認為李敘結局“可能不太圓滿”。

 “感覺導演和編劇害怕被罵所以不敢出聲誒。”

 “他們如果把李敘寫死,我真的會忍不住罵人的!”

 “嗚嗚嗚,從來沒有追劇追的這樣坐立難安過!”

 沈金台是和鄭思齊一起來的,倆人一出場,就引起了瘋狂尖叫。

 今天是金台瓊瑛女孩的節日!

 沈金台穿了一身紅西裝,胸口佩戴了一枝白薔薇,而鄭思齊則穿了一身白西裝,胸口佩了一枝紅薔薇

 紅白薔薇再現,倆人一邊走一邊跟圍觀的人群揮手,廣場前頭的那條十字路來了好多交警,依然擁堵嚴重,整個廣場全都是人,保安都動用了幾十個,他們倆在保安的包圍中朝前走,鄭思齊說了句什麽,沈金台側耳聽去,還沒聽清鄭思齊說什麽,周圍便是一陣驚叫聲。

 他便笑著看向人群,身姿挺拔,容顏豔麗,渾身都是紅養出來的星光。

 在他們後面和其他公司高層一起入場的季風行,看到此景更是心潮澎湃。

 當初簽沈金台,真是簽對了。

 “他穿的是他代言的高奢男裝xxx誒,第一次見男明星穿紅西裝穿的這麽好看的!”

 “頭花好美,我看到他就想哭是怎麽回事!”

 “他和鄭思齊也太配了吧,金台瓊瑛女孩發出嘶吼!”

 “頭花不要再撩人了,我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咱們就不要走大門了吧。”閻太太透過車窗看了看廣場上的人,只見夜色下人頭攢動。

 “咱們直接進廣場地下車庫,坐電梯直接去電影院吧。”方芸對閻秋池說。

 閻秋池點點頭,朝人群裡看了一眼,沈金台現在是真火,他看了竟然也有些激動,替沈金台激動。

 “好多人啊。”閻太太感慨。

 他們從地下停車場直接做電梯上了四樓,到了四樓才發現商場裡也是人滿為患,他們在保安的護送下進了電影院,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朝預留出的位置走了過去,位置就在沈金台和白清泉等人後面一排,沈金台看到他們,立即站了起來,鄭思齊等人看到閻秋池,也站了起來,一排明星站起來跟他們母子倆打招呼。

 閻秋池依舊高冷模樣,淡淡地朝他們點了一下頭,倒是閻太太很熱情,笑著揮了揮手。

 “阿姨。”沈金台笑著說。

 閻太太握了一下他的手,在他身後坐下,沈金台又看向閻秋池,閻秋池點點頭,勉強抑製住了自己的心潮澎湃。

 在電視劇開播之前,《東宮來了》的一眾主創上台跟觀眾互動了一會,最後采訪的是沈金台。

 “我還記得當初開機發布會的時候,我曾采訪金台關於這部劇,以及李敘這個人物的看法,如今拍攝全部結束,有沒有新的感想要跟大家分享的?”主持人笑著問。

 沈金台接過話筒,姿態從容,笑著說:“這半年來一直活在東宮的世界裡,活在李敘的世界裡,不管是對劇還是對李敘這個角色,我都已經失去了客觀公正的評價,一個能得到大家喜愛的角色,他是千面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和想象,我能做的就是少發言,保護好大家心目中的那個李敘,李敘的故事雖然結束了,但我相信這樣的好角色,好劇,哪怕過很多年,大家依然還能記起來。也謝謝大家今天來捧場,何其有幸,萬分感謝!”

 沈金台說著就朝觀眾席上鞠了一躬。

 隨著倒計時的臨近,大熒幕上開始投放《東宮來了》的片頭曲,片頭曲沒有歌,是純音樂,平時兩大衛視台為了搶播,很少會完整放一遍,今天破天荒地一秒都沒剪,片頭早已經不是剛開播的時候那種巴掌戲連篇的宮鬥模式,換了一版,格外恢弘大氣。

 片頭一個個人物出來,太子周瑛和李敘在元宵燈會上穿行的畫面一出來,就有人淚目了。

 片頭結束,開篇竟然是荒涼古道,鄭思齊扮演的周璟,衣衫粗糲,趕著一輛牛車。

 觀眾席上立即發出一陣歡呼。

 沈金台笑了笑,大熒幕的光照亮了他的眉眼,都是潮濕水光。

 

 賀蘭璧轉過身來,說:“太子哥哥,還在人世。”

 李敘歪在枯草上,臉上卻不見驚異。

 賀蘭璧吃驚地看著他:“你早就知道了?”

 “阿璟死之前,已經告訴我了。”

 鏡頭一轉,是奄奄一息的周璟,喃喃道:“阿敘,阿敘,這裡好黑,我好怕。”

 “不要怕,我在這裡。”

 李敘卻發現周璟的手一直在被子裡摸索,他的神色是恐懼的,仿佛在找他最重要的東西,李敘掀開被子的一角,就在他肩膀處,發現了半根蠟燭。

 聽伺候皇帝的宮人講,皇帝病重之際,常被夢魘所困,便有了一個怪癖,手裡要握著蠟燭,才能睡的安穩。

 他趕緊那半截蠟燭塞到了他手裡,周璟死死地握住,仿佛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嘴唇動了動。

 李敘趴在他嘴邊,聽他在臨終之際,斷斷續續地說:“太子哥哥……他沒有死,他……還活著,我……救了他,卻沒有……告訴你。”

 李敘趴在他嘴邊,神情並沒有太大變化,氣息卻有些重了,所有瞬間的情緒變化,都在他眼睛裡了。

 周璟的嘴巴張著,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了,眼神都是散的了,看著他,李敘卻懂了他想說的話,他握住了他的手,緊緊地握著,聲音顫抖,說:“你救了他,便什麽都不欠我了。”

 李敘說著便突然笑了出來,那笑卻也是哭,比哭還要難看,脖子上青筋隱隱露出來,隻緊緊握著周璟的手。

 周璟的手垂了下來,手裡的蠟燭斷成了兩截,一截掉在了地上,一截還牢牢握在他手心裡。

 “先帝仁善,他不該這麽做的,他一時的仁慈,卻埋下了無數的禍患,還不如當初不出手相救,讓太子哥哥死了乾淨。”

 “人都求來世,但來世虛妄,不記得前世,又算什麽來世,最要緊的便是這輩子,能活,當然還是要活下去。”

 “那你為什麽一心求死,既然你知道太子哥哥沒死,為什麽……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做。”賀蘭璧問:“你不想見他?”

 李敘笑了笑,垂下頭來,說:“自然是想的。”

 他忽然變得這樣脆弱,賀蘭璧反倒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便說:“原來剛才一番慷慨陳詞,不過是讓我動惻隱之心。”

 李敘說:“知道他活著,我便心滿意足了,他一個不可為人知的活死人,如果我也成了一個活死人,和他在一起,若是連累了他的性命,可該怎麽辦,若是因此動搖了江山,更是我的罪過。我後半生苦心籌謀的一切,就全白費了,罷了,罷了,從前以為隻活了一個,以後便也隻活一個吧。我這十惡不赦的罪人,先帝因為保我蒙羞,那些恨我的人,不親眼看到我的屍首腐爛成泥,又怎麽肯罷休。如今先帝的遺詔已經被我撕毀,免死金牌我也不知道丟到何處去了,你殺了我立威,為了江山社稷,也為了小琮。只是我死之前,有一件事,你要答應我。”

 賀蘭璧看向他,李敘說:“如今賀蘭家權勢漸盛,你這個太后,也有心扶持你族中兄弟,將來賀蘭氏做大,而小琮年幼,若有一天,他們想廢帝而立你親生的三皇子,你該如何處置?”

 “小琮雖非我親生,可我待他,與我親生的兒子沒什麽兩樣,有我在,他的皇位,沒人能搶得走。”

 “他的生母,已故田皇后,生前咎由自取,只是她到底是小琮的生母,小琮聰慧,有帝王之才,只是幼小失母,性情陰戾,我死以後,你將他生母的死也結到我頭上,從此這案子便了了。”

 “阿瑛雖然活著,我卻不知道他在哪裡,不過想必也是在極遙遠偏僻的地方,由人守著,我的死訊,他大概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你將這個給他。”李敘說著便從懷裡掏出一枚玉佩來,是那枚雙鴛玉佩,並一封信:“他看到這個,自會明白。”

 賀蘭璧卻沒有接,隻認真地看著他,看了半晌,眼圈濕潤,蔥白的手指鮮嫩,抹去眼角淚痕:“我竟不知,你竟真的一心求死。”

 她沉默了一會,說:“你自己親手交給他吧。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太子哥哥。我欠他的。”

 她成了人上人,替賀蘭家平反,替蕭家平反,卻不能替周瑛平反,周瑛已經“死”了,便只能永遠死了,無名無姓,活在最偏僻無人知的地方,監禁中度過一生。

 權力鬥爭,從來都這麽殘忍,心不夠狠,又怎麽能成為人上人。可人若隻為權力活著,豈不是又成了權欲的奴隸。

 “你死了,我一點也不心痛,我隻心痛太子哥哥,他這輩子太苦了……好好活著吧,像你說的,能活,還是要活著。跟著他隱姓埋名,遠遠地走吧。 ”賀蘭璧走到牢房門口,頭也不回地說:“趁著我沒有後悔,今夜就走,城外九裡勞勞亭,他在等你。我給他自由,也給你自由。”

 李敘一怔。

 九裡,九裡。

 周瑛在等他。

 他只需要走九裡,便能見到他。

 賀蘭璧身邊跟著的心腹太監走了以後突然又跑了回來,跪地給他磕了個頭,急道:“大人,您曾救過奴才的命,奴才冒死說一句,您就聽了太后娘娘的話,走吧,再不走,您就真的活不成了。聖上已經決意要殺您!”

 當今聖上,周琮,曾因要不要處死李敘,跟太后起過爭執。李敘媚惑先帝的流言到處都是,加上他的惡名,周琮早就對他深惡痛絕。

 他覺得實在嘲諷,聖上已經起了殺心,李敘卻還想著為了他的江山穩固獻出自己,他著急地四下看了一眼,見有侍衛進來,爬起來趕緊就跑了。

 隻留下李敘愣在當地。

 隨即便笑了一聲,笑容轉瞬又逝,只剩下一張沒有表情的臉。

 一輛馬車在深夜緩緩駛出皇宮,賀蘭璧站在城樓上,看著馬車駛出宮門。

 趕車的長安有些緊張和興奮地說:“大人,咱們出宮了!”

 李敘挑起簾子,朝後頭看了一眼,夜色裡看,那皇宮高牆格外肅穆威嚴。

 長安欣喜地說:“我都嚇壞了,沒想到太后和聖上竟然放咱們出來了,您看到車子裡的食盒了麽,那都是聖上專門讓我給您帶的您最喜歡吃的栗子糕,還給您準備了好多吃食。這天牢裡的夥食,肯定差的很,您這些天都沒吃好吧?您要是覺得餓,就吃一些。”

 李敘 看著那一盤子美酒佳肴,還有他最愛的栗子糕。

 長安也很感動,說:“您的苦心,聖上都記著呢,別看他年紀小,什麽都懂。他也是在您眼皮子底下長大的。”

 天色微亮的時候,馬車到了郊外,長安掀著簾子探頭看:“天下傷心處,勞勞送客亭,前頭就是大名鼎鼎的勞勞亭了!”

 “停車。”李敘忽然說。

 長安愣了一下,馬車便停了下來,李敘坐在馬車裡,靜靜地坐了好一會。

 長達將近半分鍾的靜默,沒有半分表情,然後便挑開簾子,朝勞勞亭的方向看去。

 勞勞亭,建在河岸邊,從京城往西走,大半都要路過這裡,便成了送別之地。如今隔著樹林和一條河,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

 那人是周瑛。

 是周瑛。

 十多年沒有見過的周瑛。

 這一次,沒有人騙他,周瑛的確還活著。

 活著,很好,能不死,就要好好活著。

 馬車朝著來時的方向折了回去,就在一條林間小路上,被一群騎著高頭大馬的男人攔住了去路。

 “別怕。”李敘輕聲安慰長安,然後從馬車上下來。

 城門口,第一縷陽光升起來的時候,一匹高頭大馬突然瘋了一樣地闖到了街道上,出城的路人紛紛驚呼避讓到一邊,只見那馬身上套著跟繩子,繩子後頭拖著一個人。

 那人頭髮全白,滿身血汙,在青石路上留下一道血痕,像是個死人。

 人群還沒有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就見一個十幾歲的,極瘦弱的少年哀嚎著在後頭追。

 深宮大內,賀蘭璧赤著腳,頭髮散亂地奔跑在宮廷內的長廊上,腳踩在木地板上咚咚作響,她一直跑到了皇帝的寢殿,周琮猛地起身,賀蘭璧“啪”地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周琮愣了一下,隨即便笑了起來,抹了一下嘴角的血,十幾歲的小孩子,眼神卻極陰戾。

 繩子斷了,瘋馬已經不知所蹤,唯有一個渾身是血的年輕男人躺在路上,幾個路人圍觀過來看,他的衣袍都爛了,面目雖然都是血汙,眉眼依然能看出是個極好看的男人,他的嘴微微張了一下,嚇得圍觀的人立即退到了一邊。

 一個嗓子都喊啞的少年突然衝了出來,哭著脫了自己的外袍將李敘蓋住。他將李敘抱起來,哭著伸手去抹李敘滿是血汙的臉,卻將他的臉抹的更髒,幾乎辨不出本來面目了。

 “誰來幫幫我……”長安聲音微弱,試了幾次,都沒能把李敘背起來,他覺得李敘就要死了。

 他哭著看向圍觀的人:“你們誰來幫幫我,求求你們了。”

 人群裡忽然走出一個青年男子來,那人留著青色胡茬,眉目卻極英俊清明,長安一把抓住他:“求求你幫幫我,我家大人還有氣,你救救他吧。”

 那人倒是仁善,不由分說便將李敘背了起來。

 李敘在奄奄一息之間,眼睛微微睜開,陽光照著他的臉,睫毛上也是血汙,背著他的那個人的臉,隱隱約約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他嘴唇動了動,似微笑,一片靜謐之中,長長地一聲呼吸出來,便再也沒有聲息,隻一滴眼淚掉落下來。

 

 那青年男子將李敘放到牛車上,探了探他的鼻息,看了長安一眼,搖搖頭。

 長安大哭。

 他從小便跟著李敘,最知道李敘的心願了。

 想害李敘的人那麽多,只怕那些人知道,便連屍首都不會留,李敘的仇家太多了,就像那些捅了李敘那麽多刀子的人。

 他要讓這些人都找不到李敘的屍首,他要將他埋在最隱秘的地方。

 還好那個好心人,幫著他挖了坑,陪他一起將李敘埋了。

 聲名顯赫的李千歲,死了連張草席都沒有。

 長安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然後挖了一株野薔薇,種在了李敘的墳上。

 “謝謝恩公了。”長安說。

 “我不能送你進城了,我在這等人。”那男子說。

 聲音也是極好聽的,穿的雖然是粗布衣裳,卻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貴氣。

 長安給那人磕了一個頭。

 “你家大人是誰,你也不報官,也不立碑。”

 長安搖搖頭。

 他要回京城去。他是個小太監,除了皇宮,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如果他有運氣,他以後一步一步往上爬,說不定也能成為很厲害的人,他要為李敘立碑,上香火。

 他走遠了,回頭看,見他的恩公從包袱裡拿出一套衣服來,將沾有血汙的衣服換了。

 他肯定是在等很重要的人。

 長安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和一塊玉佩來。

 他還是認得些許字的,信封上沒寫名字,他也不知道要給誰去,他就將信拆開,只見信上面只有幾個字,寫道:“來世今生,總會見你。”

 他跟了李敘這麽多年,李敘身邊的內侍都跟著升了,就他沒有,李敘從來不提拔他,也不讓他乾事,可他知道,李敘很疼他。

 他覺得好傷心,他的大人,到底沒能見上他想見的人。

 音樂響了起來,李敘的生平在熒幕上一一閃現,初現時的清純動人,訣別時的撕心裂肺,李千歲時期的張揚冷酷。濃墨重彩的一生過後,唯有薔薇花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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