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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敵每天都在變美[穿書]》第28章
外頭起風了, 吹動殿內的簾帳,宮女們魚貫而出,跑去關窗門。

 李敘垂手立在殿內,說:“太子身邊的人傳話,讓奴才去東宮伺候。”

 周璟“嗯”了一聲,走過去, 半天無言,最後伸手抬起他的臉。

 “李敘,我們將來能爬到什麽位置上,都看你了。”

 秀美絕倫的一張臉, 別說是在太監堆裡, 就是在爭先鬥豔的妃子裡, 也是出類拔萃的。

 手上溫熱滑膩, 周璟松開了他, 李敘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周璟回頭去看, 就看見了李敘閃動的眸子。他微微垂下眼簾,李敘便松了手。

 身體的姿態是畏懼的, 眼神卻是閃爍的,似乎胸口憋著一句話,欲言又止。

 周璟背過身去, 說:“去吧。”

 李敘垂下頭來,終一句話都沒有說, 隻跪下來, 給周璟行了個大禮。

 他從此以後就是太子的奴才了。

 他從地上起身, 弓著腰退了出去。

 等他走了以後,周璟才回過頭來,大聲喊:“永遠不要忘了,你是誰的奴才!”

 “哢!”郭導喊了一聲,便從監視器後頭站起來:“清泉,你這個情緒有點不對。”

 白清泉趕緊走了過去,郭瑞說:“李敘幾歲的時候就在你身邊做玩伴了,對你來說已經不是單純的奴才,他去東宮,你一方面期待靠他扳倒太子,一方面又很擔心他變節,同時作為朋友,你送他送太子身邊做這件事,是有羞愧和怨懟的感覺在的,所以你後面說台詞的時候,既要給他主子的威嚴感,又要有朋友的情意在,這種恩威並施,既是謀略,也是感情,你明白我說的吧。”

 旁邊早有化妝師趕過來給他補妝,白清泉看了看監視器,很嚴肅地點了點頭。

 主要是他剛才摸著沈金台那張臉,走神了。

 濃妝的沈金台,又有了當年的味道,當年欺負他時候的樣子。

 對這樣的沈金台,他眼裡沒有情,只有陰影和惱恨!

 他相信後期周璟和李敘反目的戲碼,他肯定可以演的非常好!

 “來,各部門準備,我們重來一遍。”

 沈金台又回到了殿門口站著,李美蘭趁機給他吹了吹風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拍的很好,繼續加油。”

 她都有點吃驚沈金台的工作態度。

 特別認真,嚴肅,不苟言笑。

 第二遍,沈金台演的更好,作為老演員,宋微一下子就發現了他的節奏感。

 演員的節奏感非常重要,可這個是學不來的,要靠天賦和悟性,這個節奏感不只是台詞的節奏感,還包括台詞和動作的配合,一段台詞,或者一個回眸,中間的停頓從零點幾秒到幾秒甚至幾十秒,都要和表演連起來看,節奏感好的,流暢而有張力。

 從周璟說“去吧”,到李敘跪下叩頭,這中間的節奏,沈金台掌握的太好了。

 叩的太快,張力就沒了,叩的太慢,又會失去電視劇該有的節奏。

 她還去監視器後頭看了一下沈金台的特寫,那個眼淚似有還無,潮濕的程度也剛剛好。

 懂得收著演,可是非常難的一件事,尤其是對於年輕演員來說。

 白清泉在年輕一輩裡算演技比較好的了,可他的表演就比較外放,不夠高級。

 郭導是攝影師出身,很懂得揚長避短,沈金台的表演細膩沉靜,他給的特寫就多,白清泉美貌,但細節差一點,他把特寫放在美貌的展示上,需要表演的時候,多給全身,本來表演上不和諧的兩個人,通過鏡頭的調配,拍出來的效果就既有質感,又有美感。

 張製片對高橋說:“可以放心了,倆都壓得住場子。”

 高橋沒說話,將視頻發給了閻秋池。

 這個沈金台,竟然演的這麽好。

 這還是那個演戲浮誇的沈金台麽!

 鄭思齊也在旁邊觀摩,晚上就是他和沈金台的床戲了,他都緊張死了。

 在旁邊看了一上午沈金台的表演,他比別人還要震撼。

 因為沈金台拍了一整天以後,多了個外號,叫“沈一條”。

 白清泉回到自己的保姆車上就黑了臉。

 助理氣都不敢喘,威哥上了車,說:“累了?”

 白清泉一語不發,是真的心情很差。

 他自認為自己的演技在年輕演員裡已經算不錯的了,誰知道今天和沈金台對戲,他自己都心虛。

 沈金台那個氣息,台詞,表情,他多看一眼都會多心虛一點。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沈金台退圈兩年,居然把他給反超了!

 小糖太激動了,忍不住把這件事跟金粉們分享。

 哥哥第一次演戲,金粉們也都特別期待,小糖答應了要把今天的拍攝情況跟他們說一聲。

 “劇組不讓拍照,不然真想錄一段給你們,我只能說,金哥表現特別好,導演送了他個外號,沈一條!”

 金粉們嗷嗷叫,她們簡直好奇死了!

 沈金台說他這兩年一直在學習表演,難道是真的?

 話說當初沈金台演第一部 偶像劇的時候,她們控評真的控的好辛苦,即便作為鐵粉,她們也覺得沈金台的演技,嗯……

 不過誰是她們的哥哥呢,隻好昧著良心誇。

 可她們也想自己的蒸煮是個真正的演技派呀,看她們不吹上天,和哪家粉絲撕,她們的腰杆都能直起來。

 畢竟作為演員,什麽都是虛的,演技才是實打實的資本。

 這種喜悅當然不能一人獨享,最近月光粉和楊李枝的粉絲都在撕沈金台,大概嫌他搶了熱度,如今有了這個料,金粉們立即前往各大娛樂板塊發散消息。

 “笑死人了,頭花粉居然自己給自己的蒸煮換外號,不叫沈頭花,改叫沈一條了!”

 “一條什麽,一條沒過嗎,哈哈哈哈!”

 “是一條鹹魚吧。”

 “說他改頭換面我信,發布會確實復出的很漂亮,不過他那辣眼睛的演技,還沈一條,應該真的是一條沒過吧!”

 “東宮這部劇陣仗那麽大,不會因為沈頭花撲街吧,他的演技確實不敢恭維。”

 “說真的,這部劇真的很迷,白清泉願意和沈金台一塊演戲很迷,劇組一堆演技派裡頭夾雜了一個沈金台,更迷!”

 “聽說這周末就出第一版預告了,可以期待下,他作為男二應該會露臉吧?”

 “嗚嗚嗚,我不關心沈金台。但是想到又能看到白月光演古裝我就興奮,又可以舔顏了!”

 “白清泉的古裝真的是,標準小仙男,b站一堆up主在等!”

 “可惜配他的楊李枝我不喜歡,就不能找個更年輕的小花來配他嘛。楊李枝整容臉快掛不住了吧?”

 “樓上說整容的死了,整你媽整,牙齒矯正而已!”

 “呵呵呵,牙齒矯正能從醜八怪變大美女,大家都去矯正了好吧!”

 “所以樓上承認楊李枝是大美女了是吧,呵呵呵呵。”

 本來沈金台的料,最後變成了李子和月光粉的大撕逼。一個當紅小生,一個當紅花旦,雙方粉絲都很雞血,幾百的高樓都沒能分出個勝負來,最後上升到人身攻擊,被管理員刪了帖子,這才罷休。

 拍了一天戲,劇組的氛圍都變了。

 白清泉被全方位壓製住了,這是那些群演都看出來的事。

 因為白清泉今天越往後拍,NG越多,心態顯然已經崩了,最後臉色都有點掛不住了,笑的特別勉強。

 最後郭導讓他去休息,留了一場戲打算明天再拍。

 倒是沈金台,沒有因為他NG一次。

 白清泉的助理今天尤其小心翼翼,將盒飯從袋子裡掏出來,小心擺好,然後對白清泉說:“泉哥,吃飯了。”

 白清泉正在看手機。

 手機在播放一部電視劇,腦殘偶像劇。

 沒錯,就是沈金台出道拍的第一部 辣眼睛的偶像劇。

 裡頭的沈金台油膩地衝著女主眨眼放電,臉部像是抽搐了一樣,配上他如今看起來已經有點過時的厚劉海,又油又膩。

 白清泉感覺心情舒暢了很多。

 這兩年,他一直拿這部劇當娛樂綜藝消遣。

 “你這個心理素質不行,”威哥吃飯的時候說:“我看你前半段還行,後半段直接撐不住了。”

 “我心情剛好一點,你就別說了。”白清泉很失落。

 “沈金台演技突然變得這麽好,是有點意外,不過他肯定搶不了你的風頭,戲份和人設在那擺著呢。除非你自己先崩了,把風頭讓給他。”威哥說著把他手裡的雞腿奪過來:“保持好身材。”

 “我怎麽可能讓給他。”白清泉擦了擦嘴巴說。

 “那你就打起精神來,其實這部劇都是演技派,他演得好,對整部劇來說是好事,不會拖後腿,這部劇配置這麽好,劇本又寫的這麽扎實,火是肯定的。你不要老想著和他過去的恩怨了,就把他當成普通男二號看不就行了。你是皇子,將來的太子,皇帝,他只不過是個太監,你氣勢上如果輸給他,主子還不如奴才有腔調,那才真是全完了。”

 “歷史上的太監哪個不是縮肩弓腰的,為什麽不讓他演的真實一點,像個太監的樣子。”

 “咱這部劇走的不是歷史正劇路線,”威哥說:“縮頭縮腦的太監怎麽談戀愛。為了美觀,那肯定要把他往美裡表現。不說他了,你今天晚上早點睡,好好調整一下狀態。”

 “我等會要去片場看他和周瑛的戲,”他現在已經不自覺學著劇組的人,用劇中角色稱呼別人了:“我不是去看他,我是去看小鮮肉。”

 威哥說:“你眼神收著點,別被爆出來你跟沈金台一樣喜歡男人。”

 白清泉沉默了一會,說:“那我的粉絲不是還有把我跟閻總拉CP的,我看大眾反應都還好啊……”

 他們還叫閻秋池為閻女婿呢。

 “那是拉著玩,賣腐和真腐能一樣,你信不信你前腳爆出喜歡男人,後腳一堆女友粉全脫了。”威哥看他有點沮喪,就說:“才二十二,你慌啥,再拚兩年,等站穩了,隨便你談。”

 白清泉心想,二十二才是需求旺盛的年紀呢。

 可憐他如今天天面對一堆帥哥,心花怒放還要裝作清心寡欲,嗚嗚嗚。

 都怪那個沈金台。

 他現在的人設,基本都是和沈金台對立的,沈金台喜歡男人,他自然不能喜歡。

 他是高嶺之花小仙男。

 高橋去機場接閻秋池,閻秋池下了飛機,回去的路上,才有空看高橋給他發的視頻。

 “沒想到沈金台演戲還不錯,”高橋坐在副駕駛上,回頭報告說:“導演還給他取了個外號,叫沈一條。”

 察覺閻秋池抬頭,他就解釋說:“他的鏡頭都是一條過。”

 其實光看手機拍的視頻看不出什麽來,現場很嘈雜,鼓風機一直吹個不停,打光的,收音的,攝影的,烏壓壓一堆人,沈金台站在光裡頭和白清泉配戲,現場的聲音也聽不大清楚,不過看起來像模像樣的。

 “晚上是誰的戲?”閻秋池問。

 “晚上是重頭戲,”高橋有點興奮:“沈金台和鄭思齊的床戲!”

 閻秋池沒說話,屏幕的亮光照著他的眉眼,光影之間,五官更顯深刻。

 他昨天晚上做夢了。

 居然夢見了沈金台。

 夢裡頭他抱著渾身汗氣的沈金台,手摸著不該摸的地方,懷抱裡是一種詭異的滿足感。

 緊緊抱著一個人的滿足感,他從未有過,所以夢裡的感覺也是虛的,似真似假,像是癢癢沒有撓到實處,心更無從安放。

 這種情況下,他還要去看今晚這場戲麽?

 閻秋池是個理智的人,他很理智地分析了一下他昨天晚上做的這場夢。

 他覺得是他平時太克制自己了。

 他有很嚴重的皮膚饑渴症。

 皮膚饑渴症嚴格來說算心理問題,顧名思義,就是格外渴望皮膚的接觸,尤其是不著寸縷的摟摟抱抱。有這種心理的人,卻會有兩種極端表現,一種是特別喜歡接觸別人的身體,一種是特別抗拒,一向自律的閻秋池,顯然是後一種。

 因為怕自己沉溺,也羞於讓這種嗜好被人探知,所以更為克制,抗拒與人接觸。

 他不該去抱沈金台的,他抱了沈金台,醉了的沈金台軟綿綿地在他懷裡,便勾起了他壓抑多年的渴望。

 無關情和愛,只是單純的生理需求在作祟。

 他解開領口的扣子,看了一下脖子上的咬痕,已經淡的快要看不見了。

 如同沈金台身上的紋身。

 “閻總,您是回家還是……”

 “去片場。”閻秋池說。

 路燈的光透過車窗照進來,閻秋池坐在黑暗裡頭,唯有脖頸和胸膛處有亮光,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堅毅的下巴沒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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