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星塵的信息素濃度本就很高,隨著這下無法控制的爆發,頓時在房間裡激起了一陣狂風,將周圍的擺設頓時吹得一陣凌亂。
連帶著玻璃杯都隱隱地出現了裂縫,跌落在地面上,頓時一地碎片。
如果這個時候有其他的Alpha在場,恐怕隨時都可能被他直接震趴在地上。
路景寧身上還有著聞星塵的臨時標記,適應度還算是良好,只是沒想到失控會來得這麽突然,下意識地一把握住了聞星塵的手背,留意著打量著他的狀態:“你現在什麽感覺?要我的信息素,是……這樣嗎?”
說著,他試探性地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信息素釋放出了些許。
Omega的信息素帶著淡淡的青梅醬的氣息,仿佛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地將聞星塵體內那按捺不住的狂躁撫平了不少。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信息素越來越不受控制,但也借此拉回了一絲理智,皺了皺眉,忽然間反手抓住了路景寧,將他一把拉進了懷裡。
路景寧猝不及防地,隻感到自己忽然間撞上了一個寬廣的胸膛。
這樣強勁的衝擊力,讓他在被周圍薄荷煙的味道徹底籠罩下,不由愣了下神。
然後,便聽耳邊低啞的聲音擦著肌膚掠過:“還不夠。”
Alpha的信息素帶著濃烈的佔有欲,牢牢地將路景寧鎖在其中,一如主權的宣誓。
路景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子的聞星塵,和平常時候的淡漠截然不同,連帶著從耳邊拂過的呼吸都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熾熱。
他的腦子沒來由地空白了幾秒鍾,才得以重新運轉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將信息素一點一點地釋放了出來:“這樣呢,有沒有舒服一些?”
聞星塵把頭埋在他的脖頸間,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是昏昏沉沉地“嗯”了一聲。
路景寧懸著的一顆心終於稍稍落下了。
看來,他的信息素確實可以讓聞星塵的不適感減少一些。
路景寧可以感覺到嗓子乾得有些難受,側了側視線從旁邊那人零碎的發絲間掠過,暗暗地咽了一口口水。
他一邊持續平穩地持續釋放著自己的信息素,一邊稍微猶豫了一下,也伸出雙手從旁邊攬過,摟著聞星塵在背上徐緩地拍了拍。
從小到大他都不是照顧人的性子,也是第一次遇到Alpha的這種情況,不確定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聞星塵的身子在他這樣的動作下不易覺察地僵硬了一瞬,仿佛是在無形中跟什麽戰鬥,低了低頭,但也在他的安撫下埋地更深了。
因為緊緊地擁在一起,路景寧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隱約顫抖。
忍耐,克制,仿佛稍微松懈下這樣緊繃的狀態,隨時都可能一發不可收拾。
路景寧不由想起了之前於擎蒼似乎跟他提起過,Alpha在易感期期間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連自己也無法準確地掌握爆炸的時間。
當時於擎蒼是這樣說的:“在易感期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可以隨時炸了整個星球。”
可見暴走傾向有多嚴重。
而現在,即使有了他信息素的撫慰,跟前的聞星塵依舊全身散發著一種急躁和不安的情緒。
路景寧從來都不知道Alpha的易感期居然會這麽難熬,似乎比他們的發情期更要難以自持,至少Omega還擁有專屬的抑製劑可以進行壓製,而Alpha,卻只能完全靠自己的意志。
薄荷煙的氣息和青梅醬的味道早就已經糾纏遍了屋內的每個角落,一如兩人此時的姿勢,顯得曖昧且繾綣。
這時候聞星塵把他抱得格外緊,緊地仿佛恨不得將他徹底揉進身體裡,也得虧現在被他抱著的人是路景寧,如果換成任何一個其他的Omega,恐怕整個骨頭都要被完全揉碎了。
路景寧咬著牙始終沒有出聲,卻是聽到耳邊微不可聞地沉吟了一聲,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聲音的來源,作勢就要起身去探看:“還很難受?”
聞星塵卻是依舊緊緊地鉗製著他,埋在下面的聲音沉沉地傳來:“別動。”
路景寧看不到他的表情,忍不住有些煩躁地揉了一把自己髮線,卻是只能乾著急:“這樣下去不行啊!我的信息素夠不夠,不夠的話,要不你咬我一口?”
有了Omega的信息素安撫,聞星塵依舊可以感覺到體內的躁動一波一波地湧起,這樣的感覺讓他整個腦子處在過度緊繃的狀態,仿佛只需一個極小的點就足以讓他的理智隨時出走,徹底地發泄自己的狂暴的情緒。
眼下,與其說他緊緊地抱著路景寧,到不如說是在抓住一根讓他暫時保持住最後一絲冷靜的救命稻草。
而就在這個時候,這根稻草卻跟他說,讓他咬上一口。
聞星塵的頭終於緩緩地抬了起來,聲音沉地可怕:“如果,咬一口也不夠呢?”
路景寧這才看清楚了他現在的表情,整雙眼眸裡都是一片深邃,像極了一隻注視著獵物的野獸,饒是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都破天荒地感覺心悸了這麽一下。
他可以感受到聞星塵抬起的手在他脖頸間的腺體上輕輕地撫過,背脊不由緊繃了起來,喉嚨間咕嚕了一下,只是下意識地應道:“如果還不夠,那就……”
聞星塵沒有等後面的話說出,忽然間緊緊地錮住了他的腰,轉眼就把人抱了起來。
路景寧猝不及防下重重地摔在了床上,根本沒反應過來,一個沉重且綿長的吻已經落了下了。
帶著濃烈的薄荷煙的氣息,毫無縫隙地幾乎要奪去他所有的呼吸。
路景寧:“唔……?!”
他微微地愣了一下神,隻覺得在這樣纏綿的舉動下一度有些窒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聞星塵終於松開了他的嘴,但是柔軟的唇卻是順著他的脖頸一點一點地落下,最後落在了依稀也已經控制不住地泛起灼燒感的腺體上。
路景寧之前每一次標記都幾乎是處在混亂的狀態下,第一次這麽清晰地感受到仿佛有一股電流從腺體處湧出,順便傳遍了全身,下意識地,不由沉吟出聲來
聞星塵的呼吸也有些微沉,留意到路景寧微顫的身體,眸色深邃:“忍一忍,可能會有點疼。”
路景寧沒想到對方居然說標記就標記,聞言頓時沒好氣地嗤笑道:“笑話,我路哥是會怕……操!疼疼疼疼疼,你特麽能不能輕點?!”
麻蛋,以前也沒覺得有這麽狠啊!
聞星塵對信息素的渴求早就已經忍耐到了極致,這個時候咬上腺體,更是幾乎控制不住那強烈的衝動,瘋狂地想要掠奪著。
但是顧念到路景寧的感受,最後的一絲理智到底還是讓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本能,將那種狂躁的暴戾感壓製在了最低。
即使如此,路景寧依舊可以感受到Alpha過度具有佔有欲的信息素沉重地迎面壓來,幾欲密不透風地將他完全包圍。
如果放在平時,他恐怕早就已經爆發信息素壓回去了,但是視線掃過聞星塵臉側那細碎密布的汗珠,眸色轉了轉,到底還是全身松散了下來。
雙手死死地拽緊了床單,無聲地縱容著這份過度霸道的掠奪。
不知道過了多久,空氣中的薄荷煙味道終於開始漸漸地消散了幾分。
路景寧感受到聞星塵的唇終於離開了他的腺體,過多的攝取也讓他迷迷糊糊地也感到有些疲憊,眼睫微微地垂了垂,這才發現緊緊拽入掌心的手指已然掐地隱約生疼。
聞星塵顯然也累了,就這樣一動不動地抱著他,呼吸沉重且綿長。
路景寧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終於一點點地平靜了下來,也沒將人推開,只是一動不動地問道:“感覺好些了?”
聞星塵沉沉地應了聲:“嗯。”
路景寧默了默:“還回去嗎?”
聞星塵的聲音疲憊且低啞:“可以睡這嗎?”
真的是一個非常得寸進尺的要求。
路景寧的雙唇抿了抿,正欲拒絕,只聽聞星塵又說道:“我想要,離你近點。”
路景寧掃了一眼這人和平日裡截然不同的狀態,也知道就算攝取了足夠多的信息素也沒那麽快就完全克服易感期,到底硬不下心來:“那就早點睡吧,明天還有比賽。”
“好。”
聞星塵悶悶地應了一聲,終於挪開了身子。
路景寧得了空,長籲了口氣,正要起身,手腕又被人抓住了。
聞星塵問:“去哪?”
這樣看來的視線帶著一絲偏執的執著,路景寧看著這平日裡冷漠孤傲的人這麽的一反常態,居然莫名地覺得有些小可愛。
真的是太粘人了。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聞星塵的發絲,語調調侃地問道:“去洗澡,要一起嗎?”
聞星塵和他對視了片刻,沒有回答,只是轉過身去把整個人都揉進了被子裡。
路景寧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剛才被折騰的疲憊感似乎一掃而空,心情愉悅地轉身走進了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床上的人已經睡著了。
看得出來易感期確實可以把任何一個Alpha折騰的夠嗆,強如聞星塵也不例外。
即使已經入睡,那好看的眉心還緊緊地擰著,仿佛上了一道永遠也解不開的鎖。
路景寧翻身躺上了另外的那側床,盯著天花板發呆老半天,到底還是忍不住轉過身去。
這樣近的距離,旁邊那人的睡顏無比清晰地落入眼中。
聞星塵不像他,平日沒人招惹的時候就顯得無比的安靜,但是現在睡著的他又似乎顯得有那麽一絲的不同,少了很多銳氣,平添了一種容易親近的柔和感。
想到這裡,路景寧不由眨了眨眼。
估計他也被聞星塵那混亂的信息素給影響到了,居然有那麽一瞬間覺得這個人好親近?!
他搖了搖頭,抱著被子轉過了身去。
聞星塵的身邊還散發著無法控制地漏出的信息素,若有若無,極淡的煙味,像是在編織一個夢境。
期間,總是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時不時會急促上幾分,似是睡得極不安穩。
路景寧閉著眼睛卻是半天沒有睡著,最後到底還是忍不住轉過身去,動作輕緩地挪近了些許,把那人摟進了懷裡。
在這樣近的距離下被Omega的信息素所圍繞,聞星塵的眉心終於緩緩地松了下來。
最後,只剩下了平穩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