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喬然腿軟得站不住, 快要因為缺癢而窒息, 范倫丁這才喘息有些急促地將人放開, 一隻手仍然攬著喬然的腰,以防他滑到地上去。
喬然靠在哨兵堅實的胸膛前,聽到對方胸腔裡的心跳激越而強勁,頻率和自己的完全同步, 那樣真實而又鮮活。
過了一會兒,范倫丁聲音低啞地開了口, 帶著一絲戲謔:“所以, 親愛的阿喬, 現在你還有什麽懷疑的嗎?”
喬然還沉浸在之前濃烈深長的親吻中, 心中的歡喜快要像潮水一樣溢出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只知道此時此刻,自己一定是整個Ω星球上最幸福的人。
兩人靠在牆上,正對著洗手間寬大的鏡子, 清晰地映照出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的模樣。喬然有些不好意思,卻又忍不住去看,於是見到自己滿臉通紅, 就像個熟透的蕃茄, 而剛才范倫丁一番激烈的動作也揉開了他的衣領,隱約露出了他脖子後面的一抹紅痕。
他急忙將領口又往下拉低了一些,發現後頸中間的的確確多了一個貓爪印, 色澤比上次的更加鮮明, 就像有人剛剛在他身上施了一個奇妙的魔法一樣, 而這個人就是范倫丁。
喬然霎時又驚又喜,自己終於再次擁有了這枚有著特殊意義的印記,可是為什麽……
“你是想問為什麽剛才沒有嗎?”
范倫丁替他問出了口,拇指指腹在喬然的後頸上輕輕摩挲,引得他一陣戰栗,“因為早上場合不合適,我們並沒有交換唾液,所以不會出現標記,難道你不知道?”
喬然有點蒙,沒有嗎?當時他太過震驚,隻感覺到范倫丁親了自己,至於怎麽親的,親了多久,他完全沒有概念。
范倫丁無奈道:“剛才回來的路上沒有親你,不是不想親,是不想被人看熱鬧一樣圍觀,也怕自己在路上會控制不住。”
喬然再次臉如火燒,羞得幾乎抬不起頭來。
“既然你沒有問題了,那輪到我了。”
范倫丁從製服口袋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便箋紙,在喬然眼前展開,語氣裡帶著兩分幽怨,“為什麽不把它送給我,而要偷偷摸摸地藏起來?如果我沒有在課堂上當眾宣布我們的關系,逼你一把,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躲著我?”
“不,我、我只是暫時沒有準備好。”
喬然羞窘地囁嚅道,連頭髮絲都熱得快要冒煙了。
喜歡一個人和打噴嚏一樣藏不住,沒有范倫丁早上那震驚四座的舉動,他或許還會逃避一段時間,但終究還是會表露出來。
可是那張便箋紙上寫的字實在是太難看了,被范倫丁這樣拿在手裡就像公開處刑一樣。喬然伸手想要奪回那張便箋紙,奈何哨兵比他高了大半個頭,把手一舉,他就算跳起來也夠不到。
“既然是寫給我的,那就是我的了,誰都別想拿走,包括你在內。”
哨兵眸中含笑,不容置疑地說著,轉手把便箋紙仔細地放回軍服胸前的口袋裡,“我的回答和你的一樣,那麽從現在開始范倫丁·霍爾這個人就完全屬於你了,你想對他做什麽都可以。”
他低啞而又磁性的聲音像撒了蜜糖的某種古老魔咒,喬然被蠱惑一般抬起頭,看向那雙暗金色的眸子,裡面仿佛有烈火在燒,要把他整個人席卷進去,焚燒怠盡。
可是他願意,只要能和這個人在一起,怎麽樣他都願意,什麽他都敢做。
喬然微微踮起腳,帶著滿腔虔誠和無盡的喜悅,有些笨拙地在范倫丁的嘴唇上輕輕一觸,就像用印章蓋了一個戳一樣。
范倫丁眼神一黯,將他一把拉進懷裡,灼熱的唇再次用力地碾壓下來。
……
下午朱利安見到喬然,有點驚訝道:“喬,你的嘴巴怎麽好像有點腫,是吃了太多辣還是被什麽蟲子咬了?”
喬然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仍然有些紅腫的嘴唇,臉上有些發熱,含糊其辭地答道:“可能是被咬了吧。”
還好他出門前把製服的領口嚴絲合縫地扣好了,不然朱利安看到自己脖頸和鎖骨上的那些曖昧的紅痕還不知道會有什麽反應。
“笨蛋,那哪是被蟲子咬的,分明是被人咬的。”
一名個頭高壯的男生從旁路過,嘲諷了朱利安一句。
朱利安立即炸了毛,瞪著那名男生反擊:“你才是笨蛋!你——”
後面的話沒能說完,朱利安一臉驚嚇地躲到喬然的背後,他的豚鼠也鑽進主人的製服口袋裡縮成一團。
那名男生肩膀上歇著一隻爪牙尖銳的蒼鴞,看樣子是一名A級哨兵。蒼鴞本來半睜半閉著眼睛假寐,見到朱利安的豚鼠以後瞬間雙目圓睜,甚至撲扇著翅膀想要飛過來抓住那隻巴掌大的小毛團。
不等喬然開口阻止,跟在他身邊的獅子鬃毛倒豎,朝半空中的蒼鴞發出一聲咆哮。
男生臉色一變,急忙向後退開,他的精神體也敬畏地調頭飛走,不敢再湊上前來。
喬然這才開口道:“喂,大個子,不要欺負其他同學。”
男生之前隻一門心思地盯著朱利安和他的精神體,這會兒才注意到喬然的存在,立即規規矩矩地向他道歉:“喬老師,對不起,我剛才只是開個玩笑,沒有要欺負他的意思,您千萬別生氣。”
開玩笑,早上霍爾少將可是在課堂上當著上千名學生的面高調宣布喬然是自己的伴侶,他這個時候要是得罪了喬然,那不是上趕著找死嗎。
喬然見他認錯態度良好,就沒再追究。朱利安躲在他背後憤憤然地瞪了男生一眼,隨即拉著喬然快步走開了。
兩人去教室上課的路上,先後遇到了不少學生,個個都會向喬然喊一聲“喬老師”,語氣比之前聽說他是范倫丁助手時更加恭敬。只不過轉過身後有幾個跟同伴竊竊私語,鄙夷的嘲笑的質疑的不一而足。
這些學生說話時的音量壓得很低,放在過去以喬然的體質多半聽不到,然而中午他才和范倫丁做了幾次深入的充分的“唾液交換”,感官比以前敏銳了不少,於是就聽了個一清二楚。
朱利安也聽到了個七七八八,不由氣憤地為喬然打抱不平:“太過分了,怎麽可以這樣說你,他們根本不了解你是什麽樣的人!”
喬然不以為意地笑笑,“沒關系,人之常情,畢竟我和霍爾少將各方面的條件都天差地遠,我要是站在他們的角度上看,肯定也會覺得這樣兩個人在一起不合適。”
朱利安擔憂道:“那你……”
喬然微微有些紅了臉,卻毫不遲疑地說:“以前的我很怯懦彷徨,白白錯失了一些東西,從今天開始不會了。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什麽都不怕了,也沒有什麽能夠再打擊到我,動搖我的決心。”
朱利安呆呆地看著他熠熠生輝的黑眸,片刻後欽羨道:“真好啊,什麽時候我也能遇到一個讓我什麽都不怕的人就好了。喬,不管別人怎麽說,我舉雙手雙腳支持你和霍爾少將!”
喬然做了一個鼓勵的手勢:“謝謝,加油!”
走著走著,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一聲,喬然拿出來看。
【阿毛他爸:親愛的阿喬,我很後悔當初提議讓你到學院上課,否則現在就可以隨便把你壓在家裡哪個角落,想怎麽親就怎麽親。】
自從開發了這個自己專屬的昵稱後,范倫丁就樂此不疲地這樣叫他,還用嚴肅正經的口吻說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聽得他心裡又甜又癢。
喬然臉上一熱,禁不住唇角上揚,忍著羞意回復:【親愛的少將閣下,感謝你的慷慨大度,我會更加用功讀書,等上完課回家之後你可以想怎麽親就怎麽親。】
朱利安沒看到喬然發了些什麽,可從他唇邊甜蜜的笑意也能猜到他在和誰聯系,不由得哀歎道:“怎麽辦,雖然霍爾少將不在這裡,我也覺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喬然有些過意不去,收了手機,和他一起踏入教室,一本正經地說:“不會的,他現在的確不在這裡,我還是需要你這個朋友的。”
朱利安:“我怎麽覺得我受到的傷害更大了……”
六點鍾下課放學,喬然和其他學生一起往教室外面走,走著走著前面烏泱烏泱的人流自動分開一條道,原本大聲說笑的學生也忽然自動消音。
喬然抬頭一看,有人正立在台階下,峻拔如松。
他心裡一喜,快步走上前去,之前范倫丁沒給他發消息,他正準備問呢。
范倫丁像往常那樣接過喬然的背包,十分自然地低頭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問:“累不累?”
喬然臉上一熱,“還、還好。”
周圍的學生發出一陣低低的抽氣聲。
范倫丁當其他人不存在一樣,伸手松松攬著喬然的腰,紳士而不失親密地帶著他往校門口走去。
到了家,把門一關,喬然剛要去廚房,就被身邊人壓在門板上親吻。
喬然一邊意動神搖,一邊在唇舌交纏的間隙斷斷續續地說:“還、還要……做飯……”
“親愛的,我覺得現在做唾液交換更重要。”
“唔……嗯……”
書上為什麽沒有說,這種事會讓人上癮呢?
今天的晚飯比往天推遲了半個小時,正要開吃的時候,范倫丁收到了一條消息。
【克萊德:聽說你今天早上把你家小向導拿下了?看來昨天的請客很有效嘛,恭喜恭喜,我代表國防部向你發來賀電!】
范倫丁心情正好,回了個謝謝,對方馬上又發了一條。
【克萊德:不過你這才是萬裡長征走了第一步,接下來才是最關鍵的,你得身體力行讓你家小向導滿意,讓他一輩子離不開你才行,兄弟親測好用的私人珍藏送給你了,拿走不謝!】
叮的一聲,一份名為《乾柴、烈火天崩地裂之哨向結合108式》的文檔發送完畢。
范倫丁的眼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