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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沒有白天》第114章 惠茹的故事
真正的死亡, 是被整個世界忘卻。

 但陳惠茹從窗台跳下來的那一瞬間,就注定了她將永遠存在於某些人的回憶中。

 葉晚不知道,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夜裡, 陳惠茹跳下來之前是否見到了抵達樓下的自己。

 她沒有上帝視角, 無法俯視已逝之人的內心。

 她只知道, 這個故事原本是不應該走向這個結局的。

 然而推動它偏離軌道的人,卻又那麽恰好地,包括了她自己。

 “石媛媛說的是事實。”

 葉晚靠在榻榻米的窗台邊,望著窗外的朗朗晴夜, 聲音不輕不緩。

 白恬抱著一個靠枕,沒有打擾她難得的坦言。

 葉晚回過頭看著她, 開口道:“陳惠茹自殺之前, 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面前的人沒有太多情緒,好像只是在聽一個被人撰寫的故事。

 葉晚移開視線,又道:“但我那時候心裡全是別的事, 不肯給她機會好好說。”

 空氣靜了靜。

 靠在窗邊的人垂下頭,話語像呼吸一樣輕得無法落地:“……後來我才明白,那通電話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麽,而我又是如何一步步把她推了下去。”

 商鋪的二樓,滿屋子只剩下無聲電視機一閃一閃的亮光, 襯得室內比以往更加死寂。

 “你有多大的把握讓錚哥無罪釋放?”

 蹲在地上的紅衣青年開口打破了沉默,他掐滅手裡的煙, 抬頭看過來。

 留著寸頭的青年也放下了酒瓶子,抹了把臉給自己醒了醒神。

 葉晚縮在沙發上, 將手機的蓋子翻開又合上, 來來回回,像是出神。

 她沒有回答, 穿著紅色棒球服的青年也不催促,只是看著她。

 阿仁又拿起了酒瓶,準備一飲而盡,葉晚卻突然伸手奪過來,起身道:“沒時間給你買醉了,我們要在開庭前盡快找到周小行。”

 “那個孫子,我他媽非剁了他……”

 “阿仁。”葉晚搖了搖頭,抬手捏住他的手臂,開口道:“衛錚是被我連累的,是我選擇了以暴製暴,才會造成這個後果。這次找到周小行,不要動他,這樣只會節外生枝。”

 紅衣青年從地上起身,走到阿仁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聽葉晚的,我們除了打架什麽也不會,這樣要怎麽救得了錚哥?”

 寸頭青年低下頭,葉晚歎了口氣,輕聲道:“我知道你現在恨不得把周小行一刀捅死,我也想,但我們不能,衛錚能不能出來就靠我們了。”

 阿仁捏著拳頭,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馬原,找周小行這件事你要避人耳目,他這人比你想得還精明,不能再小看他了。”

 紅衣青年應了一聲,拉了阿仁一把,兩個人就轉身下了樓。

 葉晚翻開手機,看著上面的照片,又開始出神。

 樓道裡突然響起腳步聲,她回頭去看,原來是馬原又返了回來。

 葉晚看了看他身後,了然地轉過身來,道:“你避開阿仁,是要問我什麽?”

 他開門見山地回答:“我有一件事想不通。”

 葉晚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馬原也乾脆走過來坐下。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我必須有所保留。”葉晚也直白地告訴了他。

 馬原雙手交握,看著她,問:“我知道你和錚哥一直在查一件事,我也不打算弄清楚你們在做什麽,我隻想問你,如果你要以非暴力合作的方式讓周小行同意出庭,那你會答應他的任何條件嗎?”

 “比如說,不再追究他。”他直視著葉晚的雙眼,平平無奇的一張臉上,因此刻的眼神而平添了幾分銳利。

 葉晚頓了頓,不得不感歎一句:“我有時候會畏懼你的直覺,因為你大部分時候都很準確。”

 馬原無聲地注視著她。

 “但很可惜,這一次我壓根兒就沒有打算放過他。”葉晚坦然回答。

 紅衣青年像是要仔細分辨真假一樣,將她的神色都逐一打量,最後才露出一個難得的笑。

 “我很慶幸你不是聖人。”他仿佛意有所指。

 馬原再次離開之後,商鋪的樓上樓下就只剩下了葉晚一個人。

 她打開了衛錚的臥室,這間屋子長時間沒住人,已經積灰了。

 葉晚打量了一下屋內的簡單陳設,緩步走到電腦桌前,抬手拂了拂桌面的灰塵。

 某個不起眼的桌角處,在她兩根手指的按壓之下,一塊長方形的桌木顯現出來,被輕輕推開,露出了裡面巴掌大的小小空間。

 葉晚拿出了藏在裡面的那盒錄像帶。

 上面寫著簡單的日期,除此之外再無別的信息。

 電腦桌下面有一台主機,葉晚打開抽屜,從一整盒光盤裡抽出那張寫著曖昧字眼的碟片來,放進了主機的光驅讀碟裡,然後開了機。

 沒多久,顯示器上出現了畫面,對於尋常人來說不過是萬千片子中的一種,最多也就是女主角長得好看一些而已。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音箱裡傳出來,葉晚漠視著畫面中的高大男人爬上床,將床上昏睡不醒的人身上的衣服解開。

 拍攝的設備遠超過市面上的大多小電影,畫質非常清晰,但畫面中的男人卻從頭到尾都避開了臉部入鏡。

 如果不是衛錚來來回回地將視頻逐幀排查,終於發現了一點未經處理的側臉鏡頭,那直到今天他們也無法得知這個人是誰。

 可遺憾的是,這個人已經死了。

 在他受到法律的製裁之前。

 葉晚面無表情地關掉了電腦,將碟片退出來,放進盒子裡,連同母帶錄像帶一起放進包裡,然後離開了臥室。

 “聖人?”

 穿著黑色衛衣的少女將酒瓶裡剩下的半瓶酒一飲而盡。

 “只要看一眼這個世界,聖人也該被惡心死了。”

 找到周小行比葉晚預想中要快。

 更讓她沒料到的是,陳惠茹也終於露面,這比找到周小行更讓她松一口氣。

 然而這一口氣還沒吐出來,就鯁在咽喉,給了她重重一擊。

 陳惠茹懷孕了。

 深冬的雪天也沒有比這更讓人覺得渾身發冷,可葉晚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把立刻捅死周小行的念頭掐滅,然後連拖帶拽地將陳惠茹帶回了自己的公寓。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陳惠茹依然毫無保留地相信葉晚,沒有怎麽費力氣,葉晚就問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孕期不到三個月,和錄像帶上的時間完全對不上,只能是陳惠茹和周小行私奔的那段時間……

 但周小行前科累累,葉晚看著陳惠茹那張脆弱的臉,無法去旁敲側擊任何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她只能壓下這些,因為還有更迫在眉睫的事情。

 “我陪你去醫院,現在就去。”

 陳惠茹看起來卻有些搖擺不定。

 她離家出走三個月時間,就已經消瘦得不成人形,葉晚甚至不忍心問她這段時間去了哪裡,過得如何。

 “我不想去……我真的不想……”陳惠茹說著就蹲下身來,低著頭啜泣。

 葉晚忍著情緒,也蹲下來,輕聲問:“為什麽?你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會毀掉你的一生嗎?”

 陳惠茹只是哭,什麽也不再回答。

 葉晚頓了頓,終於是伸手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緩慢地說:“不要害怕,我會幫你的,告訴我好嗎?你到底在害怕什麽,說出來我就會幫你解決它。”

 在她懷裡無聲抽泣的人抓緊了她的衣服,許久之後才抽抽嗒嗒地說:“我……我爸媽他們已經……已經不要我了……”

 “……我現在只有……只有他了。”

 葉晚花了好幾秒時間,才明白她在說什麽。

 她仰起頭,無聲消耗掉自己快要壓不住的怒火,耐著性子等陳惠茹哭累了,睡著了,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公寓。

 “阿仁,把周小行帶出來。”

 她拿起一根生了鏽的金屬棒球棍,在雪夜裡踏進了荒廢的倉庫。

 周小行被一棍子打趴在地上時,像是被打懵了一樣沒有反應過來。

 他不明白前不久還只動口不動手的人今天怎麽會變了一個樣子,於是趴在地上忘了躲開第二次揮下來的棒球棍。

 寸頭青年守在門口,對倉庫裡的慘叫聲視若無睹。

 戴著口罩的黑色身影拿著棒球棍,第三次第四次落在周小行身上時,他終於抱住自己,大聲喊著:“我都已經答應你了!我答應你了啊!”

 葉晚卻無動於衷,又一次狠狠揮在他背上,周小行承受不住,大聲哭喊了起來:“饒了我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要再打了!”

 穿著黑色衛衣的人被他的聲音吵得頭疼,索性一腳踢在他臉上,堵住了他的嘴。

 聞訊而來的馬原看見這幅場景,頓時皺起眉頭,想要走過來攔住葉晚。

 她卻已經蹲下身,一腳踩著周小行的臉,一手用棒球棍撐在地上。

 “你怎麽會有錯?你聰明得很啊。”

 葉晚扯下口罩,呼出的熱氣在冰冷的空氣裡擴散,她的眼神卻比周遭的溫度還要冷。

 “怕事情敗露,哄騙她讓她跟你私奔,你覺得這樣警察就找不到你了?”

 渾身是血的人趴在地上,被倉庫裡的白光晃得眯起了眼睛,讓人看不見他的眼神。

 葉晚一棍子戳進了他的腹部,周小行悶哼一聲,然後捏緊了拳頭。

 “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答應我,你還有一張底牌,之前我還納悶你到底有什麽能耐,沒想到是我太低估你了。”

 她站起身來,又在他下巴上狠狠踢了一腳,直踢得他口吐血沫。

 “你居然敢用懷孕來控制她,這樣她就離不開你了?你知不知道她才十七歲,生下這個孩子她一輩子都毀了!”

 站在旁邊的馬原頓了頓,轉頭就拿起不遠處的鐵棍子走過來,守在門口的阿仁卻比他動作更快,幾步過來就是一頓狂踢。

 “我操!我操!你他媽是什麽狗畜生!”

 他踢得太狠,眼看著周小行就要昏死過去,葉晚立刻拉住他,也叫停了按耐不住的馬原。

 她蹲下身,一把揪起半死不活的人,壓低聲音道:“你放心,這個孩子她馬上就打掉,她會回家繼續上學,以後畢業了工作了,有大好的人生等著她。你這種垃圾,就在你的臭水溝裡待一輩子。”

 葉晚松開手,起身掏出紙巾擦了擦手指,然後隨手扔在了地上。

 阿仁吐了一口唾沫,罵罵咧咧地跟在她身後走出了倉庫。

 馬原看了地上的人一眼,也轉身走到了倉庫外面,然後鎖上了倉庫的門。

 發泄一通之後,葉晚總算又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明早上把他送回旅店吧,動靜太大就得不償失了。”

 馬原點了點頭,看著葉晚的神色,想開口安慰幾句,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倒是阿仁爽直,開口道:“打就打了,管他媽的什麽暴力不暴力,這孫子不打還留著他過年不成?”

 葉晚搖了搖頭,“我還是太衝動了,這必須是最後一次,下次你們無論如何都要攔著我。”

 阿仁聳了聳肩,跟馬原對視了一眼。

 他倆說不準是打得最歡的那個,誰拉誰還不知道呢。

 葉晚花了很長的時間來將陳惠茹拉出來。

 她在離家出走的三個月裡,每天面對的人只有周小行,被他潛移默化移植的想法沒有那麽容易根除,對他的依賴也是。

 好在葉晚的話,陳惠茹是願意聽的。

 於是葉晚就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

 “相信我,惠茹,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拋棄你,但你的爸媽絕對不會。他們為了找你,不知道哭了多少次,跑了多少天,只要你回去,他們就一定原諒你。”

 陳惠茹擦了擦臉,看著葉晚,問:“我真的還能回去嗎?”

 葉晚毫不猶豫地點頭:“能。”

 陳惠茹又一次哭了出來,比以往更歇斯底裡,更不掩飾委屈,她抱住葉晚,大聲說:“我好想家,我好想他們,我有好多次想給他們打電話,但我不敢,我怕他們真的不要我了。”

 葉晚拍了拍她的背,輕聲說:“我知道,你給我打電話求救了,你也想回來的,惠茹,咱們知錯就改,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退開一點距離,看著陳惠茹的臉,道:“去做手術吧,我陪你去,好嗎?”

 哭腫了雙眼的少女看著她,用力點了點頭。

 “開庭的時間和口供范本我都已經給你了,還有什麽疑問?”

 旅店的房間內還是一團髒亂,葉晚皺著鼻子,不願再往屋內走一步。

 蜷縮在床上的人不知道多久沒有洗漱,長到遮住額頭的頭髮油成一條一條,揮之不去的氣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讓門口的阿仁都反胃了好幾次。

 “我出庭,也就只有我的口供而已。”

 周小行終於開口,嗓子似乎是啞了,聲音很是刺耳難聽。

 “這你不用操心,其他的東西我們會準備好。”

 床上的人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許久之後才問:“惠茹呢,她也要出庭嗎?”

 葉晚皺起眉,不耐地回答:“你只要做你該做的就行。”

 周小行像是真的感到疑惑一般,認真地問:“這樣真的行得通嗎?”

 “你到底要問什麽?”阿仁粗聲粗氣地呵斥了一聲。

 床上的人瑟縮了下,小聲說:“我只是不明白,就算我站出來指認張老五,法官也是要看證據的,你們只有我……對她下藥的證據,張老五已經死了,他做的事你們有證據去證明嗎?”

 “當然有……”阿仁的話說到一半,就被葉晚一個眼神製止。

 她轉過頭看著周小行,語氣不鹹不淡地說:“你和張老五交易的證據都在我手裡,要挨個給你看嗎?與其在這裡考慮我們的事,不如考慮一下自己怎麽表現能少吃點牢飯。”

 “你要知道……”葉晚壓低聲音:“你做的那些事情,可不止一條罪名。”

 她直起身來,最後道:“別再動任何歪腦筋,法律面前不講人情。”

 三個人離開房間之後,床上的人終於抬起了頭,看著關上的房門,雙眼一眨也不眨。

 雪下了又停,街上掛滿了紅色的燈籠,給銀裝素裹的世界點綴上光彩。

 行人們皆是提著大包小包,或是行李,或是采買的年貨,臉上掛著笑意。

 陳惠茹站在家門口,久到她的雙腳已經失去了知覺,她才回過神來,然後鼓起勇氣按下了門鈴。

 心臟不受控制地開始狂跳,陳惠茹屏住呼吸,一邊等待著門開,一邊又有掉頭逃跑的衝動。

 下一秒,面前的大門被打開了。

 陳惠茹咬緊牙關,抬起頭來看了過去。

 開門的中年女人滿臉憔悴,在看清門口的人之後,還沒開口,眼淚就先流了下來。

 陳惠茹一怔,正要開口叫她一聲,就被面前的女人一把抱住。

 她用力到幾乎讓人窒息,陳惠茹有些喘不過氣來,可是張開嘴也半個字都說不出口,反而吃進了自己的淚水。

 被門口驚動的中年男人走出來,問:“孩她娘,誰來了啊?”

 話音未落,他就見到這場景,頓時愣在原地。

 陳惠茹看了過去,想開口喊他,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男人吸了吸鼻子,半晌之後才無聲地抹了把臉。

 “屋外冷啊,快些進來。”他招了招手,轉頭見到空蕩蕩的茶幾和餐桌,又有點手忙腳亂。

 “孩她娘啊,家裡怎麽什麽都沒有,得去買菜買肉啊……”

 男人絮絮叨叨的聲音被大門關在了屋內,門口張貼的對聯安安靜靜地掛在門上,正上方四個大字寫著:闔家幸福。

 入夜之後,挨家挨戶傳出了飯菜的香味,就連門口的守衛大爺也被送了幾個飯盒的餃子,吃得他肚皮撐得圓鼓鼓。

 在某一棟樓的12層,亮著暖黃色燈光的屋子裡,換上了新衣服的陳惠茹正站在闊別已久的閨房裡,對著鏡子看了一眼自己。

 她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鏡子了,因為她不想看見自己的肚子。

 但是現在,她站在這個房間裡,聞著久違的味道,突然就什麽也不怕了。

 葉晚說得對,只有父母和家是她唯一的保護傘,她回來了,她要繼續上學,她要擺脫這渾渾噩噩的幾個月,去過她原本該過的人生。

 “該給葉晚打個電話……”陳惠茹翻出了自己留在家裡的手機,因為太久沒用過,充了好久的電才開機。

 她找出葉晚的號碼,正要打過去,一個來電就突然響了起來。

 是一串座機號碼,有點眼熟。

 陳惠茹看著它,實在想不起這是哪裡的號碼,只能暫且接通起來。

 “惠茹,是我。”那頭的聲音很低。

 陳惠茹一瞬間就想掛斷電話,那頭的人連忙說:“惠茹對不起,我騙了你,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抿了抿嘴,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騙我什麽?”

 “去年三月那一次,你喝醉那一次,對不起,是我在你的酒裡下了藥……”

 陳惠茹沒能握住手機,讓它一下子掉在了桌上。

 手機裡的聲音卻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將她一無所知的事情一字一句吐露出來。

 “你騙我!”陳惠茹再也聽不下去,大吼著打斷了他。

 那頭的人飛快地說:“葉晚要曝光這件事,她有證據,張老五拍了視頻,惠茹你要阻止她!視頻被公布的話你的事情就人盡皆知了,你一定要阻止她!”

 “我不信,我不信,你在撒謊,你是故意的!”陳惠茹拿起手機就要扔出去。

 周小行突然抬高了聲音:“不信的話你就去問葉晚,她幫你就是為了衛錚,張老五被衛錚殺了,她要幫衛錚脫罪,她從頭到尾都在瞞著你,惠茹你相信我!”

 陳惠茹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扔到床上。

 她抱著自己蜷縮在地板上,甚至忘記了身上還穿著新衣服。

 客廳裡的電視聲被關掉,有人回了房間準備休息,有人在她門口停下,對她說:“惠茹啊,早點洗漱睡覺了啊。”

 她好像什麽都聽不懂了,就這樣坐在地板上,直到許久之後,床上的手機響了一聲。

 是短信的提示音。

 陳惠茹抬起頭看過去,冥冥之中有一種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去看。

 可她像是著了魔一樣,起身一步步走過去,拿起了手機,點開了短信,下載了那張彩信圖片。

 “葉晚……你可以來我家嗎?爸媽想謝謝你……我也有些事想……”

 “……那等你忙完,可以嗎?”

 “……那明天呢?明天有時間嗎,我真的有些話……”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是不容拒絕的認真:“明天我也有事,後天也是。”

 房間裡的人埋著頭跪在地上,眼淚無聲地落下。

 許久之後,她吞下了哽咽聲,最後問:“你要忙的事,能告訴我嗎?”

 似有歎息聲在耳邊散落,她卻怎麽也聽不真切。

 “不能。”那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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