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給臉不要臉?
陳碩的眼中騰生出怒意,忍痛從地上爬起來,他掄起拳頭衝向喻懷寧,“媽的!你找死是吧!”
喻懷寧迅速側身,輕而易舉躲過這擊拳頭。他繞到對方的身後,反用手肘巧力一擊。
陳碩體型微胖,沒能及時穩住重心,再次朝地面撲去。他的額頭狠狠磕在了桌角,頓時血流如注。這一下子,算是徹底撲騰不起來了。
“——啊!”
陳碩摸到血色,淒厲的慘叫聲幾乎要衝破屋頂。
一對中年男女聞聲趕來,正是陳碩的父母。宋忻看見兒子狼狽的受傷模樣,嚇了一跳,“小碩!你這是怎麽了?”
喻懷寧瞧見來人,漆黑的眸底忽然略過一絲暗芒。才剛剛重溫過劇情的他可不會忘記——這一家三口可都是名副其實的白眼狼。
宋忻是原主母親的妹妹,十年前見姐姐和姐夫發家,就帶著自己的丈夫和小兒子從老家投奔了過來。
原主的母親宋怡是個善良心軟的人,見自己的妹妹窮困潦倒,答應讓他們一家子暫時住了下來。
可沒想到,這一住就住成了‘釘子戶’。這十年間,他們一家三口不僅吃住在喻家,就連宋忻丈夫的工作、陳碩的學校也是原主父母幫忙找的。喻氏夫婦顧著親情,不好意思明面趕他們走。他們假裝不知道,賴得理直氣壯,簡直是沒皮沒臉地到了一個境界!
喻氏夫婦死後,他們先是有意無意地忽略原主,後來又變著法地激怒他。原主是個做事不過腦子的直性子,沒幾次就被他們徹底激怒,一氣之下離了家。
而這正是原主悲慘命運的真正開端。
喻懷寧想起這事,不由在心裡歎氣——將房子‘讓’給極品親戚,自己跑到外面去住?簡直是蠢透了。
……
“媽!你看看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是他把我打成這樣的!”陳碩捂著額頭上的傷口,咬牙切齒地說道。
喻懷寧見對方恨得牙癢癢,漫不經心地發笑,完全沒將他的告狀放在心上。
“喻懷寧!你這是什麽態度?”陳碩怒火中燒地吼道,卻不慎牽扯到傷口,瞬間就疼得呲牙咧嘴。
宋忻見兒子流血呼痛,心中立刻對喻懷寧生出不滿。她盡力壓製情緒,故作大度地問話,“懷寧,你打你表哥做什麽?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我沒打他。”喻懷寧坐回沙發上,矢口否認,“是他自己沒站穩,磕到了桌角。”
她見喻懷寧一臉無動於衷的模樣,眼色微變。短短幾秒,出口的語氣更顯惋惜和溫柔,“姐姐和姐夫突然去世,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小姨這段時間忙著葬禮的各項事宜,沒能顧得上你的情緒,可你也不能拿你表哥撒氣呀。”
喻懷寧聽見這滴水不漏的一番話,垂眸冷笑。
這話說得,不僅把自己塑造得溫柔大方,還將這事的責任全部扣在了喻懷寧的身上,認定了後者是因為自己的情緒不佳,才野蠻出手打人。
難怪原主敵不過這一家子,就這舌燦蓮花的能力,一般人早就著了道。
“小姨,我知道你偏心自己的親兒子。”喻懷寧挑明,直白的話語惹得宋忻一陣尷尬,“懷寧,你這話……”
還沒等她開口反駁,就被喻懷寧強勢打斷了,只聽對方冷聲開口,“你們怎麽不問問陳碩,衝我說了什麽不要臉的話?”
青年眼波泛冷,微挑著眉頭瞥來的一瞬間,無形中附帶著強大的銳利氣場,和平日裡簡直是判若兩人!
宋忻對上他的注視,當即嚇得心頭一跳,下意識地順著對方的話追問,讓出了主動權,“阿碩他、他說什麽了?”
“說我沒了爸媽,以後要夾著尾巴做人。說我要是惹到他,就要將我趕出你們家。”喻懷寧冷笑,微眯的雙眼中戾氣更甚。他伸手輕叩茶幾,好心提醒,“你們家?小姨,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我父母留給我的房子,你們才是住我家裡的人。”
沒想到青年會突然提及這事,宋忻變了變臉色,不由和丈夫對視了一眼。
陳凱生收到妻子的眼神提示,連忙開口轉移話題,“懷寧啊,你表哥說話不過腦子,你別跟他一般計較。”
“爸!”陳碩聞言,氣不打一處來。陳凱生掐住他的手臂,壓低聲音斥道,“……你給我閉嘴!”
喻懷寧將他們的反應收入眼底,在心頭嗤笑。這一家子,還真是能屈能伸。
“看來是我誤會了。”他故作理解地點頭,可出口的話就像利箭扎了過去,“……差點以為小姨你們也想要趕我出門。”
仿佛心中的隱秘被人戳破,宋忻立刻拔高音量否認,“亂說!沒有的事!”
說完,她又覺得自己發緊的聲線太過突兀,有些尷尬得臉頰發紅。
陳凱生同樣覺得心虛,連忙轉移話題,“好了好了,誤會一場。阿碩的傷口不嚴重,血已經止住了,我們回家再處理吧。”
宋忻不安感作祟,巴不得這事趕快翻篇。她瞪了兒子一眼,態度瞬間轉變,“還不向你表弟道歉!”
陳碩憋著一肚子火氣,“憑什麽要我道歉……”
“你還敢頂嘴!”
陳凱生配合著一來一回,實則夫妻兩人都在暗中打量著青年的神色。
喻懷寧懶得看這一家子的演戲,太陽穴持續性發疼,這具身子顯然已經疲勞到了極點,他隻想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息。
因為原主無能,葬禮是由宋忻一手操辦的。如果在這個節骨點上,他把這一家子趕出喻家,他們一定會懷恨在心、亂潑髒水,到時候自己免不了受到外人非議。
這事不急在一時,等他休息夠了再作打算。
思及此處,喻懷寧乾脆冷著臉色出了門,完全無視了他們一家三口。
……
又是一夜大雪。
次日一早,床上的青年撿起滑落在地的被子,靠在床頭慢悠悠地醒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對著空蕩蕩的房間,用透著慵懶的嗓音問道,“現在幾點了?”
話音剛落,一道冰冷的機械音就傳入他的腦中。
【——上午九點五十分。宿主,你要起床了嗎?】
“嗯。”喻懷寧起身,簡單洗漱完畢。他走近衣帽間,看著落地鏡裡青年這張精致卻稍顯青澀的臉,眉梢微挑。
經過一夜的休整,喻懷寧算是徹底接受了這個世界。有句話很俗套,但用在此刻正合適——來都來了,他自然要想盡辦法改變原主的命運,活出一番自己的天地來。
他利用系統查過了——除了那個瀕臨破產的小公司,這幢複式別墅也是原主父母給他留下的。另外,原主的銀行卡中還有一百多萬的零花錢。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有錢人家即便到了破產邊緣,也並非窮得揭不開鍋。
所以說,有錢真好。
系統感知到他的心緒,突然開腔,【——叮,恭喜宿主成功激發富豪系統,目標先賺一個億。】
“……”喻懷寧失言了一瞬,才追問,“富豪系統?”
【系統中心會根據劇情發展,給予宿主特殊的賺錢技能。我們的宗旨是——賺錢、改命兩不誤!】
聽完系統的講解,喻懷寧玩味地笑開了。簡單來說,他誤打誤撞多出了一道金手指系統,能在特定的時機幫他賺錢。
喻懷寧曾是商界內的佼佼者,他原本就打算回到這個老本行。所以,對於系統提出的技能外掛,他接受得心安理得。畢竟,這年頭誰不想多賺錢?
樓下響起車鳴聲。
喻懷寧回神,隨手打開衣櫃。他瞧見衣櫃裡花花綠綠的衣服,又想起平日裡原主自以為時尚的花俏穿搭,眼中露出嫌棄。
這原主是花孔雀嗎?再好看的皮囊也禁不住那麽糟蹋。
喻懷寧挑挑揀揀,好不容易才搭出一套合適的衣服,收斂思緒,開門下樓。
……
餐廳內,宋忻和陳碩已經吃完早飯,母子兩人正在喝茶閑聊,場面看上去愜意又溫馨。
喻懷寧看著桌上的殘羹冷食,眼光微凝。一旁的傭人最先注意到他,連忙喊道,“少爺,你睡醒了?”
宋忻聞聲抬眼,看見青年的模樣後,不免一怔。對方沒了平日裡的花哨,白色毛衣、黑色直褲外加駝色大衣,一套穿搭簡單大方,襯著他的臉蛋更顯乾淨迷人。
她想起昨天在休息室內的不歡而散,連忙端出一副親切溫和的模樣,“懷寧,你餓不餓,小姨下廚給你做點吃?”
“不用麻煩了,我出去一趟。”喻懷寧看破她的偽裝,淡聲回絕。
話音剛落,一道陰毒的目光忽地從旁射來,喻懷寧有所察覺,反睨回去。
陳碩迅速避開他的視線,低頭故作喝茶。
喻懷寧瞥見他額頭上的白色紗布,又想起方才那道恨意分明的視線,唇側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快步出門。
喻懷寧離開家,隨手招來一輛出租車。
“乘客你好,請問去哪裡?”
“紫京公館。”
司機聽見這個地名,暗戳戳地觀察著後視鏡裡的青年。
紫京公館這四個字,完全是柳城頂尖權貴的象征。這個地段的別墅,可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到的。裡面住著的人,就算往上數個五六代,放在當年赫赫有名的權貴!
這名青年居然打車去那個富貴地?
司機壓住心裡的好奇,安全將喻懷寧送到了目的地。說是目的地,實則是紫京公館的最外圍。這個地方防衛森嚴,外來車輛一律不準再入內,來訪者必須要通報過後,再派家車來接。
喻懷寧下了車,徑直走入氣勢恢宏的接待大樓。
“您好,請問找誰?”接待人員禮儀得當。
喻懷寧暗自心底確認,開口,“喻家,喻仁德老爺子。”
旁邊的安保聽見這話,上下打量了喻懷寧一樣,嘟囔道,“怎麽又來一個要拜訪喻老爺子的?”
喻懷寧聞言,有些疑惑。
“先生,請您出示身份證,我們需要核對您的身份,再向喻老爺子通報……”
“好。”喻懷寧移回注意力,配合著接待人員的工作。一番確認後,後者才微笑著說道,“請你先去等候室休息一下,等得到喻老爺子的答覆,我們再送你入內。”
喻懷寧見識到了這複雜的流程,眉梢微挑,點了點頭。
接待人員將喻懷寧帶入內側的等候室,她停留在室門口,禮貌性地敲了敲門,“時先生,請問方便入內嗎?”
“可以。”
裡面傳來冷冽悅耳的一聲,簡單兩字就撞得耳尖發燙。
喻懷寧一怔,就見接待人員主動替他打開門,做出‘請’的手勢,“裡面那位時先生也是來拜訪喻老爺子的,請和他一起稍等。”
“嗯。”喻懷寧微微頷首,邁步入內。
休息室敞亮華貴,落地窗前站著一名身形卓越的男人。他聽見進門的腳步聲,微微側過身,露出近乎無懈可擊的俊臉。一副金絲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仍掩蓋不住底下那雙勾人深邃的桃花眼。
他對上喻懷寧的注視,微微點頭示意,透著薄紅的唇泛起一個迷人的弧度,渾身上下無一不透露著溫文爾雅。
但不知怎麽,在看他的第一眼起,喻懷寧便本能地感知到——在對方謙和溫潤的外表下,藏著令人生畏的強勢和凌厲。
喻懷寧有些分神,腦內忽然傳來系統的提示音。
【——叮!宿主請注意!本世界核心人物已出現,身份:終極反派。】
作者有話要說: 時總:第一次見寶貝,我要表現得好點!
魚魚:得了吧!你個終極大反派!
時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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