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鬧哄哄的宴會廳,在時錚出現後就變得鴉雀無聲。
喻懷寧看著恨不得將自己腦袋垂到地上的達爾, 點名拆穿, “達爾先生,你這會兒怎麽不說話了?哦, 我懂了,這叫做A國式沉默?”
他這後半句話, 完全是針對剛才那句‘華國式軟骨頭’。雖然他一直認為開地圖炮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可在場大部分的A國人的確將這點展現得淋漓盡致。
“達爾?哪家的達爾?”時錚對這人很眼生, 微蹙的眉眼中顯出點冷色。
要知道,能被受邀前來的兩國商人賓客, 都是他手底下的人精挑細選過的。時錚是個會將利益最大化的商人,每屆商談會最後的巨額投資更是為了給自己鋪路——
但凡能得到投資的商人,未來必定有能力創造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商業帝國’。正所謂吃水不忘挖井人, 時錚創辦商談會的初衷是花錢買人情。
接連兩屆, 他因為忙於其他公務,這才減低了對商談會的重視程度。這回要不是意外在上報的名單上看見了青年的名字,他也根本不會跑來羅伊斯州。
主辦方的負責人問詢後,急匆匆地趕來, “瓊斯先生,這位是達爾·胡佛。他們家的連鎖商店短短三年,就已經做到了福達加州的業績第一, 今年正在往其他臨州擴展。”
富達加州是A國的首都,更是佔地面積最大的州區,各種形式的連鎖商店不計其數。達爾能在創辦的三年內就衝出重圍, 實在不容易。
其余A國人聽見這話,紛紛露出稱讚的表情。原本他們也覺得達爾眼生,如今一聽,就覺得達爾是個成功的生意人。
達爾感受到後方投來的注目,頓時恢復了幾分底氣。他定了定心神,剛準備和時錚攀談,結果對方隨之而來的一句話,直接把他凍在了原地。
“達爾·胡佛?這名字不在上報的邀約名單內,是誰把他塞進來的?”
男人出口的聲線冷漠地可怕。他的記憶力向來超群,即便只是對邀約名單匆匆一瞥,也能記得全面。
達爾被當場拆台,所有自以為是的攀談結交都梗在喉頭。他聽見周圍漸漸響起的議論聲,臉頰微紅,目光閃躲地看向了負責人。
時錚察覺出了他的視線指向,斜睨向負責人,“格林,你來說。”
負責人被點到了名字,頓時如芒在背。他咽了咽緊張的口水,心慌解釋道,“……瓊斯先生,你應該記差了,畢竟這名單上有五十幾號人呢。”
“是嗎?”
時錚看出這其中的貓膩,臉色降到冰點。
站在人群後方的秘書很有眼力勁地走上前來,簡潔明了道,“Boss,最終確認名單上共計五十三人。剛剛我已經搜查過,確認沒有達爾·胡佛的名字。”
她將電子屏幕遞到負責人格林的跟前,意味分明道,“電子名單的初發時間是在一周前,請問格林總監,這位達爾先生是怎麽進來的?”
還能是怎麽進來的?當然是花錢走後門了!
格林和達爾暗戳戳地對視了一眼,又飛快轉開視線。
喻懷寧看見心虛二人組的眼神交流,轉而風度翩翩地詢問,“請問這位美麗的女士,我的名字在電子名單裡嗎?”
“喻先生,你當然是受邀前來的貴客。”秘書回禮得當,揚聲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這話。
喻懷寧頷首,靠近達爾發出一聲輕飄飄的口哨,怎麽聽都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達爾先生,你說我是靠金-主才被暗悄悄帶進來的小白臉?那你呢?”
達爾啞口無言,根本找不到反駁的余地。沒有正規的邀請函,單單這一項,就足夠打臉了!
他一直聽說商談會是結識人脈的好時機,可他沒有受邀的資格,只能自己花錢打通關系買進場。昨天看見瓊斯現身會場後,他就有些做賊心虛,可對方隻簡單發言後就離開了,絲毫沒發覺他的存在。
心安大過於遺憾。
達爾原以為自己可以繼續裝模作樣,沒想到這會兒竟然被當場拆穿了!
“還好意思說別人?結果自己連進場的機會都沒有!”
“天啊,把這種人放進來簡直拉低了商談會的格調!花錢走後門?這和考試作弊有什麽區別?”
“人品不好啊,剛剛我還和他交換了名片,我都後悔得要剁手了!”
原本對立的華、A兩國商人在這件事情上出奇得一致。前者是因為出惡氣,後者是純粹覺得丟臉。
達爾聽見這些竊竊私語,面色漲紅得可怕,整個人都在尷尬中煎熬。
“把人給我帶出去。”時錚懶得多費口舌,在‘瑞斐·瓊斯’這個身份上,他一直以冷酷無情示人。
達爾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保鏢以‘犯人’的姿勢架住,強硬將他朝門外拖去。
“放開我!你們有什麽資格這麽對我!”達爾又羞又惱,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下開始了瘋狂掙扎。他的余光瞥見了二樓看戲的克裡斯,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可還沒等他開口呼救,青年的製止聲就意外地傳了過來。
“等一下。”
時錚聽見身側人的呼聲,順著重複了一句,“停下。”
原本還力大無窮的保鏢瞬間沒了動作,他松開達爾默默站定。後者松了口氣,可心裡的羞惱被徹底放大,他用了整齊自己的西裝,怒目瞪向‘罪魁禍首’青年。
“怎麽了?”
“他還欠了沈總不少貨款。”喻懷寧看了沈棟一眼,用華語說道,“沈總,你和他的生意大概是做不成了,但是以往的貨款得先要回來。”
“是!謝謝喻先生。”沈棟沒有半點生意被中斷的不悅,反倒十分信服青年的話。
做不成就做不成!像達爾這樣的奸商,再繼續和他合作下去,無疑是把自己的工廠往火坑裡推!還不如及時止損,主動中斷合同!反正沒了A國的生意,他照樣可以擴展其他海外生意。
“欠了多少?”時錚了解了事態,沒有半分廢話。
“還欠了……”沈棟隨身攜帶了以往的貨款訂單,他沒有半點隱藏直接給了男人看。
時錚看了一眼數目,面無表情地點頭。緊接著,他就以命令的語氣對達爾說道,“達爾·胡佛,請在一個月內還清貨款。”
達爾錯愕地瞪大眼睛,氣急敗壞道,“我和沈氏的交易往來,關你什麽事!”
眾人聽見他這頂撞的語氣,面面相覷,不由在心底搖頭震驚——天呐!達爾是瘋了嗎?居然敢這樣和瓊斯先生說話!
“我就不還了,你們能拿我怎麽樣!”達爾破罐子破摔,一股豁出去的無賴模樣。沈棟被他的言行舉止氣到渾身發抖,恨不得直接上前給他幾擊拳頭。
還沒等他有所動作,時錚淬了寒意的聲線就響了起來,“你跑進我名下的商談會,對我邀請而來的賓客出言不遜,我就不該替他們做主?”
男人上湧的戾氣讓達爾有些無從招架。
“當然,你可以選擇不還錢。”時錚垂下眼瞼,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另外一個代價就是,你旗下的連鎖商店將會在一個月內接連倒閉。”
眾人聽見這話,連大氣都不敢出。
瓊斯先生從來不會開這種玩笑,他是認真的!達爾真的裡裡外外把他得罪透了!
要知道,連克裡斯掌權的布朗家族,都要對瑞斐·瓊斯避讓三分。以他們的實力,又哪敢和大名鼎鼎的環世財閥作對啊?
“憑什麽?”達爾被他盯得渾身僵硬,說話時牙齒都止不住地打顫。
喻懷寧輕笑,他很滿意男人給予達爾的警告。他看著達爾,繼續口頭打擊道,“就憑這個世界勝者為王,就憑掌控了權勢和地位,在一定范圍內就能為所欲為。”
時錚看見青年得意洋洋的狡猾模樣,眼底透出興味。他繼續朝達爾試施壓,似乎是最後的一道宣判,“還,還是不還?”
“……”
達爾雙腿一軟,狼狽地跪倒在了地上。他從未有一刻覺得自己如此渺小,沒了後路和靠山,只能任人宰割,“還,我還。”
在場沒有人對他表示同情。
欠債還錢,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時錚不再多言,重新給保鏢遞去一道視線。保鏢領意,再次架著達爾直接朝門口拖去。這一次,後者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負責人格林看見這一幕,背後冷汗直流。他趁著眾人不注意,剛準備悄悄退場。哪隻下一秒,他就被女秘書給喝住了,“格林負責人,你要去哪裡?”
很顯然,對方是故意喊出聲的。
眾人的視線無一例外地轉了過來,時錚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命令道,“說說吧,你自己犯下的蠢事。”
格林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瓊斯先生,你的意思我有些不理解。”
“不理解?那我來替你說。”女秘書顯然早就得到了自家老板的示意,“第一,私自受了賄賂,連續兩屆將不再邀請名單上的人私放進來。第二,拿著集團撥下的商會籌備款,你借著便利在方方面面縮減開支,把多余的錢裝入自己的口袋。”
“同樣都是邀請前來的商業貴客,可你國籍歧視太過。除了作為華國代表的路星賜先生,其余人的房間,你居然都隻安排的普通標間?就這樣,你怎麽還好意思上報統一的星級套房的開銷?”
女秘書越說越氣。她原先就是華裔,自然看不起負責人暗地裡的歧視行為。
格林聽見這一連串的‘罪證’,差點沒當場跪下。他怎麽都沒想到,瓊斯先生居然有力氣關注這種小事。
他更不會想到的是,時錚純粹是在意青年。他在看見後者所住房間的普通樣,就感到了不對勁。於是,派人順藤摸瓜就查到了這些。
“把人帶走,按合同規定起訴。”時錚沉聲開口。
格林聽見‘起訴’兩字,一下子慘白了臉色。他快人一步撲到在時錚的腳邊,後悔莫及道,“瓊斯先生!我知道錯了!我一家五口人都靠我的工資過日子呢!”
“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
格林原本是打算跑來圓場的,沒想到把自己都賠進去了!
時錚垂眼瞥見褲腳上蹭上的淚漬,整個人不耐到極點。幸虧保鏢們的動作夠快,在他發作踹腳前,就把格林給拉遠了。
求饒的嘶嚎聲回蕩著宴會廳內,幾秒後,才被緊閉的宴廳大門徹底隔絕。
時錚又讓保鏢‘請’出了幾位不該在場的A國商業人士。
有了前車之鑒,幾位走後門的商人都不敢出聲反抗,離開時的模樣都算得上灰頭土臉。仔細一瞧就會發現,剛剛對華國叫囂嘲諷的最狠的,也是他們這幾人。
雙方見的灼熱對峙,早就在這一連串的事態中消散了。
時錚在來之前就聽說了上午商談會的紛爭,他環視一圈,面色冷峻地表明立場,“我按時舉辦這個交流會,是希望大家合作共贏。做不到的人請你們自發離開,未來我的環亞財閥也不會和這些唯利是圖的公司合作。”
“瓊斯先生,我們當然和你所想的一樣,希望合作共贏。”克裡斯終於從二樓走了下來,他在時錚面前,也沒收斂起自己的狂妄戾氣。
兩人歲數相差無幾。
他自信地以為,布朗家族是有實力和瓊斯作比較的。以往布朗家族的謙讓,都是他的父親老布朗太過謹慎。可現在,家族集團有他掌權,他自覺能和瑞斐·瓊斯平起平坐。
時錚看透他眼底的傲氣,沒有表態就看向了其他人,“其他人呢?”
“自然。”
“我們都是來談合作的!互惠互利!”
沒了達爾等挑事的人,再加上克裡斯改變了態度,其他人就順著台階一起下去了。
克裡斯見時錚將他的發言忽視,心裡沒由來地覺得憋屈。他磨了磨後槽牙,不得不暫時按捺下生事的念頭。
時錚用余光幾番打量著褲腳,即便淺淡的淚漬已經淡去,他也始終難以接受。
喻懷寧早就察覺出他眼底的煩躁,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忍不住低聲揶揄,“瓊斯先生,別強撐了,潔癖犯了就去換件衣服吧?”
時錚微微頷首,乾脆不再忍耐。青年就在會場內,應該也出不了什麽大事。
兩人的互動很不起眼,眾人根本來不及察覺異樣。他們看著瑞斐·瓊斯離去的身影,心頭不免晃過一絲遺憾。
哎。
連句攀談都還沒有呢,這人就又走了。
克裡斯見男人離開,乾脆揚聲開口,將眾人分散得注意力都拉扯了回來,“各位,既然大家已經達成和解,那就輕松輕松,來玩幾輪遊戲如何?”
“好呀。”
A國人向來玩心重,剛剛被一連串的正事給弄蒙了神,如今在宴會場合得了空,又是克裡斯起的頭,紛紛給予面子響應。
路星賜看著圍在自己身側的華國商人,稍作考量後,問話,“玩什麽?”
雙方是該互動玩樂一下,相互抵消之前的摩擦。
克裡斯看向一旁的九球台桌,玩味提議,“玩九球如何?”
九球是台球的玩法之一,由一顆白色母球和十顆標號的彩色球組成。
比賽雙方按照數字標號,從小到大將彩色球依次打入桌球洞內。最終先將標號‘九’的彩球打入洞內,極為獲勝。
九球的規則不難,很適合用來玩樂。
喻懷寧似乎想到了什麽,眼底閃露一絲光亮,“單單只是玩球的話,沒什麽意思。不如,加點籌碼?”
九球向來被譽為‘賭-博性質的遊戲’,更何況在場都是商人,金錢比遊戲更能激發參與的欲-望。
“當然可以。”克裡斯見青年問話,響應得飛快。他眼珠子一轉,豪氣道,“不如這樣,我出一百萬A元,喻先生和我玩一輪?”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就連喻懷寧的眼中也透出一絲驚訝。籌碼是一百萬A元?要是換算成華國的人民幣,少說也有七百萬!
“不愧是布朗家族出來的人物!出手果然大方!”
“那也得看是誰!我看也就克裡斯有這魄力!”
克裡斯聽見周圍人的驚歎聲,神色難掩得意自滿,他很享受這樣的吹捧。
他當然不是盲目出錢的,實際上打九球的技術十分高超,甚至幾年前還獲得過區域性的獎項。他有把握贏下在場的每一個人!
當然,他更期待青年被自己球技和魅力折服的模樣。
一想到這點,克裡斯的眼中光亮更甚。他深深注視著青年,自以為通情達理地補充了一句,“喻先生,你可以任意出籌碼,不必要和我對等。”
不是每個人都能和他一樣,為了一個小小的娛樂遊戲,投擲那麽多金錢。
喻懷寧勾唇,戳破了他令人作嘔的‘好心’。克裡斯無非是想要彰顯自己的金錢和能力,那就偏不遂他的心意,“不必,我和你出一樣的籌碼。”
“天呐!”
一瞬間,A國商人的探究欲就被激了起來!如果說,克裡斯有布朗家族作為實力依靠,那麽這位青年呢?到底是什麽來頭?
“懷寧!你別亂來!”路星賜貼近他,擔心提醒,“克裡斯雖然狂妄,可他的九球技術的確出色,大學期間就頻頻拿獎。”
“沒事。”喻懷寧從容接受了周圍人或好奇、或驚訝的目光,自信同好友回話道,“涉及到錢的事情,我不會輸。”
話音剛落,腦海中的系統就準時開啟了提示。
【——叮!宿主請注意!技能點[百發百中]已掉落!已開啟!】
【——宿主!衝呀!拿下巨額籌碼!】
喻懷寧差點憋不住笑,自己這系統好像越來越活潑了?任何事情,一旦涉及到金錢,它永遠比自己更積極。
喻懷寧來到台球桌球,率先拿起球杆。他微微揚起下顎,眼光閃爍間更顯自信魅力,薄紅色的唇啟開,“克裡斯先生,請吧?”
克裡斯被他眼中的瑰麗深深觸動,強忍著某處作祟的欲-望。他是個狂熱的人,一旦看中的目標,他非得得手不可!看來這局九球結束,就該想辦法把青年騙上床了!
克裡斯走了過去,想用自己強大的自信征服青年,“喻先生,我讓你一球。”
“讓?”喻懷寧似乎聽見了什麽好笑的說辭。他雙眸微眯,饒有興致地追問,“克裡斯先生,你確定?沒有額外規矩,只要依此將球入洞,得九號者就獲勝,是吧?”
“確定,規則就是你說的這樣。””克裡斯最喜歡他看向自己的樣子,忍不住又說道,“你贏不了我!”
人群中,有A國商人開始阿諛奉承著拍馬屁。
“克裡斯先生的球技,我是見識過的。這個叫喻懷寧的肯定贏不過!”
“就是,九球可是我們A國起源的。他們華國人哪裡會是我們的對手?”
“那我就先開始了。”喻懷寧沒理會那些私語,應下克裡斯的讓球提議。對方平白得到的好處,他為什麽不要?
喻懷寧磨了磨球杆頂端,俯身緊貼桌面的擊球姿勢很標準。
他原本就喜歡打球桌消遣,球技算不算一頂一的好,可也不差。再加上有系統的技能點加持,擊球的結果可想而知。
砰噠!一號彩球,擊中!
砰噠!二號彩球,擊中!
砰噠!三號彩球,擊中!
一連三球,他都準確無誤地打落進了球洞內。
克裡斯自傲的眼色微變,而周圍人的情緒已經跟著起伏。
“厲害啊!好像也有贏面!”
“那也說不準!這才三球呢!反正我站克裡斯。”
“喻先生加油!別被A國佬看不起!”有人用華語說道。
喻懷寧挑眉,換了個位置,又是快速擊球。砰、砰、砰……每一道清脆的響聲後,都伴隨著一次球進。
“六號球!”
“七號球也進了!”
“我靠!八號球也進了!這球技逆天了吧?”
……
喻懷寧輕呼一聲,睨向克裡斯的位置。對方從剛剛開始就沒換過位置,而他臉上的笑意漸漸僵硬,就快掛不住了!
“克裡斯先生,就剩最後一球了。”喻懷寧平靜的語氣中暗藏挑釁。
“如果你這球失敗了,按照規則,只要我擊進了也能照樣能贏。”克裡斯故作大度從容,可笑容實在有些難看。
“那一百萬A元的籌碼,還作數吧?”喻懷寧又摸了摸球杆頂端,再三追問。
“……當然!”克裡斯幾乎把牙給咬碎了。
“那就好。”喻懷寧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快速找準位置移杆敲擊,又是一聲熟悉的‘砰噠’之後,遊戲單方面宣布了結束。
歡呼聲爆發了出來。
原本還支持克裡斯的A國商人,不約而同地被青年傑出的球技所折服。
“克裡斯先生,謝謝你的讓球。”喻懷寧放下球杆,眼底的狡黠一閃而過。他對克裡斯笑得一臉無害,說出的話卻能讓對方氣吐血,“否則,我也不會贏得這麽快。”
贏?
當然,他從來就不認為克裡斯能贏球!
——我讓你一球。
——你贏不了我!
在碾壓性的結果面前,克裡斯那些狂妄而盲目的話,就像是兩道響亮的巴掌,讓他顏面盡失!他還沒來得及比賽,就已經輸了!
規矩是他肯定的,籌碼是他給出的。事到如今,像他這麽好面子的人,又怎麽好臨時反悔?那還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克裡斯氣得心裡嘔血!
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自己隨口而出的一個‘讓’字,居然直接拱手讓出了整整一百萬的A元!
作者有話要說: 魚魚[笑眯眯]:打臉了!賺錢了!
時總:寶貝開心,我就開心~
系統:宿主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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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如何一見如故人*2個、Senna*1個的地雷;雨冉*2瓶、Meatball*1瓶的營養液~啾咪!本章評論隨機抽取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