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默是‘瑞城新聞速遞’欄目組的責任編輯, 從欄目創辦以來到現在, 他已經工作了十個年頭。今天一早,他便神采奕奕地哼著小調走進了公司。
等電梯時, 一個新入職的年輕職員衝他勾唇,呢喃道,“嚴責編早上好。”
嚴默見她長得年輕貌美, 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電梯開門,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那名年輕職員踩著高跟鞋的腳一扭, 矯揉造作地‘哎呀’了一聲,就跌入了前者的懷中,勾人的香水味傳來。
嚴眸垂眸看去,女職員緊致的藍色襯衫下包裹著傲人身材,胸-前的雪白一片呼之欲出。他忽地覺得小腹忽地一緊,露出幾分癡迷卻顯得淫-蕩的神色。
年輕職員裝作慌張地起身, 實則卻用酒紅色的指甲尖似有若無地劃過他的手臂, “不好意思, 嚴責編,我一時沒站穩。”
嚴默裝出一本正經的模樣,搭在她腰-間的手臂收回地很慢, “這就站不穩了?今天下班還有讓你跟站不穩的時候。”
叮咚。
電梯抵達了年輕職員所在的樓層, 她再度露出勾人的笑意,喃喃,“那我等你。”說罷,就扭著翹-臀走了出去。
電梯合上, 嚴默又是輕佻地吹了兩聲口哨,你情我願的職-場潛規則罷了,他整了整自己被揉亂的衣服,滿是春風得意。
前天,嚴默私下收錢采訪了老林頭一家,按照他們的需求將編寫出了一則新聞。
他還是有些新聞敏感度的,知道這會兒華國打擊‘鄉村黑-惡勢力’的風頭正盛,所以就把老林頭一家口頭裡的喻氏年輕男子,描寫塑造成了一個無惡不作的鄉霸。再加上幾個‘同鄉人’的采訪,完成了這則視頻新聞。
昨天輪到嚴默當值,他利用自己的職場權利,立刻將這條精心編輯的視頻推上了欄目置頂頁。瑞城新聞速遞擁有一定量的受眾,這則新聞標題誇張,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興趣、留言,點擊量直線飆升。
但出乎嚴默意外的是,這條視頻居然‘出圈’了!簡單來說,就是討論的范圍從瑞城延伸至了整個華國。整整一個下午,熱度居高不下。截止昨天下班前,連帶著原視頻的點擊量也突破了上千萬!
這是個什麽成績?是欄目開創以來史無前例的!
其實,嚴默看得出來老林頭一家在誇大其詞。他也知道自己這條新聞有失真的地方,可這有什麽關系呢?
網友們缺乏獨立思考的能力,隻關注自己所看見的表面,而不會去深想新聞報道的真偽。受眾如同馬戲團裡任人戲耍的猴子,總是被他們這些新聞報道者耍得團團轉。
事實就是如此。
人血饅頭好吃嗎?答案是肯定的。
什麽職業操守?從業數十年,嚴默早就將這東西丟得一乾二淨了!
話說回來,欄目組有規定,新聞視頻突破兩百萬,就能拿到整整一千元的獎金……那現在,他豈不是能拿到更多?
私下收買的賄-賂費和即將到手的獎金,讓嚴默越發飄飄然。昨天下班後,他就忍不住去多喝了幾杯,回家後一覺睡到了上班點。
這會兒,腦袋雖然還因為宿醉而暈眩,可他的精神十分亢奮。
叮咚,電梯門打開。
嚴默走到自己的辦公樓層。
“老嚴啊……”一起工作了五六年的老同事蹙眉看著他。
“責、責編好。”攝影記者猶豫地和他打招呼。
嚴默不明所以,他走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怎麽了?一個個都緊張兮兮的?”
“責編,你看網上的消息了嗎?就是你親自采訪的那條新聞。”對面辦公桌的記者問話。
嚴默提及這事,又露出幾絲得意和精神來,“當然,等周末我請大家吃飯。這條新聞有這成績,離不開大家的支持。”
“不、不用了。責編的盛情我無福消受。”攝影記者立刻回絕,躲得遠遠的。剩下的幾人面面相覷,紛紛一言不發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嚴默悶哼一聲,隻當他們是在吃味嫉妒。畢竟這新聞成績,可不是誰都做得出來的!他收起心思,輸入自己的帳號,打開公司官網。
一夜過去了,這新聞成績肯定更好了!
結果幾秒後,嚴默就被網頁上的反轉嚇愣在了座位上。視頻下方,是鋪天蓋地的謾罵聲——
“垃圾責編去死吧!”
“虛假新聞!顛倒黑白!沒有一點職業道德!”
“大家一起舉報!就是有這種臭蟲記者的存在,才會讓新聞變得越來越不可信!”
“媽的!要臉嗎?!人家喻懷寧得罪你了?不分青紅皂白就瞎編冤枉人!”
“我呸!你最後一則新聞,將會是你在監獄裡給自己的報道!”
……
嚴默被這些肮髒的字眼罵得面色一陣鐵青,他連忙打開其他網頁,快速了解事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漸漸地,他的臉色開始泛白,就連眼中的怒意也化成了無窮無盡的惶恐——
這喻懷寧的來頭居然這麽大?自己這是踢到鐵板子了?這下該怎麽辦?經過一夜的發酵和傳播,即便是撤下新聞視頻也來不及了啊!
“嚴默,你還敢來公司?手機關機了一個晚上,你到底在幹嘛!”欄目主創怒氣衝衝地邁入辦公室,直接將一疊投訴文件砸在了嚴默的頭上,“你看看你乾的好事!”
辦公大廳裡的人見此,趕緊縮著脖子做人,連大氣也不敢出。
在座有誰不知道?欄目主創的脾氣是好到出名的!能讓他氣成這副模樣,看來嚴默這回是鐵定惹出大事了!
“秦總,我、我……”嚴默連忙起身,卻因為慌亂過度帶倒了椅子,哐當一聲發出巨響。他心虛地移了移目光,靈光一閃將黑鍋都推到了老林頭一家去。
“秦總,我也是被老林頭一家欺騙了!我實在沒想到這一家子山裡人,還敢在鏡頭面前扯謊啊!”
“我報道的內容都是他們親口說的,我、我不知情啊!”
“不知情?你一個親自采訪的記者責編!說自己不知情?”欄目主創被他氣笑,“嚴默,你肚子裡到底裝了多少齷齪心思,我明白得很!”
往日看在對方是公司資歷深的老員工份上,他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損害到欄目利益,也就隨嚴默去了。可現在倒好!持續放任的結果,就是讓對方捅出這麽大一個簍子!
忽然間,兩名身穿製服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你好,我們是網-信-辦的執法人員。”
兩人認出嚴默,徑直走到他的面前,“嚴默是嗎?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另外,請貴欄目立刻刪除昨天發布的頭條視頻,並且公開道歉!”
其中一人將執法通知書遞給了欄目主創。後者眼色複雜地接過,應道,“是,我們立刻照辦。”
“網-警同志,我是受了人蒙騙的。是老林頭……”嚴默還在為自己辯解,結果話好沒說完,就被對方強製打斷了。
“老林頭一家已經承認了,你受了他們三萬塊錢的賄-賂,證據確鑿,還需要我們講得更明白一些嗎?”
嚴默怔住了。
他完全沒想到,老林頭一家居然被人找到,而且還招供了!
自以為成就的興奮勁早就過去,取而代之的是天昏地暗,他的襯衫早已經被冷汗浸透,雙腿一軟,差點沒跪倒在地上。
到最後,嚴默是被架著帶出的辦公室。
“小陳,你去撰寫道歉公告,還要告訴大眾,嚴默已經被辭退了!”欄目主創搖了搖頭,立刻警告其余人,“作為新聞人,絕不能被金錢和貪欲泯滅了良知,知道了嗎!”
像嚴默這樣的,只會徹底斷送了自己的職業生涯。
“是。”
眾人齊聲回答,有誰會願意成為第二個嚴默呢?
……
才早上九點半。
嚴默自以為優異的人生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另一處的喻懷寧剛剛從男人的懷抱中醒來。
睡意朦朧間,他就接到了系統的反饋——嚴默已經被帶走了。
喻懷寧眯了眯眼,眼底閃露一絲暢快。昨晚,新聞事態反轉後,他就讓系統以自己的真實名義給網-信-辦發出了投訴郵件。
喻懷寧作為新聞當事人投訴,再加上廣大網友的呼聲,一向雷厲風行的網-信-辦的出動速度就更快了。
“醒了?”男人醒後獨有的慵懶聲傳來。
喻懷寧不自覺地將腦袋抵在松軟的被子上,愜意道,“時總的生物鍾不是一直很準嗎?今天怎麽也起遲了?”
“這不得問喻小少爺?”時錚看著他睡眼惺忪的樣子,眼底劃過一絲笑意,“有人在睡夢中摟我摟得緊。”
自己只要微微動個身子,懷裡人就會發出不安定的囈語聲。
時錚於心不忍,只能充當人-肉抱枕,讓對方睡個踏實。
“……”
喻懷寧啞然了一瞬,立刻爬了起來,小聲嘟囔,“胡說八道。”
雖口頭不認,可他的耳根子少有的紅了。
時錚察覺到了這一幕,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驚訝挑眉,“……喻小少爺這是害羞了?”
“沒有。”喻懷寧否認地極快,挑著眼尾凶狠地瞪去,啞聲命令,“時總有時間在這兒胡說八道,還不如麻利起床,否則趕不上傍晚的飛機!”
時錚起身靠坐床頭,偏頭示意,“浴室先讓給你洗漱。”
喻懷寧低哼一聲,快速起身。他向來睡得淺,睡眠質量不算特別好,可現在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輕松。
這份功勞該歸給誰?喻懷寧的心裡和明鏡似的。
他背對著男人,唇側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
十分鍾後。
喻懷寧一進廚房,就聞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
陳余音正站在廚灶前忙乎,不知在用鐵杓攪弄著什麽。
“外婆,早上好。”喻懷寧快速湊近,一點都不排斥地粘了上去。
陳余音是個愛乾淨的老人,雖然上了年紀,可每天都將自己弄得乾乾淨淨的。她看見小外孫,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你個小懶豬,這都幾點了?我就知道你要睡得遲,特意給你煮了點番薯粥。”
說罷,她就盛起了溫度剛好的一碗,拉著小外孫的手回到桌邊,“先墊墊肚子,午飯我再煮。”
“外婆,別忙活午飯了。”喻懷寧舀了一杓清甜的粥,問道,“你和外公的東西收拾好了嗎?”
“小寧,你真的要帶我們兩老去柳城嗎?”陳余音有些拘謹,“我和你外公都老了,去那邊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外婆,我都說了,把你們留在這兒,我心裡才不踏實。我認真看過了,養老院那邊環境很好,也有很多同齡老人在。如果我不忙的話,你們就和我一起住別墅裡……”
他用杓子搖晃著粥,換了種方式,“我這個人隨意慣了。一日三餐都不按時吃,你不想去監督我好好吃飯嗎?”
陳余音聽見這最後一句,想也不想就點頭道,“你這孩子,這麽大了吃飯還不讓人省心。”
喻懷寧勾了勾唇,“你再上樓看看行李,我和時錚吃過飯後,我們就動身。 ”
“好,外婆都聽你的。”
陳余音走後沒多久,收拾妥當的時錚就下了樓。喻懷寧像聊家常一般,問道,“外婆煮了粥,你也喝點?”
“嗯。”
話落,前廳又響起兩道腳步聲。
陳名選走在前面,鄭容提著一箱東西走在後面。
喻懷寧察覺出前者的意圖,立刻問話,“選哥,點出來了嗎?”
“嗯,這季後的葡萄,大概還能再出一千箱。”陳名選坐在他的對面,心裡有些忐忑,“懷寧,這一百五十元一箱的葡萄,真的有人會買嗎?”
“會的。”喻懷寧十分肯定。昨天的輿論效應還沒完全停止,正好可以趁著余熱再撈一波。
“小少爺,這是包車師傅一大早去瑞城市區取回來的。”鄭容打開紙箱,將設計精致的黑卡遞去,“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時錚瞥見上面燙金色的字眼——peach raviream(桃色溪流)
這是未來陶溪葡萄酒的簡意名。
“你什麽時候定製的卡片?”時錚隨手抽了一張,這黑金卡並不是粗製濫造的,肯定要費一些時間。
“上回確定投資的時候,我就讓人先設計打樣了,沒想到這回正好用上了。”喻懷寧在指縫間靈活地翻轉著黑卡。他的眼中露出精明,用完全成熟的商人口吻說道,“定價高,是因為包含了這張黑卡。”
“等到陶溪葡萄酒產出後,憑借這卡就能免得得一瓶葡萄酒。”
首批生產的葡萄酒,或許比不上那些常年釀造的酒液,可拿來送人卻是推廣利器。更何況,喻懷寧的這一舉措,並不是單純地為了消費者們一時腦熱的購買欲。
曾有市場調研過,能在水果上一次性消費一百五及以上的人,收入水平至少在中等偏上。陶溪葡萄酒沒有悠久歷史,首批釀造的葡萄酒也沒辦法一下子就走過高端的路線。而現在,這麽一批消費者,就是未來打開市場的關鍵。
消費人群和口碑,才是一個產品得以發展的重中之重。
青年才簡短地說了兩三句話,時錚就已經心有靈犀地明白了他要表達的意思。他微微頷首,讚許,“你的主意不錯。”
“當然。”喻懷寧心安理得地應下。
陳名選和鄭容兩人聽得一頭霧水,前者還是有些不安定,“這樣高價出售,真的沒問題吧?”
“選哥,你相信我就好。”喻懷寧不厭其煩地肯定。他頓了頓,又說道,“我讓人連夜設計出的銷售官網,遲點就會在網絡上開售。到時候,我會直接把訂購者的地址和聯系方式交給運輸公司,你只需要負責鄉民們,讓他們按照往常一樣將葡萄收割、打包就好。”
陳名選見他信誓旦旦的模樣,乾脆點了點頭。
對於喻懷寧的能力,他一直是信服的。
“鄭大哥,你上樓幫我外公外婆幫一下行李,我們吃完就趕去機場。”
“好。”鄭容應下,立刻奔上樓。
等到兩人走後,時錚這才落座在青年的身側,疑惑發問,“官網設計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完的,你讓誰幫忙了?”
喻懷寧喝粥的手勢一頓,顯然沒想到男人的注意力會落在這個地方。他喝了一口氣,囫圇低喃,“朋友,就、就是朋友啊。”
除了不吃不喝、又功能強大的系統,誰還能連夜給他做出來?
喻懷寧和系統相伴這麽久,早就把它當成了朋友之一。只不過這個‘朋友’看不見、摸不準,還是他的秘密武器,他是不會輕易透露給任何人知道的。
時錚洞察力敏銳,輕易就看穿了青年的隱瞞。他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梢,竟是不受控制地丟出一句,“喻小少爺的朋友可真不少。”
“……”
喻懷寧被這話弄得心頭一塞,剛準備側眼去打探男人的神色,邊上就響起一些動靜——鄭容就背著腿腳還有些不便的宋坤福下了樓,“小少爺,我先帶宋阿公坐車裡。”
“我來幫忙。”喻懷寧一口扒拉完番薯粥,立刻起身。
時錚盯著幾人遠去的背影,眼底就劃過一絲克制的懊惱,是為了自己的反常。從雲城出事後,他就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對青年的關注度已經超出了控制范圍。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時錚揉了揉自己的眉骨,沒胃口地起身,跟了出去……
半個小時後,陶溪葡萄正式開售。
不出十分鍾,官網上的庫存就銷售一空,撇去生產和運輸成本費用,這波的淨利潤就高達十幾萬。這個金額對於見慣了場面的喻懷寧來說,算不上什麽。可對於窮困習慣的陶溪鄉民來說,顯然像是天降巨款!
他們發自心底感激青年的照顧,越發信任起接下來的產業投資,各個都乾勁十足。
……
幾天后。
喻懷寧坐在車內,給養老院裡的陳余音打去電話。後者接到他的電話,就開始了源源不斷的抱怨,“小寧,你是不知道你外公,天天和院子裡的那堆老人玩象棋,根本就是玩上癮了,連飯都不舍得回來吃!”
喻懷寧聽見這話,忍不住輕笑出聲。
兩位老人在柳城適應得很好,一日三餐都有專人照料著。宋坤福本來就是個有文化的,當年進山坳後少了很多文娛活動。這下子有一幫人陪著他下棋、玩花牌,完全樂不思蜀了。
“外婆,你就由著外公去吧,我看這些年是把他憋壞了。”喻懷寧看了一眼車窗外,就快到聚餐的目的地裡,“我遲點要去見朋友,明晚過去陪你和外公吃飯,好不好?”
“欸,好。”陳余音對小外孫的貼心倍感受用,“小寧啊,那外婆先不打擾了,你先忙自己的事情。”
“嗯。”
喻懷寧剛一下車,就看見在餐廳門口招手的許子真和南川。
“懷寧,快點過來!再過一分鍾,你就要遲到了!”許子真看見好友的身影,不由玩笑發聲。上回三人的聚會泡了湯,這回打算抽空補上的。
喻懷寧勾唇,快步走去,“你們怎麽不先進去等我?”
“哪敢呀?這不是親自迎接喻總,才顯得禮數周道?”許子真雙手抱拳揶揄。
“什麽喻總?”喻懷寧驚了一瞬。
南川無可奈何,直言,“懷寧,你別理他,子真又在瞎鬧了。”
“怎麽就瞎鬧了?”許子真想起初青年前幾天的商業決策,自我肯定,“就憑懷寧的商業頭腦,遲早當得起這聲稱呼。”
三人邊說邊往餐廳走,忽然間,一道顫抖的呼聲從旁側響起,“南川!”
喻懷寧側目看去,居然是孟珍。
自從上次路老先生的宴會,兩人這才多久沒見?對方的神色憔悴了許多,此刻眼眶還帶著明顯的紅暈。她的手中緊緊攥著一份醫學報告,一下子就撲到南川的跟前。
許子真被她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維護好友,“這、這位阿姨,你有什麽事情嗎?”
南川眸色瞬間變得極為複雜,“喻大夫人,我說了,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
孟珍被他明顯的抗拒刺激,一下子就啪嗒掉出眼淚來,無措解釋,“不是,你不要誤會。我、我是你親生母親啊,怎麽會想著糾纏你呢?”
許子真聽見這話,嘴巴長得能塞得下一個雞蛋。他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掃過,最後落在了喻懷寧的身上,他用唇語問道: 怎麽回事?
喻懷寧靜默搖了搖頭,垂眼遮住了劃過的暗芒。
這層身世之謎,終於要被揭開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打臉和賺錢暫告一段落,主線劇情來了!
提問:今天時總吃醋了嗎?猜猜喻大夫人是怎麽得知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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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離陌or狐言*20瓶、林梓鎣*10瓶、雨冉*2瓶、下次想出個男孩紙*1瓶、Meatball*1瓶、輕漣不語*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阿肆的支持,鞠躬!(本章評論還是隨機抽取紅包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