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 柳市, 裡拉酒店。
高級套房內,交織著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急喘,獨特而熾熱的氣氛充斥在空氣中, 灼燒得理智一片混亂。
終於,伴隨著一陣急喘後, 床上的動靜停了下來。
溫晚承沉浸在余韻中, 短暫失神,好幾秒後才吻了吻女人的唇, “我先去洗澡,你休息一會兒。”
女人將貼在臉側的發絲撫開,一雙修長的手指卻似不舍地在男人的肩膀上打轉流連,“晚承,我和她比較起來,誰更好?”
“這個問題, 你不是問過好幾遍了?”溫晚承很滿意她的依賴,又給了她兩道輕吻。他眼底閃過滿滿的嫌棄,全然是因為另一個女人, “羅歡然連你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你先去洗澡吧,我再緩緩。”女人聽見他的回答,滿意地低笑了兩聲, 又嬌嗔地補充上一句,“……真是的,快被你折騰死了。”
溫晚承聽出話語裡的深意, 神色傲然地起身,走近浴室。
啪嗒。
浴室門一關,女人臉上的笑意頃刻就消失了,她拿起一旁的濕毛巾狠狠擦拭,眼底閃露輕蔑的光亮。
女人拿起手機,屏幕裡透著她那張精致到不像話的臉蛋,正是路喬音。她滿意撫了撫自己的臉頰,話露不屑,“……背著閨蜜偷吃的滋味,不過也就這樣。”
適時,手機屏幕亮起,有人發來微信。
——結束了吧?別忘了你要和他說什麽。
路喬音聽見浴室裡淅淅瀝瀝的水聲,快速打出幾行字。
“早結束了。能指望他挺到什麽時候?廢物一個。”
“放心,我會說的。不回了。”
兩行微信快速被發了出去,路喬音見此,又全部按了刪除,這才慢悠悠地起身也走進了浴室。
半小時後,一對男女從雙雙倒回在床上。
路喬音借機靠在男人的臂膀裡,指尖似有若無地觸及著他的身軀,隨意發問,“我聽說,你們公司最近在研發卡牌遊戲?”
“嗯。”
溫晚承握住她膚若凝脂的白手,漫不經心地應答。
路喬音眼色凝了一瞬,又恢復了勾人的媚態,“可我還聽說,有家叫澄明的遊戲工作室也在開發一款卡牌遊戲?內容都比較完善了。你們公司新開發的這款,和他們的設定很相似?”
她頓了頓,抬眸打量著男人的神色,刻意補充了一句,“……這叫抄襲?”
末尾的兩字瞬間擊中了溫晚承的逆鱗,他眉頭擰緊,滿臉不悅地說道,“你從哪裡聽來的胡言亂語?”
“我隨便提提,你那麽凶做什麽?”路喬音故作被嚇到的樣子,神色立刻就委屈起來,“……自然是有人和我說的。”
溫晚承察覺出她的情緒,語氣稍稍融化,“你不和我說明白,我也能猜到是羅歡然和你多嘴!”
“欸。”路喬音捂住他的唇,故作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你可別再歡然面前提及這事,我還不想失去她這個閨蜜。”
溫晚承摟住她的細腰,輕笑,“不想失去她這個閨蜜?那你還能和她的男朋友搞到一塊去?你們女人就喜歡做表面功夫。”
路喬音輕拍了一下他的胸膛,做足了嬌怨的模樣,又‘好心好意’地勸解道,“歡然是你的女朋友,又是你們公司的遊戲形象設計總監,自然是為了你們七星好。”
“澄明工作室的那款遊戲就快要內測?你們就算設計得再好,設定太過相似,難免會被說抄襲,連帶著影響你的聲譽。”
這番話聽起來,全然像是為溫晚承考慮。
溫晚承悶哼了一聲,“七星堂堂一個大公司,用得著怕他們那類無名小卒?”
“當然是不用怕的。”路喬音順著他的意思回答,“可上回不是你自己說的?自從你坐上這個位置後,公司裡的股東就對你要求得厲害?”
溫晚承想起這事,立刻露出焦躁不耐煩的神色。
七星公司原先是他小叔叔的產業,只不過後來家族和集團出了一些變動,才讓溫晚承撿漏撿了這麽一個執行董事的位置。
原先七星遊戲公司手中,最著名的三大遊戲——‘星網’、‘獸戰’、‘神跡’,沒有一樣是出自他的手中。
溫晚承坐在這個位置上五年,也就平白吃了五年的老本。
這些年,他也命令手底下的人推出過一些新款遊戲,可都反響平平,甚至還存在著部分遊戲虧本的情況。
再加上網絡時代的迅速發展,國外歷年都有很多全球性的遊戲推出,而華國內也有無數家遊戲公司、遊戲工作室的興起。雖說這些同行的發展前景都平平,但總歸是多了一些競爭性。
最重要的是,公司內的三大端遊在各類新型手遊的衝擊下,已然有了走下坡路的趨勢。
所以,公司股東才頻頻給溫晚承施壓,要求公司必須盡快推出全新且大型的手遊。
遊戲構想組報上來的方案一個個被否決,唯一留下的就是那款卡牌遊戲的設計!可偏偏最初的內容構想是源於以前的一份投資請求書。
就是當初凌塵和朱鳴康為了拿到投資,而給出的那份概念設計。
溫晚承想也不想,就讓開發組開始動手,並且要求自己的女友羅歡然開始設計人物形象。可後者聽說了這事後,二話不說地否決了。
羅歡然是在國外學習的設計,對於‘版權’之類的事宜格外看重。她苦口婆心地勸說男友,這是‘借鑒’,更嚴重的話還是‘抄襲’!
但結果適得其反,溫晚承被她激起了逆反心理,兩人間更是吵了無數次,感情淡了不少。
“晚承,我懂你的不容易。”路喬音溫聲安撫。
溫晚承被她的‘順從’伺候得十分舒坦,人比人就知道不同了——羅歡然看著溫柔大方,但在某些方面固執得要死,甚至連男朋友的心情都不顧;路喬音看上去豔麗不好相處,但是個能懂他心的人。
路喬音主動下床走到了酒櫃邊,將紅酒緩緩倒入杯中,眼底劃過一絲算計。幾秒後,她端著酒再度回身,又是溫柔嬌媚的模樣。
她坐在床邊,將酒杯送去,“晚承,喝點酒。”
“謝謝寶貝。”
“其實……我倒是有個主意。”路喬音拿準時機,緩緩開了口。
溫晚承飲了一口酒,不解抬眼,“什麽?”
“如果七星能搶在澄明內測之前,推出遊戲呢?”路喬音問話,“這樣不就不存在借鑒、抄襲等情況了?反而還可以把髒水潑到澄明的身上?”
溫晚承輕笑,絲毫不覺得情-人的壞心思有問題,“你以為我沒想過嗎?可我們公司開發晚了,即便後續的遊戲進度再快,也趕不上在他們內測之前推出。”
路喬音俯身貼在他的懷中,輕描淡寫地發問,“那如果,我們直接把他們的遊戲搶過來呢?”
“……”
溫晚承一怔,慢半拍地反問,“怎麽搶?”
“找個內部的人,把他們的遊戲核心‘拿’過來,搶先注冊遊戲版權,再搶先推出。”路喬音看向男人,笑得狡猾,“不僅你們公司省時省力,還能直接斷送了他們工作室的前途。”
“我可是聽說,他們工作室前後可是投了四千萬的資金。”
溫晚承總算反應過來,蹙眉,“你從那裡得到了這些小道消息?”
路喬音笑而不答,“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消息渠道,你只需要回答我,我這個想法可不可行?”
“當然可行。”溫晚承立刻又把注意力投回到了利益中,又搖了搖頭,“我之前派人去他們公司挖過牆角,沒有一個人願意過來。現在這種節骨眼上,恐怕更難找到‘叛變’的內部人。”
“我有一個人選。”
“誰?”溫晚承立刻來了精神。
路喬音笑得誘人,她攀上男人的肩膀,附在他的耳側緩緩報出一個名字。
……
五天后,K館包廂。
澄明工作室已經完成了遊戲前三個世界的設定,打算下個月就開始內測。凌塵為了感謝辛苦了大半年的員工,特意在今天弄了一個酒會。
作為投資股東的喻懷寧自然受到了邀請,他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此處,一進門就被禮花給擊了個滿頭。
“歡迎我們的大股東!”朱鳴康高喊,緊接著二十多人的歡呼聲就充斥在了包廂裡。
喻懷寧被他們整得哭笑不得,頂著滿頭的禮花歎聲道,“這待遇太高了,我可受不起。”
陳安霜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走到喻懷寧的身側,細致地替他拿下頭上的禮花,又關切詢問,“懷寧哥,你怎麽穿得這麽少?小心感冒。”
“沒事,我坐車來的。”
話音剛落,又是一道敲門聲響起。離門最近的朱鳴康看去,瞬間被進門的英俊男人晃了神。
時錚穿了一襲黑色風衣,內搭的襯衫黑褲將他的身影挑得修長,他的頭髮理短了不少,凌厲的氣場隻增不減。燈光下,銀絲邊框的眼鏡折射出冷冽又迷人的光亮。
時錚一眼就落在了戀人的身上,他瞥見陳安霜還未來得及落下的手,眸波微晃。後者感受到默不作聲的警告,極力克制著情緒將手收了回來,“……懷寧哥。”
喻懷寧側過身去,驚訝道,“時錚?”
時錚將托在手臂上的同款米色風衣遞了過去,又湊近將戀人脖子處的禮花拾了出來,“衣服落在車上了,我怕你著涼。”
他如霜的眼色在瞬間化為溫柔的春水,出口的叮囑是無奈,更是寵溺。
喻懷寧被他微涼的指尖弄得一癢,下意識地偏了偏脖子。時錚借機將指腹往上一劃,快速又親昵地劃過他的臉側,再次叮嚀,“別喝多了。”
“我知道了。”
喻懷寧看著一圈呆滯的員工,朝男人丟去一個甜蜜又埋怨的眼神,“快走吧。”
“好。”
等到時錚離開後,凌塵才禮貌性地詢問,“懷寧,那位是時總?”
“嗯。”喻懷寧瞧見一雙雙充滿好奇探究的眼眸,坦然報出他們想聽的答案,“也是我的戀人。”
歡呼聲和驚歎聲立刻掀翻了包廂,沒有任何鄙夷和嘲諷,遊戲圈的人對於這樣的感情總是充滿了包容性。
陳安霜沉默不做地聽著撞入耳中的歡呼,原本還算歡喜的心情立刻被澆滅了。
他討厭看到時錚和懷寧哥的相處,一直討厭。
即便他利用方便關系,提早進入了澄明工作室;即便他擁有出眾的天賦和能力,成了工作室裡的重要一員……
但他和時錚,還是差了十萬八千裡。在喻懷寧心裡,他永遠都只能佔著‘弟弟’的那點小位置。
“安霜,你想什麽呢?”喻懷寧忽地拉住他的手臂,勾唇讚譽,“鳴康說,你在工作室裡的表現很不錯?特別給我長臉。”
“那是當然,安霜可是編程組的核心隊員。”朱鳴康迅速給予肯定。他拍了拍身旁的兩個空座位,喊道,“你們兩人快點過來坐,傻站著給我們表演‘哥倆好’呢?”
“來了。”
喻懷寧拍了拍陳安霜的肩膀,示意一起過去。
……
三個小時後。
既然是酒派,喝酒自然是中心活動。喻懷寧作為大股東,被眾人連番敬酒,到最後已經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陳安霜還保持著一定的理智,他看著喻懷寧掉落在外的手機,原本只打算撿來放回他的口袋。
哪知下一秒,屏幕上就發來了時錚的微信。
——結束了嗎?我在右側停車場等你。
喻懷寧自覺做人坦然,從不給手機設置密碼。
陳安霜眼色微凝,鬼使神差般地打開了聊天界面,快速輸入一行字。
——還沒,估計還要一小時。
發送,成功,刪除,消失。
陳安霜心臟跳得劇烈,身旁的喻懷寧悶哼了一聲,嚇得他慌神將手機掉落在地。
“安霜,怎麽了?”凌塵聽見動靜,回身看去。
因為顧及著自己的身體情況,凌塵沒敢喝酒。此刻,他看著倒在地上橫七豎八的員工,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
“沒什麽。”陳安霜快速將手機放回喻懷寧的口袋中,低聲說道,“塵哥,我先帶懷寧哥回去了。這裡的人……”
“沒關系,我喊人一個個帶回去好了。”凌塵作為老板,心甘情願地做起善後工作。他深知喻懷寧和陳安霜的兄弟感情,擺了擺手,“你先帶懷寧回去吧。”
“好。”
半年的時間裡,陳安霜的身形已經趨近於標準。他毫不費力地將醉睡中的青年扶起、離開,又刻意避開停車場的方向,將人帶回了別墅。
喻懷寧倒在床上,看似無意識地蜷縮起身子。陳安霜取來溫熱的毛巾,一點點擦拭著他的臉頰,從眉眼到鼻梁,又從薄唇到耳垂……
一種欲-望在腦海中攀升,不斷地敲擊著那本就守不住的心門。陳安霜眼中閃過糾結,最終還是鬼使神差般地低下身子。
就在即將觸及的那一瞬,‘昏睡’中的青年突然睜開薄涼的雙眸,冷聲質問,“差不多該停了,是不是?”
陳安霜驚嚇般地睜大雙眼,已經變涼的毛巾掉落在地上,“懷、懷寧哥。”
“安霜,我的酒量很好,只是時錚囑咐過我不能多喝,所以故意裝睡避酒。”
手機一直是連接著系統的,所以早在陳安霜回短信的那一瞬,喻懷寧就已經知曉了。
他原本只是想探探陳安霜的目的,沒想到,對方居然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帶他回家,剛剛還做出那種舉動!
喻懷寧將他推開,起身靠坐在床頭。眼神中沒了之前的溫情,多了份不解的審視,冷聲重複,“安霜,你比誰都清楚,我一直把你當成親弟弟看待。”
“……”
陳安霜垂眸不語,幾秒後,才發出一聲短促又壓抑的笑,“又是這句話,可那只是你的想法。”
喻懷寧蹙眉,緊緊凝視著眼前人,他自以為是了解對方的。看著從膽怯軟弱的少年,到如今的大方得體,一步步變得更好。
甚至在今天之前,對方仍在他面前表現出乖巧單純的一面,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自己藏了這麽深的心思?
就在他思索之際,陳安霜抬起通紅的雙眸,走近死死扣住他的肩膀,“懷寧哥,你別和時錚在一起,不行嗎?”
“陳安霜!”
喻懷寧沉聲低喊,心中的那點溫情被瓦解得一乾二淨。他剛準備掙脫,可在眨眼間就被對方抱住了,“我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我不想要你和他在一起!”
“也不想要你和別人在一起!”
“時錚也好,南川也罷,對了,還有路星賜,甚至是凌塵和朱康鳴……”陳安霜用盡全力抵住青年的掙扎,聲線顫抖得不像話,“我不想看見你和他們有任何接觸!”
他想要喻懷寧一切都好,但又不喜歡別人對喻懷寧好。這種矛盾的心思,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所以,只能靠直白卻有失分寸的話語高喊——
“你自己答應過我的,我能待在你身邊!”
“可為什麽時錚一回來,你就把我趕到學校去了!”
“我以前只要有一點進步,你都看在眼裡!可現在你根本不關注我了!如果朱鳴康不和你說,你根本不會知道我在工作室做出的成績,是不是?!”
話音剛落,一股強大的拉扯力直接把陳安霜甩了出去。時錚不知道從何時趕來,直接牢牢護住戀人,看向陳安霜的眼中充滿了狠厲的殺意。
陳安霜的額頭磕在櫃子上,當即滲出鮮血。
喻懷寧定了定心神,平時第一次覺得沒了主意。要是別的旁人,他早就把自己的冷硬和殘酷表露無疑,可對方偏偏是他看著成長、視如親人的陳安霜。
“……鬧夠了嗎?”
陳安霜觸碰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迷茫地看著自己手指上的鮮血,出口又帶著委屈到極致的哭腔,“懷寧哥,我沒在鬧。”
“陳安霜。”喻懷寧再次喊了他的全名,不得不冷酷打破對方的幻想,“我有自己的戀人,有自己的朋友,也有自己的家人,從一開始,你就不是我的全部。”
“可你是!”陳安霜反駁。
“閉嘴!”喻懷寧吼道,語氣不複最初的溫柔,“我給你機會離開這兒!也給你時間想清楚!如果你還抱著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那這輩子都沒必要再見面了!”
陳安霜眼眶通紅,雙拳緊握,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還不快滾?”時錚厲聲發問。對於外人,他向來沒有好脾氣。
陳安霜對上他陰沉的雙眸,又瞥見喻懷寧失望到極致的神色,咬牙繃住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緒。
——男兒有淚不輕彈。
——自己想要的東西,都得靠自己爭取。
即便到了這時,腦海裡仍是回蕩著青年曾經說過的話。
“……我走。”陳安霜深深地看了喻懷寧一眼,轉身奪門而出。
幾秒後,喻懷寧筋疲力盡地坐回在床邊,捂了捂疲憊的眼色,“時錚,我好像做錯了,也把他帶壞了。安……陳安霜他原先不是這種性格的孩子。”
“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不怪你。”時錚淡聲安慰。
他看得出來,青年是真把陳安霜當成重要親人看待,心裡也一直有對方的位置。
只不過,陳安霜不滿意那點心裡空間,企圖得到青年的全部關注。
喻懷寧揉了揉眉眼,頭疼不已。
如果陳安霜一開始就對他抱了不好的心思,就不應該把他帶回家,而是帶到酒店更方便。很顯然,他沒有這麽做。剛剛那‘曖-昧’的舉動,估計也是臨時起意。
可錯了,就是錯了。
“別想了,好好休息。”時錚打斷了他的沉思,“有什麽事情都等明天再說。”
“好。”喻懷寧壓住煩緒,無奈點頭。
……
冬日冷冽的寒風凝結了額頭上的傷勢,吹醒了陳安霜的理智。正值寒假,他身無分文地跑了出來,根本無處可去。
陳安霜坐在馬路邊上,眼中重新聚起薄薄的水霧,沒幾秒他就捂住眼眶,痛心疾首地低喃道,“對不起。”
“懷寧哥,對不起。”
“我不是、不是那個意思……”
“為什麽?為什麽連你也不要我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陳安霜的身子被徹底凍僵前,一輛黑色的高級商務車停在了他跟前。
陳安霜聽見聲響,慢半拍地抬頭。車窗緩緩落下,一個年輕男人落入他的視線。
對方正饒有趣味地看著他,低聲詢問,“陳安霜?”
“你是誰?”陳安霜嗓音乾啞。
車門被忽地打開,裡面的暖氣一股腦地衝了出來。
“上了車你就知道了。”年輕男人饒有深意地挑眉,轉而補充了一句,“對了,我和懷寧很熟。”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說呢?安霜是那種情感上變-態了的兄控(他可以只和魚魚做家人,但完全不希望魚魚和其他人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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