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蔓完全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跟那邊目瞪口呆的封槐直直對上目光， 全科都是零的仿佛不是蘿蔓， 而是封槐一樣。

　1314是見識到女魔頭這個學習情況了。

　在之前的校園世界裡，女魔頭想要當學霸，考北大清華什麽的，還是稍微用了用功， 每天矜矜業業的啃課本。

　當然……沒有任何效果。

　就算她努力答題，也能夠成功規避所有正確答案。

　這點在1314看來真的很神奇，畢竟就他認知， 學弱學渣， 甚至完全不上學的那種， 稍微蒙一下，總歸還是能拿到一些分的。

　然而女魔頭愣是能夠全部零蛋。

　這導致那個世界即使女魔頭高中畢業， 還有不少人相信她是故意考零分，在跟一個無名氏不信守承諾學霸進行較量， 要不然為什麽能夠把卷子寫的滿滿的，還是全零呢。

　1314不想追問， 它還想活著，它熱愛生活， 熱愛這個世界！

　到了這個以談戀愛為基調的小說中， 女魔頭就徹底放飛自我， 不再勉強自己去當學霸考北大了， 沒有做打擾別人上課的事兒， 每天遊離， 上數學課補覺。

　1314覺得挺好的。

　要不然就是女魔頭跟它的互相折磨。

　……

　封槐因為蘿蔓的成績震驚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倒是蘿蔓開了口。

　“封老師對我的成績有意見嗎？”

　社會她蔓姐的架勢。

　封槐，“沒……沒有。”

　他有些結巴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面前女學生氣勢大漲，頗有一種他要是感嗶嗶出點兒什麽，就會一刀子砍過來的架勢，哪裡敢說有。

　本來封槐找蘿蔓過來是想借著問分班的事情拉近兩個人的距離，他在生活上一時半會兒對蘿蔓關心處處碰壁，正好了解蘿蔓的分班意向，自己到時候可以調一下教課的班。

　現在在知道全零之後……

　相顧無言。

　然後蘿蔓班班主任走進了辦公室。

　“封老師，蘿蔓。”

　蘿蔓班的班主任是一個精瘦的老頭，頗有一種老派作風，老派的不是教學思想，而是他自己比較一板一眼。

　姓洪。

　洪老師其實本來是要回家裡一趟的，不過在半路家裡打電話說事情解決了，他又是對工作認真負責的那種，還是返回了學校，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自己班的學生。

　“蘿蔓你怎麽在這兒。”

　“是在找封老師請教問題？”

　封槐一開始還極力想要清場，但在知道對方全零之後，頓時有些聊不下去了，當有人進辦公室的時候，封槐不但沒覺得不悅，甚至還覺得來了救星。

　衝著洪老師露出一個笑容，封槐就要順著他的意思點頭。

　“蘿蔓同學……”可以先回去了。

　他不太清楚全零這個選項怎麽搞，到底選文科還是理科。

　然後蘿蔓搶先開口了。

　“老師。”

　“封老師找我了解分班的事兒呢。”

　“他說我文科成績不錯，建議我去文科的。”

　老頭的眉頭擰起。

　“封老師，你建議蘿蔓讀文科嗎？”

　“您是不是沒有見過蘿蔓同學的成績單……”

　說到這裡還有些小心的瞥一眼蘿蔓，害怕傷到對方的自信心。

　洪老師其實不太懂，現在學生的心理承受能力怎麽那麽差，稍微說兩句就哭得不行，又是心理疾病，又是要跳樓的。

　他們當時上學那會兒，如果表現的不好，老師是直接上尺子的，打手掌心。

　當然時代變了，洪老師自己也在了解，也在注意。

　然後——

　很好，蘿蔓同學顯得很淡定，就像無事發生一樣。

　蘿蔓同學雖然最近成績直降，但很顯然心理素質還不錯，這還是讓班主任欣慰的。

　確定蘿蔓不會受到打擊，洪老師又開始了對封槐的說教。

　“我知道封老師很關心學生。”

　“但是我們身為老師，不能搞那些虛頭巴腦的，虛假欺騙，需要讓學生正確認識自我，再進行鼓勵。”

　封槐被訓得像個孫子，面漏尷尬，“洪老師……”

　蘿蔓班主任沒刹住車，還在繼續，“不知道封老師是怎麽能……昧著良心說出文科成績更好這樣的話呢？”

　“好的封老師，你要解釋什麽嗎？”

　封槐：“……”

　他莫得解釋了。

　……

　封槐被蘿蔓班主任抓著一頓教育，從怎麽當一個好老師，到做人的根本，不要說太多謊話。

　額前出了一層汗。

　蘿蔓全程看著他被教育，並不想離開。

　真的蠻精彩的！

　她甚至想要開罐冰可樂，再吃點瓜子，這樣的劇情可比上數學課精彩多了。

　要是這個水準，她肯定不會在數學課上睡著啊！

　蘿蔓班主任說了一通之後，才意識的好歹還是同事，不過如果讓他憋著，就有些跟他的良知背道而馳了。

　“蘿蔓同學，我們也來講講你的學習成績問題。”

　小老頭這次面向了蘿蔓。

　蘿蔓不慌不忙，表示很願意接受教育跟熏陶。

　1314也不慌不忙。

　像這樣的教育熏陶還少嗎？

　之前蘿蔓硬生生的從一個超級學神變成了超級學渣，被老師請辦公室講話都已經成為家常便飯了。

　走流程走的很順暢。

　怎麽看都是一個乖小孩。

　連本來因為蘿蔓“有意見嗎”，被搞的心裡發虛的封槐都陷入了女學生真的好乖巧，好軟萌可捏的迷惑當中。

　蘿蔓班主任在跟蘿蔓談話之後，心情大好的把人放行了。

　等了好久才想起來——

　他好像並沒有得到什麽反饋。

　比如蘿蔓為什麽成績會變得這麽差，突然下降；又比如她後面是不是要努力學習這類，她只是一直在點頭。

　……

　“要分班了啊。”

　蘿蔓在走出辦公室發出了這樣的陳述句。

　高二正要到了分班的階段，大家一般都是按照成績來。

　擅長文科的會選文科，理科同理，如果兩者相差不大，那就隨著興趣來。

　蘿蔓屬於後者。

　不過別人是勢均力敵的好，她是勢均力敵的全部零蛋。

　1314本來還以為蘿蔓會說出點什麽來，或者對分班有什麽想法，然後蘿蔓就去了學校小賣部，買了一大堆零食。

　她本來就懶散，除了特殊情況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吃吃吃，特別是在末世，雖然沒有被餓著，但那時候的品牌哪有現在這麽豐富，蘿蔓最近一直都在給自己補貨。

　1314：“……”對不起打擾了，是她想多了。

　……

　眼神再也對不上了，女學生看到他也沒有那種小心翼翼了，如果說唯一對他特殊的表現——

　那就是在他課上睡得特別香。

　香到他聲音稍微大點把她吵醒，她都會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盯著他。

　封槐並不太喜歡那種眼神，莫名覺得很危險。

　至於為什麽封槐認定蘿蔓只是在他課堂上睡得香，他特地觀察了一下。

　到了後面蘿蔓甚至一到他上課就專門拿出小枕頭，板板正正的墊在胳膊下面，那樣睡得更舒服點。

　封槐：？？？

　拿他當什麽？

　真的當成免費助眠師？

　封槐懷疑自己魅力下降了，不過上課時候其余女孩還是會帶著羞怯盯著她，只有蘿蔓不是這樣。

　可是封槐隻想拿下蘿蔓，這是他在學校見過最漂亮的女生，也是家境條件最好的女生。

　一定是那裡出現了問題。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啊。

　封槐決定跟蘿蔓好好談談。

　封槐的做法挺含蓄的，不是他願意含蓄，而是這段時間跟蘿蔓正面相處，天都有些聊不下去，聊得死死的。

　於是封槐選擇了一個怪浪漫的做法。

　在上課的時候，一邊走著講著課，一邊把小紙條不經意的丟到蘿蔓的桌子上。

　……

　【封老師今天穿了一身正裝，越發顯得清雋，他的聲音溫潤動聽，班上學生都聽得很認真，少女也貪婪的注視著男人的一舉一動，眸中是藏不住的崇拜跟愛意。】

　【封老師經過了她，少女握緊了手中的筆，以為他會像之前那樣經過，又離開，卻沒想到有一張紙條突然降落，正好落在她的手掌心。】

　【少女微怔，呆呆地抬起頭，還在講著課的男人轉過頭，衝她眨了眨眼，一瞬間，心裡綻放起煙花。】

　bgm又響起來了。

　封槐已經經過蘿蔓無數次，不過每次對著他的都是後腦杓。

　很顯然睡著的狀態並不太方便遞紙條，也不會浪漫。

　於是封槐即使冒著被死亡凝視的危險，還是逐步加大講課的聲音。

　不負眾望的是，蘿蔓終於抬起了頭。

　蘿蔓不是被封槐吵醒的，她是被封槐跟bgm一起吵醒的。

　封槐覺得機會不容錯過，把小紙條“嗖”的一下丟了過去。

　紙條降落的很精準，正好在蘿蔓的手掌心。

　女學生低頭打量著手中紙條，封槐走到她前側，轉身，要衝她眨眨眼。

　眼——

　抽筋了。

　因為“嗖——”

　他剛才拋出去，被女學生接收的紙條就像是頗具殺傷力的武器一樣，直接朝著他的門面迎來，正好打在封槐的眼皮子上，疼的封槐當時就停止了講課，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