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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A相逢必有一O》第40章 Chapter 40
月考座位是一到五班所有名單拉通, 隨機排列。

 柏淮留守一班,簡松意被分去了五班。

 考試的時候抽屜要被清空,身上不能帶任何電子產品, 手機裝進書包裡, 書包放在教室後排的鐵皮櫃上。

 然後才拿著文具袋,去各自的考場。

 簡松意晃到五班,按著準考證號找到位置,第二組最後一排。

 他到得比較晚, 到的時候,他的前排正拉著他旁邊那個人低聲絮叨著什麽,一個壓著急色, 一個唯唯諾諾。

 前排的那個人, 簡松意覺得面熟,好像以前一起打過幾次籃球, 但他不愛記人名,到現在都以為皇甫軼真的叫皇甫鐵牛,就更別說這種沒什麽存在感的路人甲。

 懶得管閑事, 打了個呵欠, 趴在桌子上補覺,等發卷子,卷子一發下來, 就樂了。

 這次詩詞鑒賞和閱讀理解都出得中規中矩, 很好套模板,尤其是詩詞鑒賞,簡直像是長在了柏淮給的那份資料上一樣, 簡松意第一次做語文做出了數理化一般的流暢感。

 只要語文拿下,江山回歸。

 簡松意心情愉悅, 連帶著下午考數學的時候,題感也很好。

 除了前排那個憨憨總是時不時弄出點動靜,經常把東西弄到地上,還會碰到他的桌子以外,總體來說考試體驗還不錯。

 一般情況下,簡松意覺得自己考得很好的時候,都會在柏淮面前開個屏,順便叭叭幾句,搞一下柏淮的心態,但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麽,考完試回到教室後,有點沒精神。

 懶懨懨,軟綿綿,不想說話。

 晚自習趴在桌子上睡了整整兩個小時,放學的時候還是覺得困倦無力,一路上一句話也沒和柏淮說。

 柏淮伸手碰了碰他額頭。

 正常。

 問道:“考試考瘸了?”

 簡松意白了他一眼:“你才考瘸了。你看見我背後的翅膀沒,那是我考飛起來的象征。”

 柏淮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看見了,倆小短翅膀,胖嘟嘟的,就是蔫不拉幾,看著要墜機。”

 “誰蔫了,我就是困。”簡松意說著又打了個呵欠,然後蹙了蹙眉,“你昨天給我的牛奶是不是下毒了?我怎麽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舒服呢。你這種惡意競爭的手段,要不得。”

 柏淮想到什麽,算了一下,又覺得時間不對,也就沒說,只是提了一句:“你就是沒休息好,今天不訓練了,你回去早點睡。”

 “哦。”

 反正不差這一天,簡松意也沒逞能。

 只是睡了一覺後,症狀依然沒得到緩解,但是為了不讓柏淮擔心,簡松意還是強打起精神,裝出沒事的樣子,直接去了考室。

 等看到理綜卷子的時候,才勉強精神起來。

 數理化組長不知道同時抽了什麽風,題出得極度變態,尤其是物理,每一個題型的最後一道題都是競賽范疇的。

 簡松意隨意掃了一眼,就知道這次年級第一穩了。

 柏淮這個小垃圾,是時候讓他見識爸爸真正的實力。

 可能因為題實在變態,考場氛圍有些焦躁,不停在草稿紙上唰唰唰的聲音,唉聲歎氣的聲音,咬牙切齒的聲音,算命的聲音,轉筆的摔筆的聲音,桌椅碰撞的聲音。

 各種聲音雜糅在一起,無限放大,吵得簡松意頭疼。

 眉眼不高興地搭著,捏著2B鉛筆的手指有些輕飄飄。

 終於,當前排那個憨憨,第四次把筆摔在地上,撿起來,椅背碰到簡松意的桌子,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音,並且讓簡松意的機讀卡被迫塗歪了一筆的時候。

 簡松意把筆往桌上一拍,往後一靠,懶洋洋問道:“同學,能低調點嗎?”

 聲音不大,監考老師卻立馬警覺地抬起頭:“簡松意,怎麽回事?”

 “問他。”

 簡松意不耐煩摻和這些破事兒,扔出兩個字,繼續卷子,懶得搭理。

 前排的憨憨卻緊張得忘記呼吸,攥著紙團不知道該往哪兒藏。

 監考老師走過來,在他們幾個身上來回掃了一圈,多年的職業素養讓他立馬做出了判斷,屈指在簡松意前排那個人桌子上叩了兩下:“李亭,跟我出來。”

 那個叫李亭的男生,知道自己被人贓俱獲了,只能站起身,跟著監考老師出去。

 臨出門的時候,回頭惡狠狠地瞪了簡松意的背影一眼。

 最後他的處罰結果是取消此次月考成績。

 自主招生會參考平時成績,而這個成績的依據,一共就是兩次月考,一次期中考,一次期末考。

 直接取消一次月考成績,意味著他的自招全然沒了指望。

 本來是想作個弊,爭取一個本省的985自招名額,但現在別說985,連省內最差的211都不會收他的自薦表。

 李亭又怨又氣,偏偏理虧,無話可說,加上皇甫軼的前車之鑒,知道自己惹不起簡松意,只能把怨氣憋回去,索性下午的英語也直接棄考。

 沒了前排哐哐哐的動靜,簡松意考英語的時候,沒那麽煩躁了,只是還是沒力氣,好幾次塗機讀卡的時候,差點塗歪。

 簡松意放下筆,捏了捏眉心,想緩一緩。

 卻在一瞬間繃緊了身子。

 捏眉心的那一刻,手腕靠近鼻尖,他聞到了一縷微不可察的玫瑰花香。

 他平時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如果信息素在他無意識的情況泄露出來了,那就只能是一個原因。

 結合熱來了。

 他警覺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沒人有反應,想起來自己今天早上習慣性地噴過阻隔劑,現在剛開始發作,信息素濃度很低,應該還沒被人發現。

 只是自己懶,每次噴就是隨手噴花露水兒一樣的噴一下,能阻隔多久,可就不知道了。

 簡松意剛想抱有僥幸心理,一股熱流突然就席卷了全身,他顫栗了一下。

 又來了,這該死的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而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想要柏淮的信息素。

 他晃了晃腦袋,把那個可怕的沒出息的想法晃了出去。

 然後握著筆,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寫著題。

 還好英語基本都是選擇題,寫著不費時間。

 他也不分析,也不看語法,甚至不仔細看題,草草地一目十行,然後靠語感選一個答案,到了作文的時候更是直接憑著感覺,龍飛鳳舞寫滿一百二十個單詞,然後“啪”一聲放下筆,提前交卷,衝出教室,轉身進了廁所。

 五班教室沒有其他優點,就是離廁所近。

 而一班教室則在走廊最那頭。

 簡松意把自己關在隔間裡,背抵著淺藍色的隔板,俯著身子,喘著氣。

 他後面幾乎都是隨緣答題法,隻拚速度,所以距離真正的交卷時間還有將近一個小時。

 而抑製劑和阻隔劑還有手機都在書包裡,考試結束之前,他不能回去拿。

 感覺越來越明顯,熱流渾身上下亂竄,骨子裡透出酸軟酥麻,身體乾渴焦躁,他努力克制,收斂信息素的味道,然而潛意識裡卻越來越想念那份清冷溫柔的雪意的安撫。

 他渴望柏淮的信息素,在某一瞬間,甚至超過了理性上對抑製劑的需求。

 不過很快,還是理性重新佔了上風。

 他是下定決心要和抑製劑過一輩子的人,他心裡只能有抑製劑,不能和渣男一樣,心裡還裝著別的Alpha的信息素的味道。

 可是真的難受。

 簡松意總算明白了為什麽Omega很難做到高位者,因為結合熱這個體質,實在是太他媽軟肋了。

 基因,真的是最公平又最不公平的一個東西。

 簡松意雙手擱上膝蓋,俯身撐著腿,淺藍色的校服褲子被抓出深深的褶皺,指節泛著青白,牙齒咬著唇,唇角隱約滲出了血珠。

 疼痛和意志力讓他強撐著保持清醒,不至於被激素和欲望左右,也避免信息素散發出去,引起騷亂。

 其它的他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祈禱時間過快一點,祈禱自己運氣好一點,能撐過考試時間,不被人發現。

 這次柏淮大概是幫不了他了。

 也好,自己不能太依賴柏淮。

 柏淮總會有他自己的Omega,無論他這次回南城是不是因為自己以為的那個理由,他遲早都還會再走,所以自己不能真把他的好當做理所當然,也不能真的把他當成自己的Alpha用。

 不然就全都亂套了。

 簡松意胡思亂想著,時間緩慢地流淌。

 他熱得發燥,源於身體深處的渴望隨著溫度的上升,被催化得愈來愈強烈,他幾乎快站不穩了,全靠著隔板,才沒有滑落在地。

 簡松意拉開校服,扯著T恤領口,即使看不見自己,他也知道自己現在臉肯定紅透了。

 他想出去用冷水洗洗臉,卻突然聽見了腳步聲。

 這是男Alpha的衛生間,進來的只能是Alpha。

 簡松意瞬間屏住呼吸,盡全力收斂信息素,並寄希望於你自己早上草草噴了幾下的市面上效果最好的阻隔劑,以及自己還算不錯的運氣。

 然而隔間的門被叩響了:“裡面有人嗎?”

 不算熟悉的聲音,帶著狐疑。

 簡松意覺得自己這次,可能運氣有點不太好。

 整個走廊,所有的教室,安靜又沉悶,走廊那頭的一班更是靜謐得只有筆尖劃過紙張沙沙的聲音。

 什麽都沒發生。

 柏淮卻突然停筆,眉頭微蹙。

 他剛似乎是聞到了,一縷很淡很淡,淡到有些像錯覺的野玫瑰的香味。

 是簡松意信息素的味道。

 可是簡松意明明在五班考試,如果一班都能聞到,那在四班和三班的Alpha早應該鬧起來了,可是整個樓層卻很安靜。

 自己四周的Alpha也毫無反應。

 一瞬間,柏淮就確定簡松意結合熱來了。

 大概因為自己和簡松意信息素的契合度遠遠高於常人,再加上自己作為一個頂級Alpha,捕捉能力遠高於普通Alpha,而簡松意的信息素是最能刺激自己本能佔有欲的味道,所以即使很淡很淡,淡到幾乎沒有,還隔著不算近的距離,自己也能捕捉到。

 應該是有阻隔劑的作用,再加上簡松意的自控力,所以其他人暫時沒有察覺。

 但這只是目前的情況,如果再推遲下去.....

 柏淮連筆冒也沒蓋,拿起卷子快步走向講台:“交卷。”

 監考老師翻了一下,忙衝著柏淮背影喊道:“交什麽卷,時間還沒到,你還有一面卷子沒寫呢。”

 “太難了,不會。”

 柏淮冷冷留下一句,拎起簡松意的包,就往走廊那頭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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