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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A相逢必有一O》第48章 Chapter 48
明白。

 還不明白, 大概就是傻子了。

 “對不起。”

 喉頭滾動,低低的三個字,像是帶了哽咽。

 簡松意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些酸楚堆在他心裡, 他都不知道該從哪裡觸碰而起,就只能說出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

 算是拒絕了嗎。

 柏淮替他把眼尾的潮氣抹去,笑了笑, 聲音依然溫柔:“沒事兒,走吧,回家。”

 對不起就對不起吧, 好歹是說出來了, 簡松意不接受,他也不意外。

 他曾經設想過一萬種被拒絕的方式, 每一種都撕心裂肺,倒顯得如今這略帶哽咽的一句對不起,格外溫柔。

 他轉身朝休息室走去, 收拾好簡松意的包, 把休息室的床鋪整理好,被子疊得方方正正,拿出手機打車, 等車的時候, 站在簡松意前頭,替他擋住風口。

 細致妥帖,一如往常, 似乎那一句表白和那一句抱歉,都沒有在他心裡帶起任何情緒。

 欲蓋彌彰, 粉飾太平。

 倒是簡松意,手足無措,就抱著那個速寫本,呆呆地跟在柏淮後面,直到他被柏淮塞進出租車後座,還是懵懵的。

 柏淮有時候都懷疑是不是有兩個簡松意,平時又聰明又倔又狠,偏偏每次到了自己跟前,就成了一個傻子,怎麽都舍不得對他生氣。

 簡松意說得對,他能拿他怎麽辦,只能供著唄,當祖宗一樣。

 他看了一眼簡松意懷裡抱著的塑料袋:“就這麽抱著,不打算還我了?”

 簡松意這時候不講理的脾氣倒是上來了:“本來就是我的,為什麽還給你?”

 “你送我的。”

 “送人了就不能要回來了?”

 “……能,你想要什麽都能。”

 柏淮低著頭,無奈地笑了一下。

 這個速寫本,是簡松意五六歲的時候買的,後來被柏淮無意間翻到,就要了過去,簡松意想著上面有他爸爸的批注,也就沒多想,送給他了。

 柏淮後來就一直一直帶著,這承載著他這輩子最在意的兩個人的回憶,格外珍貴,所以王山偷走的時候,他罕見地失態發了火。

 而更讓他覺得不安的,是裡面藏著的他的心思。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他覺得自己對簡松意的喜歡,變了,變成那種想守著他過一輩子的喜歡。

 起初,是懵懂的。

 等他第一次出現Alpha的特征的時候,那份懵懂就變得不安起來。

 雖然這十幾年,他也沒把自己當成Omega那樣來生活,但是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個Alpha,讓他意識到他和簡松意之間,多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銅牆鐵壁。

 Alpha和Alpha在一起,無論是道德輿論,還是政策限制,都受到歧視。

 最關鍵的是,在十三四歲的年齡,正是男孩兒情竇初開的年紀,有意無意間,他總是會聽到別人說,哪個好看的Omega又給簡松意表了白,看上去似乎很登對。

 而那時候的簡松意,是最孔雀開屏的年紀,張揚得不得了,總說著,他要當最A的A,娶最甜的O。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柏淮第一次聞見自己身上屬於Alpha的信息素的時候,那份酸甜的隱秘心思,變得苦澀至極。

 他怕自己這份一廂情願的喜歡帶給這個少年非議和爭論,也怕這份被世俗偏見的喜歡讓這個少年覺得負擔和厭惡。

 他覺得這是個秘密,能藏一輩子,他實在苦,就在那個本子上寫下了那句話。

 寫下的時候,不巧被王山看見了。

 那天晚上,王山偷了本子,說要公之於眾,說要給簡松意看看,他以為是兄弟的人實際上懷有怎樣的齷齪心思。

 爭執之中,被扔下了樓。

 樓下是一片灌木叢和矮樹林,柏淮打著電筒,找了一整夜,手上和腳踝被劃得全是口子,卻始終沒有找到。

 還沒來得及合眼,又聽說簡松意急性腸胃炎,他爸媽都不在家,急匆匆地請了假,趕去醫院,守了一天,剛回到學校,王山跳樓了。

 而當天晚上,他進入正式分化,因為是頂級的Alpha,分化的過程異常壓抑痛苦,也沒有父親陪在他身邊,告訴他怎麽當一個Alpha。

 他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不敢讓任何人發現,更不敢告訴簡松意。臥室的牆壁,因為一次又一次痛苦地錘牆發泄,掉了漆,染了血。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淡漠如常,隱藏了一切信息素,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

 簡松意以為是王山跳樓刺激了他。

 他沒有否認,他覺得一切都可以藏住,直到他去看了王山。

 王山當時笑得陰冷又悲哀:“柏淮,你以為這種事是藏得住的嗎?藏不住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說,我就想親眼看看你是怎麽藏不住的,然後你最在意的好兄弟又是怎麽嫌你齷齪惡心的。老天爺還是很公平,誰都不會放過。”

 那天柏淮出了病房,問簡松意的第一句話就是:“簡松意,我對於你來說,是什麽。”

 當時的簡松意毫不猶豫:“哥們兒啊,一輩子的哥們兒,比親兄弟還親。”

 柏淮當時笑了笑,似乎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然後第二天就走了,什麽也沒帶,隻帶走了那盆小雪松。

 他答應自己的父親,放棄從醫,讀文從政,條件就是轉去北城,連戶口一起轉,並沒有再回來的打算。

 如果那份喜歡藏不住,那就走吧,鬧到兩敗俱傷的難堪,不如變成回憶裡一份美好的遺憾,說不定有一天,我不喜歡你了,就又回來了。

 後來,果然回來了。

 可是不是因為不再喜歡,而是因為太喜歡,喜歡到分離三年斬斷一切聯系卻依然喜歡,喜歡到覺得一切其他的都不再重要,只要能看見你,陪著你就好。

 我曾做好了一切最壞的打算。

 而如今能說出這份漫長孤獨的喜歡,還能和你安靜地坐在一起,看車燈劃破夜色,路過這座我們從小一起生活的城市,於我來說,就已經沒什麽不好知足。

 這些就是柏淮的心思。

 他偏頭看向窗外。

 突然笑道:“簡松意,除了這次,我好像還沒輸過。”

 好像是。

 簡松意想了想,從小到大,除了這次月考,柏淮就沒有輸過。

 他什麽都是最好的,從來都是,優秀到令人發指。

 而如果這次不是因為自己,他或許也不會輸。

 簡松意偏頭看向另一側窗外:“對不起。”

 柏淮本來想說,沒什麽對不起的,喜歡你這件事,輸了就輸了,輸得心甘情願。

 但他始終沒有開口。

 簡松意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氣,濃濃的白霧,擋住車窗倒映出的他的通紅眼角。

 他沒有說的是,那句對不起,是因為如果他不那麽遲鈍魯莽和自以為是,這麽多年,柏淮會不會少嘗些苦。

 深秋的夜,霧氣濃重,迷蒙地湧淌在這個城市裡,馳掠過夜色,身後只剩一片又一片模糊的影子。

 車窗上,隱隱綽綽地映照著身後的人,只可惜太模糊,沒能看明白對方的心思。

 隻余下一室沉默。

 車停。

 下車,分別。

 簡松意突然轉身叫住柏淮:“你沒有其他想說的嗎?”

 柏淮頓住,沒有轉身,只是淡淡道:“有,很多,可是我怕你不愛聽。”

 “柏淮,你怎麽老是這樣呢?你怎麽就這麽能藏事呢?我和你不一樣,我藏不住事,所以也不會猜別人的心思。你這樣,我真的煩死你了。”

 簡松意深深吐出一口氣,想氤氳掉眼角的霧氣。

 “也煩我自己,跟個傻子一樣,這麽多年居然什麽都沒發現,還怨你,怪你,氣你,還以為你喜歡別人,還天天哥倆好,還問你是不是暗戀我,還……反正我就是個傻逼。”

 喉頭滾動:“所以,我們今天,能不能把話說明白。”

 柏淮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肩膀的線條僵直:“我以為,你說對不起,我們就是把話說明白了。”

 “明白個屁。”簡松意被柏淮氣得爆粗口,“怎麽就說明白了?說明白什麽了?你到底是不是喜歡我?什麽時候喜歡的我?為什麽喜歡我?又喜歡我什麽?哪個問題你說明白了?你怎麽就這麽能委屈自己呢?把那些話說出來,讓我愧疚一下,難受一下,委屈委屈我,不行嗎?”

 簡松意的眼角更紅了。

 脾氣還是這麽差,沒耐性,愛炸毛,凶巴巴的,一身的刺兒。

 偏偏不知道藏起自己軟乎乎的小肚子。

 怎麽能讓人不喜歡。

 柏淮緩緩吐出一口氣,轉過身,向前一步,站到簡松意跟前咫尺的距離,垂眸,迎上他的雙眼,目光溫柔,一字一句,慢條斯理,卻擲地有聲,篤定而深情。

 “是,我喜歡你。”

 “什麽時候喜歡的,不記得了,可能從一開始就很喜歡。”

 “喜歡你是因為你是簡松意。”

 “喜歡你的全部。”

 “問題都說明白了。”

 “我很能受委屈,所以委屈你一下都不行。”

 “這麽看來,我以後應該會很疼你,寵你,對你很好很好,所以想讓你當我男朋友,你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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