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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A相逢必有一O》第26章 Chapter 26
柏淮的腰帶不在他腰上。

 柏淮的腰帶綁上了簡松意的左手手腕。

 高冷禁欲的斯文敗類用棕褐色的皮帶捆住了驕傲不馴的大少爺的手腕, 白皙嬌嫩的肌膚,泛起些許紅印……

 咳。

 楊嶽覺得自己古早狗血那啥文好像是看得有點多了。

 總之就是柏淮用腰帶把簡松意的左手和自己的右手緊緊綁在了一起,從腕骨處一直往上纏到了接近手肘的地方, 再用搭扣固定。

 這麽一綁, 基本上就等於一人失去一隻手,還被彼此牽製,活動能力和活動范圍直接打了個半折還多。

 這是覺得遊戲困難模式也太過easy,所以自己折磨自己, 非要升級成地獄模式?

 魔鬼?變態?大牲口?

 而訓練場上倆大牲口的背影幾乎完全同步,每一個步伐的幅度,每一次邁步的頻率, 幾近一模一樣。

 飛快地過了跨樁和壕溝, 到了低樁網,同時臥倒, 一人一隻手臂用力,匍匐前行,配合默契, 竟然一點不比單人的慢。

 獨木橋, 兩人側身上橋,橫向飛快移動,沒有一點搖晃就過了。

 高牆下, 一人一隻手拽住繩子, 手臂發力,腿蹬牆,柏淮先一步上牆, 給簡松意留下空間,簡松意隨後長腿一個側抬, 踩上牆頂,輕躍而上。

 最後同時向前小跑上高台跳台,果斷從兩米五高的地方跳下。

 動作乾淨利落,簡潔帥氣,沒有失誤,沒有贅余,英姿挺拔,且剛且颯。

 總用時1分48秒。

 目前最短。

 眾人抬頭看了看天,這兩頭牲口是不是老天爺的bug?

 以前松哥這個人就很能嘚瑟,柏爺來了後,兩個人一起,嘚瑟指數和難度指數直接平方了一下。

 兩個A不好好做A,非要裝B。

 還有這種該死的默契,是什麽三生三世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修煉得來的嗎?明明傳聞中這兩位已經拚得你死我活了啊?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而最關鍵的是,這兩個人裝逼竟然從未失手,從不失敗,簡直是裝逼界難以逾越的兩座高山。

 千言萬語到了最後,在心中匯成一句話,真幾把叼啊。

 然而他們不知道,高牆後面到達終點的響鈴遲遲沒被摁下,是因為這兩個人,裝逼翻車了。

 跳台下方鋪著一個軟墊,跳下來的時候,簡松意的腳踩到了軟墊的邊緣,腳踝別了一下,本來不是大問題,可以穩住,偏偏還有一個柏淮和他綁在一起,他一不小心就倒在了軟墊上。

 而和他綁著的柏淮,就直直壓在了他身上。

 因為手臂的束縛,兩人之間沒有一絲間隙,柏淮淺棕色的劉海垂下,和簡松意的額發淺淺糾纏。

 他們用的同樣的沐浴露和洗發水,身上有著一樣的味道,只不過一個偏暖,一個偏冷,此時此刻,氣息交融,就有些繾綣的意味。

 簡松意不自在地偏過頭,讓開視線:“你他媽怎麽這麽重,快起來!”

 如果換個地方,柏淮大概會耍些流氓,只可惜這裡是訓練場,雖然高牆隔出了一個隱秘的角落,但外面人還多著呢,他沒這麽沒臉沒皮,也沒這麽不尊重人。

 手撐在簡松意身側,試圖站起來,但因為另一隻手和簡松意綁在一起,要站起來需要承擔兩個人的重量,而簡松意的雙腿之間沒有空隙,他完全找不到合適的著力點,試了幾次,結果都是無用的摩擦。

 摩擦生熱。

 幾次嘗試後,柏淮感覺到了簡松意的不對勁,再一看。

 有人臉紅了。

 他輕笑一聲:“腿分開點兒。”

 “幹嘛?”簡松意心虛又警惕。

 柏淮沒戳破他:“你躺這兒不動是指望我一隻手把你拎起來?還是覺得這個姿勢不錯,想再享受會兒?你不讓讓,我怎麽發力?”

 簡松意沒說話,只是照著做了。

 柏淮總算找到著力點,單膝跪在他兩腿之間,然後直起身子,用力往上一帶,簡松意腰腹同時也跟著發力,坐起身,踩住地,相互扶著站了起來。

 站起來後,簡松意沒有像平常一樣為自己的成功耍帥而原地開屏六十秒,只是埋頭解著腰帶,一言不發。

 柏淮默默地看著他,看得他渾身發毛,忍不住抬頭回瞪了一眼:“看什麽看?!”

 柏淮平靜道:“沒看什麽,我就是在想,剛才我們為什麽不先解開,再起來,不就很輕松了嗎?”

 “……”

 柏淮說得很對。

 這麽簡單的道理,聰明如簡松意,居然沒有想到,只是因為剛才被柏淮壓在身下的時候,隨著身體的反應,腦子有些空白。

 但是簡松意沒法說出這個答案。

 他覺得自己真不是人。

 以前男孩子之間也不是沒打鬧過,從來沒什麽不對,現在就因為分化了,居然就對自己的好兄弟好哥們兒起了反應,還是在這麽嚴肅的情況下。

 盡管反應不太明顯,那股感覺也很快退去,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可真是個畜生。

 簡直沒臉見柏家父老。

 好在黃明及時趕來,緩解了他的尷尬:“你們兩個怎麽回事?為什麽擅自增加任務難度和危險系數?為什完成任務後為什麽不按鈴?又為什麽不及時歸隊?你們這根本就是視紀律為無物!”

 簡松意認可地點點頭:“教官說得對。”

 “?”習慣了被懟的黃明突然有點不適應。

 簡松意義正言辭,正氣凜然:“所以我們這種視紀律為無物的人,這次任務成績就應該作廢!”

 黃明:“……”

 第一第二免考核資格順延給了陸淇風和皇甫軼。

 但沒人在意。

 只有兩個逼王的光榮事跡隨著改革春風吹遍了祖國大地,被傳得神乎其神,慕名而來的大眾基本是跪著看他倆的。

 至於在高牆後那微妙又曖昧的幾分鍾,也隻被當做是兩位大佬為了和楊嶽組隊,故意拖延的時間。

 而那幾分鍾平靜水面下到底湧動起的少年隱晦的情動,是獨屬於他們兩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簡松意為此陷入了一種深深的自我譴責和自我懷疑。

 連帶下午輔導楊嶽練習打靶的時候也心不在焉,還是柏淮接過這個重擔,幫楊嶽訓練到可以穩在四五環的成績。

 吃晚飯的時候,柏淮和楊嶽繼續訓練,簡松意沒陪他們,跟著陸淇風先走了。

 柏淮淡淡看向兩人的背影,眸子裡也看不出情緒。

 楊嶽戳了戳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問道:“柏爺,怎麽了?和松哥鬧別扭了。”

 柏淮收回視線:“沒。收腹,身體貼緊地面,注意力集中,別分心。”

 “哦。”

 楊嶽悻悻地應了一聲,又開始認真練習起來。

 陸淇風是個情商很高的人。

 所有人都覺得簡松意和柏淮不對付的時候,他就已經看明白了這兩個人根本不是不對付,只是各自軸著各自的心思,撒嬌一樣地鬧著別扭。

 而自從柏淮回來後,簡松意的一日三餐都是吃的柏家的,以前的三人行只剩下了自己和周洛兩個孤A寡O,差點被彭明洪抓成早戀典型。

 現在這個移情別戀的塑料發小居然又想起了自己,那必然是他和柏淮之間又鬧什麽小別扭了。

 陸淇風試探道:“你和柏淮今天配合很默契啊?專門練的?”

 “也不是專門練的,就七八歲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我倆就開始經常吵架打架,我爺爺和柏爺爺覺得我倆賊煩,每次教育我們又被我們氣得高血壓,就乾脆直接把我倆綁一塊兒,扔訓練場去,眼不見心不煩。我們自己無聊,就開始各種折騰,後來就當遊戲玩了。”

 “你們倆還真是從小就有當牲口的潛質啊。不過好幾年沒見還能這麽默契,你們這是什麽感天動地的社會主義兄弟情?”陸淇風半開玩笑半認真。

 簡松意沒搭理他,扒拉著餐盤裡的飯菜,扒拉了半天,突然放下筷子:“陸淇風,過來抱我一下。”

 陸淇風:“?你今天跳高台跳下去把腦袋摔壞了?”

 “別嗶嗶,過來抱。”

 “等老子吃完這個雞腿,我們換個地方行不行?大庭廣眾之下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兒抱一起,你不怕惡心,我還怕呢,別惡心得無辜吃瓜群眾吃不下飯。”

 簡松意拿筷子戳了戳雞腿。

 柏淮就不會怕惡心。

 還是柏淮講義氣,夠兄弟。

 這麽一想,自己好像更不是人了。

 陸淇風啃著雞腿,突然朝簡松意身後抬了抬下巴:“黃明怎麽和俞子國坐一桌了?是在Alpha班沒欺負夠人,再去Beta班找個軟柿子?”

 簡松意回頭看了一眼,了然,又轉過身來:“沒事兒,他不會找俞子國麻煩的,你吃完了嗎?吃完了就去辦正事兒。”

 正事兒就是讓陸淇風抱抱簡松意。

 兩個大老爺們兒抱得賊尷尬,陸淇風那兩條胳膊怎麽放怎麽不對勁,好不容易視死如歸的繞過簡松意兩條胳膊把他圈住,簡松意身體僵硬得像一塊板磚,真想一腳把陸淇風踹開。

 最後忍住,抱了一會兒,發現還是想踹開,終於付諸行動。

 陸淇風捂著自己的膝蓋:“簡松意,你這個人講不講道理,一會兒要我抱你,我抱了你又把我踹開,你以為我願意抱你啊,你又不是周洛,抱起來又軟又乖,我圖啥?”

 簡松意沒理他,只是默默地松了一口氣。

 還好,自己還沒有扭曲,陸淇風抱這麽久自己都沒感覺,說明自己沒有喜歡Alpha,更不會對兄弟下手。

 柏淮那個,只是距離太近,正常身體接觸引起的正常反應而已,畢竟有時候自己碰自己也會這樣。

 這個年紀嘛,很正常。

 還好還好。

 簡松意有種劫後余生的慶幸。

 慶幸完了又開始擔心柏淮當時有沒有發現,如果柏淮發現了,會不會多想?

 想來想去,把簡松意想暴躁了。

 自己怎麽就成了一隻Omega呢?如果是個Alpha,哪兒來這麽多破事。

 那股慶幸和煩躁從眉梢間溢出,陸淇風觀察著他的神情,再想到今天一系列事,心中隱隱有了些什麽大膽的猜測。

 還沒等那個猜測浮出水面,簡松意就先發製人,偏過頭,一臉狐疑地看著他:“你剛才說什麽?周洛抱起來又軟又乖?”

 陸淇風:“……”

 簡松意眯著眸子看打量了他三秒。

 “你以後和我保持距離,別對我動手動腳。”

 陸淇風:“……??”

 什麽玩意兒?老子他媽的為什麽要對一個比老子還A的A動手動腳?

 簡松意無視陸淇風懷疑人生的表情,轉過身,打包了兩份飯菜又買了些零食飲料,往訓練場走去。

 軍訓每天晚上八點結束,一結束,一群瀕死之人就烏泱泱地往宿舍蠕動。

 訓練場空空蕩蕩,只剩下簡松意,柏淮,徐嘉行,還有楊嶽。

 他們要抓緊時間,把一個可愛的胖子,變成一個靈活的胖子。

 這種時候,很多事情已經和評不評優,拿不拿三好學生沒有關系了,只是關乎於這個年紀的少年那份驕傲,尊嚴,和不服輸的脾氣。

 大家都年輕,沒道理做不到。

 如果一個人不可以,那還有我們。

 總歸不能讓別人看輕了去。

 楊嶽做好熱身運動,發誓要把這一關拿下。

 剛準備開始訓練,俞子國就拎著一個塑料袋匆匆跑來,一路到了楊嶽跟前,打開塑料袋:“這一盒是創口貼,這個是手套。”

 四百米障礙跑容易受傷,尤其是楊嶽最困難的匍匐過低樁網和拉繩上牆,容易磨破手。

 俞子國始終還是要比他們幾個少爺細心些。

 但是俞子國是一個早飯都舍不得去小賣部買牛奶麵包的人,一盒創口貼和一副手套,對於他來說,可能得要咬咬牙。

 楊嶽懂,但楊嶽沒說,大大咧咧地收下了,然後一揮手:“我剛買了好多零食放那邊,結果松哥讓我減肥,不準我吃,你把它們拿走吧,不然我看著饞。”

 俞子國認真地點點頭:“那我拿走了幫你收好,你什麽時候要我什麽時候給你。”

 “……”這孩子怎麽這麽實誠,楊嶽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肉給他看,“在我身材和松哥一樣好之前,我都不會要。”

 “啊?那到時候肯定早過期了,還能吃嗎?”

 “……”

 太實誠也會傷人,楊嶽梗了梗,順著道,“所以你自己吃了吧,不要浪費糧食。”

 俞子國撓撓腦袋,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好吧。不過為什麽今天大家都趕著給我送吃的啊?”

 “大家?”

 “對啊,就你們班黃明教官,晚飯的時候說自己雞腿打太多了,非塞給我兩個,也是說吃不完,不能浪費糧食。”

 “……”

 訓練場上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

 楊嶽拍拍他的肩:“害,本來就不能浪費糧食,而且你太瘦了,本來就該多吃點。你拿了零食就先回去吧,我們要抓緊時間訓練,你在這兒也幫不上忙。”

 “嗯嗯。”俞子國乖巧地拎起零食帶子走了。

 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轉過身朝簡松意和柏淮比了個大拇指:“學霸校霸,你們穿情侶裝真的很配!”

 說完就溜。

 “……”

 “……”

 這他媽,全年級三四百個人穿的不是一樣的?

 簡松意好氣又好笑。

 “這俞子國,真的是無知無畏,膽子真肥。”徐嘉行咂了兩下嘴,“不過這黃明看不出來啊,還是個暖男,怎麽對我們就那麽壞呢?”

 柏淮淡淡道:“正常,每個人都有招人喜歡的一面,也有招人討厭的一面,只是我們恰好招黃明討厭,所以他也招我們討厭。”

 不過就是吃過太多苦的人,面對順風順水的人,自卑又自負,但是看見和自己曾經一樣的孩子,也會想要照顧。

 沒有誰有想象中那麽好,也沒有誰和想象中那麽壞。

 這些道理,柏淮在十四歲那年就懂了。

 簡松意聽到柏淮這句話,突然偏過頭,眯著眼睛看向他,語氣危險:“那你說說,我招人討厭的一面是什麽?”

 柏淮輕笑:“好像暫時還沒發現。”

 “……”

 “那你覺得,我招人討厭的一面是什麽?”

 簡松意收回視線,轉過頭,板著臉,酷酷地扔出兩個字。

 “全部。”

 柏淮覺得“全部”這兩個字,可愛得有點犯規。

 比“沒有”還好聽。

 唇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視線從簡松意臉上收回,看向前方,發現楊嶽和徐嘉行正驚恐又呆滯地看著自己。

 看看自己,又看看簡松意。

 “你們……你們剛才……是在調情嗎?”

 簡松意黑臉。

 柏淮微微一笑:“楊嶽,加5kg沙袋訓練。”

 楊嶽:“?”

 為什麽受傷的又是我?

 算了,綁吧,跑吧,練吧,人生就是這樣,有的人有顏值有智商有武力有家世有人寵,而有的人,他只有脂肪,不離不棄。

 夜色裡,可愛的胖蘑菇滴溜溜滾來滾去,而胖蘑菇的朋友們則一邊詆毀他,一邊陪著他。

 等終於達到給他定下的8分鍾標準後,胖蘑菇把自己埋進沙坑,進行無聲而自閉的有絲分裂,旁邊柏淮還在和徐嘉行討論著明天最穩妥的戰術安排。

 簡松意無所事事,拽著繩子,上了高台,躺下,雙手枕著後腦杓,翹著腿,看著天幕藏藍。

 南城位於內陸,市區是平原,被群山環繞,地勢低平,雲層厚,鮮少能在夜晚看見星空。

 如今到了郊外的山上,空氣也清了,天也近了,星河也璀璨起來了。

 九月的夜風吹過,帶來山間桂花清甜的香,殘葉娑娑,草蟲喓喓。

 都說以鳥鳴春,以蟲鳴秋,秋天大概是真的來了。

 秋天要來了。

 簡松意想到這句話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起了柏淮。

 過幾天,得記著買束洋桔梗。

 柏淮的Omega爸爸喜歡。

 剛想著,身旁的繩子就被拽了一下,很快一條修長的腿踩了上來。

 柏淮輕巧一躍,落到簡松意旁邊。

 簡松意起身,想直接從跳台跳下去。

 柏淮低聲道:“躲我?”

 簡松意頓住了,然後又慢慢躺下去,恢復原來的姿勢:“沒。”

 說不上躲,就是如果這麽和柏淮獨處的話,難免又會想起今天上午的反應,總歸有些不自在。

 柏淮在他身邊用同樣的姿勢躺下,輕描淡寫說道:“那最好,反正躲也沒用,畢竟晚上我們還要睡一個房間,低頭不見抬頭見。你總不能像夫妻吵架一樣,把我扔去廁所睡覺吧。”

 簡松意覺得柏淮這個比喻佔了他便宜,但是他現在正是心虛的時候,沒好意思挑刺兒。

 但是他又怕柏淮多想,所以雖然臊,也頂著不好意思開了口:“晚飯沒等你,是看你和楊嶽訓練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想去給你們打些熱飯菜,早點帶回來。”

 其實男生之前的友情向來是大大咧咧的,並不會像女孩子一樣,計較今天誰和誰吃了飯,誰和誰一起上了廁所,誰和誰講了悄悄話。

 所以這種解釋就有些不倫不類,笨拙而不自然。

 柏淮在簡松意視線以外的地方勾起了唇角,柔聲道:“我知道,我沒那麽小氣。”

 “知道就好,不過還有就是……”

 簡松意欲言又止。

 他一向是個嘴巴不饒人的,今天卻偏偏覺得舌頭不聽使喚,有些字音在舌尖轉了幾圈,始終就是送不出去。

 柏淮也不急,慢條斯理地溫聲問道:“還有什麽?”

 “還有就是……以後我們倆之間得注意點分寸。”

 柏淮偏過頭,看向簡松意。

 少年精致漂亮的側臉在夜色中少了幾分平時咄咄逼人的明豔,變得柔和起來,星河落在眸子裡,清澈透亮,耳尖有點淺淺的紅。

 這樣看著,竟然還有點兒純情。

 他不知道簡松意說這句話,是不是因為察覺了什麽,在變相的拒絕自己,心裡突然緊了一下,像是棉團驟然被抽出一縷,不安又綿軟。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溫柔:“為什麽?”

 簡松意抿了抿唇,斟酌了一會兒,才用極低極低的聲音說道:“我知道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親兄弟似的,有些動作親密慣了,也有很多習慣不好改,但是吧,兄弟歸兄弟,我現在畢竟是個Omega了,所以……你說對不對?”

 說完就別過頭,佯裝看向不遠處在沙坑裡打滾的兩個傻子。

 柏淮先是愣了愣,然後偏回頭,看向夜空,輕笑了一聲:“對,你說得都對。”

 在某個初秋的夜晚,星空下,桂花香裡,一隻可愛的草履蟲在被鹽汽水噴死前,稍微進化了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柏淮:我媳婦兒又傲嬌又純情,有點想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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