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我是江繼裘。”
一句話結束,一時間兩邊都沉默了下來,隨即那頭淺笑著繼續道:“雲清,你現在在哪?我們見一面吧,我有話……”
江繼裘的話還沒說完,顧雲清便拿下了手機狠狠的掛了電話,然後將號碼拉黑刪除,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猶豫。
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後,顧雲清單手捂住眼睛在漸漸昏暗的房間深呼吸了一下,然後顫抖著伸手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幾聲悠長嘟嘟聲後,那頭傳來開朗帶笑的聲音:“喂?雲清怎麽了?”
“安陽……”顧雲清喊了一句,突然覺得有什麽哽在了喉嚨裡,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
“嗯?怎麽了想我了?”安陽打趣。
“嗯,想你了。”顧雲清輕聲道,沒怎麽,真的沒怎麽,就是突然好想你。
那頭聽聞一頓,隨即傳來安陽隔著電話的喊聲:“媽,車鑰匙在哪?我要回去。”
“啥?明天要去看二姨啊!”安媽媽的喊聲隨之而來。
“別。”顧雲清連忙對著手機道:“你好好走親戚啊,別讓阿姨為難。”
那頭沉默了一會,顯然在做心理鬥爭。
“安陽。”顧雲清無奈的喊了一句。
“好吧,我初五回來。”安陽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然後笑道:“我也想你了。”
“嗯。”顧雲清臉上有些發燙。
好喜歡你,每次都發現比上一次更喜歡你了,以後的以後,也只會越來越喜歡你吧。
大年初五,安陽剛回到家連氣都沒來得及喘便要往外走,然後被一通電話給製止住了身形,這剛接起那頭便開始鬼哭狼嚎起來:“安陽!安陽你快來啊!公司系統又出漏洞了!!”
安陽捏著嗓子說:“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忙……”
“安郎!!!”柳一澤撕心裂肺的嚎:“救命啊!!”
安陽無力的撐了下額頭:“好了,我知道了,等等就過來。”
掛了電話,安陽驅車卻沒有去公司的意思,他火急火燎的趕到顧雲清的租房然後在門口整了整衣服這才敲響了門。
很快門便被打開了,顧雲清才開了門,便一把被扯進了一個懷抱。
一個安心而溫暖的懷抱。
“安陽?等等,先進,先進來吧?”顧雲清雖然這麽說著卻忍不住回抱住了安陽。
小別勝新婚,更別說既新婚又小別了。
“雲清,我不進去了,公司那出了點事,我要去加班。”安陽低頭啄了口顧雲清的臉頰。
“嗯,那你去忙吧。”雖然有些失落,但是知道這人一回來便匆匆的趕了過來,顧雲清頓時覺得心裡柔軟了起來。
“啊,對了,這個。”安陽松開了顧雲清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顧雲清。
顧雲清疑惑的打開,發現裡面是條銀製的項鏈,做工精致,項鏈上綴著一片浮雲銀飾。
“在隔壁市區偶然看見的,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浮雲項鏈吧。”安陽伸手拿出項鏈給顧雲清戴上,然後滿意的笑道:“嗯,很合適。”
“謝謝。”顧雲清眼神撲閃。
“好了,我去上班了,你記得好好吃飯。”安陽依依不舍的叮囑完,轉身急急的離開。
顧雲清一直目送著他,直到安陽的身影消失,他伸手按住胸口的項鏈,有些疑惑。
自己以前很喜歡浮雲項鏈?
突然之間,顧雲清像是想到什麽似得驀然寒栗,他的像受到驚嚇的小獸,猛然退了一步,瞳孔裡全是驚訝。
他只收過兩次項鏈,第一次是江繼裘送的,但是後來被魏遲給毀了。
是偶然嗎?還是安陽知道什麽?“山,與。氵,夕”
顧雲清抿下唇回身關上了門,然後有些無力的靠在門上。
他一直都在克制自己不去回憶過去,但是如今看來,有些事情真的不回想不行了。
之前和尹尋討論江繼裘的奇怪心情又彌漫了上來,顧雲清單手捂住眼睛開始回憶,回憶那些遍體鱗傷和屈辱的過去。
可是那些過去中,卻莫名的帶了捉摸不透的溫柔。
好像一切都是從魏遲送自己上醫院開始。
太奇怪了,之前如果自己的身體實在撐不住魏遲的凌辱,魏遲也只會請醫生來家裡治療,從來不會送自己去醫院。
好像也是那天開始,魏遲便不再碰自己,去本宅的時候還替自己挨了打,給自己配了溫室鑰匙。
甚至對自己相當的溫柔,那時候的魏遲,就像……
顧雲清打了個寒顫,將突然出現的念頭及時的遏製住,不再繼續往下想,他起身收拾起了會屋子,然後轉眼便已經是傍晚六點,顧雲清幾度看向手機,但是它一直靜悄悄的。
安陽估計還在忙吧,顧雲清心想,然後換好衣服起身準備去藍調酒吧上班,突然間顧雲清又莫名的想起了江繼裘的那通電話,他甩甩頭將不好的想法甩了出去,然後深呼吸了一下出了門。
20世紀中葉的時候,曾經誕生了一個很出名的定律,墨菲定律,其中一條是這麽表述的: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麽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而此刻,這個定律便很好的描述在了顧雲清的身上。
他剛下樓,遠遠的便看到了那個人。
西裝革履的江繼裘正倚在自己的車門上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了,他抬起頭然後淺笑了出來:“雲清。”
顧雲清蹙起了眉,他轉身無視了江繼裘,正要扭頭離開,江繼裘卻淡淡道:“雲清,我有你在身下承歡的照片,你應該不想讓你現在的男朋友知道你過去的事情吧?”
顧雲清一下頓住了腳步,他回過身來雙眸驀然睜大。
“來吧,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我隻想和你好好談談。”江繼裘拉開車門看著顧雲清。
“你永遠也不知道,放假和加班,哪個先來,嗷!胖子你打我幹嘛!”柳一澤剛故作深沉被馬兄一肉掌揮在了頭上。
“快點調試,調試完各回各家了!”馬胖子懟他,而辦公室其他的人已經在克制住弄死柳一澤的衝動了,大過年的被叫來加班,好不容易到最後一個調試環節了這瓜娃子還磨磨唧唧。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柳一澤嘴上雖然這麽說著,但是手上卻劈裡啪啦的按著鍵盤。
不過一會,電腦屏幕上顯示出一片示意系統運行順暢的數據。
眾人歡呼了一下,然後蜂擁而出鳥獸作散。
安陽長籲一口氣,笑著掏出手機要去撥顧雲清的電話。
白慧在他身後狠狠的拍了他一下:“安帥,恭喜啦,抱得美人歸!”
臥槽你怎麽知道的?
安陽目瞪口呆。
“你都快笑成二級智障了!”連一向脫線的柳一澤都看出了安陽的不對勁。
安陽揉了把臉,心想有那麽明顯嗎。
白慧一本書砸在安陽面前:“安帥,要不要學~習~資料啊,論前戲和清理還有解鎖十八禁的各種姿勢,書啊片子啊我都有~~”
安陽眼角一抽幾步後退,退完又慫兮兮的回來,苦著臉問:“有沒有正規科學一點的?”
白慧嘿嘿的笑了笑:“有啊有啊,來來來。”
然後安陽便白慧的誘騙下,創造了在辦公室看GV的驚人先河和歷史,可歌可泣可歌可泣。
直到最後白慧終於放過了安陽,一副同志加油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又往他口袋塞了什麽,然後抱著自己的存貨蹦蹦跳跳的走了。
安陽摸了摸口袋拿出那隻白慧塞過來的東西,只看了一眼又立馬塞了回去心裡一陣驚悚心想這小妮子太可怕了,然後掏出手機給顧雲清打了電話。
不知道他吃沒有,這麽遲了會不會已經去上班了。
安陽正思索著,那頭便接了起來。
但是傳來的卻不是顧雲清的聲音。
江繼裘對著手機笑道:“喂你好?我是雲清的朋友江繼裘,雲清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安陽呼吸一滯,隨即湧來的是整個心臟無法遏製的刺痛:“他現在在哪?”
“在我家,就這樣吧。”
說完,江繼裘便掛了電話。
再撥過去時,便只剩一片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