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清進包廂陪酒的時候,安陽正坐在警察局裡喝茶。
是的,坐在,警察局,裡喝茶。
安陽木然的端著那杯用不知被泡過了幾道的茶包所泡出的淡淡冷茶,滿臉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
正值夜間十點多,值班的小警察火氣很足,一拍桌子後三指捏著筆指著安陽,筆尖都快戳安陽臉上了:“說!”
我說我說我坦白我從寬。
覺得自己思想覺悟特別高的安陽放下茶,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是這樣的,警察小哥,今天晚上的時候我送我未婚妻去機場出國……”嗯,江繼裘未婚妻。
“就你有未婚妻啊?啊?”警察小哥打斷人的話勾著手指‘梆梆’的敲著桌子,臉上露出單身狗的憤怒:“挑重點的說。”
“就是,有個小偷搶了一個包就要走。”安陽十分佩服自己概括能力,如此簡言意駭,如此總結全文。
然而警察小哥似乎非常不滿意:“你給我說清楚點!搶了誰的包?”
“我未婚妻。”
單身的半夜被迫加班的警察小哥哢嚓一聲捏斷了手中的筆。
??????
臥槽,大哥,是你問的啊!!!
“好,不說未婚妻了,說小偷說小偷。”安陽連忙安撫人。
警察小哥點點頭:“搶了包,然後呢。”
“我未婚……”
警察小哥咚的一聲將半隻筆戳進了桌子裡。
???
“接下來,你說的所有話中,都不能出現未婚妻這三個字,聽見沒有!”警察小哥咬牙切齒的吼。
“好好好。”安陽連忙點頭,心裡卻在嚎叫。
警察小哥你是不是剛被甩了,你說,是不是!!!
警察小哥舒心了,他整整衣袖,又重新掏出根筆開始新的口述記錄:“小偷搶了包,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女朋友……”
警察小哥哢嚓一聲捏斷了第二根筆。
你還要我怎樣!!!
要這樣!!!
安陽從椅子上彈起幾步後退靠在角落看著警察小哥掀桌而去,隨後門口怯生生的走進來一個圓臉的警察小姐姐。
警察小姐姐溫柔的扶好桌子招呼安陽繼續筆錄。
其實這事說起來,也算是相當的刺激。
安陽答應好送賀燕純去機場,誰知飛機因為天氣問題延誤了,賀燕純嫌班點太遲便改成了第二天的行程,於是安陽被拖著逛了一天的街,第二日晚上又送人去了機場。
兩人打了的士到了機場,正拖著行李要進去,不知道哪裡突然竄出了個小毛賊,搶了賀燕純的包就跑。
安陽反應快幾步追上後撂倒了人,小毛賊見情況不對竟然揮出了把刀。
賀燕純穿著高跟鞋,沒敢怎麽跑,追過來的時候正看見小毛賊舉著刀衝安陽砍。
然後。
然後……
然後安陽就眼睜睜看著賀燕純一個標準的擒拿式,不但製止住了小毛賊,還哢嚓一聲把人家的胳膊給扭折了。
扭折了。
折了。
扭完後小毛賊就撲在地上開始殺豬般的嚎,賀燕純頂著一張清純無辜的臉問安陽:“不小心用力過猛,好像把他扭脫臼了。”
安陽艱難的摸了把臉,心想江繼裘真TM是個勇士,這麽厲害的未婚妻擺著還敢偷人,被發現了以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吧。
眼見著保安大叔提著警棍往這邊走了,安陽推了推賀燕純:“你先去登機吧,萬一延誤又得等一天了。”
賀燕純眨巴眨巴眼看了看安陽,又看了看地上的小毛賊,有些不好意思柔聲問:“那這人怎麽辦呢?”
“沒事,我來處理,大不了就說我搞傷的人。”安陽覺得賀燕純這柔柔的聲音如今聽起來真的是非常的……
驚悚啊!!!
“他胳膊只是脫臼,警察應該不會為難我的。”安陽說完又默默的在心裡加了句應該吧。
“如果是看不出來的內傷,應該也不會為難你吧?”賀燕純一副單純的模樣又眨巴眨巴了眼睛。
“???”安陽正滿臉問號,就見賀燕純穿著細的仿佛能捅穿木板的高跟鞋一腳踹上了小毛賊的肚子,伸手將包拿了回來。
這一腳直接把小毛賊那殺豬般的嚎叫給踹的哽在了喉嚨裡。
安陽又艱難的摸了把臉,覺得賀燕純這張可愛清純的臉龐簡直是世間最大的騙局。
“走啦,下個月見,記得考慮同居的事情啊。”賀燕純笑嘻嘻的接過安陽手上的行李箱,轉身就溜進了機場。
保安大叔正好趕了過來,操著一口不知道哪裡的口音的普通話:“嘛回事?嘛回事?這人怎倒賊拉!哦呦喂,這啥子情況。”
安陽看天看地望左望右,邁開長腿正想著能不能溜,被保安大叔一警棍戳了回來:“憋跑啊,憋想跑,憋以為你這娃子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模樣,就闊以跑啊我和你縮。”
俗話說得好。
有困難,找警察。
深知這一點的保安大叔,一個電話喊來了巡警。
於是安陽就這麽光榮的進了警局。
真是聞者想笑,見者捧腹。
喜聞樂見,喜聞樂見。
警察小姐姐聽完安陽的口述後,深表同情。
安陽看著她那副忍笑忍的十分扭曲的臉龐,覺得這小姐姐表達同情的方式真是相當的與眾不同。
警察小姐姐拍了拍臉龐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好了,估計那毛賊也不想糾纏,他說了個賠償數,你看能接受嗎,能接受的話賠償完就可以走了。”
安陽看一眼數目表示還在接受范圍之內,於是出門去給毛賊賠償。
毛賊捂著胳膊哼哼唧唧半死不活的倒在那,拿了安陽賠償後立馬就精神了想往外走,被恪守職責的單身警察小哥給銬了回來:“搶了包還想走?想的挺美啊??”
安陽站在一邊表示此舉非常的得人心,親民意,作為群眾我們向你致以感謝,然後被單身的仿佛吃了槍藥的警察小哥一腳踹出了警局。
安陽這前腳剛邁出警局,後腳電話就過來了,安陽摸出手機一看,見屏幕上跳躍著顧雲清三個字,就連忙接了起來,誰知那頭傳來陌生的聲音。
這聲音一開口還在怒吼:“操你大爺的江繼裘,你他媽的現在在哪啊。”
“我在警局。”安陽腦子一下沒轉過來,直愣愣的回答了一句。
那頭‘啪’的一聲就把電話給撂了。
安陽正要回撥過去,電話又進來了,還是那個陌生的聲音,語氣卻換了稍微小心翼翼的試探:“喂,請問是江繼裘嗎?”
“是我。”安陽又看了眼手機屏幕,確定了是顧雲清的手機撥過來的。
“臥槽,你在警局?你是終於因為嫖娼被抓進去了嗎?”那頭確定了人後,劈頭蓋臉就罵了過來。
於是安陽解釋了一番自己是見義勇為,是需要褒獎的,你不能這麽貶低我,我很委屈但是我不說。
而陌生聲音再後面的一句話,卻又讓安陽整個人頓在原地。
“那你他媽的現在到底能不能過來啊,操你大爺,我估計顧雲清死在外頭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