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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豔男配作死手冊》第43章 趙譽城:……
周良魚懵逼地瞅著趙譽城, 再瞅瞅自己面前的十幾道糖膳, 默默抬起手臂, 擋住了眼,滿臉的懊惱:臥槽, 他還能更蠢點麽?這誤會到底是怎麽發生的?到底哪個環節出了錯?

 趙譽城這廝既然不喜歡, 幹嘛這兩日總是送他糖人?

 但這能問?萬一再讓趙譽城誤會自己是不是對他有意思,這才專門“貼心”的給他擺了一桌全糖宴,特麽就更丟人了。

 於是……周良魚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放下手臂時,露出一個格外燦爛的笑容:“對對對,你瞧瞧我這記性, 的確是我想吃來著, 哈哈哈, 王爺不覺得特別甜滋滋, 特別好吃麽?”

 趙譽城望著周良魚明顯抽了抽的嘴角, 這笑容怕不是太僵了,他仔細想了想先前的對話,意識到了什麽, 淡定道:“這樣啊, 既然好吃,那公主多吃點。”

 說罷, 又貼心地夾起一塊,在堆尖的瓷碗裡,貼心再蓋了一層。

 周良魚:“……”別以為打不過你, 你就能!為所欲為了!

 周良魚幽怨地瞅他:“有意思麽?”這戲演不下去了,丟不丟人他不知道,但誰齁誰知道,膩死他了。

 只是抬眼對上趙譽城蹙然眼底溢開的笑,嘴角也忍不住彎了彎,笑彎了眼,立刻繃住了:“笑什麽笑?”

 “沒事兒,公主的心意本王知道了,這全糖宴很好吃,不過吃多了到底不好。”趙譽城站起身走了出去,不多時,面前的全糖宴就換成了幾道家常菜,還有一壺酒。

 趙譽城替兩人倒了兩杯:“先前中秋冒昧帶公主去房頂吹了一宿的冷風,還未給公主道歉,本王先飲為盡,聊表歉意,請。”說罷,一飲而盡。

 周良魚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道歉,詫異地挑眉,他本來也沒怎麽生氣,加上先前知曉了趙譽城小時候那麽可憐,早就不氣了,也是個爽快人,抬起手臂,“原諒你了。”

 這樣看來,趙譽城這廝也沒以前瞧著那麽討厭了嘛。

 周良魚難得與趙譽城吃了一頓正常的晚膳,喝了不少的酒,周良魚有些微醺地回去睡了,趙譽城也回去了。

 只是周良魚睡到半夜,被憋醒了,他晃悠悠起身,穿著中衣就那麽晃悠了出去。

 因為趙譽城不肯給他請婢女,只有一個老嬤嬤,他又怕留了小竹他們萬一夜裡發現他的秘密,於是,整個院子一到夜裡,只有他一個人,空蕩蕩的。

 他沿著回廊去耳房,被小風一吹,涼颼颼的倒是清醒了些,只是依然懶得睜開眼,等他去了耳房放完了水出來,摸著回廊的柱子往回走的時候,走到一處拐角,隱約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

 周良魚抱了一會兒柱子,睜開一條眼縫,奇怪地瞄了眼,他剛好站得位置,正好是回廊拐角的位置。

 回廊的位置比較高,一邊就是院子,另外一邊,是個牆角,下面是懸空的,種了不少的竹子,被風一吹搖搖曳曳嘩啦啦的,再往裡,就是兩面牆的對角,聲音就是在牆外傳來的,隱約能聽到是什麽壓抑的痛苦的聲音,本來白日裡聽著也沒什麽,可如今到了夜裡,這麽詭異地喘息聲,聽得有點毛毛的。

 加上回廊上隻隔幾步掛了一盞燈籠,別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周良魚這會兒徹底清醒了過來,腦海裡角落閃過尚佳郡主先前的“屍山”“白骨”,那畫面一腦補,他搓了搓手臂,怪滲人的。

 周良魚顛著腳貓著腰就要趕緊回去,結果那聲音有點遠了,傳到耳畔,其實已經不怎麽聽得清了,卻不知為何愣是讓周良魚想到了那日不小心跑到趙譽城的主院,瞧見對方沐浴時的那一幕,猩紅的眼、傷痕累累的後背,以及那雙明顯不對勁猩紅的眼,鬼使神差的,周良魚已經抬起的步子,愣是又收了回來。

 最後到底忍不住好奇心,轉過身,重新回到了拐角處。

 從回廊的台階上爬了下去,到了地方的竹林,扒開竹林,深一腳淺一腳的到了牆角,最後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爬上了牆壁,像是八爪魚一樣扒著牆頭,慢慢探出一個腦袋往外瞅。

 整個後院外黑漆漆的,只有隱約的幾盞光閃爍一下,而就在這種情景下,不遠處的一道黑影慢悠悠往前走,終於走到了一盞燈籠下,不經意一晃,周良魚看清楚那身影竟然是趙譽城?

 可剛剛閃過去身上的紅光,特麽不是……血吧?

 不過是出神了一下,等周良魚想再去看時,發現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仿佛剛剛他看到的那一眼不過是錯覺。

 周良魚趴在牆上,四周又恢復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是偶爾傳來風聲嗚嗚嗚響著,周良魚腦子有點懵,從牆上滑下來,就蹲坐在了地上。

 如果他剛剛真的沒看錯,那個影子真的是趙譽城的話,他不是在前院麽?跑到後院幹嘛?

 後院除了他跟小竹他們幾個,也沒別人了吧?等等……不對,還有一個地方可能是趙譽城會去的。

 他嫁過來的時候,趙譽城曾經提過的一個地方——禁地。

 他當時說過後院別的都可以隨便讓他住,隻除了一個地方,禁地。

 當時趙譽城甚至都沒提過禁地到底在何處,他也不關心,自然也沒細想過。

 可今晚上看到了,莫名心裡像是被撓了一下,癢癢的。

 周良魚在夜裡蹲了半天,猛地站起身:不管了,死就死吧,要是不搞清楚,他今個兒別想睡著了。

 於是,周良魚趕緊回去扒拉了半天,找了一身墨袍,全身上下裹得跟個黑粽子一樣,沒有從正門走,而是從那個牆上爬了上去,翻過去,然後一寸寸朝著趙譽城先前消失的地方蹭了過去。

 周良魚怕四周有暗衛守著,沒敢走這麽快,專門避開了有燈籠的地方,只是等他一直走到趙譽城消失的盡頭,也沒發現四周有什麽禁地。

 奇了怪了,那所謂的禁地到底在哪兒啊?還是說他想錯了?

 趙譽城這廝就是誑他的?

 周良魚仰起頭瞧著前方的一片假山石,一堵堵的圍堵著,根本就沒什麽能住人的地方,周良魚不死心地繞過一個假山石,結果一進去,發現前方交錯並排排列著無數的假山,左邊突出一塊右邊突出一塊,瞧著還真是……

 周良魚莫名抖了抖,趕緊轉身就要跑,只是余光一瞥,借著月光剛好看到不遠處似乎有點血光,他僵硬著脖子,慢慢看過去,忍了忍,還是一點點側著身挪著步子過去了,等到了近前,蹲下身,湊近了一看,竟然真是是血。

 鮮紅的血掛在草叢上,摸了摸,還是新鮮沒有乾涸的。

 周良魚想到先前趙譽城身上的血光,莫名抖了抖,趕緊想回去,還是別作死了,萬一被抓到了,對方狂性大發,他怎麽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只是等周良魚一回頭跑了幾步,繞過幾個假山石,最後又繞了回來的時候,周良魚整個人都是懵逼的:不、不是吧?

 他不信邪地又朝著一個方向繞過去,最後繞了一圈,又轉了回來。

 周良魚僵硬著脖子吞了吞口水,有種不祥的預感:這特麽不會是個假山陣,而不是普通的假山石群吧?

 等周良魚在一個假山上做了記號,繞了一圈再次回到原地的時候,周良魚崩潰了:臥槽……好奇心害死魚啊。

 周良魚拽著頭髮默默望著暗黑的蒼穹:他到底為何要腿賤?他好奇心這麽旺盛到底幹嘛幹嘛?!

 這下子好了吧?完全出不去了!

 周良魚不死心,可等他在這假山陣裡轉悠了半個時辰,最終還是沒轉出去時,周良魚累得已經扶著牆壁就差躺屍了。

 他坐在草地上,盤著腿,瞧著那些長得奇形怪狀的假山,推也推不動,出也出不去,他總不能在這裡等死吧?

 最後周良魚往草地上一躺,腦袋往一旁一偏,半眯縫著眼,剛好就瞥見了一抹暗紅。

 這情景有點眼熟,剛來的時候,他也摸過,紅……這特麽是趙譽城這廝的血吧?

 他要是跟著這血……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周良魚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低著頭,開始順著這染了血的草地往前走,走了沒多久,就看到果然還有還有綠草沾了已經乾涸的血漬,周良魚就這麽低著頭繞來繞去,不知過了多久,他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塊假山前。

 而這裡的草地上停留的血漬是最多的。

 周良魚沿著這塊假山一圈,最後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一個染血的指印,他雙手合十拜了拜,然後抬手小心翼翼摁了下去。

 等隨時“咣當”一聲那塊假山從中間裂開時,周良魚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只是低下頭瞧著那黑壓壓像是密道一樣的洞口,周良魚吞了吞口水:算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他閉著眼,糾結著抬起腿,踏出了第一步。

 等他整個人進去,陡然石門再次關上了,周良魚:“……”得,這次想退縮也退縮不了了。

 周良魚只能蔫頭耷腦地往前走,只是越往前走,發現地面是越往下的,最後四周潮濕陰森,給周良魚一種這像是到了地下的感覺。

 他就說這譽王府邪門,這後院竟然還弄了一個地宮?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似乎開始隱約有光傳來,周良魚加快了腳步,只是越靠近,卻也同時傳來了一種像是野獸嘶吼般壓抑的聲音,嚇得周良魚毛毛的,但是想到裡面是趙譽城,大概是相處了這麽久,總覺得趙譽城這廝雖然平時不地道,但也不至於殺人滅口啥的吧?

 周良魚心一橫,捂著耳朵往前挪,最終挪到了一塊巨大的石門前,光就是從裡面透出來的。

 周良魚放下手,頓時從裡面傳來的痛苦聲音更加清晰了,周良魚深吸一口氣,推開了石門。

 隨著笨重的石門一點點開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動靜,那原先的聲音戛然而止,周良魚有些後悔了。

 閉著眼貼著牆壁等了一會兒,發現沒有動靜,他探出一個頭從石門縫裡進去,發現整個石門口很大,也很寬闊,四周鑲嵌著無數的夜明珠,將整個原形的密室照得恍若白晝,但周良魚還是被嚇到了。

 因為正中央竟然停放著一個巨大的棺樽。

 周良魚嚇得往後猛地一退,貼著牆壁等了許久,也沒聽裡面傳來半點聲響,他一點點蹭到石門口,再次往裡探了頭看了看,四周空蕩蕩的,除了那個棺樽,以及牆上掛著的一些黑色封閉的黑匣子,一個人也沒有。

 周良魚這才松了口氣,側著身從門縫裡蹭了進去,等進去之後,大概是裡面太亮了,讓他也沒這麽害怕了,他環顧了一圈,最後視線定格在了最中央的那個巨大的棺樽上。

 周良魚奇怪:這譽王府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地宮密室,這也就罷了,這地宮裡竟然還有這麽一個棺樽,棺樽足足能躺下三四個人成年人都沒問題了。

 周良魚回頭看了眼還敞開著的石門,心想,既然來都來了,瞅一眼,就瞅一眼。

 於是……被這一室的亮光壯了魚膽的周良魚就一步步挪到了棺樽前。

 等蹭到了棺樽前,周良魚先是閉著眼,偷偷瞄了眼,這一眼看過去,差點驚訝地喊出聲,他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側面,可未曾想,上方竟是沒蓋棺蓋,而是完全透明的,像是被什麽東西保存得極好。

 周良魚忍不住探頭去看,只是下一瞬,嚇得迅速往後退了一步。

 只見這巨大的棺樽裡,竟是放著三具森然可怖的骷髏。

 周良魚一下子蹲坐在了地上,額頭上冷汗直冒,等了好久才勉強鎮定了下來:不怕不怕,都、都是死人了,不怕。

 周良魚這才偷偷再次轉過身去看,這下子看清楚了,的確是三具白骨,不知死了多少年了,靜靜躺在那裡,莫名給周良魚一種很安詳平靜的感覺,隻除了這三具骨骸呈現出的狀態有些……怪異。

 一般來說,人死了之後,是平躺著雙手交疊放在胸前或者腹部,以示安詳,但是這三具骨骸,稍微大一些的那一具,是側過身的,完全將另外一句稍微小一些的骨骸抱在了懷裡。

 只是這兩具骨骸中間,卻是空出來一部分,因為多了另外一具,那骨骸很小,像是一個小孩,整個蜷縮成一團,瞧著不忍直視。

 周良魚的心莫名定下來,瞧著這一幕,心裡竟是有些難受,反而將恐懼完全給衝散了,他怔怔望著這三具骨骸,這就像是一家三口一樣,可為什麽這三具骨骸會出現在譽王府?

 周良魚低著頭,有些出神,不知為何,這三具白骨,讓他莫名腦海裡閃過先前尚佳郡主的話:當年趙王去救人,但趙王妃與當年年紀還尚輕的譽王,當時譽王還是譽世子,失蹤了……等趙王回來的時候都沒找到,時隔多日,人才找到,據說當時帶回來的時候……趙王妃已經變成了一堆白骨……

 周良魚望著這三具白骨,渾身莫名一抖,渾身也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白骨……不會這麽湊巧吧?

 這裡是譽王府,也是當年的趙王府,這三具白骨,如果真的是一家三口,那麽其中有一具很可能是趙王妃,這大一些的一具……也極有可能是趙王的,那這小的呢?

 小的是誰?

 腦海裡像是有什麽一閃而過,但周良魚不敢即系想下去,越想覺得渾身毛毛的。

 他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想立刻回去,就在這時,頭頂上方像是有什麽滴在了他的臉上,周良魚奇怪,這地宮還漏水啊?

 他伸手摸了一下,只是等低下頭看了眼,發現手上哪裡是什麽水,而是……鮮紅的血。

 周良魚猛然睜大了眼,臉色都白了,渾身僵硬著動作極慢地慢慢仰起頭,就看到頭頂上方極高的地方,趙譽城整個像是被鎖在上面,四肢被延伸的鎖鏈鎖著,身上的墨袍整個被血水錦袍的一般,露出來的傷口的血水一點點往下滴,猩紅的眼神,冷漠俊美的五官,下方是三具白骨的棺樽,周良魚:“!!!”臥槽……

 他對上趙譽城那猩紅的鳳眸,嚇得嗷一聲,迅速就朝著不遠處的石門躥過去,身後傳來鎖鏈的聲響,周良魚嚇死了,只是等剛到了石門,咣當一聲,石門就在他眼前三步外呱唧一聲給關住了。

 周良魚:“……”臥槽,別啊,就三步,門哥哥,你等我先出去再關啊!

 而下一刻,鎖鏈的聲響近在咫尺,肩膀猛地被什麽給攥住了,給陡然一帶,整個人向後劃去,被摁在了地上。

 周良魚捂著臉:“嗷……王爺你看清楚我魚啊,你家親王妃啊!”現在別說親王妃了,只要不要他的命,娘子他也說啊。

 “你都看到了什麽?”森寒的聲響在頭頂上方響起,伴隨著濃烈的血腥味,周良魚宛如一條死魚。

 如果上蒼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好好躺在床榻上睡覺,沒事兒撒什麽尿,一頓能憋死是不是?是不是?

 “沒沒沒……什麽都沒看到。”周良魚迅速搖頭,早知道譽王府這麽凶險,他就是冒險逃婚,也比現在這樣……好多了啊。

 “是嗎?”隨著上方沉冷輕飄飄的兩個字,周良魚覺得自己大概今晚上要交代在這裡了。

 結果,就在周良魚以為自己要被滅口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嘩啦一聲鎖鏈響動的聲音,隨之而來的,就是身上的壓力陡然消失了,周良魚偷偷睜開一條眯縫眼,就發現趙譽城整個人弓著身趴在他的身邊,渾身不知為何都在顫抖,喘息痛苦而又壓抑,周良魚迅速蹭的用自己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往後退退退。

 下一瞬,趙譽城陡然仰起頭,一雙猩紅的鳳眸死死盯著他,周良魚這才看清楚他四肢被鐵鏈鎖得死死的,能行動的范圍似乎就是這個地宮。

 周良魚目測了一下這鎖鏈的長度,迅速往最遠的一處角落縮進去,果然,對方身上的鎖鏈隨著他縱身一躍,並不能達到角落的地方,周良魚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

 趙譽城這廝大婚前怎麽沒說過自己還有這毛病,嚇死人了好嗎?

 不過棺樽裡有三具骨骸,特麽這廝不會不是人吧?

 周良魚:神啊,我錯了……哥以後再也不嫌棄混吃等死的日子不好了?咱趕緊從書中穿出去吧?這特麽要了老命了。

 不過等周良魚並未看到趙譽城過來要他的命,不知是不是認出了他,眼底也並沒有真的殺意的時候,他松了一口氣,可這口氣還沒松完,就感覺不遠處的趙譽城整個都不對勁,像是極冷又極痛苦地躺在地上,竟是開始撕扯身上的傷口,還有一些舊傷疤,那些血淋淋的傷口……

 臥槽,竟然是這廝自己弄出來的?

 周良魚目瞪口呆:哥們兒,你這是多想不開這麽自虐啊?

 不知是不是什麽發作了,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周良魚就眼睜睜看著趙譽城從自虐到整個人像是陷入了某種絕境中,將自己靠在棺樽上,低著頭,高大的身體就那麽縮成小可憐,止不住地發抖,牙齒咯吱咯吱的聲音在地宮裡格外的清晰。

 周良魚欲哭無淚:大哥別這樣,很嚇人啊……

 不知過了多久,周良魚隱約聽到什麽“血”“好難聞”“娘親”“父王”“救我”……

 那恍若夢魘一般的聲音,讓周良魚默默吞了吞口水,尤其是趙譽城這廝平日裡與這形象格外的不同,周良魚莫名想到了先前從尚佳郡主得到的事,往前小幅度挪了一下,“我、我這可是幫你……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啊?”

 趙譽城整個都陷入了自己的夢魘裡,根本沒察覺到周良魚的存在。

 等周良魚整個蹭過去,探出頭仔細聽了聽,才聽清楚什麽“到處都是血好可怕”“血腥味好難聞”“好餓”“好冷”……

 再瞅瞅趙譽城身上的傷口,嘖了聲,怕血腥味還弄得自己一身血?

 低下頭瞧見自己身上的外袍,還是脫了下來,整個將趙譽城給遮住了,只露出了一個腦袋,大概是稍微遮擋了一些血腥味,趙譽城原本顫抖的身體好了一些,漸漸停了下來。

 周良魚這才松了一口氣,結果,他剛想偷偷蹭回角落,下一瞬,趙譽城這廝腦袋一歪,直接靠在了周良魚懷裡。

 周良魚:“……”

 他將人往外推了推,沒推開,正要動用武力的時候,就聽到懷裡這廝竟然還來了句:“娘親……”

 周良魚:“臥槽……娘親你個鬼啊,我你爹!你魚爹!”

 只是偏過頭視線對上那棺樽,想到趙王可能是其中一具,趕緊慫噠噠的改口,勉強拍了拍趙譽城的肩膀:“行行行,娘親就娘親吧……”怪嚇人的,“哦哦哦乖兒子,不怕啊不怕,娘親給你個慈愛的麽麽噠~”

 懷裡的人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恢復了鎮定,周良魚松了口氣,戳了戳腦袋,發現沒動靜,再戳也沒動靜,看樣子是睡著了。

 再瞧著鎖住四肢的鎖鏈,這整個地宮只有趙譽城一人,估計整個譽王府也沒人敢鎖,怕是……

 莫非是趙譽城這廝知道自己有這毛病怕嚇到人,所以自己鎖的自己?

 周良魚想想,還怪可憐的。

 周良魚掙脫不開,只能勉強也靠著棺樽,既擔驚受怕又累的不知何時,竟是迷迷糊糊撐不住睡著了。

 翌日,趙譽城最先醒來的,他意識一恢復,就嗅到了極淡的血腥味,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只是這抹笑笑到一半,想到意識昏迷前還殘留的理智的一幕,皺眉,陡然睜開眼,就發現自己整個躺在地上,身上還壓著一個人。

 趙譽城低下頭,就看到周良魚整個側趴在他身上,大概是睡姿不好,隻著了裡衣,覺得冷,一直往他懷裡縮。

 而他則整個裹著周良魚身上的外袍,被裹得緊緊的,血腥味被遮擋了大半……

 趙譽城愣了下,原本推拒的動作停了下來,望著周良魚的側臉,怔怔瞧著,許久沒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周良魚一直不醒,趙譽城推測時辰差不多了,只能先自己起身。

 只是他雙手整個被周良魚的外袍給束縛著,想要出來只能先將周良魚移開,就在趙譽城想在不吵醒周良魚一點點將自己挪來的時候,周良魚睡夢中半趴著大概不舒服,一條長腿直接跨了過來,直接壓在了趙譽城的腰上,還抱得更緊了。

 大概是覺得臉癢,周良魚睡夢中將趙譽城整個當成了人形抱枕,邊蹭了蹭還撓了撓臉。

 而他身下的趙譽城的手剛好被壓在了一邊,本來一直沒吭聲,只是突然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意識到什麽,一雙鳳眸難以置信地睜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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