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良魚懷疑薑如蔓是不是在搞事的時候,另一邊后宮坤寧宮裡亂成一團,幾位禦醫等在殿外,走來走去,卻不允許踏進寢殿,隻讓其中一位進去了,他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擔心萬一雲王的這第一個孩子真的保不住,他們今日出現在坤寧宮裡的萬一惹了聖怒,後果不可估量。
在內殿亂糟糟宮婢進進出出的同時,一個宮婢無聲無息出了坤寧宮,赫然正是薑如蔓身邊最近最信任的小竹。
她朝著一處走去的同時,慈寧宮的杜嬤嬤收到了一封信。
她今晚上不必貼身伺候太后,剛想回住處,就接到了這麽一封信,她奇怪這誰會給她寫信?
隨後想想莫不是秋思那丫頭,她今日休沐出宮省親,倒是一直沒遞過來消息。
杜嬤嬤回到住處之後,打開信,可只看了一眼,臉色大變,難以置信地瞪著信上寫的內容,渾身都忍不住開始發抖起來:今個兒撞到蔓庶側妃的那個宮婢……是、是秋思?怎麽可能?
杜嬤嬤慘白著臉,趕緊繼續往下看,最後末尾添了一句:想救秋思嗎?來這個地方。
杜嬤嬤將信揣進懷裡,趕緊出門想去找太后,可剛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不行,不能讓太后知道她還有家人,她知道太后這麽多秘密,當初太后之所以信任她們兩個嬤嬤,就是因為她們孤身一身,沒有任何把柄與軟肋。
若是讓太后知道了……那些秘密牽扯甚大,太后怕是會……
杜嬤嬤抖了抖,又將那封信拿了出來,死死盯著那個地址,咬著牙,抹了一把臉,朝著信上寫的那個地址走了過去。
到了一條偏僻的后宮小道裡,杜嬤嬤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到了一處假山石後,她剛踏進去,就有一道黑影走了出來,借著微弱的光,只能看出是個小宮婢。
杜嬤嬤壓低聲音,咬牙切齒:“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害秋思?”
“杜嬤嬤不要著急,這秋思能不能活命,可就全靠杜嬤嬤你了啊。”小竹彎著眼笑眯眯看過去,讓杜嬤嬤咬著牙,表情更加不鬱,她先前也聽說了雲王那個庶側妃出事的事,可她沒想到,那個撞到蔓庶側妃的小宮婢竟然會是秋思。
本來當時也沒多想,如今再瞧見這個小宮婢威脅的話,稍微一聯想,就明白了什麽,看來她們的目的是她,而不是秋思。
不過是想借著秋思的手,來達到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不過是一個老嬤嬤,根本沒什麽秘密,唯一就是……她是太后娘娘身邊的。
杜嬤嬤垂下眼,身體想到她們想要做什麽,渾身都忍不住發起抖來。
“看來杜嬤嬤是猜到了啊,你猜得不錯,我是蔓庶側妃身邊的宮婢小竹,嬤嬤也別擔心,娘娘不過是想知曉一些事罷了,只要嬤嬤配合,娘娘可是個心善的,絕不會要秋思姑娘的性命。不過麽,若是杜嬤嬤不配合……這萬一孩子要是真沒了,娘娘如今懷的可是皇上最喜愛的皇子的第一個皇孫,嬤嬤覺得皇上會不會將這個膽大到撞倒娘娘的宮婢凌遲處死?嘖嘖真是可憐呢,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想想身上的肉一片片被……”
杜嬤嬤臉色慘白:“你……你到底想怎麽樣?”
小竹:“很簡單,我家娘娘求的也不多,告訴我們一個足以要挾住太后娘娘的秘密即可,一個足以。不過分吧?”
杜嬤嬤即使猜到了,還是因為小竹的話渾身發抖:“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告訴了她們太后的秘密,若是讓太后知道了,她還有命嗎?
小竹笑了聲:“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太后怎麽知曉是你說的?至於嬤嬤說的你的命,那嬤嬤自己想清楚了,還有一炷香,從這裡奴婢跑回去,可就要一炷香,萬一來不及稟告,那秋思可就……嬤嬤你是要你自己的命呢?還是要秋思那小姑娘的命呢?”
杜嬤嬤渾身顫抖著,老淚縱橫:怎麽辦?她不能讓秋思那丫頭死了,她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可秋思還年輕……
小竹催促道:“嬤嬤可抓緊啊,這可快沒時間了。”
杜嬤嬤死死攥著手,不行,她不能對不起太后,可如果不說出一個秘密,她們是絕不會放過秋思的,可那個秘密……絕不能說。說出來,不僅太后要沒命,連譽王也……杜嬤嬤心思千轉百回,怎麽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腦海裡,良公主……她怎麽忘了良公主了?
如果是蔓庶側妃的話,雲王對良公主一片癡心,這蔓庶側妃一向與良公主不對付,如果……她隻說一個關於良公主的呢?
以譽王的地位,即使那個秘密暴露,想要保住良公主也不是不可以。
相較於那個秘密,這個秘密還有余地。
杜嬤嬤垂著眼,心思定了定,再抬眼時眼底帶著慌亂:“你們到底想知道什麽?我雖然跟在太后身邊,可到底不如羅嬤嬤得娘娘的信任,我、我就知道一個……是關於良公主的,不知……可不可以?”
“良公主?”小竹眯眼,皺眉,娘娘想知道的不是這個,可想到娘娘的心思,良公主的……也不是不可以,“你說說看?要是這秘密不夠,那可就……”
杜嬤嬤咬牙:“這個秘密……絕對足以了。”
小竹笑了笑,能有什麽大秘密?
可等她聽完了,難以置信:“你、你說……什麽?”這怎麽可能?
小竹幾乎是飛一般衝回了坤寧宮,整張臉都是興奮的難以置信,這誰能想到?良公主竟然……竟然……
小竹並未先回坤寧宮,而是匆匆卻了另外一邊,她到了那裡,走進去,就看到一位模樣賢良淑德的女子,她福了福身,激動道:“側妃娘娘,奴婢得到消息了。”
“哦?是什麽?”來人走出來一些,借著光看過去,赫然正是雲王的兩位安側妃之一的安可淑,她才是小竹真正的主子,不過是借小竹的手,控制薑如蔓罷了。
小竹湊近了些,雖然難以置信,但既然這是杜嬤嬤親口說的,怕是情況不會有假了:“娘娘,奴婢按照您的計劃,說服了蔓庶側妃,讓她假孕借機陷害秋思借機威脅杜嬤嬤,杜嬤嬤也如您所料說出了一個秘密,只不過,這個消息並非有關太后,而是……與良公主有關。”
“周良魚?”安可淑皺眉,“她能有什麽秘密?”
小竹道:“娘娘,這個秘密……可當真勁爆,這秘密一旦爆出來,這良公主絕對會沒命的。”
“當真?”還能有什麽秘密能要了周良魚的命?
安可淑並不怎麽信,她廢了這麽多的心血讓爹爹安排了這一切,給薑如蔓鋪路收買禦醫,如果搞砸了,爹爹怕是會失望。小竹附耳說了一句,說完之後,安可淑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你……你說周良魚是男的?這怎麽可能?!”一個前朝公主……是男的,怎麽可能?
小竹也激動不已:“娘娘,杜嬤嬤敢這麽說,怕錯不了了。沒想到,太后竟然替前朝皇子隱瞞身份,這一點絕對能拿捏住太后了,還順便拿捏住了那良公主。”畢竟,那可是前朝皇子……對皇上來說可是一個大威脅。
安可淑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睛陡然睜大了,眼底閃過一抹狂喜,激動地轉來轉去:“沒想到啊沒想到。”
“娘娘,這個消息可要告訴蔓庶側妃?”小竹壓低聲音道。
安可淑仔細想了想:“告訴她……但是無論如何,一定要阻止對方說出來,你先等我的消息,我讓你攛掇對方說出的時候,你再說。若是我沒有指示,不要輕舉妄動。”
小竹應諾了之後,就匆匆回了坤寧宮,將消息告知了薑如蔓。
而另一邊譽王府,周良魚坐在一旁翻看著一本話本,可半個時辰了,卻一直沒看進去,還是那一頁。
趙譽城不經意抬頭看了眼,嘴角揚了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擔心薑如蔓,看來他這是怕薑如蔓若是真的假意流產,害了那個無辜的宮婢?
就在趙譽城想要說幾句安撫周良魚時,暗衛再次前來稟告:“王爺,宮裡傳來消息,蔓庶側妃已經無恙,‘孩子’也保住了,醒來之後蔓庶側妃說是她自己沒站穩不小心自己摔的,那宮婢還扶住了她,只不過當時疼得太狠,小竹著急倒是誤會了。那蔓庶側妃還為那宮婢求了情,皇上已經將人放了。”
趙譽城皺眉,揮揮手讓暗衛退下了。
周良魚從暗衛出現,注意力就一直在暗衛的話上,聽完了,覺得自己的三觀碎了:“薑如蔓……會這麽好心?”竟然還給宮婢求情?這天上要下紅雨了?薑如蔓改邪歸正了?
趙譽城也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薑如蔓的孩子是假的,那麽,她冒著這麽大的危險,搞這一通做什麽?
趙譽城安撫地摸了摸周良魚的頭,走到窗欞前,召喚暗衛去查那宮婢的身份,詳細一些,事無巨細都要知曉。
暗衛離開之後,趙譽城回頭,看到周良魚正怔怔摸著自己的頭,對上趙譽城看過來的視線,有些惱羞成怒:“看、看什麽看?”
趙譽城挑眉:“公主這是在回味本王剛剛摸的那一下?嗯?若是公主想,本王再給順順?”
周良魚臉一紅:“順你大爺,你讓人去查那宮婢做什麽?”
趙譽城走過去,倒是也沒瞞著周良魚:“薑如蔓廢了這麽多功夫冒著大的危險,結果最後回到了最初,這不對勁,中間必定發生了什麽外人看不到之處。就像你剛剛說的,這薑如蔓的心思極深,也並非良善,不可能好心到位一個宮婢求情,除非……這個宮婢這一遭,本來就是在她的預料之內。”
“你是懷疑……薑如蔓的目的就是這個宮婢?”可不過是一個宮婢而已,薑如蔓至於麽?
“這件事本王會查清楚的。”趙譽城的視線落在一處,瞳仁沉了沉,這薑如蔓最好打的不是周良魚的主意,否則……
接下來兩日,趙譽城的人很快就將那宮婢的身份甚至過往都查探的一清二楚。趙譽城是在書房接見的暗衛,銳利的目光落在那封密函上,看完了之後,眉頭深鎖:“這秋思是太后身邊的杜嬤嬤的外甥女?事發當晚,杜嬤嬤可出過慈寧宮?”
“回稟王爺,蔓庶側妃出事的一個時辰內,杜嬤嬤曾接到過一封信,隨後出去了一趟之後,再回來據說神情有些不對,怕是見了什麽人。”暗衛道。
趙譽城的眉頭深鎖了起來,看來他果然沒猜錯,薑如蔓的目的的確是那個宮婢,她想從這個宮婢間接知道什麽?事關太后?
趙譽城攥緊了拳頭:“加派人手注意杜嬤嬤的動向,還有,保護太后,不能讓太后出事。再派人監視那薑如蔓,對方一旦有風吹草動,立刻前來稟告。”
“喏,屬下這就去辦。”
等暗衛離開之後,趙譽城回來主院,看到周良魚正趴在軟榻上翻看先前那本話本,他在周良魚身側坐下來,俯下身,剛想看一眼,被警惕的周良魚迅速捂住了:“不許偷看!”
“偷看?本王這是正大光明的看。”趙譽城嘴角揚了揚,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下頜在周良魚的脖頸間蹭了蹭,周良魚覺得癢,抬起手朝後推了推他的腦袋:“別鬧,去忙你的去。”耽誤他看話本,沒想到古代這些風花雪月的書生千金的小故事瞧著還挺帶感,周良魚這些時日看得津津有味。
結果,周良魚的手直接被趙譽城整個給握住了,放在唇邊親了親,被周良魚炸毛的直接拽住了衣襟:“你別過分啊,親什麽親?你問過我嗎?”
趙譽城挑眉,放開了周良魚的手,周良魚意外,這廝竟然這麽聽話?這不科學。
結果,就聽到趙譽城正色睨著他,在周良魚怔愣的時候,一本正經問道:“公主,本王能親你嗎?”
周良魚:“……”
趙譽城趁著周良魚怔愣的瞬間,直接掌心抵著後頸,親了下去,周良魚終於回過神撲騰著手:臥槽,我說的是答應了嗎?不是讓你詢問就能親啊,你臉呢?
不過很顯然周良魚不是趙譽城的對手,撲騰了幾下,大概是覺得被親兩口也不會少塊肉,幽幽盯著他,他決定用意念秒殺他,用正義控訴他,只是瞅著瞅著,對上趙譽城深邃噙著溫柔笑意的眉眼,周良魚覺得心尖像是被什麽撩撥了一下,猛地慢跳了幾下,竟是忘記了反應。
對方呆呆傻傻的模樣,看得趙譽城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托在周良魚後頸的掌心,指腹輕柔地摩挲著他的後頸,加深了這個吻。
周良魚被放開的時候,完全呆了,難以置信:他竟然有朝一日……被親得忘記了反應?這走向不對啊啊。
周良魚抬眼,對上趙譽城近在咫尺的眉眼,嗷一聲,撒丫子跑了。
不行,他堂堂周直男,怎麽能被另一個直……呸,一個色欲熏心彎成盤香的色胚給勾引了?
趙譽城望著周良魚幾乎落荒而逃的背影,薄唇揚了揚,心情莫名極好,低下頭,瞧見被周良魚忘記的話本,瞧著這書生與官家千金的愛恨情仇,嘴角抽了抽,沒想到周良魚還有這愛好,只是等翻開,瞧著書生的名字成了“周魚魚”,而那千金的名字則被換成了“趙大譽”,鳳眸幽幽一眯,志向還挺高,想得還挺好。
於是,閑來無事的某王爺,拿起話本去了書房,一個個將名字顛倒改了過來。
所以,等周良魚恢復淡定顛顛回來,一眼就瞧見了矮幾上的話本,喜滋滋翻看打算繼續看,可等看到用朱砂紅標注的名字,嘴角抽了抽,他幽怨的小眼神死死盯著“魚美人”三個字,咬牙切齒:“趙、譽、城!”可就這樣認輸了,就不是他周魚魚了!
周良魚咬著筆,白瞎了這本他專門找人改的名字,本來想滿足自己的惡趣味,可既然趙譽城誠心誠意的挑釁過來了,周良魚嘿嘿嘿盯著趙譽城的名字,大筆一揮,寫下了一個愛稱。
而另一邊書房裡,趙譽城掃了眼趙管家遞過來的信,“可知送信的人是誰嗎?”
趙管家搖搖頭:“老奴不知,對方隻說這封信只能交給王爺,說是……有關公主的。”
趙譽城瞳仁沉了沉,輕嗯了聲,揮揮手讓趙管家先退下了,等書房的門關上之後,面無表情打開了書信。
可等看清楚上面的幾行字,尤其是其中的某句話,眼神驟然一沉,攥緊了那封信,信被捏碎在了掌心間,趙譽城鳳眸冷戾,是從未有過的寒涼。“來人!”
趙譽城沉冷喚了聲。暗衛立刻跪在了門前:“王爺。”
趙譽城站起身,打開了房門:“從今日開始,所有的暗衛都守在主院外,無論公主去何處,全程暗中保護。若是本王不在,公主被召喚進宮,不管用什麽辦法,阻止公主進宮。”
暗衛詫異王爺怎麽突然下了這麽一個命令,但絲毫不敢違抗:“喏!”
趙譽城瞧著速度去安排的暗衛,望著一處,眼神沉了沉,將那封信的碎末給銷毀掉,這才朝外走去。
途中趙管家看到趙譽城,愣了下:“王爺?你這是要出去?”
趙譽城:“嗯,本王出府一趟,若是公主問起,就說本王進宮了。”
趙管家一愣:王爺不是這些時日告病不上朝了?
趙譽城按照信中所寫的地址去了茶樓,去了三樓的一間包廂,包廂外早就有人等著,看到他,直接推開門:“譽王請。”
趙譽城面無表情地踏了進去,包廂的門從身後關上,他冷漠地抬眼看去,不遠處的軟榻上坐著一個戴著黑色紗帽的人,從身形上來看,是個女子。
趙譽城在十步外停下腳步:“既然約見本王,卻不露面,這又是何意?”
女子捂著嘴清脆的笑了聲,抬眼間,隔著紗帽一雙美目直勾勾盯著趙譽城,眼底閃過一抹傾慕,抬手,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皓腕,等將兜帽拿下,歪了一下頭,嬌俏地笑了笑:“譽王,可還記得我?”
趙譽城的視線冷漠的在女子眉眼間掃了眼:“哦?你是誰?”
女子本來極為自信對方絕對見過她,她曾經見過對方兩次在宮宴上,結果,就聽到了這三個字,她難以置信地望著趙譽城深邃的鳳眸,對方眼底冷淡無情,是真的不認識她。
女子紅唇抿了下,神色間露出一抹尷尬,“譽王你……”
趙譽城冷冷站在那裡,周身壓迫的氣勢讓女子臉色微變,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不甘,抬起頭時,恢復了正常:“譽王,我是安家的三姑娘,閨名安可淑,如今……是雲王的安側妃。”
“原來是安家的人。”趙譽城鳳眸眯了眯,幾乎是瞬間在腦海裡過了一遍這幾日發生的事,捋順了一遍,大概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看來與他先前想的還要複雜一些,原本以為這一切是薑如蔓算計的,目的是想知道太后的一個秘密,最後知道了周良魚是男子的秘密。
可如今安家也牽扯其中,看來,這件事……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薑如蔓也不過是被利用的一個,幕後的人,不知是面前這位安側妃,還是安家的那位當家。
趙譽城斂下眸底的冷意,抬步走了過去,在他落座的時候,安可淑一雙眼一直落在他身上,他面無表情看了眼安可淑:“安側妃約本王來,是要做什麽交易?”怪不得以薑如蔓的能力能瞞得過皇后,如果是安家插手,也就說得通了。
安可淑沒想到對方真的就這麽坐在了近前,難以抑製心底的激動,勉強克制下來:“譽王既然看到那封信了,自然也應該知道,我已經知道了良公主的那個秘密。”
趙譽城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冷漠地嗯了聲。
安可淑有些迫不及待地隔著矮幾靠近了些:“譽王來了,應該是有誠意合作的。那我也不廢話了,我知道公主的秘密,想與王爺做個交易。王爺如今大權在握,燕帝雖然為帝,可這些年他的所作所為導致人心大失,且女乾詐多疑,這樣的君王輔佐起來太過膽顫心驚,雲王不如譽王殿下,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明明當年是幾個異姓王一起打下的江山,當時趙王、厲王他們之所以推崇燕家,不過是因為當年的燕親王,沒想到,親王會為了王妃將皇位讓出去。可如今,既然燕氏沒有能人,為何還要繼續便宜了燕氏?如果我安家能助譽王為帝,不知譽王意下如何?”
趙譽城斂下眼底的冷漠:“那你們安家又想要什麽?”
安可淑的臉莫名紅了下來,輕瞥了眼趙譽城俊美的姿容,輕聲道:“等譽王為帝之後,立我為後,如何?”
趙譽城終於聽完了,望著安可淑緋紅的俏臉,冷笑一聲:“若是本王不願意呢?”
安可淑的臉一白,她沒想到竟然有人面對這麽大的誘惑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你……譽王你就不怕我將良公主的秘密說出去?如果燕帝知道良公主是男子,欺君之罪可不是好玩的,到時候燕帝會怎麽做,可就……”
趙譽城嗤笑一聲:“是嗎?那你可以盡管試試。”他先前之所以願意聽這麽多,不過是想確認,這件事安家那位到底知不知道,可看來,應該還不知。
否則,憑那位的智商,所要求的可不會簡簡單單只是一個虛無縹緲實則沒什麽大用的後位。
趙譽城並未多做停留,他的反應讓安可淑完全愣住了,咬著牙,猛地上前拽住了趙譽城的衣袖,被趙譽城直接揮手避開,眼神帶著冷漠,讓安可淑嚇得往後退了兩步,望著趙譽城毫不留戀離開的背影,心有不甘,可這樣的拒絕卻讓她更加心動不已。
攥緊了手,她就不信,他真的這麽無動於衷。
趙譽城出了茶樓之後,甩掉了身後跟蹤的人,到了一處,一揮手,身後幾個暗衛立刻出現,單膝跪地:“王爺。”
“派人秘密跟著安側妃,若是她有消息遞出去,截下來。密切關注她往後的所有動向,必要的時候,將人抓了暫時關起來,本王不希望公主的秘密再被別的人知曉。”趙譽城冷漠的吩咐下去之後,這才回了譽王府。
他回到內室時,動作忍不住輕緩了下來,繞過屏風,踏進去,看到抱著話本趴在矮幾上睡著的人,眉眼溫和了下來,步子也極輕地走過去,在周良魚身前站定。
望著周良魚枕著手臂側睡的臉,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比醒著的時候乖巧多了。
趙譽城望著這樣的周良魚,心思一動,俯下身,動作極輕的在他眼睫上輕輕親了一下,只是頭一偏,看到周良魚手臂下壓著的話本,上面露出一頁的上半截,上面他改過的名字再次又換了一個稱呼,趙譽城望著先前他名字的地方,被“娘子”兩個字代替,嘴角抽了抽,無奈地望著睡得昏天黑地的周良魚,直接攔腰將人抱了起來。
趙譽城一動,周良魚就醒了,揉了揉眼睜開,看到自己此刻被公主抱的姿勢,偏過頭:“你是不是還抱上癮了?給我放下!放下!”
趙譽城挑眉,“公主確定要放下?”
周良魚鼓著臉認真頜首:“當然!”
趙譽城聳聳肩,將人放了下來,只是與此同時,親了下去。
周良魚:“…………”讓你放下,不是放下之後親親啊,你好歹是個王爺,不要隨便給自己加戲啊!
周良魚掙也掙不開,乾脆就讓他親,隨便親,男人硬邦邦的有什麽好親的?
結果,最後周良魚自己倒是五迷三道不知所雲了,等趙譽城放開的時候,周良魚眨巴了一下,半晌才回過神,迷瞪了一下,一張臉漲紅了,咬牙:“你……”
剛想好好“教訓”一番,只是鼻翼動了動,嗅到了什麽,狗鼻子似的拱了拱,在趙譽城身上嗅了一會兒,最後臉色黑沉了下來:“好你個趙譽城,不讓老子去喝花酒,你自己倒是去了!這脂粉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