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譽城到訓練場時,遠遠瞧見周良魚正在一個男子面前得瑟,不知說了什麽,手把手開始去教對方擺姿勢,擺完了,背著手特別有成就感地繞著男子走了一圈,摸著下巴,似乎覺得缺了點什麽。
等趙譽城走近,就聽到周良魚一把歡實的小聲音:“對對對,我就說還差點什麽……來,把這個頂上,這個是為了鍛煉你的忍耐力的,防止你亂動,前功盡棄。”
趙譽城:“……”
“焦糖你就放心好了,你瞧我現在這麽厲害,你只要跟著我,我一定把你培養的跟我一樣厲害!”周良魚豪情萬丈地拍了一下胸口,就把手裡的一截木頭放在了背對著趙譽城的男子頭上。
“公、公主……這樣真的行嗎?我看師父練功的時候,不、不這樣啊?”焦堂宗不知這一天被周良魚怎麽“折騰”了,聲音都有點不穩。
“這肯定不一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方式嘛,你師父那麽厲害,都快趕上王爺了,我們如今……還處於初級階段,好在我已經出師了,以後就有我給你特訓了!”周良魚邊說著,邊拍了一下焦堂宗的肩膀,焦堂宗抖了抖,頭頂上的木頭差點晃下來,趕緊站穩了。
焦堂宗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剛剛公主露了一手好像的確挺厲害的,可……
他抬眼看到一臉躍躍欲試要將自己所學都交給他的周良魚,心底一暖,公主還是這麽好,盡她所能幫他。
結果,不知周良魚看到了什麽,本來正說得手足舞蹈,突然嘎嘣表情一僵,心虛地往木人後躲了躲。
焦堂宗回頭,看到不知何時譽王正倚著一株梨花樹,面無表情瞧著公主:“繼續啊?不是已經出師了?讓本王瞧瞧公主到底有多厲害?這都能收徒了,要不……本王給公主開個武館?公主去當武師?嗯?”
隨著趙譽城的每句話往外倒,周良魚往木人後躲得往下一寸:這廝怎麽今個兒回來這麽早?提前了半個時辰有余。
但當著焦糖的面這麽慫也不行啊。
“哎呀,王爺你回來了?累不累啊,你看看這是誰?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周良魚一陣風一樣從木頭人身後躥出來,手搭上焦堂宗肩膀上時,動作極快地將他頭上的木頭給塞到了腰後,掰著焦堂宗的肩膀一轉,一個懵逼,一個燦爛,形成鮮明的對比。
“焦公子。”趙譽城忽視那張讓人頭疼的臉,朝焦堂宗淡定點頭。
“譽王,冒昧打擾,還請見諒。”焦堂宗拱手,態度謙遜,未得到主人家的同意先是醉酒一夜,著實失了禮儀,可昨日見到公主著實激動,加上以後可能要與師父再次離別,多喝了幾杯,未曾想不勝酒力,就這麽……
“無妨……焦公子與玨太子的事情本王已然知曉,玨太子先前也寫了信給本王,本王已派了人秘密前往協助,不日怕就有好消息傳來。這段時日,焦公子盡管在譽王府住下。”趙譽城朝焦堂宗走去,在兩人面前三步外站定,視線在周良魚落在焦堂宗的肩膀上掃過,鳳眸一眯,嚇得周良魚迅速收回手。
“你、你早就知道……焦糖要來?”周良魚從話裡提出關鍵信息,差點炸了。
這廝竟然瞞著他!
“知道,如何?”趙譽城原本沉沉的目光緩和了不少,挑眉看過去。
“不如何……”周良魚嘀咕一聲,敢怒不敢言,小眼神卻躥著兩簇火焰掃過去:早知道竟然不告訴他,想撓他。
趙譽城精準地捕捉到他的小眼神:早告訴你?你確定不會搬個小板凳早早跑去府門口等著?等著告訴全天下?
周良魚心虛,挺了挺胸口:你、你可以提醒我啊!
趙譽城的注意力被他的胸口吸引,腦海裡閃過昨夜周良魚醉酒間猛地扯開胸前衣服的模樣,那白花花的一片胸口:“……”
周良魚一直扮女子,幾乎沒在外人面前露過面,自然養得一身的細皮嫩肉,與他們這種在軍營操練的糙漢子完全是兩種膚色,簡直記憶猶新。
趙譽城將視線轉開了,壓根不再往周良魚那邊瞥,周良魚孔有一肚子的話要用眼神表達,結果對方不鳥他?
哎呦他這小暴脾氣。
趙譽城同焦堂宗談了一些詳細大荊國的情況,周良魚則是站在一旁一會兒摟一摟木人,一會兒趴在上面,最後乾脆腦袋搭在木人的手臂上,怨念得瞧著那兩人:這還有個大活人呢。
趙譽城視線不經意看過去,挑重點選了幾個問題詢問了之後,結束了話題,直接喊來趙管家送焦堂宗去新整理出的院子。
“等、等等,不對……說起來我還沒說,我打算跟焦糖一起住過去。”周良魚看焦堂宗要走,迅速跟過去。
“你確定?”趙譽城鳳眸幽幽一眯,掃過去,看的周良魚小身板一僵,有種被威脅的錯覺。
“確、確定啊,怎麽了?焦糖一個人住進去,萬一燕帝懷疑派人查怎麽辦?我要是住過去,就當我一個人,不就行了?”周良魚覺得他想的簡直天衣無縫,突然冒出一個人不合理,但他住進去,假裝焦糖不存在,這就合情合理了!他太聰明了。
“所以……公主是打算在我們在燕帝面前假裝‘恩愛’之後,立刻就分房?嗯?”趙譽城不知何時靠近了,壓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呼吸拂在肌膚上,周良魚忍不住覺得怪怪的,迅速往旁邊一躲,搓了搓耳朵:說話就說話,靠這麽近幹嘛?
“這……這……可讓焦糖一個人住也不妥啊?”
“怎麽不妥?公主若是擔心小竹那幾人,盡管放心,本王派了十個侍衛守著,他們不會知道的。反倒是公主住過去,才容易引起他們的注意。”趙譽城直接一錘定音,焦堂宗雖然知曉公主對他沒別的心思,但男女到底有別,也是同意的。
“公主,王爺說得對,還是我一個人住在後院即可,差點忘了,稍後還有一個人要過來,公主再住在一起,怕是不妥。”焦堂宗朝著周良魚解釋道,昨日見到公主太過激動,差點把那個人忘了。
“嗯?還有一個人,誰啊?”他不記得焦糖還認識玨太子之外的人啊?
“……是師父的盟友,公主可還記得當初師父誤會公主強逼我入府,當時說過當年離開的時候,我若是有難可去找魯灃。這個人就是魯灃的主子,喚作黎彥弈,說名字公主應該不知是何人,不過王爺應該聽過,江湖上有個神秘組織,喚作一刀閣,這人就是一刀閣的閣主,魯灃是一刀閣的副閣主,也是師父的義兄。這次魯大哥去大荊國幫師父了,所以是黎閣主送我過來的,他受師父所托這段時間護我周全,他如今去處理一些私事,過兩日會再來譽王府。”焦堂宗將來龍去脈解釋了一番,周良魚就懂了,眼睛瞬間亮了,小碎步朝趙譽城挪了過去。
“喂喂喂,一刀閣什麽,聽著好牛逼,那閣主武功是不是比你還厲害?”周良魚激動的搓了搓手。
“怎麽?出師了,想換個人?”趙譽城淡定地抬手,掌心不經意搭在一旁的木人手臂上,輕輕一掰,嘎嘣一聲,木人成了獨臂木人。
周良魚:“……”威脅!這絕對是赤果果的威脅!
周慫慫蔫蔫跟著趙譽城回了主院,那慫噠噠的小模樣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瞧得趙譽城既好氣又好笑:“你可知一刀閣是什麽組織?”
“不知……”周良魚來了精神,本來已經滾進了床裡面,迅速挪到床邊,探著頭眼裡求知若渴。
“這一刀閣之所以叫一刀閣,因為這閣樓裡的每一位,一出手隻一刀,即可取人首級,絕無二刀,所以……被稱作一刀閣。”趙譽城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落在周良魚身上,清楚地看到對方本來還巴巴的小眼神,迅速瞪圓了,慫慫地將床幔扯了扯,擋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桃花眼,燭光映在眼底,仿佛在發光,以前怎麽沒覺得,這周良魚一雙眼生得當真是好看。
趙譽城發現自己思緒有些飄,迅速收回來,低咳一聲:“還想學嗎?”
“不、不用了……我對殺人沒興趣。”感情是這樣的一刀閣啊,不就是殺手閣麽,他還以為是什麽刀劍宗派。
周良魚打消了念頭,很快睡著了,趙譽城躺在他身側,昨夜未睡,卻依然毫無睡意。
他想了一夜,才終於梳理出一些頭緒,周良魚昨晚上醉酒把他當成了美人兒,強親了一下,他當時惱羞成怒之後,冷靜下來,發現自己並未感覺到任何不悅,甚至……
他早就該想到,他如果真的討厭周良魚,就不可能會答應這樁婚事,到底還是……
一開始,只是覺得這人有意思,可隨著這些時日發生的一切,朝夕之間,他耐下心思幫他改變,費盡心思為他鋪路,為他的以後著想,一步步勞心勞肺,這一切……本就超出了他平日的所作所為。
周良魚……
趙譽城枕著一條手臂,輕歎一聲,閉上了眼。
趙譽城剛隱約有了些睡意,就感覺懷裡突然拱進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他迅速睜開眼,借著微弱的光,就發現不知何時周良魚睡得迷糊中,整個腦袋拱進了他懷裡,大概是覺得姿勢不舒服,還手臂整個環上來,摟住了他的腰,大概是睡夢中覺得摟的腰不夠纖細,胡亂咕噥了一聲:美人兒,你怎麽粗壯了?
趙譽城:“……”他枕在腦後的手掌咯吱咯吱捏響了,結果懷裡這個作死的,臉蹭在他胸膛上更歡實了,又嘀咕了一聲:嘻嘻,像趙譽城那家夥的……
還順手捏了一把,不知睡夢中又夢到了什麽,露出一臉的驚悚,抖抖抖整個將腦袋埋進了趙譽城的裡衣裡。
趙譽城:“……”
翌日周良魚清醒的時候,第一直覺就是這一晚簡直身心俱疲,不知是不是昨晚被趙譽城那掰斷木人的那一嚇給驚到了,晚上他做夢本來夢到小美人嬌滴滴依偎過來讓他埋胸,他捏著小美人的小細腰正想調戲兩句,結果,小美人瞬間變成了趙譽城:嚇死他了……
周良魚迷瞪了一下,這才按照慣性深了一個懶腰,只是伸的時候感覺……有點怪,難道他又將枕頭抱過來了,這手下的觸覺……有點硬啊?
他本來是半趴著的,忍不住伸著爪子摸了摸,等摸著溫熱的如同肌膚一樣的觸感,周良魚閉著眼吞了吞口水:為啥……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而這時……更不祥的是頭頂上方傳來了一道低沉還帶著睡意的聲音:“看來公主是醒了,要不要本王脫了給你摸?摸得會更順手?嗯?”
周良魚迅速將爪子收了回來,繼續裝睡。
但被趙譽城這廝這麽盯著,周良魚苦大仇深地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半夜不知何時滾進了趙譽城的懷裡,這也就算了,自己那爪子竟然還膽肥地伸進了人家衣服裡……他這作死的爪子,他不要它了!
“哈,哈哈哈……王爺早啊。”周良魚迅速滾進了裡面,錦被一裹,在裡面摸了摸,發現衣服還好好穿在身上,松了口氣。
“早?已經巳時一刻了,公主再睡會兒可以直接用午膳了。”趙譽城坐起身,動作極為淡定地將敞開的衣衫穿好了,淡定直接下了床榻,周良魚迅速捂住了眼,生怕看到辣眼睛的。
結果偷偷張開指縫,發現對方的裡褲還穿得好好的,拍了拍胸口,幸虧自己還沒這麽禽獸。
趙譽城回頭就瞥見他這慶幸的小眼神,挑眉:“還不起?”
周良魚迅速點著頭嗯嗯要爬起來,只是爬到一半:“誒不對啊,王爺你今天竟然也醒這麽遲?”這不正常啊?想到趙譽城先前徹夜不歸,周良魚摸著下巴,嘿嘿曖昧的笑笑:“王爺你是不是……偷偷去私會佳人了?”
“是啊,有位‘佳人’大晚上扒著本王死活不撒手,讓本王著實、頭、疼,公主說……怎麽辦才好?要不要晚上直接給捆起來?這樣才會老實?”趙譽城不為所動,淡定回擊了回去。
“……”臥槽,這廝怎麽突然道行提高了?
周·佳人·魚默默低下頭:算了,是他爪子先“調戲”了人家,懟兩句他受著也就是了,誰讓他就是這樣心胸寬闊的周魚魚?
趙譽城瞧著他那慫噠噠的小模樣,轉過身時,眼底卻浮掠一抹笑意。
周良魚等用完了不是早膳的早膳,終於知道趙譽城這廝今日休沐,怪不得睡到這會兒才起,被趙譽城盯著訓練了一會兒,才趁著趙譽城不注意,偷偷去找焦堂宗去了。
趙譽城是背對著他的,隻當是沒看到,趙管家看到了,欲言又止:“王爺啊,那焦公子……跟公主感情很好嗎?”
“還可以。”趙譽城邊往外走,回頭看了眼不遠處一蹦三尺跳的人,他以前到底是怎麽從未懷疑過對方這模樣到底哪裡像女子了?
“那王爺你……就不在意?”趙管家更糾結了。
“嗯。”趙譽城完全不擔心,周良魚是男子,如果兩人真的有事,早兩年就出事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趙管家望著趙譽城的身影,靠著牆捂著心口:竟然王爺真的跟公主……不是一對,王爺你怎麽就能這麽不上心呢?公主多適合當娘子啊。
趙管家既想將兩人湊成一對,但又不想湊成對,只能心情低落的去置辦年貨了。
剛走出主院,就遠遠看到一道身影到身後拖著一個東西過來了,還掛了長長的一串流蘇。
“郡主?你這是……做什麽?還有你頭頂上戴著的這是……什麽?鬼面麽?”來人正是尚佳郡主,因為熟悉了,譽王府的人對尚佳郡主倒是不攔著了。
尚佳郡主將頭上戴著的面具往下一拉,戴在了臉上,然後將身後的大風箏往前一抖:“趙管家你看我弄到了什麽?他們說這個能飛起來,也不知真的假的,我偷偷告訴你,你別跟公主說啊,等下好好給公主一個驚喜……”
尚佳郡主湊過去,靠近趙管家耳邊小聲嘀咕,公主總是羨慕王爺會輕功,有了這個,公主也能飛起來啦。
趙管家繞著那大風箏轉了一圈:“可這行嗎?”
“行行,我在府裡試過了,只要從高一點的地方飛下來,能飛好高,真的像會輕功一樣。”尚佳郡主一拍胸口,問了問周良魚去後院了,等下還會去訓練場,尚佳郡主想到訓練場有一棵大樹,眯了眯眼,將面具推上去,拒絕了趙管家找趙大傻幫忙的請求,拖著大風箏往後院訓練場去了。
等下她就將繩索掛在樹上,背上大風箏,突如其來出現在公主面前,肯定能“嚇”公主一跳。
後院幾乎沒什麽人,小竹他們又被弄到主院旁的偏院看守起來了,整個後院,如今除了周良魚以及焦堂宗,就只有那一顆大樹了。
尚佳郡主到了訓練場,站到樹下,將大風箏以及繩索往身後一背,就開始爬樹,她如今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體重,若不是她常來譽王府,怕是走出去誰也想不到這位就是半年前“讓人聞風傷膽”的尚佳郡主……
尚佳郡主從一邊直爬到樹枝很高的地方,將繩索綁在枝椏上,穩定確定不會有危險之後,才將大風箏背在了身上,固定好了,躲在那裡,只等公主一來,她就閃亮登場。
結果……尚佳郡主躲在枝椏間還沒等來周良魚,不經意往下一瞄,一抹血光就映入眼簾。
尚佳郡主以為自己看錯了,使勁兒揉了揉眼。
定睛一看依然是一個血人,正躺在枝椏上,渾身有幾處刀口,將身上墨色的衣袍染紅了,對方像是沒感覺到一樣,雙臂枕在身後,無聲無息的,像是……死了一樣。
不是……死人要陷害王爺或者公主吧?
否則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尚佳郡主剛想下去仔細瞧清楚,結果一仰頭,頭上掛著的面具剛好被遮下來,擋住了她的臉,而她再低頭看去,不知何時那“死人”睜開了眼,銳利的眸光森冷危險地朝她看過去。
尚佳郡主嚇得猛地往後一仰,腳下不小心踩空了,直接就墜了下去。
尚佳郡主是從另一邊爬上來的,根本就沒看到對方,但是摔下去的瞬間,第一反應這莫不是個刺客吧,於是,愣是掉下去時,身體勉強轉了一下,直接就朝著另一邊男子待的地方砸了下去。
男子眼底危險的一眯,直接抬起手,在尚佳郡主靠近時在胸口一抓,抓住了衣襟就要扔飛。
結果抓住的瞬間,臉色變了下,皺眉:“女的?”
尚佳郡主本來是打算將對方給從樹上給弄下去的,結果沒想到對方竟然單手就將她整個人給支撐住了,那手掌還好巧不巧,正好落在她的胸上。
尚佳郡主:“……”
她直接一巴掌甩了過去,男子怔愣間完全沒想到對方有此動作。
他一隻手受了傷,另一隻手還放在人……
一巴掌直接將他的臉甩到一邊,男子直接怔了,他這輩子還從未被人甩過巴掌,瞳仁幽幽一眯,松了手。
於是,尚佳郡主啊的一聲,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念頭,直接雙手死死摟住了對方的脖子,將人也一起帶下樹了。
等周良魚與焦堂宗剛踏進訓練場,就聽到啪嘰一聲,天上落下來兩隻。
一個被當了墊背,一個身後還掛著一個跟翅膀一樣的風箏,疊在了一起……
掉下來的瞬間,男子被壓得倒吸了一口氣,結果下一瞬,一張鬼臉直接撞了下來,好死不死親在了一起。
周良魚、焦堂宗雙雙目瞪口呆:“哇喔……”大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