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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級大佬重生以後》第104章 天地同悲
翌日果然變天,下起傾盆大雨,烏雲壓城,雲中雷蛇閃爍。

 佩玉的賽場在天璿城,師徒幾人坐在一艘飛舟之上,舟頂覆有流光。

 天地昏暗如混沌未開,暗沉天色中,數道流光如螢火掠過,穹頂靈光閃爍,有如繁星萬千。

 懷柏盤坐在船頭,忽而“咦”了一聲,朝地面喊:“道友,我們去天璿城,可要上船?”

 地上已積一指厚的汙水,那修士聞言從紙傘中冒出頭來,客氣回道:“多謝道友,不必了,我去天璣城。”

 懷柏見她面容時,心中略為驚奇,湊到佩玉身旁,道:“這不是你……你想載她嗎?”

 佩玉抿了抿唇,“師尊隨意,不必在乎我。”

 容寄白靠過來,好奇道:“那人真可憐,連法器都沒有嗎?還要自己打傘。”

 懷柏示意趙簡一把飛舟駛下,停在柳環顧身側,笑道:“反正順路,便一起吧。”

 柳環顧有些局促,幾次委婉拒絕,耐不住她熱情相邀,飛舟不大,站上六人便有些擁擠。柳環顧小心翼翼地站在最角落,不讓身上雨水沾在眾人身上。

 佩玉微微挪了身子,為她讓出塊空地來。

 柳環顧用眼神感謝,卻沒有走來,依舊局促地立在原地。

 舟上師徒幾人皆是閑適地盤坐著,邊吃果盤邊鬥嘴,唯有她獨自站立,格格不入。

 容寄白拍拍氈毯,問:“道友為何不坐下?”

 柳環顧搖搖頭,雨水順著蒼白瘦削的臉頰流下,“我立著就好。”

 容寄白十分熱情,“哎,不要害羞嘛。”等了半晌,她訝異道:“道友,你該不會用術法除去身上的水吧?”

 柳環顧頓時面紅耳赤,眼睛瞟著船板,輕輕點一下頭。

 眾人面面相覷,這是最基礎的術法,他們一進六道院便早早學會,面前的女子修為已是築基,竟連這個都不知?

 容寄白吃驚地說:“不是吧,聖人莊這個都不教嗎?”

 柳環顧又搖頭,聲音苦澀,“只是不教給我而已,”她頓了下,“我是沈知水的女兒,諸位……讓我下船吧。”

 她早習慣了別人在聽到她身份時變臉,嘲笑辱罵,冷言冷語,更有甚者,會直接動手。這時閉上眼睛,神情慘淡,面色如紙,已做好被趕下船的準備。

 佩玉垂下了眸,她也知道被排擠的滋味。

 趙簡一問:“沈知水是誰?”

 容寄白自然知道,眼珠子一轉,笑道:“一個玉樹臨風的君子。”

 柳環顧低下頭,“他是個無惡不作的魔。”

 佩玉抬眸,“她不是。”

 懷柏一直默默觀察佩玉臉色,見她說出這句話,頓時喜笑顏開,揮袖為柳環顧除去雨水,又拉她坐下,說:“沒事,他們不教你,我來教你嘛,這個法術很簡單的……”

 柳環顧還沒反應過來,愣愣地問:“你們不趕我下去?”

 趙簡一放下手中偃甲,不解道:“為何要趕你下去?”

 柳環顧說:“我父親是沈知水,是個魔啊!”

 “啊?”趙簡一沒反應過來二者的聯系。

 懷柏拍拍她的肩,柔聲道:“我們知道了啊,但是這和你有什麽關系?”

 柳環顧展目望去,船上幾人皆目光誠摯,眼神清明,與她往年所見的那些人不同。她眼圈微紅,倔強地抿起嘴角,不露怯弱之態,“可是他殺了很多人。”

 懷柏歎氣,“但這又和你有什麽關系?”沈知水只是個可憐的背鍋俠,謝滄瀾雖然不是個東西,但這和他的子女根本不相關,看柳環顧的形容足以猜出她在聖人莊的處境,懷柏心中有些猶豫——

 沈知水之事已追查個七七八八,但若公布真相,當真是好的嗎?會不會讓柳環顧處境更差,又讓佩玉處於柳環顧一樣的境地?

 舟外大雨如注,雨水落在結界上,金光一閃彈濺開來,水花映著流光,煞是好看。

 幾人七嘴八舌地勸慰柳環顧,說得她眼淚漣漣,直說“你們真好”。然而這本是最應當的事,哪裡算得上好?懷柏有些感慨,望了眼佩玉,白衣少女坐在一側,手裡握著一枚玉簡,斂眉不語。

 這時正好飛舟行到天璣城,柳環顧抹了抹淚,拱手拜別,趙簡一塞給了她一個代步偃甲,懷柏真誠邀請:“要是覺得無聊,以後來孤山玩玩吧。”

 柳環顧再三感謝,拿起紙傘,走入漫天風雨中,身形單薄,如柳枝在狂風中飄搖。

 佩玉突然起身,“等我一下。”說罷跳下偃甲,追柳環顧而去。

 “道友?”柳環顧驚訝道,把傘往她這邊偏,自己的半邊身子瞬間被雨打濕。

 佩玉祭起靈光,拉住她的冰涼手,火靈氣在她體內流轉一圈,順勢查探出柳環顧是火金雙靈根,比自己還要好上一點,所謂八次試劍失敗,資質下等,看來全因無人教她術法。

 柳環顧覺得全身變得暖烘烘的,輕輕揚了揚唇,平平無奇的五官瞬間添上光彩,眼睛晶瑩透亮,“謝謝道友。”

 佩玉將她送至武場,把玉簡送到她手上,“拿著。”

 這上面記著一些入門的術法,可以指引柳環顧走上道途。佩玉並不想再同師門外的人扯上什麽聯系,但她的親人,也不能這樣被別人踐踏。

 柳環顧神識探入玉簡,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呆呆站了半晌,才想起要拒絕,可佩玉早已走入一川煙雨裡,白衣縹緲。

 “道友,我還沒問過你們姓名?”她大聲喊。

 佩玉沒有說話,倒是懷柏在空中回道:“人生何處不相逢,不必問啦。”

 飛舟很快消失在大雨中。

 柳環顧俯身長拜,“若我他年扶搖直上,定記得諸位今日恩情。”

 過了很久,她才轉身往武場入門處走去,周圍人依舊對她指指點點——

 “看吧,那就是沈知水的女兒。”

 “那個魔頭的女兒啊,嘖嘖,她爹好歹還有一張臉好看,她怎麽一無是處?”

 “聽說資質也差得很,屢戰屢敗,不過也好,免得日後貽害蒼生。”

 柳環顧捏緊玉簡,無視風言風語,快步走過人群。她早已習慣了這些,小時候別人罵她父親是個敗類時,她還會和人對打,但幾十年過去,也早就習慣了。

 可方才那行人說的話又在她腦內響起——

 這與她何乾?與她何乾?憑什麽沈知水犯下的錯要讓她來承擔?

 她不曾手染血腥,不曾中傷一人,分明是這天道在逼她,世人在辱她。

 冷風吹在柳環顧臉上,她忽地想起一樁舊事。

 幾十年前,柳引還在時,曾要她與沈知水斷絕關系,棄掉沈漫之名。柳環顧的記憶裡,父親是個慈愛溫柔的謙謙君子,不是什麽大魔頭,她舍不得父親,但她還是答應了外祖父的要求。

 她本以為這樣就能不再被人欺負,原來那只是一個天真到可笑的妄想罷了。外祖父還在時,那些人對她還有所收斂,但自從柳引死在海上,無盡的惡意就像山一樣壓了下來。

 所以柳環顧一定想要贏得試劍,進入天海秘境,奪得她自己的機緣。

 無人肯幫她,但她好歹還能自己救自己。

 念及此,柳環顧垂眸,掩去其中的狂傲銳氣,再抬眼時,她又變成原來那個弱不禁風的可笑之人。她看到備戰的少女,擠開人群走過去,聲如蚊呐:“我來看你比試啦。”

 歲寒的臉色瞬間有些不自然,假裝沒有聽見,背身和別人交談起來。

 飛舟之上,幾人打量著佩玉,大為感慨。

 趙簡一道:“師妹,從我初見你,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容寄白連聲附和。

 滄海也小聲道歉,“小師妹,我以前對你有誤解,你這樣好,肯定不會是那個魔頭。”

 佩玉偏過了頭,耳垂紅通通的。

 懷柏眯眼笑,她早就知道,小徒弟看似冷漠,心地卻比誰都要柔軟,就算受過再多的傷,也從心裡看著這個人世。這樣如霜似雪,儀態孤高的人,偏偏有這麽柔軟乾淨的心腸,誰能不喜歡呢?

 佩玉比試時,師門幾人為她搖旗呐喊,引得孤山弟子紛紛助陣,對手的宗門也不甘示弱,回喊過去。

 場上歡樂熱鬧,氣氛火熱。

 為了顧念師尊師姐的嗓子,佩玉在十招之內解決了對手,孤山弟子早知道她的厲害,發出一陣興奮的吼聲,大喊“佩玉”的名字。

 而對面和裁判皆是愣住,比試還沒開始怎麽就結束了?

 與佩玉對手的那名墨門弟子看著被打落的機關,眨了眨眼,品味過發生什麽時,對佩玉俯首作揖,輸得心服口服。場下墨門弟子見他這般,也興衝衝地跟著喊“佩玉”、“佩玉”。

 趙橫羽手中拿著一個尋魔盤,盤上指針依舊直直指著場上的白衣少女。“短短十年,就達到這個地步,厲害。”

 “師兄你在看什麽?”有好奇的弟子湊過來。

 “看你好看!”趙橫羽沒好氣地說,揮手趕開他,把羅盤收好,目光移到趙簡一身上,“我聽說孤山有一人研製出不需要用靈石的機關,還和我是本家,”他拍腿而起,“去拜會拜會他!”

 佩玉的場次很早便結束,本來她們想趁早趕去歲寒那邊看看她的比試,但趙簡一與趙橫羽二人相見恨晚,就偃甲機關術進行深刻討論,說到武場人陸陸續續走完,還沒講盡興,攬著肩說要回去繼續研究。

 懷柏看了看陰沉的天色,“佩玉,我們先回去吧。其他場次的比賽,讓和生財送蜃影珠過來就好。”

 佩玉聞罷點頭。

 回到天權城住所,幾個孤山弟子圍了上來,大肆吹捧佩玉,縱佩玉面色冷淡,也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與懷柏進房時,又有兩個弟子戴雨而歸,口中議論著方才看到的比試。

 “那個叫歲寒的弟子一開始表現平凡,但最後一招翻盤真是驚豔。”

 “對!那招還是她自創,叫什麽來著?”

 “天地同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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