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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級大佬重生以後》第188章 吉光片羽(2)
“師妹收了個徒弟?”

 “小柏有徒弟了?!”

 “她轉性了?!”

 幾個峰主嘰嘰喳喳討論後,禦劍飛到守閑峰上。

 融融春光裡,懷柏蹲下身,手裡拿著一串糖葫蘆,正在逗弄一個坐在石上小孩。

 那小孩瘦極了,面上滿是傷痕,不過最讓人難忘的是她的眼睛,陰沉黑暗,看不到光。

 文君下意識蹙了下眉,在她體內感應到了熟悉的血脈。

 葉雲心偏頭,“怎麽?”

 文君:“無事,只是覺得這孩子有點太陰鬱了。”

 景儀附和道:“是呀,可憐見的,臉上這麽多傷,天知道受過多少苦。”

 懷柏沒有察覺幾人過來,依舊用糖葫蘆逗著小孩:“崽崽,這個你喜歡嗎?很好吃的,酸酸甜甜,要不要舔一舔?你不吃,不吃我就吃完啦。”

 可惜無論她怎麽引誘,小孩都沒說一句話,蒼白的小臉上是一片木然。

 “小柏。”景儀喚道。

 懷柏轉身,笑著迎上去,“師姐,你們怎麽來啦?”

 文君嗔怪:“收了徒弟也不跟我們說一聲,還好意思問我們為什麽來?”

 懷柏露出苦笑:“什麽徒弟,那個孩子啊……”

 說著,她不禁歎了口氣。

 幾人望了眼佩玉,自然察覺到了不對,“這是怎麽了?”

 懷柏道:“帶回來就是這樣了。”身體上的傷口容易治愈,心上的傷,卻需要花費漫長的時間與許多精力。

 景儀看著她手中的糖葫蘆:“小孩子不是都喜歡這個嗎?”

 懷柏無奈歎息:“沒有用。對了,師姐,你們小時候喜歡什麽?”

 景儀掰著手指,“可多了,糖葫蘆、糖粑粑、掏鳥蛋、放風箏,還有教訓那群小痞子!”

 懷柏看著她如花嬌柔的臉,感慨:“真是人不可貌相。”

 景儀抬手想捶她一拳,被她靈巧躲開。

 “別別,”懷柏擺手求饒,“師姐的拳頭還是留給那些仰慕你的修士吧。雲心師姐,你呢?”

 葉雲心面無表情:“我沒有小時候,不過我是幼苗的時候,喜歡看星星。”

 也只能看星星了。

 懷柏望向文君:“師姐?”

 文君思忖片刻,粲然一笑,“我也喜歡看星星。”

 懷柏扶額,“好吧,你們天生一對。”

 她想了想,孤山地勢崎嶇,不適合放風箏,以那孩子的身體,也不能帶她掏鳥蛋打小痞子,思來想去,還是繼續用美食誘惑最靠譜。

 這世沒有明英這個商業奇才帶動,孤山腳下小鎮有些冷清。

 懷柏拉著小孩的手,走過一個小攤,便要停一下,柔聲道:“這個喜不喜歡?”

 “那這個呢?”

 “要不嘗嘗這個?”

 可小孩依舊是木木的,似乎沒了神魂。

 懷柏歎一口氣,前方有個包子鋪,老板打開鍋蓋,熱騰騰的白汽瞬間冒出來。

 她本不抱希望,垂眸一瞥,卻發現小孩的眼睛似乎亮了一點。

 “崽崽,想吃包子嗎?”

 小孩沒有說話,揚著腦袋,呆呆聞著氤氳在空氣裡的香氣。

 懷柏將各種口味的包子都買了一份,桌上被擺的滿滿的,包子白白胖胖,香氣撲鼻。

 小孩抿了抿唇,在懷柏不斷鼓勵下,終於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個包子。

 咬上去的瞬間,她的淚落了下來,世界似乎又重新有了色彩,而對面笑意盈盈的女人,是帶她走出寒夜的光。

 山中無甲子,寒暑不知年。

 不知不覺,小孩漸漸長大,墨發漸長,五官長開,猶如名花初成,光彩照人。

 而懷柏依舊在春花秋月中追尋著自己那虛無縹緲的道。

 沒有人會真正指責她的憊懶,大家對這個小師妹寵溺無比,從不苛責。

 歲月靜好。

 懷柏最先發現自己對徒弟太過在意,是在聽到佩玉隻身除去屍王的時候。

 她心中忽然騰起莫名的焦急,還未來得及反應,就不受控制地禦劍遁出數裡之外,去找佩玉。

 那夜星河搖動,月照大江。

 懷柏望著戴刀走來的少女,藏在袖下的指尖微微顫抖——

 以金丹除元嬰屍王,她怎能這樣拿自己冒險?

 懷柏知道自己的心思很卑劣,她出生名門,受師長愛護,一直以來都被教導要憐惜弱者、愛護蒼生。

 她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

 可在面對佩玉的時候,這些話都凝在喉中,她拍了拍少女的肩,“如果打不贏,就逃跑吧,逃跑雖然可恥,但有效啊!”

 事後佩玉依舊在人間遊歷,懷柏回到孤山,聽聞徒弟一次次斬殺妖魔,漸漸名聲大振。

 她坐在雁回崖,仰頭望著明月,飲下一口苦酒。

 山風凜冽,青衣翻飛。

 “師妹,”文君在她身旁坐下,“為何一人悶悶不樂?”

 懷柏咬了咬唇,“沒什麽啦。”

 文君觀察入微,“不要騙我,我還不知道你嗎?是因為你的徒弟吧。”

 懷柏喝了口酒,悶聲道:“嗯,做師父的,是不是看著自己的徒弟厲害了,都會很開心啊。”

 文君笑道:“自然。”

 懷柏沉默一會,“可我一點都不開心,我怕她受傷,怕她照顧不好自己,怕她被人欺負。”

 還怕佩玉飛得太高,自己夠不著。

 這是一個稱職師父應該有的情緒嗎?

 文君安慰她:“人之常情,當年我們剛開始學禦劍的時候,師尊不也老擔心我們會不會掉下來摔著嗎?不過徒弟總歸是要長大的嘛,等你知道佩玉的實力,就能完全放心了。”

 懷柏心想,不,就算佩玉登頂仙途,她也不會放心。

 “師姐,我想好好修煉了。”

 文君詫異:“嗯?我家小柏收心了?”

 懷柏緩緩道:“我總是擔心她,可我實力不濟,想去保護她,又怕自己日後會拖她的後腿……”

 文君氣笑了,“你簡直是有了徒弟忘了師姐,這麽多年白養你了。”

 懷柏拉著她的衣袖,撒嬌討饒,“好師姐,你們這麽厲害,當然不要我保護啦,可是佩玉,”她頓了一下,“她沒有我不行。”

 等佩玉歷練完成,回到孤山後,懷柏特意為她準備了一場慶功宴。

 宴會只有兩人。但她們早已習慣生活中只有彼此。

 高樓百尺,夜雨淋漓。

 懷柏倚在欄上,衣帶當風,舉起酒,“恭喜我的佩玉名揚天下!”

 聽到'我的佩玉'時,白衣少女雙頰浮上淡淡粉紅,像是淺淺抹了層胭脂。

 懷柏勸酒,“你也喝,今日我們縱情盡興一些。”

 佩玉那時的酒量並不好,乖乖喝了幾口,眼神就開始迷離。

 粉面泛霞,顏色無雙。

 懷柏看她,隻覺徒弟生得越來越動人,情不自禁抬手撫上她的臉。

 這於她們師徒相處中,本就是尋常的親昵舉動。

 偏偏這時候,佩玉歪歪頭,蹭著懷柏的手心,低聲喃喃:“最喜歡師尊了。”

 懷柏渾身一震,心跳劇烈,猶如擂鼓,手也像被燙到了一樣,猛地抽了回去。

 佩玉喝得半醉,忽地大膽起來,伸手攬住肖想已久的人,依靠在她懷中,“好喜歡師尊呀。想……”

 懷柏把她推開,心驀然慌亂起來,不等佩玉說什麽,轉身逃入夜雨裡。

 這孩子,怎麽能有這樣的心思?

 她站在雨裡,任冷雨打濕全身,才漸漸冷靜下來。

 雨水滴滴答答打在石板上。

 濕透的衣服黏在身上,有些難受,但懷柏無暇注意這些微末之事,腦中一片混亂。

 錯愕之後,又生出莫名的歡喜——她們是師徒,又同為女子,佩玉為何會喜歡自己。

 但轉念又一想,她們本是最親近的人,相依為命這麽多年,沒有人比她們更默契,更在意彼此。

 日久生情,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懷柏捂住胸口,隻覺裡面的那顆心,又在砰砰跳動。

 等懷柏再回到小樓時,佩玉已經不在,她苦等至天亮,擔心徒弟傷懷,下山去找時,正巧撞上少女從山道走上來。

 “佩玉!”

 佩玉看著她,面無表情,目光冰冷。

 懷柏心裡一沉,心道,不就是追求失敗嗎,有必要這樣嘛。她深吸一口氣,紅著臉道:“昨晚你說的事,我想了很久,其實……”

 佩玉打斷了她,“我忘了。”

 懷柏面色雪白,皺起眉,“什麽?”

 佩玉眼裡沒有感情,機械地重複,“我忘了,師尊。”

 懷柏怔怔望著少女遠去,心悶悶抽痛。

 但她不知道,這時回來的,已經不是她放在心尖上的徒弟了。

 無華失竊,天劫轉瞬即至,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烏雲傾來,天空一片黑暗,雲中雷蛇遊走,天威之下,無人能逃。

 弟子們慌亂地喊:“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寧宵看了懷柏一眼,眼中沒有責怪,只有濃濃的悲哀。

 他飛上半空,用全身修為罩住六峰峰頂,至於外峰的弟子,則在天火中掙扎,慘叫連天,屍骨遍地。

 仙境在刹那間就變成人間煉獄。

 懷柏跪倒在地,淚流滿面,在天威面前,他們跟螻蟻一樣渺小。

 天雷轟然而至。

 她吐出一口血來,跌跌撞撞想往山外走去,又一道天雷劈下,半身俱成白骨。

 她倒在地上,用僅有完好的手肘,用力撐著地面,想爬出孤山。

 可是雷聲陣陣,電蛇如網,天威之下,她這個剛到金丹的修士,怎麽能逃出去呢?

 懷柏不是想活。

 她只是在想,她的佩玉還在外面。

 無華失竊,她從未懷疑過佩玉,直至此時,她也在想,她的佩玉該怎麽辦。

 她唯一的徒弟,她捧在手心的珍寶。

 要是佩玉知道自己死了,該怎麽傷心呢?她的徒弟,心腸那樣柔軟,人那樣善良。

 懷柏手肘已被磨破,露出森森白骨,青衫破碎,鮮血淋漓,不辨人形。

 她面上斑駁血淚,五官扭曲一片,左半邊臉被天火燒得焦黑,如畫的眉目血肉翻飛,不複當初。

 天火熾烈。

 懷柏在火海煎熬中,用盡全身力氣往山下爬。

 肌膚寸寸成灰,她渾然不顧,容顏猙獰如鬼,她宛若不覺。

 只是輾轉反覆地想著,她的佩玉,以後該怎麽辦呢?

 那個說要為她摘星星的女孩,那個隻對她笑的女孩,那個說最喜歡師尊的女孩……該怎麽辦呢?

 她是佩玉的光啊。

 這世上,沒有人愛那個孩子,除了她,要是她死在這裡,那孩子就永遠是一個人了。

 懷柏的意識漸漸模糊,灰飛煙滅的前一瞬,她想起那場瀟湘夜雨,少女醉酒靠在她懷中,面帶緋紅,衣衫半解,玉體柔軟芬芳。

 那孩子攬著她的脖子,眼中水光閃爍,似乎藏著滿天的星星。她癡癡地望著自己,說:“真的好喜歡師尊呀,想和師尊過一輩子。”

 懷柏想,如果有來世,她一定要保護好佩玉,保護好孤山,和所有珍愛的東西。

 再也不猶豫膽怯了。

 她死在了天劫中。

 但她確實天賦異凜,一縷殘魂居然掙破天道束縛,逃了出來。

 殘魂自然無知無覺,只是循著死前本能,往佩玉所在的方向飄。

 在人間渾渾噩噩飄蕩的時候,她聽到許多的傳言——

 原來歲寒成為了仙門第一人,成立天道宗。

 世人都說,歲寒仙尊光風霽月,白玉無瑕。

 至於曾經盛極一時的孤山,生死阻斷,永覆冰霜,無人再提。

 四百年後,風雨交加的夜晚,血魔從萬魔窟中爬出,面目全非,血洗天道宗。

 那抹沒有神智的殘魂,遠遠跟在血魔身後,卻因為魔氣,無法靠近。

 而被仇恨蒙蔽的雙眼,也無法發現一個破損到幾乎要消散的魂魄。

 直到大魔受劫,撤去全身魔氣,最後一道天雷呼嘯而至。

 明明沒有意識的魂魄,突然衝了進來,出於本能地保護她的徒弟。

 而後,魂飛魄散。

 ……

 異世裡,少女坐在電腦前,翻著眾人痛心疾首的謾罵,一邊與好友聊天——

 “為什麽要寫這麽報社的文?”

 “壞人長命百歲,好人不得善終,這世界不就是這樣嗎?”

 “我沒有偏激呀,只是,總是在做一個夢……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

 螢火像星河一般散開,水面重新暗下來。

 蓮花依舊亭亭,花葉稠疊,清風陣陣,明月徘徊。

 懷柏早已淚流滿面,她終於想了起來,這兩世的蹉跎與錯過。

 不怪乎她會寫下那個故事,那不是特意編造惡心人的,而是殘存在她腦中慘痛的記憶。

 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悲劇。

 原來如此。

 若非鳴鸞用輪回鏡逆天而行,也許她就隻當這是一場噩夢,一個可笑的故事了。

 也許她就那樣孤獨地活在異世,偶爾午夜夢回,看著被淚沾濕的枕巾,也隻當是虛妄。

 原來,這方世界,才是她的歸鄉。

 而她以為的命中注定,不過是血淚之後的久別重逢。

 不知不覺,明月西沉,天漸漸亮起來。

 懷柏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慢走出蓮池,轉過一道彎,溪流旁桃花下,三個豐神俊茂的少年正在聊天。

 日光照耀,溪水粼粼,桃花飄落。

 他們似有所感,轉身望向了懷柏,在看見她鬢角的白發時,眼裡閃過傷懷。

 趙簡一往前一步,微笑著朝她伸出手,“小柏,我們回來了。”

 明英眼眶發紅,“讓你久等。”

 容寄白:“這麽多年……辛苦了,以後,我們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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