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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級大佬重生以後》第71章 初見
三百年前。

 正逢人間元宵,江城熱鬧非凡。

 長街繁華,燈市如晝。家家戶戶掛著五彩燈籠,有蓮花、小兔子、各種亭台禽鳥、花卉草木,鮮豔奪目,遠遠望去,就像星河落在人間。

 江城締結仙門與人間,崇尚仙與人的交流,在其中不僅能看見粗布葛衣的百姓,還能時不時看到一兩個玉帶翻飛的仙長。在凡人看來,江城望月並肩而立,比那些隱世門派更了不起,是他們離長生最近的地方。

 江城城主伏中行,手握九死刀,身披伏魔甲,在人間仙門皆有盛名。

 這日元宵,伏中行攜夫人一同上街賞燈。

 他一手握著夫人蘭魴,一手抱著幼女珠珠,遣散護衛,在街上走走停停,享下難得的清閑。

 街上人山人海,許多達官貴人紛紛湧進此處,期盼趁著這難得節慶,偶遇一段仙緣。

 於是城中出現一道奇景。但凡相貌堂堂、衣著飄逸的年輕人,都會被客客氣氣請入酒樓。但真正想來看看熱鬧的修士,大多是如伏中行這般,扮作尋常百姓的模樣。

 他穿著華貴紫衣,玉帶堪堪圈住肚子上一圈贅肉,肥頭油面,像個俗不可耐的富商。而身旁的嬌妻貌美如花,氣質如蘭,讓人看了紛紛惋惜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珠珠用力拔他變出來的胡須,軟軟問:“爹爹,你為什麽要變成個癩蛤蟆模樣?”

 伏中行哈哈大笑,用胡子去刺小孩柔嫩的臉蛋,“那你不就是個小蛤蟆嗎?”

 珠珠氣得瞪眼,“你才是小蛤蟆!你才是小蛤蟆!娘親,這個男人又欺負我,你去把他休了吧!”

 蘭魴笑著搖頭。

 三人歡笑著走入一家酒樓。

 樓裡照常擠滿了人,等了好一會,才等到一張空位。

 伏中行正在點菜,點了三碗元宵,幾碟小菜。

 珠珠坐在長凳上,手抓著凳子,身體不安分地扭來扭去,腳丫晃來晃去,眼睛也到處張望,忽然,她的身子頓住了。

 蘭魴注意到小孩的異常,柔聲道:“珠珠,在看什麽?”

 肉嘟嘟的小手指著,珠珠道:“娘親,那兒有個姐姐。”

 蘭魴望過去,眼前烏泱泱一片人潮,沒看到她說的什麽姐姐,笑了笑,並沒放在心上。

 珠珠瞪大眼,烏溜溜的眼珠子不眨不眨地看著旁邊。她目光所落處什麽都沒有,瞳孔中卻印著一個人影。

 黑衣黑帷帽,全身都被團暗紅的血霧包裹,一雙血眸令人望而生懼。

 可珠珠卻一點不怕,歪著腦袋好奇地望著她。

 女人伸出手,一雙破損斑駁布滿傷痕的手,在小孩白嫩的臉上劃過。

 珠珠癡癡笑起來。

 伏中行奇怪道:“心肝兒,你笑什麽?”

 珠珠笑道:“不要摸我啦,好癢。”

 粗糙的手摸過時,像極了伏中行用胡渣扎她的時候。

 女人眼中沒什麽情緒,手緩緩下移,最後搭在她的脖頸上。小孩的脖子細細的,像白玉一般,一手就能握住。

 只要一用力……

 伏中行也展眉笑起來,刮刮她的小鼻梁,“傻孩子,哪有人在摸你?”

 珠珠轉過頭,“這裡有個姐姐呀。”

 伏中行霍然起身,金丹修士的神識掃視,依舊沒發現她說的人。

 蘭魴面露憂色,“相公,是不是小孩子看見什麽不好的東西了……”

 珠珠忽地又笑出聲,笑容燦燦,脆生生地說:“謝謝姐姐。”

 她的手中憑空出現一盞小兔子花燈,紅眼睛圓溜溜的,十分精致可愛。

 伏中行長舒一口氣,“想必是哪位大能見我家珠珠可愛,來逗弄她一番。”

 鳴鸞走出酒樓。長街人來人往,卻在她周圍隔出一片空地。她似乎總是在塵世之外,從來沒有融入進去過。

 煙火紛紛,星雨散落。

 小孩子提著花燈跑來跑去,笑聲清脆,成雙成對的人站在街邊猜著燈謎,不遠處的高台上,有書生高聲吟唱:“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鳴鸞嘴唇動了動,“好吵。”

 好吵,好吵,好吵。

 鳳眸血絲密布,遠遠望去,只見一片紅,紅到仿佛隨時都能滴出血來。

 她通過輪回境回到現在,卻已忘卻為何要回來。周圍的笑聲讓她心煩,她想叫他們閉嘴,讓他們哭泣。

 黑暗、血腥、絕望……她只能感知這世上所有負面情緒,無盡的瘋狂、無盡的憎恨。鳴鸞的眼瞳越發深紅,眼白褪去,兩顆暗紅的眼珠鑲在她的臉上,她面上沒有表情,心卻在不停叫囂,想毀滅這個醜惡的世界,這個讓她無比厭惡憎恨的世界。

 手指一點。

 高台上念詩的儒生衣帶當風,念到:“眾裡尋他千百度”時,身子突然爆開,血紅色血肉像煙火般落下。尖叫聲、哭泣聲不停響起,人群亂做一團,好些人身上撒著血肉,嚇得腦海空白,不停尖叫。

 鳴鸞輕輕勾唇。

 城外,血霧漸漸升起。

 她已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魔,因著世人的苦難而快活,看見淚水鮮血,心底會升起一股扭曲的快感。

 鳴鸞知道,她已經變得不正常了。她曾經拚盡全力,扭轉整個乾坤,想要回到從前,可真正回來之後,她才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寒夜沉淪,永遠無法得到救贖。

 就像一個人陷在沼澤中,不停掙扎求救,越陷越深,最後連伸出的手也被淹沒,身子躺在汙泥中,爛成一截白骨。

 就算她填平整個沼澤,也無法讓白骨逆轉成血肉之軀。

 她能改變世界,獨獨改變不了她自己。

 江城的喧鬧很快平息。

 伏中行讓人送妻女回家,自己帶著幾個門客來處理此事。人們信服他,一見熟悉紫袍,紛紛平息吵鬧,只有幾個婦孺在低低啜泣。

 發生此事,人很快就散了。

 殘破沾血的花燈隨意棄擲在街道旁。

 伏中行皺眉望著地上血跡,沉默不語,但事情並未完結,不久,他就得知血霧圍城的消息。

 翎羽發送不出,無人來救他們,幾個金丹修士去血霧探尋,再也沒有回來。

 伏中行立在城牆上,背負九死,面色沉沉。他想起女兒見過的那個“姐姐”,以金丹期圓滿的修為無法察覺她的存在,想必那人是元嬰的大能,若那位能出手相助……也許她早就走了吧。

 十日後,伏中行放棄不切實際的希望,組織所有練氣之上的修士,想從霧中突圍,做殊死一搏。

 眾人都知此去凶多吉少,滿城百姓白衣相送,伏中行不過壯年,站在空中,與蘭魴遙遙相望。蘭魴全身縞素,頭戴白發,鉛華洗盡,手牽著珠珠,含淚望著伏中行,嘴唇顫動,無聲地喚了聲“相公”。

 血霧裡有元嬰天魔,他們都知這一去九死一生,然而滿城百姓在身後,作為城主,不得不在那九死中尋求一絲希望。

 天光晦暗,法器閃著寶光,帶著九死不悔之勢衝入濃稠血霧中。

 人們焦灼的等待著。

 一日、兩日、三日……

 蘭魴跌坐在地,形容枯槁,無神地望著血紅色天空。

 鳴鸞覺得有些無聊,蹲在城主府裡逗弄小孩。珠珠翹著腿玩弄小兔子花燈,絲毫不知外面發生什麽。

 “姐姐姐姐,”珠珠眨眨眼,皺眉望著門外,“我爹爹什麽時候回來呀?”她嘟起小嘴,“這麽久還不回來,壞爹爹,再也不要理他了,給我買糖葫蘆也不理他了!”

 鳴鸞嘴角勾起抹惡意的笑,“他死了。”

 小孩眼神純淨,似乎不明白“死”是什麽含義。

 於是鳴鸞又道:“他再也不會回來,他不要你了。”看到小孩哇哇大哭,她又被吵得耳朵疼,在此處待膩,揮手想散去血霧,“咦”了聲,手頓在半空中。

 血霧裡飛來一列孤山弟子。

 為首女子極為年輕,面上帶著一絲不苟的神情,青衫翠羽,湛湛翎羽系在腰間,隨風拂動。

 像這晦暗天地唯一顏色,像抹璀璨春意,落在了鳴鸞眸中。

 她好像發現什麽有意思的東西,隱去身形,走近那群孤山弟子。

 剛一靠近,她的腳步猛地頓住。

 那女子好像發現什麽,偏頭往這邊望了一眼,望了一會,才收回視線,繼續同眾人說話。

 他們已同蘭魴那兒得知發生何事,正在商議如何解決此事。

 這些人似乎對懷柏極為信服,她說一句,他們就齊齊點一次頭,尤其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女修,看著懷柏的眼睛發亮,別人點一次頭,她點三次,還附和一句“小師叔說得對!”

 鳴鸞皺起眉,抬手想抹殺那女修,不知想到什麽,又訕訕收回了手。

 懷柏背對著鳴鸞,背影看上去又瘦又長,腰背筆直,和她手裡寶劍頗為相稱。

 商議一陣子後,他們決議以龍蛇陣外出探尋。這是孤山陣法,首尾相連,可以及時照應,懷柏面色冷淡,語意卻頗為關懷,站在最險要之處,警惕著打量四周,順便保護晚輩。

 懷柏的劍法極為高深,雖只有金丹修為,但寶劍接連斬下數頭天魔。

 鳴鸞有些疑惑地蹙眉,不久後又輕輕笑起來,打一個響指,一頭化神的玄魔應召奔來。

 化神的可怖氣息籠罩整團血霧。

 那些孤山弟子沒支撐多久,就昏厥過去,唯有懷柏,面色慘白、冷汗涔涔,卻仍有余力同玄魔交纏。

 魔氣凝成實質,朝懷柏撲過來,她吐出一口血,伏倒在地,已無力支撐。

 一人擋在她身前。

 懷柏慌忙喊道:“道友小心!”

 魔氣觸及那人時,紛紛流散開,像胭脂在水中暈開,黑衣人隔著迷蒙紅霧,靜靜地伸出了手,“一起?”

 血霧翻滾,紅雨粘稠,如處在無盡煉獄。

 這人黑衣黑帽,眸如秋水,脈脈含情,一隻白玉無瑕的手將懷柏拉起,於是血霧化作緋緋煙霞,血水變成迷離春雨,懷柏心弦一顫,道:“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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