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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級大佬重生以後》第81章 爭寵
趙簡一道:“不如叫銀屏吧。”

 懷柏想起大白振翼時,白羽如蓋,好似銀屏迤邐開合,一拍手,定下此名。

 銀屏心裡有些委屈,比起什麽銀屏金屏,她還是更愛白月光、白蓮花這類簡潔明了的名字。但懷柏既已敲定,她不好再質疑。

 佩玉也怏怏不樂。

 百代峰幾百人和她搶師尊的寵愛也算了,連個妖精居然來和她爭寵。她垂眸瞥向銀屏,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殺意,銀屏無懼地回望她,瞳孔豎直,孔雀是好鬥的種族,在求偶之事上從不會示弱。

 “好了,”懷柏本想摸摸銀屏的頭,手伸到一半,看見佩玉泫然欲泣的神情,轉了個方向,捏捏佩玉的臉頰,“小醋精。”

 容寄白忙拿出紙筆,寫道:“師妹專美於前,高下立判。”

 不久後,寄余生繼《斬龍傳》後又發新書,寫的是一人一妖爭寵的故事,情節曲折,誇張又不失趣味,無論仙凡,皆看得津津樂道。《采芳記:我師門的那些事》引起轟動,人人爭相傳閱,一時洛陽紙貴。

 坊間甚至就“白蓮花”與“白月光”之爭設有賭局。但就在人人都等著采芳記第二部 發刊時,寄余生卻遲遲沒有續篇。

 佩玉把無雙刀插在地上,開始念她剛在坊間買的書,讀到白月光與師尊春宵一度時,她的面色霜寒,目光似利刃般射向容寄白。

 容寄白伏在案上,用宣紙擋住臉,訕訕道:“師妹,我這是文學創作、藝術加工,你別當真、你千萬別當真!”

 佩玉合好書,憶起舊事後,她對著這幾位師兄師姐總有幾分歉疚,沒再說什麽,把話本輕放在桌案上,容寄白從紙後探出一個腦袋,問:“師妹,對付白月光,你得多用點心思討師尊歡心。”

 佩玉問:“如何討?”

 容寄白笑道:“這還不簡單,你送些花花草草,給她做做羹湯、香包,前陣子銀屏還把最漂亮的那根翎羽送給師尊了,聽說這在妖族是求偶之意。”

 佩玉心底像是打翻醋壇,醋意翻江倒海,如若化為實質,或許能把孤山淹沒。

 容寄白意味深長地說:“師妹,你不可仗著師尊的寵愛便懈怠,要知君王、不,師尊之寵如露如電,稍縱即逝,你可不能恃寵而驕,外面覬覦師尊美色的小妖精可有不……少。”

 最後二字,容寄白說得心虛,“就算只有一個,但實力卓絕,天生妖王,空中之主,抵得上一車歪瓜爛棗。”

 佩玉頷首,表示讚同。隨後拔出地上無雙,轉身便走。

 容寄白忙問:“師妹,你去哪?要不要我給你出謀劃策?”

 佩玉腳步頓了頓,道:“打架。”

 容寄白一驚,拿出水雲螺,同懷柏傳話道:“師尊,師妹和銀屏又要開架啦。”

 這幾日她已與銀屏鬥過許多次。銀屏化人便是金丹圓滿的修為,初時略高佩玉一籌,但沒幾日,就被佩玉壓製。

 守閑峰上常年刀飛鳥跳,熱鬧非凡,一人一妖的修為也在實戰中,如竹枝抽條節節攀升。

 清風徐來,竹影婆娑,銀屏臥在山石上,衣擺微拂,猶如輕柔月光,眉目輕合,可堪入畫。

 小白化為一樹芭蕉,為她遮住陽光。

 佩玉方走入竹林,銀屏就驚醒過來,瞬間直起身子,手中現出一把銀白羽扇。

 肥嘟嘟的竹鼠落在她的膝頭,茫然問:“怎麽啦?”

 銀屏默不作聲,揚手把她扔出去,只見一道白光掠過頭頂,小白翻滾著飛出了竹林。

 銀屏面色不愉,對小憩被驚擾很不滿,二人相對而立,風搖影動,竹葉飄飄。

 無雙閃著冷光,佩玉問:“你既知我和師尊兩情相悅,為何要從中阻攔?”

 銀屏道:“你和她才認識多久,也好說兩情相悅?我同仙長在一起幾百年了,都不敢說這四個字。”

 佩玉笑了笑,罕見沒有直接拔刀而上,問:“你為何喜歡師尊?”

 前世懷柏被仙門之人稱作繡花枕頭,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她不知為其與多少人乾過架,今生對著仰慕師尊的人,除卻醋意,還有淡淡的相惜之情。

 銀屏說:“我一睜眼看見的就是她,她那麽好看,修為又高……就算現在不高,我也打不過,我當然喜歡她!”

 佩玉輕聲歎口氣,又自嘲一般笑起來,細碎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面容有些明滅不定。

 銀屏問:“你笑什麽?”

 佩玉把無雙插在地上,坐在竹下,筆直的竹,蕭疏的影。

 她看著搖曳的葉,眼底有些惆悵,“我還以為你是如我一般。”

 不愛無鑄色相,不愛絕世修為,隻愛皮囊之下那顆溫柔又赤忱的真心。

 “我剛來孤山不久,喜歡坐在守閑峰石階上等她。晚霞如織錦,雲山千萬重,天地都鍍上一層金色。她逆光朝我走來,背負著一川夕陽,笑容溫柔。那時我便想,師尊是比太陽還要溫暖的人,是我生命裡遇到的光。”

 佩玉微笑著,眼中光華流瀉,“初時我景仰她,想成為和她一樣的人,可是後來……”

 銀屏好奇問:“後來怎樣?”

 佩玉道:“後來我發現,師尊明明身負苦難,卻在努力拯救、照耀著他人。她比我想象中,還要好上許多許多,我為她吸引,猶如飛蛾撲火,本是宿命。”

 “你喜歡師尊的皮囊、修為,我卻是心疼她的過去,憐惜她背負的一切,要撫平她眼裡的傷痛、笑中的淚水,我想要保護她、陪伴她……”

 銀屏打斷她的話,“哼,我比不上你會說話,不過你說有什麽用,她又聽不到。”

 佩玉笑了笑。

 銀屏道:“要打架就快來,別唧唧歪歪,我還要午睡呢。”

 佩玉伸手去拿刀,卻沒有握刀柄,只是在刀身上輕撫,“你有什麽資格和我打?你隻喜歡師尊的容貌,我卻一心一意戀慕她的所有,何況,我與師尊情投意合……”

 銀屏問:“你們什麽時候情投意合?”

 佩玉略帶輕慢地回問:“你眼瞎嗎?”

 銀屏面色通紅,不再廢話,羽扇一揚,狂風驟起,白羽混合竹葉像刀片般齊齊往佩玉割去。

 一道劍光閃過,斬斷了狂風。

 懷柏聽聞容寄白傳信了早早趕來,在旁等候已久,見她們快要打起來,忙出手製止。她冷聲道:“你的修為到金丹圓滿,來欺負我剛築基的徒弟嗎?”

 銀屏百口莫辯,“仙長……”

 懷柏又問:“佩玉沒打算同你動手,為何先要出招傷她?”

 銀屏絞著衣角,像犯錯稚兒般垂頭喪氣地站著。

 佩玉輕聲道:“師尊,不必怪銀屏,是我先出言挑釁。”

 懷柏回過身,憐惜地看著她,眼底閃著溫柔的光。方才佩玉的話她已全部聽見,心好像化成一彎春水,拂著十裡春風,波光粼粼、泛濫成災,讓她忍不住悸動。她以為少女的月下表白只是一時衝動,今日才恍然,原來一直誤會了這孩子。

 “你啊,”目光掠過地上一片帶血的羽毛,懷柏眼神一冷,忙問:“你受傷了?”

 佩玉搖頭,把左手特意往身後藏了藏。

 這自然瞞不過懷柏,她強硬地把手掰開,果不其然,在手心發現一道細長傷痕,還往外滲著血。

 懷柏失望滴看了眼銀屏,“去雁回崖思過三日!”說罷,不顧佩玉細微的反抗,橫抱起她禦劍往臥房飛去。

 銀屏眼睛一紅,對一直默不作聲看戲的容寄白吼了句“你看什麽?”,氣呼呼地跑向雁回崖。

 容寄白聳肩,面無慍色,走到那片沾血羽翼面前,細細思索起來。方才她親眼看到,沒有羽毛刺向小師妹的手,而小師妹撫刀與受傷的亦是左手,莫非……

 她心中不停感慨,回家後奮筆疾書,為《我師門的那些事》添了一個續——

 後來,白月光終於明白,白蓮花是她永遠無法戰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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