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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們逼我當男後》第17章 偏袒
焦昀看到陶仵作眼睛一亮,等他過來。

 陶仵作靠近時也一眼看到焦昀,面色稍緩,他先朝婉娘拱手,婉娘趕緊起身回禮。陶仵作這才看向焦昀,“昀哥兒,怎麽還沒走?”剛剛不是說已經賣完?

 焦昀跑過去抱住陶仵作的腿,仰頭:“趕牛車的大爺還要很久才會來接我們,陶哥哥你去哪兒啊?”

 陶仵作:“去調查點事。”大概事情不急,他蹲下.身,摸.摸焦昀的小腦袋,把他抱起來顛了顛,“上次的點心好吃嗎?”

 焦昀重重頜首:“好吃!”

 陶仵作笑了笑,“那改天哥哥再給你帶來點。”以後他們天天在這裡擺攤,以後吃東西有著落了。

 兩個衙役像是畏懼陶仵作,隻驚訝瞧著陶仵作跟一個孩子玩鬧,卻不敢多言。

 焦昀正瞅找不到機會,他在陶仵作抱起他時,壓低聲音湊近,“陶哥哥,你能跟娘說帶我一起嗎?我想去街頭的胭脂鋪給娘買面油,娘不舍得,我偷偷的。陶哥哥放心,我買完自己跑回,不耽誤你的功夫。”

 陶仵作明白他的意思,這是心疼自己娘又怕焦夫人舍不得。

 他已經從焦裡正知曉焦家情況,倒是同情這小孩親爹這般拎不清,“行啊,等著。”

 婉娘本來怕昀哥兒驚擾陶仵作,可難得看到昀哥兒這般親近一人,又舍不得小孩失望,這才沒阻止。

 可等聽到陶仵作提議,愣住:“帶他去?這、這不妥,會耽誤先生辦差。”說著,就要去把焦昀抱過來。

 陶仵作退後一步,“不妨事,我們只是去詢問一件事,半個時辰也就回了,你們不是要等回村的牛車?還是說,焦夫人不信任陶某人?”

 婉娘搖頭,“自然不是,可……”

 焦昀小手揪著陶仵作的衣領,扮可憐,“娘……我想去瞧瞧。我很聽話,不搗亂。”

 婉娘遲疑便宜,再三確認不會耽擱,這才目送陶仵作和焦昀離去。

 焦昀四人一走,小商販很快把婉娘圍住,無非是打探陶仵作跟他們是不是親戚?

 陶仵作身後跟著的兩個衙差對視一眼,陶仵作一向以公事為重,甚至都不記得用膳,何時這般好說話?

 陶仵作肯帶著焦昀,一則是的確不忙,他想繼續跟楊家的案子,結果因為覺得楊家二夫人的娘家人態度太過受了點氣,大人怕他吃虧非要改成讓他去詢問別的案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結果,誰去都可,他才會這般不情願;二則就是胭脂鋪很近,幾步路的事,昀哥兒之前無意中幫了他,這點小要求他還是願意滿足。

 到胭脂鋪,焦昀怕看不清,也沒說下來。

 陶仵作踏進胭脂鋪,這會兒人還不少,焦昀捏著一個小錢袋,裡面放著銅板,他小手緊緊攥著,小眉頭皺得緊緊的,表情嚴肅認真盯著,看得陶仵作好笑,也不催促。

 這孩子,是個有主意的。

 掌櫃看衙門的人過來嚇一跳,等聽說只是陪同來買東西才松口氣,對陶仵作以及他抱著的焦昀格外熱情。

 對焦昀的各種屬於孩子的問題也耐心回答。

 等焦昀問到面油最低都需要一百文,焦昀捏著手裡的銅板,表情失望:“這樣啊,那等我攢夠下次再來吧。”

 陶仵作看看那小錢袋,看來是昀哥兒平時攢的,剛想說,不行他先替他墊上。

 可想想又沒開口。

 焦昀不知陶仵作內心的糾結,他終於開始這次目的的重點:“對了伯伯,隔壁的嬸嬸說你家早上新進了一批染指甲的汁液,要一兩銀子一瓶呢,是真的嗎?”

 掌櫃的面對官府的人帶來的,就算不買也態度極好,“對對,小公子說得極是,正是這種,早上剛進的一批,很快就賣完了,下次還需要十日呢。”他說著,想著萬一這位官家的還帶著孩子,要是看中給夫人買一些也是好的。

 他拿出的是一個玉石,形狀類似手指,指端的位置塗上絳紫色的色澤,因為成色極好,在光下仿佛能泛著柔光,格外顯眼,讓人記憶猶新。

 陶仵作本還在糾結,乍然看到這顏色,猛地站直身體,抱著焦昀的手也忍不住摟緊,一把扯住掌櫃拿著木匣子的手,死死盯著匣子裡的玉石上的絳紫色:“你說,這是你們早上的新品?”

 掌櫃的嚇一跳:“對、對啊,官爺?怎麽了嗎?”

 陶仵作瞧著眼睛再放光:“你們昨日有嗎?”

 掌櫃的額頭上有汗珠往下冒,“自然是沒、沒的,新品,早上天剛亮的時候送來,天一亮開門,不過半個時辰就賣光了。”難道是買不成,就動了怒?別是要得罪這位爺吧?

 陶仵作眼睛卻在放光:“不對不對,等等,那楊家可有人來買?”

 “啊?”掌櫃的臉色微微一變,楊家二夫人自縊的消息他已經知曉,畢竟二夫人娘家人在楊府前鬧得這般凶,他早先也翻了帳本,的確有楊家人。

 他這神色讓陶仵作眯眼:“還不說實話?”

 掌櫃的趕緊站直:“有有有!楊家二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巧珠過來的,她每隔幾天都會來看新貨,這次之前也提前提過,她一大早就過來,還買了兩瓶。說是她家二夫人特意囑咐的,這次的新品說是很趁她剛得的一對玉鐲,她要多染幾次這種顏色。”

 陶仵作卻是抱著焦昀已經飛快出了胭脂鋪朝楊家去。

 兩個衙役緊跟著,“陶先生!陶先生你等等,我們要去的不是這邊啊!”

 陶仵作沒理他,徑直往楊家走,大人親自帶人去楊家處理,他再去晚點,真的當成自縊給結案了。

 焦昀一直沒出聲,等快到楊家門前時,陶仵作才想起來還抱著個孩子,一低頭就對上焦昀無辜的眼,回頭看看距離,想了想,焦昀還真是他的福星,每次都剛好能提點到他一些關鍵處。

 “昀哥兒晚些回去,跟哥哥去大宅子逛逛好不好?”陶仵作出聲詢問。

 氣喘籲籲趕上來的兩個衙役嚇到了,“先生不可,哪有帶著孩子過去的?”

 只是對上陶仵作看過來的視線,兩個衙役頭疼,卻沒再吭聲。

 陶仵作看到焦昀好奇點頭,就繼續去了楊家。

 他是從後門過去的,後門也守著縣衙的人,看到陶仵作愣了下:“陶先生,大人說這裡不需要你的。”

 “我知道,我有要事跟大人說,楊二夫人不是自殺,是他殺。”

 “什麽?陶先生此話當真?”守門的衙役也怔住,這可是大事,趕緊放行。

 只是等人走遠,才想起來,不對啊,陶先生怎麽還抱著孩子過來?難道……是線人?不、不對,哪有孩子當線人的?

 陶仵作抱著焦昀一路過去,到了偏院前,那裡吵吵嚷嚷的,正是楊二夫人的娘家。

 娘家人姓龔,龔家人不信楊二夫人是自殺,讓楊二出來,肯定是楊二殺的!

 侯大人站在那裡,一臉頭疼,看著衙役把兩邊人拉開,吵得他渾身都疼!

 就在這時,聽到腳步聲一回頭,等看到陶仵作,頭更疼了,“你、你怎麽又來了?不是說這事你別摻和了?”

 他這一聲讓龔家人也看過來,龔夫人立刻嚎啕著要撲過來,“就是你這天殺的,我家姐兒就是被人害死的,你個庸仵作,你怎麽驗的?竟然說是上吊,我家姐兒怎麽可能會上吊?”

 陶仵作臉色有點難看,卻沒說什麽,不看她,把焦昀放下,才拱拱手:“大人,楊二夫人的確不是自殺,是他殺。”

 那邊龔夫人還在哭嚎,突然聲音戛然而止:“誒?你終於承認了?!”

 陶仵作嘴角抽了抽,這龔夫人還真是……

 明明是受害人家屬讓人同情,可他愣是同情不起來。

 侯大人從他放下焦昀才看到他抱著個孩子來這邊剛想說什麽,就聽到這一句:“什麽?你此話當真?可驗屍結果不是說的確是上吊自殺的?”

 屍體沒有任何別的捆綁痕跡,只有脖頸那條掙扎自縊而亡的勒痕,不像是再被勒死再掛上去的。

 可怎麽突然結果就變了?

 那邊原本爭吵的人突然就靜下來,都齊齊看著這邊。

 陶仵作:“從屍體呈現出的結果是這樣,自殺動機也有,只是……我前去胭脂鋪時,偶然發現一樁事,也正是這事跟楊二夫人有關,讓我確定楊二夫人不是自殺。”

 侯大人的表情詭異:“胭脂鋪?你怎麽去那裡了?”這小子別是有看上的姑娘了吧?

 眾人:……大人你的重點是不是錯了?

 侯大人低咳一聲,“你說說看,你發現何事才覺得楊二夫人不是上吊自殺?”

 陶仵作:“還望大人傳喚一人前來。”

 侯大人嗯了聲。

 不多時,巧珠被傳喚過來,她一張小臉都是白的,一過來就噗通跪在那裡,“大、大人……奴婢、奴婢巧珠,是、是二夫人的貼身婢女。”

 侯大人看了眼陶仵作,後者嗯了聲,看向巧珠:“我且問你,早上臨街的那家胭脂鋪你可是二兩銀子買了兩瓶染指甲的汁液?可是你家夫人死的時候染的那種?”

 巧珠臉色更白了,“對、對的。”

 陶仵作:“你之前為何不說?”

 巧珠嚇得都要哭了:“之前沒、沒想起來……覺得不是大事。”

 陶仵作卻是看向侯大人。

 侯大人卻是茫然:“那染指甲的有問題?是被毒死的?有毒?”

 陶仵作:“……不是。”

 侯大人等人更不解,龔夫人卻是要撲過來,“是不是你這小蹄子害死我家姐兒的?是不是你下毒的?”

 陶仵作頭皮都疼了:“不是她,凶手是誰還不清楚。屬下之所以覺得她不是自殺,是因為這染指甲的東西是新貨,只有今個兒才有,如果你一心想要自殺,還會想起來去買這個?而且,她還買了兩瓶。聽掌櫃的說,巧珠當時去時,還說她家夫人覺得這個色澤很配她剛得的玉鐲,所以要買兩瓶多染一段時間。”

 侯大人臉色也變了,如果還記得買這個打扮愛美,怎麽會選這麽可怕的自殺方式?而且,一個人要死了,還會記得打扮的這般漂漂亮亮?

 當然,一開始他們的確看到楊二夫人一身很是華麗,還以為對方是想最後死留個好模樣。

 可上吊……那死後模樣卻更加可怖。

 這樣一看,的確很違和。

 侯大人皺著眉,看向跪爬在那裡瑟瑟發抖的巧珠:“你家夫人是否說過這話?”

 巧珠:“說、說……過。”她說著忍不住偷偷看了眼一邊。

 焦昀一直站在一旁沒說話,捕捉到這一眼,順著看過去,看到的是楊家人那邊,也就是死者的夫家。

 侯大人再問:“她是何時染的指甲?”

 巧珠紅著眼:“一、一買回二夫人就塗了,還是奴婢……給塗的,之後二夫人就吩咐奴婢去廚房拿她喜歡吃的糕點,等奴婢再回,就聽同屋的奴婢說夫人出去了,直到最後二夫人的屍體被發現,我都沒再見過夫人。”

 侯大人從喉間發出不鬱的一聲:“為何這些之前不說?!”

 巧珠渾身一顫,“奴婢……奴婢怕惹事,這又不是、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奴婢沒當回事,就……就沒說。”

 “是嗎?”陶仵作也發現巧珠頻頻看向楊家人那邊,眉頭緊鎖,“那你為何一直朝那邊看去?你看得又是誰?還是說,是誰故意不讓你提及這點的?”

 陶仵作的責問嚇得巧珠梨花帶雨頻頻搖頭,“不、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楊二少爺難道沒逼著你說要是說出去就把你發賣了?!”陶仵作突然出聲。

 巧珠本來因為驚恐抬起的臉上露出一絲慌亂,等想收回已經來不及。

 那邊楊二臉色難看,只能硬著頭皮走出:“是我讓她別說的。”

 “啊你個天殺的!就是你對不對?你是不是想接那個狐狸精入門,所以就故意殺了我家姐兒!你個混帳!”龔夫人罵出聲,罵得越來越難聽。

 楊二臉色鐵青:“我都說不是我了,我只是想這件事早日平息,再說官府的人不都驗屍說是自殺嗎?我只是想早日結案不想節外生枝而已。”

 侯大人眉頭深鎖:“是嗎?可如今有新的證據證實楊二夫人可能並非自縊,所以這件案子,如今還不能當自殺了結。龔夫人,你且安心,本官在此,定會查出真相,若二夫人的確是他殺,本官保證不會放過凶手;可若當真是自殺,龔夫人若是再妨礙公務,也休怪本官以阻攔官府辦案為由將夫人收押。”

 龔夫人之前以受害人自居一直在鬧,這時目的達到,張嘴還想罵楊二,到底沒敢再開口,喏喏應了,退到一旁。

 四周安靜下來,侯大人柔柔眉心,“陶先生,師爺,你們協助,重審此案,之前的口供都作廢,重新對口供。”

 既然這巧珠能隱瞞,那其余怕是還有別的線索被藏住。

 很快,楊家的主子和下人,上到大丫鬟書童下到雜掃都到楊府一隅的偏院,也就是楊二夫人上吊的那個荒廢院子。

 那個院子不小,甚至跟主院不相上下,只是因為荒廢太久,瞧著雜草叢生,久未有人氣住過的模樣。

 二夫人死的回廊盡頭的空地上,侯大人坐在那裡,楊家分成四撥,按照大房、二房、三房來分,最後一撥則是歸屬別的院子或者在後院的雜掃下人。

 楊家人不少,輩分最高的是楊老夫人,她生了四子二女,四個兒子都在這楊府祖宅,分為四個院子,大兒子當家,也就是楊大老爺,楊二楊三則是二房三房,皆已娶妻,只是二房三房兩位夫人還未有所出。

 至於楊四還未娶妻,幾日前陪同楊老夫人去了城外的寺廟祈福吃齋,還未歸來,並未在案發現場,所以殺害死者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也就排除在外。

 楊四和老夫人等得到消息到家,怕是要到晚上。

 當時之所以認為死者,也就是楊二的夫人龔氏有自縊可能,是因為前兩日爆出一件事,楊二在外養了外室,夫婦兩個大吵一架。

 楊家與龔家門當戶對,龔氏又是龔夫人唯一的獨女,很是嬌慣,嫁入前一直把持二房,不許楊二與別的丫鬟接觸,甚至也不許納妾。

 只是楊二受不住她這脾氣,想納妾又怕她鬧起來沒完,乾脆在外養了一房外室。

 這事爆出來,楊二夫人果然大鬧一場,後來夫妻兩關起房門也不知怎麽商談的,楊二夫人瞧著是氣消,結果今日辰時剛過,就發現她吊死在荒廢的一處偏院。

 侯大人:“巧珠去胭脂鋪是何時?回來又是何時?”

 巧珠跪在那,謹小慎微,“奴、奴婢怕去遲沒了,天不亮就過去,那時剛辰時初,等辰時初時一刻胭脂鋪開了,奴婢買了兩瓶就回,等幫夫人塗好去拿點心時,剛好是辰時中。”

 “也就是說辰時中之後你就再未見到二夫人?”侯大人詢問,陶仵作師爺等人則是在一側聽著,下人的所有問話他們剛剛已重新詢問過,只等合適時回答大人。

 焦昀聽著侯大人和巧珠的對話,眉頭緊皺,辰時是七點到九點之間,巧珠辰時初也就是七點出府後歸來,辰時中八點之前替二夫人塗好指甲去端點心,二房內小廚房離得近,來回路程絕對不超過一刻鍾。

 他從陶仵作那裡得知,二夫人被發現是早上十點也就是巳時中,因為縣衙離得近,他們到時死者身體還是溫的,所以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也就是說,死者是上午九點到十點之間吊死的。

 也就是巳時初到巳時中這半個時辰。

 如果想要找出凶手,那就需要有這一個小時內沒不在場證明的人有很大嫌疑。

 只是有一點焦昀不懂,早上八點到九點這段時間,死者在哪兒?一直在死的那個偏院?她來這裡做什麽?

 她一大早盛裝打扮在八點離開二房的院子,八點到九點這段時間行蹤不明,九點到十點之間被殺害吊死掩飾,十點被發現。

 侯大人顯然也算到九點到十點這是個關鍵點,從這點開始排查。

 能互相證明的下人以及仆役都一一排除。

 因為當時九點到十點正是要準備午膳以及開始清掃的時候,加上老夫人本來說是明後天要回,大部分人被派去小佛堂大清掃,所以很多人都在那裡能作證明。

 最後比較閑的,只剩下這幾位主子。

 大房夫婦兩個一早帶著年幼的獨子去看戲,身邊跟著兩個丫鬟一個仆役,還有看戲的茶樓也能作證。

 衙役早就去打探,確實從八點離府直到得到二夫人死的消息才匆匆趕回。

 大房這邊排除,那就在二房和三房之間。

 侯大人重點瞧著二房如今只剩下的唯一的男主子:“楊二公子,早上巳時初到巳時中死者被發現時這段時間,你在何處?”

 楊二臉色有點微妙,他遲疑一番,“回大人,我當時……不在府裡。”

 侯大人皺眉,“那你在何處?”

 楊二咬咬牙,“我在外室那裡。”

 龔夫人本來在一旁一直沒說話,聽到這,又要嚎起來,她的姐兒死的的時候他竟然在外室那裡!結果,被龔老爺死死捂住嘴拉住,龔夫人對上侯大人看過來的視線,只能紅著眼氣憤收回目光。

 侯大人繼續問:“除了你的外室可還有旁人能證明?”

 楊二:“……還有給外室置辦的宅子裡一個丫鬟能證明。”

 侯大人:“除此之外沒了?”

 楊二頜首:“……是。”

 侯大人深深看他一眼:“你這不在場證明不能用,你的外室自然偏向你,就像巧珠一樣若是偏袒於你?”

 楊二面皮抽了抽,“可大人,我根本沒必要殺她!我為什麽要殺她?她是龔家獨女,從她入門,我楊家和她龔家的生意早就在一塊,根本分不開,她出事肯定對我家生意也有影響!”

 侯大人沉思片刻,“話雖如此,可你的嫌疑並不能排除。來人,去傳那外室過來。”

 二房就兩個主子,一個剛問完,一個死了,那就剩下三房。

 侯大人視線看向楊三,是個很是風流俊朗的男子,只是一雙桃花眼顯然風情,眼下泛著青,掩唇打著哈欠,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樣。

 楊三看侯大人看過來,未語先笑,模樣很是入眼,只可惜瞧著吊兒郎當紈絝子弟一個,“大人,我當時陪著夫人,院子裡的嬤嬤可都瞧見的。”

 他說著,朝身後一個嬤嬤努努嘴,嬤嬤上前行禮:“稟大人,三爺當時的確在主廂房,他在外間歇息,老奴在內室服侍夫人,出來幾次,都能瞧見他在外間的榻上睡著。”

 侯大人視線從嬤嬤到幾個丫鬟還有兩三個仆役,卻沒看到三夫人,最後轉到楊三身上,“你夫人呢?”

 楊三嬉皮笑臉的,“我夫人小產,在做小月子,沒辦法到場。”

 焦昀聞言看過去:做小月子?

 果然侯大人也捕捉到這點:“為何小產?”他難免會想到妯娌之間有齷齪。

 那嬤嬤大概意識到這點,趕緊解釋:“三夫人絕對不會害二夫人的,三夫人小產是身體的原因,之前幾次也是如此,是三夫人的身體坐不住孩子。這次也是自然小產,大夫也是這麽說的。再說,我家三夫人和二夫人是自小就認識的,感情情同姐妹,當時出事的時候,我一直都守著三夫人,三夫人也不可能會離開內室。”

 嬤嬤說完,一旁的龔夫人也忍不住開口,“芊姐兒不可能會對姐兒不利,她感激姐兒還來不及。要不是姐兒,她孤女的身份哪裡能攀上這麽好的人家……”等回頭覺得自己把楊家誇了,又哼了聲,不吭聲了。

 最後還是龔老爺解釋,三夫人是龔家旁支的一個孤女,雙親自幼沒了,後一直住在龔家,兩姐妹交好,後來,二夫人嫁入楊家,看楊家老三還未成婚,就撮合這門婚事,讓三夫人風風光光嫁入楊家,成了三夫人。

 侯大人嗯了聲,最後視線隻落在楊二身上,那就只剩下他一個有嫌疑了。

 楊二臉色不好看:“大人,我沒殺她的理由。”

 侯大人:“那就等你外室到了再說。”

 陶仵作卻覺得不只是一個嫌疑人,楊三也有嫌疑。

 他看向三房的嬤嬤,“你之前說案發那半個時辰三公子的確在主廂房,只是在外間歇息,你則是在內室,你能一直見到他本人嗎?”

 嬤嬤一愣:“這……”

 陶仵作臉色一沉:“說!”

 嬤嬤嚇得一哆嗦,收回原本看向楊三的視線,“老奴說說說,當時……老奴的確沒見到。老奴一直守在耳房,昨夜夫人難受一夜,老奴等人也守了一夜,直到天擦亮夫人才歇下。老奴就一直呆在耳房守著,巳時初時老奴聽到三夫人痛苦的聲音就進入內室,經過外間時,看到外間的榻上三爺躺在那裡,蒙頭大睡。老奴沒敢驚擾,就進入內室幫三夫人捏浮腫的雙.腿雙腳,直到事發後,老奴匆匆跑出看情況,這才看到三爺也起身詢問何事。”

 陶仵作與侯大人對視一眼,“也就是說,你其實在巳時初並未見到三公子的面,我記得一般外室隔了屏風,你確定那裡躺著的是個人?”

 嬤嬤一哆嗦:“這……”她低著頭,不知所措。

 “還不說?”這次是侯大人開口。

 嬤嬤不敢去瞧楊三瞪大的桃花眼,“這……老奴的確沒看清,當時有屏風擋著,還蒙著頭,加上夫人疼得厲害,老奴只是瞥了眼就匆匆進.去。”

 侯大人長哼一聲,看向楊三,“也就是說,你所謂的不在場證明,其實根本站不住腳。若是你故意用厚被子攏出一個人形裝扮成人形,期間去殺了人,再瞧瞧返回,三房的院子似乎離這裡連半柱香的路程都不到。”

 楊三傻了眼:“大人我冤枉啊,我真的在那裡!我一直在睡覺!再說,我、我也沒理由殺二嫂啊!”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夫人剛小產躺在那裡痛苦不堪,為何你依然沉睡?甚至不起身去看上一看?是你的確睡得這般死,還是你根本沒在那,所以才並未起身?”侯大人問出關鍵。

 楊三桃花眼裡閃過什麽,避開目光接觸,“我真的在那,這……之所以沒醒,是我昨日沒睡好,就犯困唄,補補覺睡得有點沉怎麽了?”

 侯大人:“哦?為何沒睡好?”

 楊三抹了一把臉:“這是私事吧?再說那也不是事發時間,我有權不說……”

 侯大人:“是嗎?那既然如此,三公子你的嫌疑怕是暫時無法洗脫,等你想說能證明你的確不在案發現場再說吧。”

 楊三臉色不鬱,可到底還是沒把昨晚去哪兒說出口。

 嫌疑人從一個增加到兩個,侯大人頭疼,讓沒嫌疑的下人離開,最後只剩下楊二楊三,龔家人,以及主持大局的楊大夫婦。

 焦昀聽完這些,趁著眾人的視線還在詢問排查上,看向不遠處那個回廊,據說死者就是把腰帶掛在回廊邊簷的縫隙穿過去,她把頭放進.去,拿回廊的石階擋了踩凳,腿往下墜在石階外側,就這麽生生把自己給吊死。

 焦昀站在那,被光一晃,突然發現回廊外因為多年沒整理雜草叢生中,有亮閃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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