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采星這一覺睡得又沉又香甜， 可以用昏天黑地來形容。醒來一看時間已經快中午十一點了，小九沒在，估計在客廳看電視。

　“小九？”

　“哥哥， 我在客廳。”

　果然。陳采星睡醒神采奕奕， 心情特別好， 哼著小調溜溜達達的去洗漱，路過客廳看到小九坐在沙發上吃糖， 肉呼呼的臉頰鼓鼓的。

　“少吃點， 小心牙齒。”陳采星提醒了句， 順道問：“你早飯吃的什麽？”他今天起晚了沒做早飯。

　以前加班熬夜，早上來不及就不吃， 但養個崽崽不行啊。

　元九萬晃著小短腿， 乖巧說：“哥哥， 冰箱裡有麵包，我吃的麵包。”

　“那一會咱們出去吃大餐， 想想吃什麽。”陳采星也懶得做飯， 他洗漱完十一點了，乾脆出去吃。

　元九萬從沙發上溜下來，噠噠噠跑到衛生間門口站著， 陳采星正刷牙，一看小孩笑了，含糊不清說：“是不是餓了？出去等，哥哥還要噓噓。”

　“哥哥你今天真帥。”

　陳采星笑看了眼小九， 小九大眼睛閃爍著乖巧可愛聽話的光芒，瞬間提醒他昨晚忘了問符紙的事， 但小九都吹起彩虹屁了，面對這樣的賣萌討好臉蛋， 他還真追問不出。

　“行了，去沙發等著。”

　“好呀哥哥。”

　孩子還小，但也是有秘密的。小九既然不想說，陳采星不打算在盤問，反正小九對他沒有惡感，相反很依賴護著他，小孩小小年紀，有這份認真，陳采星覺得夠了。

　他不是個刨根究底的人。

　陳采星笑了下繼續洗漱。但他不知道，不久的以後，‘不是刨根究底的’人設很快自己打自己的臉。

　中午一大一小去商場吃了湘菜，兩人在口味上還是很相近的。

　陳采星平時飲食自己做飯都比較清淡，但在外面用餐就會點重口的菜色，火鍋串串燒烤，可能想換換口味。他能吃辣，但吃不了太重。

　這家湘菜就有點偏辣，於是一邊吃的喝水，一邊還要下筷子。

　“好吃。”

　元九萬臉頰紅紅的，辣的，還用杓子吃著菜拌米飯吃。

　“哥哥，好香。”

　兩人就在這種痛快的蘇爽中度過了午餐。等吃飽喝足，陳采星才想起來馬上就除夕了，帶著小九去了負一超市，買了點家裡掛的福字、對聯什麽的。X城過年禁止放炮，陳采星隻好給小九買了那種小孩子玩的煙花棒。

　一進家門，陳采星脫了外套卷袖子。

　“大掃除。”

　元九萬抱著東西說：“哥哥，我幫你。”

　“小九真棒。”陳采星誇了句小孩，現在愛勞動喜歡乾活的小孩可不多了。他將超市買的東西放好，雞腿、帶魚放進了冷藏室，晚上要醃製起來明天好炸。

　過年炸炸貨是陳采星小時候父親給他的記憶。

　炸點雞腿、帶魚、丸子、果子之類的，父親一邊炸，一邊問他味道怎麽樣。後來父親去世，母親忙於工作，母子倆年就過的湊合。

　陳采星不由想到了上個遊戲世界的男鬼同學唐元。

　唐元跟他情況還是不一樣，他父親是人沒了，但在的時候給他留下了很多美好的記憶。唐元是父母離異，父親比較渣出軌拋妻棄子。

　“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元九萬：“哥哥回哪裡去呀？”

　“遊戲世界，好像聽誰說起過。”陳采星也記不清了。從上個世界回來，四隻鬼同學最後對父母的牽絆後悔影響了他，想著去年好像就沒回去過，當然那時候是真的加班。陳采星想了下，說：“今年跟哥哥回家過年好不好？”

　“哥哥的家嗎？”元九萬點著腦袋，乖巧說：“哥哥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陳采星揉著小九卷毛，打開手機訂票。結果大年初一到初五的票都沒了，初六有個凌晨後的，趕緊果斷買了票。

　房間前段時間才叫過保潔阿姨打掃過，窗戶很乾淨，現在就擦擦桌子櫃子，床單被罩洗一洗。

　很簡單的。

　陳采星弄了盆熱水給小九，讓小九拿著抹布隨便擦。他自己拆了床上的四件套塞到洗衣機裡，回頭幫小九擦高處的桌子，等洗衣機停了，陳采星晾了床單被套，剩下兩個枕套，抽開櫃子抽屜拿褲夾子時，目光掃到什麽，手頓住了。

　夾子底下四四方方疊著一張舊報紙。

　陳采星記憶回籠，想起這報紙是什麽時候帶出來的。

　第一個世界蠟像館。

　不知道怎麽的，陳采星想起了小九知道符紙的事情，頓了頓，還是將報紙拿出，拆開。

　油墨折疊的地方發白，但一眼可見的報紙上的照片，是一張少年與祖父的合照。少年褐色卷發，皮膚很白，哪怕墨跡不清，也能看出小少年的五官俊朗，一雙很漂亮的大眼睛。

　這是蠟像館時的boss約翰-豪斯少年時期。

　如果再年幼幾歲，活脫脫的就像——

　陳采星想到嘴邊的名字，沒有念出來，背脊卻升起一股寒意。

　約翰和喬安娜有一個孩子，喬安娜是一頭黑發，約翰是卷發，還有當時NPC豪斯請他們喝茶，所有人都覺得茶水有問題，但小九是第一個喝的。事實證明，沒有喝茶的玩家被安排在死亡名單上。

　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向一個事。

　“哥哥，我擦好啦。”

　客廳響起小孩稚嫩可愛的聲音。

　陳采星迅速將報紙折疊放進抽屜，合上抽屜，轉身裝作晾被子，很快響起小九噠噠噠的腳步聲，“哥哥，我幫你。”

　“好啊，抽屜裡有夾子，你拿兩個給我。”陳采星沒回頭，他腦子很亂，需要冷靜下。

　元九萬乖乖聽話拉開抽屜，目光掃到那張舊報紙，多停留了幾秒，然後若無其事的將衣架遞了過去。

　“哥哥，給。”

　陳采星晾完枕套，看到小孩稚嫩可愛的臉，順手揉了下，說：“休息會，晚上再炸東西。”

　“好啊哥哥。”

　陳采星回到房間，上了床，很快小九也脫了小拖鞋爬上床，就睡在他的身側，自然的滾到他懷裡，伸著小手要抱抱，如同往常一般，陳采星將小九抱在懷裡，說：“睡一會。”

　他閉上了眼，但半天卻沒有睡意，一直在想小九到底是什麽。

　可沒有結果，反倒越是腦補越是一身雞皮疙瘩，最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再次醒來窗外天已經黑了，陳采星伸了個懶腰，相比下午看到報紙時冷靜許多。小九人已經不在床上，陳采星穿著拖鞋出去，小九坐在沙發上津津有味的看電視，聽到他腳步聲，果斷舍棄了電視劇情，吧嗒吧嗒的跑來。

　“哥哥。”

　小孩抱住了他的腰。從第一個世界出來，兩人相遇後，小孩一直很黏他。陳采星之前以為是小九母親去世了，備受打擊才會這麽粘他，但想到那張報紙，陳采星不清楚了。

　“餓了沒？冰箱裡還有餃子，晚上先湊合下，明天吃雞腿。”陳采星跟往常一樣笑眯眯道。

　洗過臉清醒了一把，去了廚房一邊燒開水下餃子，一邊將冰箱裡剁好的雞腿拿出來。吃過晚飯，陳采星在廚房處理雞塊和帶魚，元九萬就搬著小板凳坐在旁邊，聽話的扒蒜。

　兩人相處很默契自然，哪怕不說話也不會尷尬。以前陳采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現在想起，他不是一個見過幾次面就特別容易放下戒備的人，或許是單親家庭成長關系，他性子慢熱，喜歡和人保持距離分寸感，待在自己的世界。

　但小九很快就打破了這種分寸，進入了他的地盤，成了自己人。

　明明兩人也就只是遊戲玩家過度到現實世界。

　他對郭昱程立峰朱綏林信可就沒有對小九這麽親。

　一邊想著事情，陳采星將帶魚雞塊醃好，裹著保鮮膜放進冰箱。去了陽台收東西，放夾子的時候，抽屜裡那張舊報紙果然不見了。

　元九萬丟的。

　陳采星想到了。但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將被套疊好放進櫃子，一起和元九萬在客廳沙發看了會電影，然後回到房間睡覺。

　元九萬到底是什麽呢？

　鬼嗎？

　喬安娜和約翰的兒子，他之前以為喬安娜和她的孩子埋在樹下，那次砍樹枝做木釘被喬安娜攻擊，最後是元九萬衝了出來，樹枝的攻擊停了，他以為是喬安娜的項鏈救了他們。

　那隻桃心表面放著喬安娜照片的項鏈，打開卻是空白的什麽都沒有。

　陳采星推斷過裡面裝著喬安娜摯愛的照片，最後確實，是喬安娜孩子的照片。

　但元九萬遞給他的時候裡面照片沒了。

　第一個世界的記憶紛遝而至，推及最初，他和元九萬初次相見，就是他在觀察一堆蠟像時，元九萬從蠟像後面走了出來，破舊有年代感的棉襖，混血的模樣，以及第一個世界結束，就這麽湊巧的發生了車禍，被他遇見。

　陳采星突然想起第一個世界時，他曾經聞到房間裡一股淡淡的香味，是做蠟像的味道。

　一切答案都在眼前。

　陳采星一身冷意，他的枕邊到底睡得什麽？

　遊戲世界的鬼怪可以跑到現實世界？

　他身體僵硬，微微離元九萬遠了一些。誰知道熟睡中的元九萬迷迷糊糊說：“哥哥？”

　“做了個噩夢，沒事你繼續睡，我去洗把臉。”陳采星背脊僵硬的掀開被子起身。

　側邊的元九萬坐起來，揉著眼睛，睡意朦朧的說：“哥哥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我陪你一起去。”

　陳采星聽到‘保護你’腳步停頓，很快剛才害怕的思緒褪去，理智回籠，就算元九萬真的是鬼怪，但他從未害過他，甚至好幾次都幫他。

　“好啊，哥哥要靠小九了。”

　陳采星牽著元九萬的手，小手炙熱，每次進了遊戲世界晚上入睡，總有小九熱乎乎的幫他暖被窩。

　去完廁所重新回到床上，陳采星冷靜許多，想著他可以不必害怕小九，現在把現實世界當成遊戲世界，就當再玩一場‘詐出小九’的身份的遊戲。

　想明白這些，困意很快來襲，陳采星抱著小九揉了下頭髮，笑眯眯說：“睡吧。”

　春節很快到了，年三十當天，陳采星炸了雞腿帶魚，醃製一晚，雞塊皮炸的金黃酥脆，一口下去麻辣，裡面的肉嫩滑，元九萬單是吃肉吃了半碗，嘴巴油乎乎的說：“哥哥好棒啊。”

　“一會要出門溜達圈，不然不好消化。”

　兩人裹得嚴嚴實實的帶著煙花棒出門放煙花。陳采星手機響了，是郭昱打來的。郭昱嗓門特別大，那邊很吵，有扒拉麻將聲還有電視聲，郭昱一邊說話一邊往安靜的地方去，“元姐，新年快樂啊。”

　“新年快樂。”

　郭昱：“小九呢？你幫我問小九一句好。元姐你可是不知道，我剛才被催成狗子了，大過年的就不停，我倒是也想找個女朋友結婚生子，可咱這兒條件怎麽可能，這不是耽誤人家好姑娘嘛……”

　電話裡絮絮叨叨半天。

　陳采星一邊看著小九放煙花棒，一邊隨口說：“程立峰呢？沒回去？”果然看到小九煙花棒都不玩了，光明正大偷聽他講電話。

　那邊郭昱閑扯：“沒回去，寄了錢回去，說是淡點好。我覺得和我不找對象是一個意思，萬一人沒了，留下的人也不會太難受，現在處的熱乎，唉。大過年的不說晦氣的，對了，海南去不去啊？我可不想在家裡待著，初一到十五能被煩死，我明天就能跑了，到時候你、我、老程、小九，咱們靈異F4再聚，放心元姐你永遠C位，我給你佔著。”

　“那我可真是謝謝您了。”陳采星揉了把小九的頭，繼續說：“我初五要回家一趟。”

　“這有什麽啊，咱們直接三亞見，到時候你再飛回去，還能帶點特產給咱爹媽。”郭昱這自來熟開始瞎嘚啵。

　陳采星也沒糾正，看了眼小九說：“買不到機票，我還要退我的機票。”

　“這算什麽事，我買，交給我好了。”

　“行，錢我轉給你。”

　結束完電話，兩人放完了煙花棒吧嗒吧嗒上樓。元九萬小心眼試探說：“哥哥，你很喜歡那個胖叔叔嗎？”

　郭昱要是聽到‘胖叔叔’估計要炸，人家怎麽說也是九零後的。誰能想到，九零後都奔三了。

　“還好，都是朋友。”陳采星一看小九眨著眼睛就知道接下來要問什麽。果然郭昱只是個鋪墊，小九又認真說：“那就是很喜歡那個壯壯不愛說話醜醜的叔叔了？”

　陳采星望著小九，這些形容詞確定是說程立峰的？

　“程立峰他人不錯，也沒有醜醜的，可不能在人家面前說這個。”

　元九萬鼓著臉頰，氣呼呼的，“我都沒說他叫什麽名字，哥哥你都聽出來了。”

　語氣檸檬了啊。陳采星聽出來，裝作不懂說：“郭昱和程立峰倆人關系好又都在北京，這不是很正常嘛。還有小孩子不能不懂禮貌，他倆也算是哥哥朋友，你叫叔叔，哥哥輩分平白無故的矮半頭，下次叫哥哥啊。”

　元九萬：……他還真沒想到輩分。

　氣！

　他才不是小孩子。

　但只能偽裝小孩子。

　更氣。

　元九萬鼓著臉頰跟隻倉鼠似得氣呼呼的進了房間。

　陳采星見此，對元九萬的鬼怪身份是徹底不怕了，反而對‘詐小九身份’這個遊戲升起了無限的熱愛，回到房間給小孩發了個大紅包，哄的小孩眉開眼笑哥哥哥哥的叫。

　qq號接收到朱綏林信的新年問候，簡單聊了下，自從美杜莎世界出來後，兩人又進了一次，也是簡單的，兩人全須全尾的出來，聽朱綏嘿嘿嘿的語音，好像很發情的樣子。

　【你倆在一起了？】陳采星聽著朱綏猥瑣的嘿嘿聲發出單身狗的問候。

　朱綏：【沒啊，就是上個世界我替他擋了下，差點沒了，他哭的不行，我覺得他還是愛我的嘿嘿嘿嘿。元姐你是不知道，他現在特別照顧我，我其實都好了，但他不放心，我還成功睡到了臥室，我之前是睡沙發的。】

　陳采星：……

　【放心，你被打死的時候，我會送你的。】

　要是朱綏都脫單了，憑什麽他還單著！

　朱綏：？？？元姐怎麽每次發的信息都好難理解啊。

　十點多的時候郭昱發來航空信息，早上七點的飛機。陳采星不想跟朱綏廢話，簡單收拾了行李箱，和小九早早睡，第二天關了水電閘，鎖好門窗，拎著行李直奔機場。

　落地三亞機場等了會，郭昱和程立峰也到了。郭昱穿著大花襯衫一股風騷，見了人就說新年好，從口袋掏出紅包給小九，旁邊程立峰也包了紅包。

　元九萬先看陳采星，陳采星點頭，故意說：“記得叫哥哥。”

　“謝謝哥哥們。”元九萬露出一口小白牙顯得乖巧十足。

　但程立峰聽出敷衍來，他是那個‘們’字，不過也沒介意，這個小孩對他很戒備，好像他會搶走陳采星一樣。

　有人送來車，程立峰開車，一路到了郭昱家別墅。

　別墅靠海，氣溫適宜，換了衣服，陳采星將他昨天炸的炸貨帶了出來，沒辦法不吃完關了水電，東西怕壞。郭昱加熱，吃的滿嘴流油，開始嘚啵吹了一通彩虹屁，最後總結：“我元姐真是進能上廳堂，退能床上——”

　“說，繼續。”陳采星微笑。

　“還沒說完呢。退能床上鬥鬼。”郭昱硬著頭皮想出來這麽一句。

　陳采星面無表情：“誰在床上鬥鬼？”但他很快想到小九，別說，還真能。

　“哥哥我想去海邊玩。”元九萬拉著陳采星的手撒嬌。

　“行，溜達圈。”陳采星順口問：“你們倆去嗎？”

　“去去去。”郭昱拉著程立峰，“你別換個地方鍛煉，出去溜溜彎，元姐的話來都來了，咱們要聽從女神指揮。”

　陳采星笑看郭昱，“我要是再在現實世界聽到一聲元姐，我保證，下次遊戲世界遇上，就是郭太太懷孕六個月之期。”

　郭太太昱：滿身的肉都在抗拒。

　“陳哥，星哥，采星哥，這裡請，您請。”郭昱無縫切換狗腿。

　四人在三亞海邊玩了三天，約個烤肉海邊溜達圈，還有人在海邊唱歌的，很熱鬧。陳采星這幾天觀察，小九對他的佔有欲很強，只要他和程立峰出現的畫面，小九一定秒速趕到，並且插在中間隔開兩人。

　不像是小孩子的吃醋。

　陳采星想到約翰喬安娜死了那麽久，小九的魂其實並不是單純的八九歲小孩子。

　他想到一種可能，被雷的頭皮發麻。

　雖然但是，他還是有節操的，小九真的不行。

　很快到了初五，陳采星提前跟母親說好要回家，母親在電話裡很開心，說：“幾點的飛機？你周叔說讓誠誠開車去接你。”

　周叔是母親再婚的丈夫。周誠是周叔的兒子，比他大兩歲，學的法律，在魔都大事務所工作，偶爾母親提起一兩句，很厲害聰明。

　“不用了，我還帶了人，我自己打車過去，家裡住不下，媽，我訂了酒店。”

　陳母一愣，很快明白過來，喜笑顏開說：“你終於有動靜了，行行行，酒店要訂好點的，人家姑娘第一次上門，你別訂了，家裡附近開了家五星級的，我來訂，你訂的就退了聽到沒。”

　根本不允許陳采星解釋什麽，陳母高高興興說完吧唧掛了電話忙活去了。

　陳采星望著電話？？？

　再看小九。

　他，真的有節操啊！

　他雖然偽裝孕婦、綠裡綠氣、偶爾白蓮花，但他真的是個好男人。

　老家在雲城，是個很適合宜居的三線城市。

　陳采星帶著小九下了飛機，打車報了地址。兩年沒回來，事實上自從他上了大學後很少回這裡，變化很大，司機師傅操著方言問：“來旅遊的？”

　“回家。”陳采星報以方言回復。

　兩人目光在後車鏡交織，司機師傅收回目光，淡定的將原本繞路轉向燈撥了回去。

　“手滑。”

　“懂。”

　兩人心照不宣，陳采星省了一半的路費。

　陳母再婚買的房子略微偏郊區一點，但環境很好，最近幾年修路交通方便，家裡是三室兩廳，周誠回來後，陳采星再回去就沒地方住不合適。

　所以之前上大學，寒暑假陳采星很少回去，免得和周誠擠一間房，兩人都尷尬。

　到了地兒，下了車陳采星牽著小九的手上門。

　按了門鈴，隔著門都聽到陳母高興聲：“一定是采星回來了，對對，今年帶女朋友回來了，來了來了——”

　陳采星：……媽你聽我解釋，我沒有。

　元九萬露出一排小白牙，高高興興的正了正自己的小領結。